405.

一小股水流噴濺到蝙蝠俠臉上，水滴順著他的下巴落下來。

我就知道，傑森帶的又是水槍。

406.

“別生氣嘛，傑鳥。”青年從後面的展臺翻過來，一頂灰色鴨舌帽扣住他亂糟糟的紅發，“我新發明的小型飛行器首次試飛很不錯！”

“第一，這玩意兒不需要你發明。第二，你給綠燈俠們付版權費了嗎？”傑森冷漠道。隔著頭罩，我能感受到他的心如死灰。

他將簽好了名的三本書塞進我們懷裏，“拿了書趕緊走，別在這裏給我丟人。”

阿強歡天喜地地靠上去，“太太，我是‘泳裝叉燒貓’，我拿書來給你簽名啦！”

啥，你的網名是啥，再說一遍？

407.

這場戰爭中，我們當中沒有勝利者，除了阿強。

他不僅成功和心愛的太太面基，拿到了太太的簽名本，甚至還和正牌紅頭罩、正牌蝙蝠俠合了影。

他是不是搞了什麽邪門歪道搶走了我的氣運？

阿強心滿意足地帶著我跑了，把下巴還在滴水的蝙蝠俠留給傑森和他的朋友羅伊。

兄妹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對不起，傑森，我承受不住這份重擔了，我跑了。

再見。

408.

再次在展館裏碰見提姆和康納，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提姆看著我的表情秒懂，“他果然來了，是吧？”

我含淚點頭，提姆嘆息著拍拍我的肩膀。

一只手勾住阿強的脖子，險些被條件反射的阿強彎腰過肩摔。

迪克的微笑中透露出一絲狂暴，“啊呀，好巧，你們都在。”

他不動聲色地把扒著我吹清心符空調的阿強單手拎開，“這位詞章的朋友，我看你和我很投緣，不如我們一起逛逛聊聊。”

“那我呢？”我發出疑問，“別拿我當空氣啊。”

“展區這邊的快餐店不是很有名氣嗎，”迪克說，“我請你吃他們家的芭菲和炸雞。”

好耶，迪克萬歲！

提姆看著我們三個，扯著康納離我們遠了幾步，他好心告誡，“和他們保持安全距離，失智病毒有人傳人的風險。”

409.

鑒於我本人正和提姆、康納在快餐店吃迪克掏錢買的芭菲和炸雞，所以以下內容均為事後美美、阿強和迪克向我轉告。

阿強完全沒意識到迪克腦子在高速運轉些什麽東西。

迪克的思維百轉千回，他一面自我安慰，青梅竹馬日久生情是常態，對頭變情侶也是嗑點，一面內心咆哮，他的妹妹才十八歲，怎麽能談戀愛！這個家的人從傑森開始往下排，通通沒到談戀愛的年紀啊！

他糾結，他猶豫，他悵然，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和阿強談談。

阿強嗚呼一聲，“前面是無牙仔和小嗝嗝！”

迪克歡呼雀躍，“好耶！”

阿強欣喜若狂，“好耶！”

他們勾肩搭背跑過去找ser求合影，並互加了推特好友。

410.

我說過了，阿強在陌生人和很熟的熟人面前非常風騷。

我也說過了，修士一般不是肌肉壯漢，但是阿強很羨慕肌肉壯漢的身材，這就是他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本男性超英寫真的原因。

阿強上下打量迪克的身材，對他的翹屁無比憧憬，“老兄，你的屁股真翹，你是怎麽練的？”

“呃，”迪克撓撓臉，“多吃麥片，然後多做體操？我也不太清楚。”

“哇！”阿強狠狠地懂了。

迪克看了眼阿強，“其實你也不賴。”

阿強握拳，“我的目標是總有一天能夠擁有夜翼那樣的身材，和屁股。”

迪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目光古怪，“祝你……早日實現夢想。”

411.

美美告訴我，後來阿強回蜀山後，時不時就能在演武場見到他後空翻的身影，他為此專門在演武場搞了一組高低杠。

大家強勢圍觀，萬分不解，“你最近怎麽總是後空翻。”

阿強用嚴肅正經的臉如此說道，“這樣可以更好地鍛煉到臀大肌。”

把幻心丹做成榴蓮味的傻逼醫修鄭重點頭，“我以為我回了老家。”

眾人紛紛看他，他認真說，“我們那兒，猴子挺多的。”

他老家住武當山。

412.

在阿強暴起揍人前，美美坐在她的大錘上，百無聊賴地剃著指甲，“不懂就問，你鍛煉臀大肌幹嘛？”

她皺眉道，“你終於敞開心扉，準備向我們出櫃了？”

413.

後話暫且不提。

我和提姆、康納坐在快餐店內的卡座裏邊吃東西邊交流這次漫展成果。

各色同人本周邊在我們腳下堆了一小山。

提姆一勺接一勺地往嘴裏塞冰激淩，“還好只有我們三個人，如果史蒂芬在這裏，她會把迪克的信用卡刷爆。”

“你剛說什麽？”女聲幽幽在提姆背後傳來。

提姆渾身一震，捏勺的手一抖，史蒂芬妮、卡珊和卡拉三人手上拎滿袋子站在他身後，正或邪惡或無辜地看著他。

史蒂芬妮沖我揮手，“又見面啦，李！”

她擡手，啪唧啪唧好幾個袋子降落在提姆的大腿上，提姆的表情驟然扭曲。

“迪克付賬是吧，”史蒂芬妮牽著卡珊興沖沖地跑到我旁邊坐下，卡拉擠到康納邊上，“我今天要把我想吃的東西都點了！”

史蒂芬妮壓根沒給提姆拒絕的機會，招手叫來服務員。她打開菜譜，犀利的目光自上而下掃過。

我正在啃芭菲上面的蛋卷，“芭菲很好吃，炸雞也不錯，人多的話，我們可以點一個小食拼盤。”

史蒂芬妮煞有介事地點頭，合上菜單，她對服務員道，“把菜單上所有東西都來一份。”

嗯？

嗯嗯？？

金發美女表情純潔如小羊羔似地看著我，“反正是迪克出錢。”

……你說得有理，反正是迪克出錢。

414.

