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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抱抱 今夜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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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催。”小陛下腿短, 今天走得累了,這會兒正趴在崔公公的背上, 悠哉哉地喚著。

崔公公忙應著,“誒,陛下,可讓奴才顛得不舒服了?”

齊澈晃了晃腦袋,頗有點遺憾,“崔催你說,為什麽時愛卿可以去皇兄府上過夜, 朕卻不能去呢。”

這,陛下, 您剛才莫不是沒看到,淮王爺盯著咱的眼神老嚇人了。崔公公老實巴交地搖搖頭,“陛下, 您萬金之軀,怎可隨意外出呢。”

夕下,淮王府裏漫是金紅一片,高墻邊角都妝上了一層胭脂色的薄媚。

晚霞暈打在兩道身影之上, 將他們映成了相同的緋色。彩暈在空,身邊的人似帶來淡淡梅香。

院內白梅枝椏依舊錯落有致,自然已無白梅在上。

禿禿的枝椏可沒什麽好看的,看出了時也的不解, 齊淮先是開了口, “王府的管家一直想將白梅移植成當季的花木,只是我攔下了。”

“你喜歡白梅?”時也實在看不出齊淮像是個賞花之人。

齊淮輕輕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只是那時看著, 覺得很像時也。如今時也站在這,他才終於覺得自個府裏好似終於完滿了。

他伸出手輕輕牽住了時也。

她沒來之前,他就想著要怎麽把府上最好的都送給她。結果她來了之後,他突然間卻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對她更好點。

王府的人沒人敢從這兒經過,慎行撓著頭站在稍遠處,眼尖瞅到謹言躡手躡腳地抱著倆鏤雕的孤雁燈盞經過。

“你抱著它們幹嘛?”慎行低聲問道。

謹言瞟了一眼過去,也壓低了聲音,“這是王爺寢屋和書房的燈,我去把它換了呀。”

慎行當然知道這是王爺寢屋和書房的燈。前年元日的時候,管家將王爺寢屋的燈換成了稍喜慶的祥雲燈罩,被王爺好一陣叱責。

“今兒是什麽日子?你這是想換成什麽樣的?”

“嘖,還問今兒什麽日子。你瞧不出這孤雁,現在都不適合王爺了。庫房裏不還有雙連理枝的燈罩,我這就去換上。”

謹言朝著慎行擺了擺手,輕飄飄便越過了院去。

誒,是嗎?

生怕阿伊兒與時綏兄長在府裏久等,阿罕被時也遣回了時府。

“你不喜歡阿伊兒。”時也看他這兩日的表情便猜出個大概。看著齊淮哼哼之後又不開口了,笑笑道,“阿那尤覺得我是個值得女子托付終身的良人,所以想將年幼的妹妹留在盛都,待她及笄之後與我琴瑟和鳴。”

“我答應了。”時也盯著齊淮。

“什麽,你都有我了你還答應他。”這人就是來氣他的,齊淮牽著時也的手,真是想甩又不舍得甩。

氣得他熱氣都噴時也頭頂上了。

時也主動回握住了他的手,笑得坦然,“我答應他,若是他想,他可以把妹妹留在盛都。時家族譜上,阿伊兒便是我妹妹,時府會照顧好教導好她的。”

阿那尤曾幫過她許多,她是真心實意與他兄弟相交的。

“這還差不多。”齊淮摸了摸鼻子,小聲咕噥,“我們現在都還沒在一個族譜上呢。”

“那你不是來躲阿伊兒的,你是來我王府躲誰的?”齊淮斜眼看過去。他是沒想到時也會答應來淮王府,但是時也來了,還讓阿罕回去告訴了府裏人知道,“你是在躲你兄長,時綏?”

