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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遇到傳說中的摳門大戶。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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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吧。

“扇娘,你如今小兒子洗三,小女兒馬上要出閣了,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你且收著。”柳蓮娘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繡著荷花圖案的荷包,遞給了許氏。

“這裏是什麽?”許氏想婉拒,不敢收。

“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當初阿繡成親,我都沒法過來喝喜宴,你現在就甭和我推辭了!”柳蓮娘笑著輕輕地打開荷包,從裏邊拿出來一個打造精致的小銀鎖,還有一對小巧雅致的金葫蘆耳墜。

“你人來就好了,做什麽送禮物呢?這麽貴重,我可不敢要,再說了,當初我才給你二十文錢,你這些個東西可是超出二十文錢的價值了。”許氏笑著還是拒絕了,她心想她可不能拿這些東西。

“這是我的心意!你必須得收下!否則你就是不想和我來往了!我可是還想喝阿蠻的喜酒呢!”柳蓮娘佯裝生氣的樣子,她哄著許氏收下。

“你還是那個性子,一點也沒有變,罷了,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多謝你了,蓮娘啊,等你二兒媳什麽時候生了,我必定還是要還你一份大禮。”許氏知道自己此刻若是不收,柳蓮娘肯定還會堅持,所以她想了想等柳蓮娘的二兒媳生了再還禮就是了。

“咱倆小時候多要好啊,若不是我爹娘,也許咱倆——罷了。這事兒都過去了,我就不說了,對了,你嫂子剛才對我可兇了。”柳蓮娘又一次想起那時候在竹林裏和自己一起挖筍的翩翩少年,只是都過去了,有些事有些人都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她心裏很是遺憾,但是她也不能多說,可是又很好奇那個他有沒有記起自己呢?

“我嫂子這人嘛刀子嘴豆腐心啊,你可別往心裏去!”許氏笑著又道。“我哥還是和從前那樣特別喜歡吃酸豆角。酸豆角還是你腌的最好吃,哎,我是腌不出來那味兒的,可惜了。只是我嫂子不讓他多吃,他現在年歲大了,也肯聽我嫂子的話了。”許氏若有所思,然後組織了下語言,盡量點到為止,也不想傷了和氣,笑著說道。

“他,他……罷了,不說了。”柳蓮娘心裏還是覺得難受,畢竟年少時喜歡的人,雖然後來她聽了父母的話嫁給了別人,可她心裏時不時的還會想起,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漸漸地釋懷了,這次又和許氏敘舊了好長時間,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心事只能放下了。

“蓮娘,記得你出嫁那日,他在後山呆到了很晚,回來後,像變了個人似的,哎,咱還是別提過去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咱都應該往前看,你說我說的對嗎?”許氏長嘆一口氣,忽而覺得這些事情講出來也沒有啥意義。

“扇娘,我知道你在關心我,你放心吧,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都是當祖母的人了,怎會再如從前那樣,年紀已經不允許我任性了!扇娘,還是你最有福氣,聽說阿繡爹對你很好,這樣我也放心了。”柳蓮娘含笑道。

“你現在不也過的很好嗎?家裏你當家作主了呀!兒媳又都挺好的,你啊算是開始享福了呀!”許氏反握著柳蓮娘的手,笑著說道。

“嗯,我出來的有一會兒了,我得回去了,你啊好好在家坐月子,啥事兒也別幹了,瞧你家小子多可愛啊……真是越看越喜歡,只可惜我家最小的丫頭大你家小子六歲,不然真能做親家,哈哈……”柳蓮娘側身看了看窗外,又想起一會兒又該看見封氏,她很不想和封氏對上,所以她借故要走了。