提姆看著桌上堆了一層又一層的盤子，捂住臉。

“跟迪克說，你們點單的時候我正好去了廁所。”他小聲嗚咽，“我不想再換一個手機號了。”

因為點的餐太多，我們不得不換了一個超大的派對桌，桌面上印著“HAPPY BIRTHDAY”的那種。所有人圍坐在一起還坐不滿位置。

史蒂芬妮看著菜一道接一道地上，壘起的盤子逐漸吞沒了她對面康納的臉，即使是她，額頭上也不由得冒出冷汗，“我是不是點得有點多。”

提姆指出不準確的措辭，“有點？”

我把幹凈到拿去餵狗狗都不吃的盤子壘在手邊的空盤上，“多嗎？”

所有人看向我，所有人沈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很覆雜。

415.

盡管我的戰鬥力驚人，但是我吃飯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上菜的速度。

史蒂芬妮對著壘起三層的意面沈思，“我們應該扯點其他人過來。”

“迪克、李的朋友白薔，除此之外你還能找誰？”提姆說到一半，停住了，“哦——”

恰逢此時，兩個小孩一手提著好幾個袋子踏進快餐店的大門。

達米安敏銳的第六感警報狂響，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數雙眼睛惡狼般齊刷刷朝他們看過來。

“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我們為什麽在這裏不重要。”史蒂芬妮按住達米安的左肩。

“請你吃東西，迪克出錢。”卡珊德拉按住達米安的右肩。

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夾著達米安回到座位上。這動作如此眼熟，迪克和提姆就是這麽綁架傑森回家吃飯的。

康納對小喬歡快地招手，“喬，這裏有冰激淩，快來吃！”

小喬眼前一亮，“好欸！”

康納得意道，“我可是給你留了你最喜歡的口味！”

小喬飛快地擠到康納旁邊坐下，“謝謝你，康，你對我太好了！”

在韋恩家住久了，我都快忘記正常兄弟關系是什麽樣子了。康納和小喬喚醒了我久遠的記憶。

看看，看看，這才是正經兄弟，這才是真實感人的兄弟情！

416.

“你就穿這個吃飯嗎？”傑森不耐煩的聲音在快餐店門口響起，“我警告你，這次別拿刀叉吃漢堡，更不準和服務生調情！”

所有人眨眨眼睛，扭頭看向大門。

蝙蝠俠站在紅頭罩和羅伊後面，正在和一個六七歲的小蘿莉合影。

“知道了。”他沈聲道，“別冤枉我，我沒有和服務生調情。”他一邊說，一邊自然而然地接過女服務生遞來的印了唇印寫了電話號碼的紙巾。

“噗——”史蒂芬妮一口可樂噴到了卡珊臉上。

417.

讓我們把鏡頭從史蒂芬妮被卡珊錘到桌底的暴力畫面上挪開。

門口三人組與我們面面相覷。

蝙蝠俠的眼神落到堆滿桌面的垃圾食品上，沈默許久。

我們緊張地等著審判降臨。

良久後，蝙蝠俠捏了捏眉心，“我不會告訴阿福。”

“好耶！”眾人歡呼。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也不會付錢。”

沒關系，刷的是迪克的卡。

418.

當迪克和阿強勾肩搭背地走進快餐店，滿臉高興地談天說地時，一個漢堡淩空飛來，啪唧正中他的腦門。

迪克：？？？

好在漢堡包裝沒拆，迪克捏著漢堡朝襲擊者看去，達米安正朝傑森怒吼，“陶德，我詛咒你明天就脫發，趁早去找潘尼沃斯學禿頂蓋梳的手藝拯救你的地中海吧！”

“你才禿頭，你和你爸一起禿頭！”傑森呸了一聲，轉頭悄聲和羅伊耳語，“羅伊，快看看我的發際線。”

史蒂芬妮呼出一口氣，“要開始啦，預備——”

卡珊吹響哨子，康納、小喬和卡拉三位肯特家的人開始用叉子往嘴裏狂塞意面，輸的那個人要吃掉那份棉花糖意面。總之，沒人想碰那東西。

蝙蝠俠用深沈而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我，和我手邊半人高的空盤，“你吃飽了嗎？”

我羞澀地拿紙擦擦嘴，“呃，半飽吧。”

蝙蝠俠冷靜道，“我會和阿福反映你的食量。”

這倒也大可不必。

迪克的眼神顫抖著從堆滿大小盤子的桌面上移開，他僵硬地走到桌邊，拿起了發票，看著那串可怕的數字幾乎下一秒就要暈倒在地。

“你們對我的信用卡做了什麽！”

大家安靜不到一秒，繼續開始吵吵鬧鬧。

阿強走到我旁邊，“哪樣比較好吃？”

蝙蝠俠一只手扶起險些滑倒在地的迪克，他看著自己最初的助手、最好的搭檔，低沈道，“我不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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