時也心下微微咯噔,她實在是小瞧了齊淮,這隨便一猜還就猜中了。

自知道時綏早發現了她女子身份之後,她其實便想了很多。若是說之前都是相濡以沫的親情,她可再沒辦法說服自己時綏待她是血濃於水的弟弟。

時綏於她而言,是她這十一年歲月裏潺潺的溪澗和巍巍的高山。她已然當他是刻入骨血的家人,要她為他舍去性命,她定毫不猶疑。

但是在看清他眼裏藏不住的情意時,她有些害怕了。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先躲躲。

時也不由輕輕一嘆,不防左臉一抹溫熱的觸感而來。

齊淮竟然在她臉上偷親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見他的臉在她面前放大,還帶著微紅,“那你要躲他,可以天天來我府裏躲著。”

這什麽事了都,時也瞪了他半響,有些忘了自己在想什麽了。

結果齊淮俯下身飛快地在她右臉又親了一下,心滿意足,“那來我這就不準想起其他人了。不是說對弈,走,去書房。”

小陛下要是知道齊淮與時也真的在對弈,估摸會很慶幸自己已經在寢宮之中歇下了。

夜深,子時,書房燈下,一棋二人。

時也仍是白子,手執著一子正凝神看著棋盤。不得不說,齊淮認真起來,很難對付。

這盤棋下了兩個時辰,都還未分出個勝負。

齊淮還樂得看兩個時辰的時也,一會兒叫人端糕卷來,一會兒又命人煲個甜湯。這下又輕輕開了口,“慎行,燃香。”

書案上的孤雁燈罩已經被換成了鏤雕精致的連理枝琉璃罩,時也看了只是微挑眉。

齊淮的書房向來是利落生硬的,自然也沒有熏香爐子。

但齊淮先前便已叮囑好,所以這會兒慎行一聽自家王爺吩咐,將備好的熏香球囊拿進來,掛懸在了書房的四角之中,爾後單獨遞給了時也一個小巧可愛的香囊。

鵝黃蜀錦,囊中異香。時也從棋盤之中擡起眼來,湊著嗅了嗅,似是龍涎沈香和甘苜混合著些許別的味道,“提神醒腦用的?”

齊淮看了她一小會,才低低重覆道,“提神醒腦用的。”

“你先前在南郡掉的香囊,還在我這,算是拿這個跟你換了。”齊淮面上說得輕松,指了指放在那頭書案上的一個囊袋,走了過去幫她把這個系在她腰間。

南郡,掉落的,這不就是她拿去砸嵇白的那個香囊。

時也任著齊淮將這個香囊系在她腰間,伸手摸摸他此時難得乖巧低下的頭,“那個香囊,是之前雀秧給我的,哦闕揚。”

齊淮:......回頭就把它燒了。

“說起來,怎麽今日沒在你府中見著嵇白。”連姜留也沒見著,時也突然想起來。

齊淮伸手幫時也又斟倒了杯溫茶水,“毒都解了,王府他們哪還呆得住,不得天天出去溜達。”

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時也啜了口茶水,執著白子卻好似真有些困乏,“今日淮王爺真準備與我徹夜對弈?”

方才酉時他們便已收到了信報,北隴似有動兵之向。再過一會兒,若再傳來信報,他們明日的早朝之上便是商議出征之事了。

自然不可能徹夜對弈。齊淮搖了搖頭,面上冷峭被燈光柔和了幾分,眸中卻比平時愈發深了起來,“我身上的毒已解,沙場出征已是無礙。”

“所以你方才去找奚相,又是所為何事?”

接到信報後,來淮王府前,她獨自去了一趟相爺府。時也手中的白子微微一緊,“去閑話家常。”

喜歡上這個人竟是這般麻煩。先前騙他騙得爐火純青,現在說謊騙他,目光卻不敢對望。

撒謊的痕跡太過明顯,時也直說了,“我自幼便長在啟州,地形肯定比你熟得多。我都能平定邊城,難道啟州我還......”

空氣異香些許濃郁,說出來的話都有些酸軟了。時也按著胸口輕咳了一下,“難道啟州我還不能守住了。”

齊淮擡著下巴指了指棋盤,“兩個時辰你也未能贏得了我,難道你還想著能比我更勝任此戰?”

“等我出征回來,讓你知道什麽才叫棋藝精湛。”齊淮顯然還記著今日時也誇徐閣老的話,他這不是都在讓著她而已麽。

齊淮徑直從時也手中將白子取下扔回棋笥之中,“今夜一起睡。”

“就抱抱,我什麽也不會做的。”

等等,這好似不是重點。

眼皮有些沈重難以睜開。朦朦看著齊淮已經走至她跟前,扶住了她欲傾倒的腰身,將她打橫輕輕抱起。

手腳酸軟,綿弱無力地靠在齊淮胸前。時也咬牙,“齊淮,你給我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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