“來了也不在我這兒吃頓飯啊?就這樣回去了嗎?要不,你明日來我家吃小子的洗三面?”許氏面色喜悅,盛情相邀,說道。

“明日我就不來了,等阿蠻出閣那日,我必定是要帶孩子們來吃一頓喜宴的,沾沾喜氣也是極好的!”柳蓮娘笑著搖搖頭,解釋道。

“也好,那你到時候一定要來,等下帶幾個紅雞蛋回去,我記得你喜歡吃雞蛋的。”許氏笑著說道,說完朝著門外喊阿繡的名字。

阿繡這會兒已經摘青菜回來了。

“娘,你喊我啊?”姚阿繡瞥了一眼舅母的神色,見她沒啥反應,她有點狐疑,可又不敢問,畢竟是長輩之間的事兒,她一個晚輩不好多管的。

“你給你蓮姨拿五個紅雞蛋,讓她捎回去。”許氏在屋子裏吩咐道。

“哦,曉得了,我這就去拿紅雞蛋。”姚阿繡笑著答應了。

雲澈已經給驢子餵好了糧食,這會兒牽著驢車出來,正是要打算給姚家的親朋好友去送煮好的紅雞蛋。

“娘子,我去送紅雞蛋,你要一起去嗎?”雲澈笑著問道。

封氏去和許氏告辭,又說了一些註意身子的關心話語,方才要走。

“不了,我在家照顧娘,你幫我送一送舅母吧!今個舅母最是辛苦。”姚阿繡笑著去攙扶了封氏,親自把封氏送上了驢車。

封氏見姚阿繡兩口子對自己這麽好,也不好不開心,就笑著和雲澈有一下沒一下的扯了兩句。

等雲澈派完紅雞蛋回來,就和姚阿繡吐槽了。

“舅母說你舅父喝醉酒的時候會喊小蓮,那小蓮特麽誰啊?會不會是剛剛那什麽蓮姨啊?”雲澈很不喜歡講長輩的八卦,可是這會兒廚房裏又沒有人,只是阿繡和他,他就小聲講了。

“我……我咋知道?”姚阿繡打算裝傻,畢竟那是長輩的一樁陳年舊事了。

201野熊的洗三禮

“你會不知道?娘子,裝傻不好玩!”雲澈一眼能看出來姚阿繡八成在撒謊,所以他馬上拆穿了。

“哎,不就是一些長輩們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嗎?你還這麽問,好意思嗎?”姚阿繡覺得沒有啥可說的。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雲澈自己就不明白了,他這樣問還錯了嗎?

“行行行……”姚阿繡只得小聲的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想不到咱舅還是情種!”雲澈居然捂嘴笑了。

“你咋講話的?什麽情種不情種的?太難聽了!”姚阿繡白了他一眼。

“娘子,你放心,我不會把長輩們的事兒講出去的!”雲澈一臉拎得清的表情。

“嗯!”姚阿繡嗯了聲點點頭。

只聽許氏又從房間裏喊人了,原來是野熊腹瀉了。

“咋回事兒?今個上午他還好好的嗎?怎麽現下腹瀉了呢?”姚阿繡擔心的說道。

“會不會是小孩子的肚臍眼被風吹到了?”雲澈不好意思進屋去,就在門外小聲提醒道。

“哦,有可能如女婿所講,上午幫他換尿布,的確時間長了些,也怪這孩子大哭大鬧的厲害,哎,阿繡啊,你給你弟弟去煮一些青菜水,弄溫後,拿來用小勺子餵給你弟弟吃。”許氏想了想補救方法。

姚阿繡聞言連忙點點頭,她自己可沒有育兒的經驗,這會兒全靠許氏在一旁指揮,這樣方才讓自己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從姚家回來後,姚阿繡就喊累。

“這帶個小孩子可真夠累的。”

“娘子,等咱們自己有了孩子,你可會喊累?”雲澈若有所思的問道。

“應該……應該不會吧,這是可以習慣的!”姚阿繡嗯了一聲答道。

雲澈聞言笑了笑不說話,他想著讓阿繡先幫許氏帶孩子,就當鍛煉了,往後讓阿繡帶自己的孩子。

“娘子,我記得你在後院種植的玫瑰花開了,要不要我去摘點玫瑰花,放在澡桶裏,讓娘子好好的洗個熱水澡?”雲澈笑著說道。

“相公你這法子好。”姚阿繡心想今天是真的累了,歇一會再酣暢淋漓的洗個花瓣澡。

姚阿繡回房去歇著了,雲澈轉身去了後院,後院在剛弄好宅基地的時候,雲澈就按照姚阿繡的喜好種了一些湘妃竹,以及種植了一些花卉,有薔薇花,玫瑰花,月季花,鳳仙花,梅花,桂花,還弄了一個小池塘,裏面種植了荷花,還養著鯉魚苗,在姚阿繡看來,這哪裏是什麽農家小院?根本可以媲美小別墅了。

