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帶著些寒意的山風穿過連綿山嶺間，呼嘯著，擾動著從漸昏黑下來天空中落下漸大的雪。

或是盤繞著山丘，或是從兩座山間穿過，蜿蜒著向前延伸的公路上，寥寥的車轍印漸被積雪掩蓋。

不時些路外山林中，枯枝被積蓄的雪壓斷，枝葉上的雪再抖落在林下，同樣厚厚一層積雪上。

沿著公路，踩著腳下的雪，廉歌往前走著，看著沿途的景象。

肩上，小白鼠也立著前肢，轉動著腦袋，張望著四下雪中，

“沒吃的。”

“……吱吱，吱吱吱。”

挪著腳，往前走著，廉歌語氣平靜著，隨意說了句。

肩上，小白鼠叫了兩聲，轉過了腦袋，張望著遠處。

雪中，沿著積著雪的公路，一人一鼠往前走著，漸行漸遠。

身前，頂上，落下的雪似乎避讓著，如之前一樣，往兩側讓開著。

……

“……呼……呼……”

寒風卷著雪，呼嘯著。

再在雪中沿著公路走了段距離，廉歌在那先前司機說路邊山上，滑坡雪崩的地方再停下了腳。

身前的公路，被從公路旁，山上塌下來的山石混雜著厚厚的積雪攔腰截斷，

積雪混雜著山石隆起了個不矮的山丘，橫在了道路上。

不時路外那山丘上，還隨著陣陣呼嘯著的寒風，滾落下些不穩固的山石，砸落在公路上那積雪上，濺起陣雪花冰渣。

看了眼旁邊路外那山丘，身前橫在路上的積雪落石，微微仰頭，廉歌再看了眼遠處。

“走吧。”

再挪開腳，廉歌踩著這橫在路上的落石積雪，接著往前走著，

腳步落在積雪上，似乎落在堅實的平地上，沒有下陷，也沒留下什麽痕跡。

沿著這橫在路上，落石積雪隆起的山包，走到頂上，再往下，越過這積雪落石，廉歌再踏上了盤繞著山腰的公路。

……

“嘩……颯……”

沿著蜿蜒的公路再走了段距離，又走過幾個岔路口過後，

腳下的道路漸窄，漸化為積著雪的山路，山路再漸漸消失，廉歌走上了山丘，從山林下穿過。

踩著山林下的積雪，廉歌往前走著，身前些灌木枝葉往著兩側讓開著，往著林下抖落下些雪。

頭頂上，天空中愈加昏黑。

再踩著一座座山丘上的積雪，越過一座座漸高的山丘，

身側，似乎是因為寒冷，樹木植被愈加零星。腳下，積著的雪似乎越來越厚。

往著四下望去，除了漸黑下來的夜幕，便是白茫茫一片，覆蓋在山峰上的積雪，和從夜幕中落下的雪花。

……

“……吱吱，吱吱吱……”

走過還殘留著些寥寥植被樹木的山峰，再往前走了段距離。

夜色漸深，夜幕中落下的雪還不停隨著呼嘯著的寒風，飄落著。

四下，已經看不到樹木，只有厚厚的積雪。

踩著積雪，廉歌在這雪中，往前走著，

肩上，小白鼠立著前肢，張望著四下這白茫茫一片，叫了兩聲，再回過腦袋，望了望同樣已經是白茫茫一片，來的方向。

聞聲，轉過視線，看了眼小白鼠，廉歌也沒多說什麽，收回目光，望了眼這雪中遠處，再挪著腳往前走著。

……

“……老鄉，老鄉……”

就在這時候，雪中遠處響起陣呼喊聲，

轉過視線，廉歌朝著那側看了眼，

密集著，從夜幕中落下的雪中，一道身影慌忙著朝著廉歌這側跑了過來，

“……老鄉，老鄉你是這附近的人嗎，下著這麽大雪，你怎麽跑到這山上來了。”

來人是個穿著厚實軍裝，帶著氈帽的個年輕軍人，臉上有些焦急著看著廉歌，身邊，還跟著條同樣裹著嚴嚴實實地軍犬，正在旁邊轉著，哈著霧氣。

“……老鄉，你是迷路了吧，你是住在這附近嗎？”

打量打量了廉歌，有些著急著，沒等廉歌應話，年輕軍人接著，繼續自顧自說著，

“……這都這麽晚了，路都看不清啊，還下著這麽大雪，附近也沒住戶……這可怎麽辦啊……老鄉要是就這麽待在山上，這麽冷的天……”

著急著，年輕軍人止不住地說著。

聽著隨著卷著雪的陣陣寒風，混雜在耳邊的話語聲，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這年輕軍人和旁邊這條軍犬。

年輕軍人帶著氈帽，氈帽遮著耳朵，露出的眼睛上，眉毛上，沾著些霜。

身上穿著厚實的軍裝，腳上穿著厚實的筒靴，渾身都沾著雪。

旁邊，不停轉著的軍犬，身上也裹著嚴實著，只是嘴和眼睛露出來，身上同樣沾著些雪。

“……老鄉，老鄉，你別站住不動啊，不要站住不動，這麽冷的天，你要是站住不動……”

年輕軍人有些焦急著，沖著廉歌不停喊著，

“……老鄉，老鄉，你別站著不動啊……”

“……老鄉，你是這附近的人嗎，你還認識路嗎……老鄉，你不要停下來，接著走啊……一停下來，外面這麽冷……”

似乎看著廉歌站在原地沒動，年輕軍人臉上愈加著急著，沖著廉歌喊著。

“謝謝提醒了，這位同志。”

再看了眼這年輕軍人，廉歌出聲道了聲謝，應了聲。

聞聲，緊隨著，臉上正焦急著的年輕軍人渾身似乎僵了下，

先是頓住動作，再轉過頭看了看廉歌，才再出聲說道，

“……不用謝，老鄉，你是住在這附近嗎？”

看著廉歌，年輕軍人再問了句。

“不是，算是從有些遠的地方過來的。”

廉歌微微搖了搖頭，看著這年輕軍人，應了句。

聞聲，年輕軍人先是再渾身動作頓了頓，才又看向了廉歌，出聲接著說道，

“……那老鄉你怎麽走到這兒來了，這附近都是雪山，還下這麽大的雪……”

說著，年輕軍人也沒等廉歌接話，便接著繼續說了下去，

“……老鄉，你是迷路了吧。這下這麽大雪，天氣這麽冷，你一個人在這兒外邊，附近也沒其他住戶……你跟我過去我住得那兒待一晚上，等看看明天，雪要是停了你再下山吧，不然這麽大雪，到處都白茫茫一片，天又黑了，老鄉你只會越走越偏……”

“那就謝謝了。”

再看了眼這年輕軍人和跟在他旁邊的那條軍犬，廉歌道了聲謝。

“……老鄉你客氣了。那老鄉你跟我過去吧，別一直站著不動了，這麽冷的天，一停下來就容易……”

年輕軍人說著話，轉過了身，領著路，往前走去，那軍犬也跟著走在旁邊。

再看了眼這年輕軍人和這軍犬，廉歌挪著腳，踩著積雪，同著這軍人往著雪中前側走著。

肩上，小白鼠也張望張望了那年輕軍人和那軍犬，再轉了腦袋，張望著遠處四下。

夜幕下，陣陣寒風依舊卷著飄落下的雪，呼嘯著。

雪，似乎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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