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童童也吃……童童多吃點，長高些……”

彌漫進院子裏的夜色被院子裏那盞白熾燈揮灑著的燈火驅散，

燈火下，映著的院子裏那棵樹的影子，隨著陣陣拂過清風，微微晃動著，

樹邊，幾個或是起來些身，或是端起了碗，接過了小女孩夾過來的菜，

笑呵呵著，一聲聲應著，對著小女孩說著，夾著小女孩夾到碗裏的菜，吃著，也小女孩碗裏夾著菜。

小女孩望著幾個老人吃著菜的模樣，歡喜著笑著，笑瞇了眼睛，

捏著筷子，也夾著碗裏的菜吃著，不時再擡起頭望著幾個老人，臉上有些開心著笑容，

“……徐爺爺，你再吃點這個吧……陳爺爺，你也多吃點，長高點……”

“……好，徐爺爺嘗嘗這個……”

小女孩不時再從凳子上起來些身，給幾個老人夾著菜，對著幾個老人說著些話，

幾個老人臉上掛著溫和的些笑容，一聲聲應著。

“……今天我去買菜的時候，在艾爺爺那兒買得的土豆……艾爺爺今天又有賣菜，上回都沒遇上呢……艾爺爺還給我便宜了些……”

“……是嘛？”

“……嗯，對了，對了……今天我走過那邊那條巷子裏的時候，沒遇上上次那條小狗了，它沒再那兒了……”

“……上回它把童童給嚇壞了吧，這回童童沒被嚇著了吧……”

“……嗯，它不知道去哪裏了……嗯……其實那條小狗不兇的，都沒對我叫過呢，就是它喜歡靠我很近，它一靠我很近，我就感覺很害怕，想快點走，又不敢動，就只能一直站在那兒……上次還是徐爺爺突然過來了，才把它跑掉的……”

院子裏，桌旁。

小女孩脆生生的敘述聲響著，幾個老人笑呵呵著聽著小女孩的話，應著，

老人的應聲，小女孩說到有趣事情時的笑聲，小女孩脆生生的話語聲，混雜在陣陣拂過院邊的清風中。

坐在這餐桌旁，廉歌聽著耳邊響著的些話語聲，聲響。

看著這桌邊的幾個笑呵呵著的老人，開心著，歡喜著的小女孩，

也沒出聲打擾，這養老院裏一家子吃這頓晚飯，閑說著白日裏的瑣事，

只是不時拿著筷子，夾一筷子，桌上或已經冷了，或還溫熱的一碟碟菜。

陣陣清風拂過，

話語聲混雜著。

白熾燈下多了幾只縈繞起伏的飛蟲，

院子外，夜色漸深。

……

“……你徐爺爺今天下棋還耍賴呢，童童你說他是不是不知道羞，說了不悔棋，眼看都要將死他了，他又不幹了……”

“……哪悔棋了，你跟我說清楚……明明是你耍賴，童童可都在這兒呢，你還想扯謊……”

兩個老人互相爭著些小事，出聲些話。

小女孩坐在兩個老人對面，笑嘻嘻著望著，

“……童童，來，把這個玉米吃了吧……”

“……嗯，謝謝錢爺爺……錢爺爺你也吃……”

“……徐爺爺，你們明天再下吧，我給你們當裁判……徐爺爺，吃這個，楊爺爺，你也吃……”

小女孩再脆生生說著，

“……我是給童童面子啊，可不是說下午那局是你贏了……”

“……呵，明天讓童童看著，看你還耍賴……”

兩個爭論著象棋的老人似乎就只是想讓童童勸他們兩個，

等著小女孩開了口，臉上緊跟著再露出了笑容，再笑著，出聲說著，轉回了頭，看向了小女孩。

只是緊跟著，說完了這一句話過後，兩個老人相繼再止住了聲，停頓了下動作，有些沈默了下來，

旁邊，幾個老人也沒再接著說話，低著些頭，手裏還捏著的筷子漸放下來了些。

似乎是發覺幾個老人都沈默了下來，正捏著筷子，吃著碗裏幾個老人給她夾得菜的小女孩，捏著筷子的手動作漸緩了些，

再擡起了頭，轉著頭，看向了幾個老人。

“……童童，吃飽了嗎？再吃點吧？”

那坐在廉歌旁邊的陳姓老人，停頓了下，看著停下了筷子的小女孩，臉上再露出些溫和的笑容，出聲說道，

“……來，童童，再吃點這個吧……童童今天這個菜炒得真好吃……”

“……童童也嘗嘗這個……”

幾個沈默著的老人，也緊跟著，相繼再露出些笑容，笑呵呵著對著小女孩再說著，

桌上氣氛似乎再熱鬧了些，

只是小女孩坐在桌旁，捏著筷子，卻沒再接著吃飯菜，只是望著幾個老人，

“……陳爺爺，怎麽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小女孩擡著頭，望著幾個老人，有些小心著出聲問道。

小女孩脆生生的話語聲響起，

或是再擡起了筷子，或是再笑著說著的話幾個老人，再相繼止住了動作，臉上笑容褪去，有些沈默下來。

那陳姓老人望著有些小心心翼翼的小女孩，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沒發出什麽聲音來。

“……陳爺爺……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抿了抿嘴，小女孩望著沈默下來的幾個老人，再問道。

“……怎麽會，童童這麽懂事，怎麽會做錯什麽……”

聽著小女孩的話，看著小女孩的模樣，陳姓老人再有些忍不住，眼眶一下有些發紅，

臉上再擠出來些溫和的笑容，趕緊對著小女孩說道，

旁邊，其他幾個老人了，也相繼再擡起來些頭，望著小女孩，紅了些眼眶，眼底流露出些心疼。

“……那是怎麽了？”

小女孩再抿著嘴，出聲問著，眼底有些害怕。

“……不是童童的錯，是我們，我們……”

坐在小女孩旁邊的個老人擡起手，似乎想伸手抱住小女孩，卻只是手擡到一半，再頓住了動作，

張著嘴，想說些什麽，卻又有些說不出下去，只是眼眶愈紅，渾身有些發顫。

小女孩緊緊抿著嘴，望著幾個老人，

幾個老人望著小女孩，都紅著些眼眶。

“……童童，陳爺爺和徐爺爺，楊爺爺……我們要和你說件事情。”

再沈默了下，聲音有些嘶啞，陳姓老人紅著眼眶，望著小女孩，還是再出聲說道。

小女孩從凳子上站起了身，站在餐桌旁，身影稍顯單薄，

只是望著幾個老人，望著陳姓老人，沒說話。

“……我們……”

望著小女孩的模樣，陳姓老人張了張嘴，出聲想說些什麽，卻又沒能發出些聲，

只是眼眶愈加泛紅，渾身有些發顫，

“我們……我們……”

反覆重覆了幾遍，陳姓老人再止住了聲，沈默了下來，

小女孩站著，只是擡著頭，望著幾個老人，愈加發緊的抿著嘴。

“……我們要走了。”

再沈默了下，陳姓老人渾身顫抖著，還是出聲將話說出了口。

“……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小女孩沒哭，只是眼眶紅了。

抿著嘴，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