雲澈果然去摘來了玫瑰花,還幫著燒了熱水,在澡桶裏布置妥當,再去喊來姚阿繡過來洗澡。

姚阿繡有點犯困,這會兒還睡著了,雲澈笑著低頭去親她那潔白滑嫩的臉頰,嫣紅的櫻唇……

濕漉漉的就這樣被他給弄醒了。

“相公——”姚阿繡不好意思的被他的吻給親醒了,這會兒臉上的紅潮未退。

“嗯,洗澡水準備好了,娘子可以沐浴了。”雲澈伸手去把她攔腰抱起。

姚阿繡先是婉拒,但是被他這麽深情的看著,哪裏還拒絕,就這樣笑著頷首答應了,滿身都是幸福的感覺。

“相公,我等下自己洗澡。”姚阿繡覺得自己若是赤裸裸的被他看著洗,她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咱倆誰跟誰啊,反正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看過啊,等下我幫你洗澡,你只要享受就行。”這會兒,雲澈是非常樂意做妻奴的,反正妻子讓幹嘛,他就幹嘛。

當然看著白皙如雪的肌膚,他覺得是很養眼的,起碼心潮澎湃,一會兒晚上也好耕田來著,他可是記住岳母的話呢,要造人,那麽造人不就是靠他勤奮的去耕田嗎?

“好吧。”姚阿繡見他堅持,她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但是她心裏還是甜蜜蜜的,哪一個女人不需要相公的寵愛呢?

將整個身子浸泡在充滿玫瑰花香味的澡桶裏泡澡,再加上雲澈在一旁拿著瓢,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如初戀一般甜蜜。

等姚阿繡洗澡洗好了,雲澈再輕柔的去拿幹布幫她擦身,再用薄紗將她包裹好,然後把她打橫抱起。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呢?”姚阿繡好像捂臉,但是雲澈那一臉促狹的眼神讓她咋呼了半響,啥也不敢多言了,只是默默的閉上眼。

“娘子,你害羞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雲澈忍不住調侃她道,姚阿繡自從婚後很少這樣害臊了,還如此風嬌水媚的有些許風情。

“討厭……”魅惑的嗓音,讓雲澈有些忍不住起了生理反應。

雲澈心裏有些鄙視自己的定力。

不過,他還是先去洗了澡才過來耕田的,哈哈……

次日一早,姚阿繡身體還有些酸疼,也沒有辦法,誰讓她家相公晚上太過兇猛呢。

姚阿繡看了一眼身側酣睡的俊美男人,胸臆之間蕩漾起了一絲絲甜蜜的漣漪,果然俊美的男人多看看也是很養眼的。

哎呀,她現在怎麽這般好色呢?

等雲澈突然醒來,見姚阿繡甜笑著看著自己,他一頭霧水。

“娘子,可是我臉上有什麽臟東西?”雲澈笑著問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家相公很是俊美!我呢越看越喜歡。”如此直白的話語,姚阿繡很驚訝自己竟然直接開門見山講了,等她說完,她發現自己雙頰艷若三月枝頭綻放的桃花。

“哎呀,娘子,我不介意你多看看的!”雲澈聞言爽朗的笑了。

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兩人快速起來洗漱,做飯吃早飯,等下還要先去一趟有緣酒樓,從酒樓出來還要去姚家參加野熊洗三的儀式,所以說這一日可是非常的忙碌的。

“娘子,等一下我們還要繞去恒孚銀樓,我在那邊幫野熊訂了一個小銀鎖,上面還讓特地刻制了野熊的名字呢。”雲澈很有心,連洗三的禮物都已經備下了。

所以姚阿繡聽了他這話,很是感動。

到了恒孚銀樓,雲澈讓姚阿繡坐在驢車裏等著,他自己走去了恒孚銀樓裏去找掌櫃的取貨。

等了好一會兒,雲澈終於走了出來,只是姚阿繡很奇怪他怎麽帶著兩個禮盒出來。

“不是只有一個小銀鎖嗎?怎麽現在弄兩個禮盒?”姚阿繡好奇道。

“我的傻娘子,這另外一個禮物是我送給你的,你打開看看,這是我讓銀樓的師傅幫你打的一只金手鐲,同樣的鐲子上還刻著你的名字呢,你且看一看,你喜歡不?”雲澈笑著把其中一個稍大一點的盒子遞給了姚阿繡。

姚阿繡聞言很是開心,唇角一勾,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然後以喜悅的心情打開了那盒子。

“啊,我喜歡這只金手鐲,這工藝可真好。”姚阿繡看的愛不釋手,特別是金手鐲內側還刻著阿繡吾愛四個字,好浪漫的男人,她喜歡。

“相公,你對我真好。”要不是怕別人看見,姚阿繡差點要當場去親雲澈的臉頰了,好在她給忍耐住了。

“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對你好,難道我去對陌生人好嗎?”對於寵愛妻子這種事情,雲澈覺得自己應該是當仁不讓的。

“相公,你越來越會說話!”嘴甜的相公她好喜歡。

因為戴著金手鐲的緣故,姚阿繡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好的很,順帶她瞄了一眼給野熊的洗三禮物,那個精致的小銀鎖,還真做的好看。

“我娘一定會很滿意這份洗三禮物的!相公,你真是會討好丈母娘!”姚阿繡嫣然一笑,戲謔他道。

“我當然要討好你娘了,你娘辛辛苦苦的把你養大,把你教導的這麽好,我挺感激她的!”雲澈感恩的口氣可把姚阿繡給逗笑了。

姚阿繡和雲澈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去了有緣酒樓,因為酒樓現在已經上了正軌,只要安排妥當,基本上不會出什麽紕漏,是以,姚阿繡和雲澈才能放心的去參加野熊的洗三禮。

不過,在出來有緣酒樓的時候,雲澈和姚阿繡遇到了一個熟人。

沒錯,是淩從瑞。

淩從瑞本來是過來有緣酒樓喝杯茶,吃些精致的糕點的。

但是沒有想到撞到了姚阿繡兩口子這會兒正趕著去參加野熊的洗三禮。

“你弟弟的洗三禮?哈哈,真是要恭喜你了,阿繡,我這之前也不知道你娘這麽快生了,所以這會兒也沒有準備什麽禮物,這樣吧,我這有一粒金花生,你替我收著,一會兒給你弟弟做禮物吧。”淩從瑞聞言笑著伸手從自己荷包裏取出一個拇指大的金花生。

“太貴重了,這怎麽好意思收下?”姚阿繡見這一粒金花生可比以前見過的別人家小孩子脖子上戴的金花生大多了,所以她有些猶豫。

“你且收著吧,別不好意思,若你覺得不好意思,下次請我吃頓飯就好。”淩從瑞笑著說道,說完,他就翻身上馬了。

“哎呀,我真不好意思收的。”只是姚阿繡還沒有說完這話呢,那邊淩從瑞已經騎著馬兒走了。

“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先替野熊收著吧,回頭咱讓人把一壇子上好的女兒紅送去淩府就是了。”雲澈心想不過是一粒金花生罷了,且看娘子這樣不好意思,他笑著勸說道。

“嗯,相公說的是,倒是我多慮了!”姚阿繡聞言頷首笑了,然後她把淩從瑞給的金花生給收好了。

雲澈又去買了一些八色糕點準備一會兒送去姚家。

所以等雲澈和姚阿繡一起回去姚家的時候,姚家的親朋好友已經到了。

提前挨家挨戶的去邀請了,所以村民們都很熱情,都過來幫忙了。

土竈都搭好了,桌子條凳都借來了,鍋碗瓢盆自然也都借好了。

所以姚阿繡和雲澈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鄰居們都在幫忙摘菜啊,洗菜啊,親戚們則坐在條凳上嘮嗑,嘻嘻哈哈的。

那邊收生姥姥也準備妥當了,說是等親戚朋友們吃了晌午飯就開始洗三的儀式。

所以大家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午飯後,就由收生姥姥開始主持野熊的洗三儀式。

首先,在產房外廳正面設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瓊霄娘娘、雲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然後香爐裏盛著小米,當香灰插香用。

蠟扡上插一對“小雙包”(祭祀時專用的羊油小紅蠟),下邊壓著黃錢、元寶、千張等全份敬神錢糧。

產婦臥室的炕頭上供著“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爐或油糕作為供品。

本應該是許氏的婆婆來上香叩首,但是因為許氏的婆婆已經沒了,這會兒只能讓親戚朋友裏的一個長輩李婆婆來代勞了,於是李婆婆就微笑著上香叩首,收生姥姥亦隨之三拜。

然後,姚阿繡聽從收生姥姥的囑咐將盛有以槐條、艾葉熬成湯的銅盆以及一切禮儀用品均擺在炕上。

這時,收生姥姥把嬰兒一抱,“洗三”的序幕就拉開了。

姚家的親戚按照尊卑長幼帶頭往盆裏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錢幣,謂之“添盆”。

如添的是金銀錁子、小碎銀子則放在盆裏,如添的銀票則放在茶盤裏。但是姚家的親戚裏沒有有錢的,所以都是一些細碎的銀子而已,不過,姚阿繡則弄來了雲澈幫她準備的小銀鎖,也一起往盆裏扔了。

姚阿蠻則扔了一些銅錢和自己做的一個精致的小荷包。

嫂子李氏和姚敬生也都選擇了扔一些銅錢,今個包括李氏娘家人也來吃洗三面了。

此外,還可以添些桂元、荔枝、紅棗、花生、栗子之類的喜果。

親朋亦隨之遵禮如儀,銅錢一個個的扔進盆裏了。

收生姥姥有套固定的祝詞,你添什麽,她說什麽。

假如你添清水,她說“長流水,聰明靈俐!”

你添些棗兒、桂元、栗子之類的喜果,她便說:“早兒立子”棗“與”早“諧音,”栗“與”立“諧音!

連生貴子(”桂“與”貴“諧音);桂元,桂元,連中三元。”以博得姚家和來賓們的喜歡。

姚阿繡心想這收生姥姥也是個口才好的,若是擱在現代,說不定還能去當司儀混口飯吃呢。

來賓們添盆結束後,收生姥姥方才開始給野熊這個小嬰兒洗澡。

只是被風一吹,野熊則受涼一哭,不但不犯忌諱,收生姥姥反認為吉祥,謂之“響盆”。

一邊洗,一邊念叨祝詞,什麽先洗頭,作王侯!後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

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

隨後,收生姥姥用艾葉球兒點著,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嬰兒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一炙。

再給嬰兒梳頭打扮一下,說什麽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官帽子!

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媳婦俏生生!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醜。

接著再用雞蛋往野熊那粉嫩的小臉上滾滾,說什麽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個可人兒!

洗罷,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蔥往身上輕輕打三下,說:“一打聰明(”聰“與”蔥“諧音),二打靈俐。”

隨後叫人把蔥扔在房頂上,祝願野熊將來聰明絕頂之意。

拿起秤砣幾比劃,說:“秤砣雖小壓千斤祝願小孩長大後在家庭、社會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拿起鎖頭三比劃:說:“長大啦,頭緊、腳緊、手緊”。寓意是祝願小孩長大後穩重、謹慎。

再把野熊這個小嬰兒托在茶盤裏,用姚家事先準備好的金銀首飾往野熊身上一掖,說:“左掖金,右掖銀,花不了,賞別人!”

這麽說的含義是希望孩子長大後有富貴命,金銀吃穿不愁!

最後用小鏡子往野熊的小屁股上一照,說:“用寶鏡,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凈!”

最有趣的是,把幾朵紙制的石榴花往烘籠兒裏一篩,說道:“梔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兒的……”她這樣講的寓意是祝願野熊不出或少出天花,沒災沒病地健康成長!

“這洗三禮好生麻煩!”姚阿繡小聲說道,她還是認為現代沒這麽繁瑣的儀式的。

“娘子,以後咱們的孩子出生後,必定也要這麽弄的,說不定還會更加的隆重呢!”雲澈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還意猶未盡的一臉幻想。

“得了吧,咱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呢!”姚阿繡搖搖頭,不敢打包票,畢竟懷孩子不是想懷就能懷上的,這也要看緣分的。

至此,由剛才親戚裏的長輩李婆婆敬神錢糧等物連同香根一起請下,送至院中焚化。

收生姥姥用銅筷子夾著“炕公、炕母”的神碼一焚,說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給你;多送男,少送女。”

然後,她把灰用紅紙一包,壓在炕席底下,說是讓他倆永遠守在炕頭,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隨後,收生姥姥開始向姚定根眉開眼笑的道喜,什麽令郎必定聰明絕頂,平安喜樂等吉利的詞匯,而她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多討要幾個賞錢罷了。

姚阿繡見洗三儀式終於結束了,方才笑著目送那些親戚朋友至門口。

舅母封氏則還沒有走,說是要幫著收拾一下姚家,畢竟現在姚家人手不夠,那些幫忙的鄰居們已經有的自己家田地裏有事兒要幹,多半已經告辭走了。

“敬生,雲澈,你們和舅父一起去把桌子條凳給歸還了,每家每戶再給一些糕點以作謝意。”封氏很是精明能幹,已經一一切好了糕點,讓姚阿繡拿著放在了竹籃子裏,說是一會兒拎著去村裏派發。

姚阿繡知道這些糕點的意思是高高興興的意思,就是取個吉利的意思吧。

“怪不得之前岳母讓我給準備一些糕點帶來,原來是為了派這些個用場。”雲澈笑著說道。

“行了,你們快去搬桌子條凳,我呢和阿蠻妹妹一起去派發糕點。”姚阿繡見阿蠻也過來了,就笑道。

“姐,我去村西頭派發,你去村東頭派發,這樣速度快一點。”姚阿蠻笑著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姚阿繡聞言答應了,因為這樣可以節省不少時間的。

許氏今天雖然啥事兒也沒有做,但是還是感覺挺辛苦的,因為一個個的女眷都進屋來瞧瞧她,又是去抱抱野熊的,她還要一一招呼,這會兒累的想歇覺了。

但是野熊又嗚哇的哭了,原來又是餓了。

“咱家野熊的食量真夠大的!”兒媳李氏笑著站在一旁說道。

“樹哥兒當初的食量也大的。”許氏沒辦法,只得再次起身給野熊餵奶。

李氏非常體貼,可能擔憂許氏累腰,就去主動幫許氏在腰間墊了一個繡著牡丹的大迎枕,這樣許氏給野熊餵奶也就不會覺得太疲倦了。

“這倒是。樹哥兒現在的食量也蠻大的。”李氏笑著答道。

許氏見李氏挺著肚子在一旁走來走去,擔心她太累,就揮揮手囑咐李氏趕快回房去歇著,因為她不是刻薄的婆婆。

202討奶水(二更到)

等姚阿繡和姚阿蠻派發糕點回來之後,姚敬生雲澈他們也已經把之前問鄰居們借來的桌子條凳全都歸還了。

“阿蠻,再過幾日家裏又有的熱鬧了。”姚阿繡想起了阿蠻過些日子要出閣的事兒,就免不了打趣她了。

“姐姐,你又取笑人家。”姚阿蠻一想起俊逸的未婚夫操郎,立馬嬌羞的低下了頭,嬌嗔道。

“哈哈……”姚阿繡覺得突然逗弄一下妹妹還是很有趣的。

“哎呀,姐妹倆在說啥呢?”封氏笑盈盈的從廚房那邊走了過來,見姚阿繡在和姚阿蠻敘話且笑的很開心的樣子,她覺得好奇就問了。

“也沒啥,就是覺得過些日子阿蠻要出閣了,這心裏頭怪舍不得的!”姚阿繡莞爾一笑,朝著封氏看了一眼,解釋道。

“這有啥,等阿蠻回娘家了,你姐妹倆不還是能見上一面的嗎?”封氏還以為啥事兒呢,搞了半天是說這個。

“舅母,我可是沒有婆婆管著,阿蠻她可是有婆婆的!她不可能像我那般自由的!”姚阿繡笑著搖搖頭,因為在姚阿繡看來,阿蠻未來的婆婆汪嬸可是厲害的,所以阿繡擔心的也沒錯。

“哎,我姐姐說的對。”這一點阿蠻也是想到了的,想到以後自己回娘家看看還要跟婆婆請示呢,哎。

“不是說等你嫁過去會考慮分家的嗎?分家之後,你不就自由一點了嗎?”封氏可是聽許氏說了,許氏說親家母汪氏有答應等阿蠻一嫁過去就請了裏正來家裏安排分家的事宜的。

“分家哪有那麽快的。”姚阿繡聞言不以為然。

“想快自然還是可以快的!”封氏忽然狡黠一笑,讓姚家姐妹看的毛骨悚然。

“你們姐妹倆咋回事兒?舅母有法子,阿蠻想不想聽?”封氏四下張望,小聲對阿蠻說道。

“嗯,想聽。”姚阿蠻自然想早點分家,新媳婦誰樂意被婆婆管束著呢?

“……”封氏於是教了一些吹吹枕頭風之類的法子,聽的姚阿繡唇角猛抽,本來她還以為姜還是老的辣,搞了半天都是些狗血的法子,罷了,不聽也罷。

唯獨阿蠻聽的很上心,姚阿繡也是無語了。

掠去這邊不說,那邊姚定根又去房間裏瞧俊俏的小兒子去了。

“哎呀,我的寶貝小兒子啊,真的越長越俊了!”姚定根已經先洗了手,換了幹凈的衣服,才去屋子裏抱野熊小嬰兒的。

“他才一丁點大,怎麽俊了呀?”許氏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咱倆生的,當然俊了,你瞧瞧敬生!”姚定根再次當爹的心情基本上用喜悅無比來形容。

“嗯,你說的對。”許氏又笑了。

“爹,可以吃晚飯了。”姚阿繡把一碗香噴噴的鯽魚湯給許氏端了進來。

“呀,這味道怎麽有點兒?怎麽說呢?可是因為加了魚腥草的緣故?”因為聽說魚腥草鯽魚湯喝了可以催奶,所以姚阿繡才會在燒鯽魚湯的時候放入了一些魚腥草的。

“娘,你就喝了吧,這樣你的奶水就多了!不然都不夠弟弟喝的。”對於幼弟的糧食問題,姚阿繡也是很關心的。

“哎,只能將就著喝了!明天你給我做個黃鱔湯吧,也不知能不能弄到黃鱔?”黃鱔湯也是催奶的,所以許氏才會提及。

“行,今個晚上我就去田裏逮黃鱔!”姚定根見許氏想吃黃鱔,就給答應了。

“爹,要不晚上讓雲澈陪你一起去吧!”姚阿繡覺得讓雲澈一起去也好,鍛煉一下啊,往後她生了孩子,也要吃黃鱔湯催奶的啊!

“嗯,讓雲澈一起也好,敬生就明天晚上隨我去捉黃鱔吧!”姚定根聞言答應了,還給安排好了。

果然等姚阿繡去和雲澈一講晚上去陪姚定根去田裏溝裏捉黃鱔的事兒,他答應的還是很爽快的。

晚飯之後,姚定根帶著捕捉黃鱔的工具,叫上雲澈一起出門去了。

姚阿繡還沒有回去,她是打算等雲澈一會兒回來了,兩口子一起回去,不過,姚阿繡在姚家還有事兒要做,比如說幫野熊小嬰兒洗一天的尿布啥的。

阿蠻本來也想幫著一起洗尿布的,但是被姚阿繡給拒絕了,說她馬上要做新娘子了,不是還要繡嫁衣嗎?這刺繡的話,手還是要好好保護好的,多弄皂角不太妥當吧。

見姐姐阿繡這樣關心自己,姚阿蠻越發的和阿繡親昵了,從前的那些嫌隙也就煙消雲散了,在姚阿繡看來,姐妹倆到底是血脈至親,能恢覆親密的姐妹關系自然是極好的。

姚阿繡還端去水盆幫親娘許氏洗了腳。

“哎呀,還是生女兒好,到底女兒貼心,你瞧瞧你哥,就知道幫他媳婦兒洗腳了,倒是從未幫我洗過。”許氏忍不住嘮叨了一句。

“娘,你難道不希望兄長嫂子他們兩口子和睦嗎?他們這樣和和美美的,你在一旁看著不也蠻好嗎?”姚阿繡見自己娘有些妒忌,就笑著打趣道。

“我倒不是妒忌,我只是想到就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寵著你嫂子的,自從讓她進了咱姚家的大門,我可從沒有給你嫂子一點點委屈呢!她做咱家兒媳可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的!”對於如何做好一個好婆婆,許氏覺得自己特別的有發言權呢。

“對,娘說的是!”姚阿繡聞言唇角彎彎。

“阿繡啊,你和雲澈在子嗣方面要加把勁了,回頭等阿蠻嫁出去了,我呢也出月子了,我倒是想帶你去看看郎中,開一些調理身子的藥方,我希望你早點給雲家開枝散葉兒!”當娘的總是操心女兒的,所以許氏在看到姚阿繡平坦的腹部,心裏就有些發愁的,嘴巴裏就忍不住冒出來這一番話來了。

“叩叩叩……嗚哇……”忽然敲門聲起,還夾雜著嬰兒的啼哭聲?

“哎呀,這都什麽時候了,誰來敲門啊?怎麽還有孩子的哭聲?是不是我聽錯了?”姚阿繡皺了皺眉,忽而她臉色大變,自己爹和相公可是出去有一個多時辰了,別是他們出事兒了吧?等等,還有嬰兒哭泣聲,那麽應該不是爹他們,那是別人?那麽這個時候誰會帶著孩子找上門來?

“阿蠻,你快去開門!”姚阿繡朝著阿蠻的屋子的方向喊道,因為阿繡這會兒手頭正端著水盆,騰不出手來,阿蠻正好從屋子裏走出來,她適才催促道。

阿蠻嗯了一聲就去主動疾步去開門了。

等開門一看,竟然是同村的金老郎的媳婦聶氏,她年約三十六歲,在月光的襯托下,整個人顯得有些削瘦。

奇怪的是她這會兒還抱著一個繈褓。

阿蠻心想聶氏幹嘛抱孫子過來?

“嬸?你咋來了?”姚阿蠻和聶氏也蠻熟悉的,因為聶氏的女兒香玉和她同齡,小時候也曾一起玩耍過的。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你石頭哥的媳婦兒突然大病了,我給小孫子熬了米糊,但是他喝了一點兒又不肯喝,我知道你娘給你生了小弟弟,所以我想抱著我家小孫子來你娘這兒討點奶水吃吃。”

因為孩子哭的厲害,阿蠻都有些心疼了。

姚阿繡自然也聽到了聶氏的解釋,也包括許氏,許氏見野熊睡的很沈,自己的奶水這會兒有點漲,本想答應,但是一想到野熊的大食量,就給拒絕了,再說了,同村還有其他前幾個月生了孩子的產婦的。

聶氏不肯死心,就再三哀求,許氏見她堅持,本就心軟,就答應了。

聶氏見許氏答應了,高興的喜極而泣。

等聶氏抱著小孫子走後,許氏嘆了口氣。

“娘,你幹嘛嘆氣啊?”姚阿繡和阿蠻對視一眼,好奇的問許氏道。

“只是沒有想到,她那麽高傲的人,肯為了一個小孩子求到我面前來。”許氏平淡的語氣解釋道。

“娘,咱這也算做善事了!”姚阿繡嗯了一聲,寬心道。

“姐,是爹和姐夫捉黃鱔回來了。”那邊姚阿蠻又聽到敲門聲去開門了,見了回來的翁婿倆,就喜悅的朝著屋子裏喊道。

“阿繡,早些和雲澈回去吧,你們明個不是還要去酒樓裏忙活嗎?”許氏也不想姚阿繡太辛苦了。

“嗯,所以我已經把燒黃鱔的法子交給阿蠻了,明天讓她燒給娘吃,正好鍛煉一下阿蠻的廚藝,回頭阿蠻出嫁了,這做飯的事兒也就不用發愁了。”姚阿繡笑道。

“是這個理兒,阿蠻的嫁期愈發的近了,我確實很擔心她的廚藝的,那個操郎雖然看著忠厚老實,但是就會煮個抄手,這也太……”許氏沒有繼續講下去,但是姚阿繡明白她話的意思,還不是許氏心裏對未來的小女婿不太喜歡嗎?但是礙於阿蠻的面子,她就聰明的不講出來罷了。

雲澈還會點廚藝呢,所以有了比較之後,許氏的心裏就有些偏向大女婿了,因為大女婿實在太會討好她這個岳母了。

203找茬,阿蠻出閣

“娘,我覺得你不必太擔心的,阿蠻的廚藝只需這幾日好好練習,等她嫁去了操家,肯定沒有啥問題的!”姚阿繡認為許氏太過擔憂了。

“希望如此吧!哎,之前為娘太寵愛她了,早知道就該多多磨練她,我可真擔心她被親家母瞧不上眼。”姚阿蠻在家縱寵著長大的,幾乎很少做家務,也就在家做做女紅,餵餵雞食,偶爾生火做飯,所以許氏才會在姚阿蠻出嫁前如此這般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阿繡,夜了,咱回去吧!”外頭院子裏,雲澈在喊姚阿繡一起回家去。

“阿繡,你們今個忙活太辛苦,趕緊回家早點休息吧!”許氏笑著對阿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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