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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Birthday Party in Versailles 凡爾賽宮生日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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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王後的生日轉眼便到了。堤法按照克雷蒙德的安排,在城堡中繼續休養,而克雷蒙德和納納則決定按原計劃前去凡爾賽宮。因為在那裏,還有他的另一個牽掛──艾蒂克伯爵小姐。

那天傍晚,在女士專用的休息室中,納納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一邊平息自己緊張的心情。

繼堤法之後,她擔心的事又多了一件,那就是,該怎麼和克雷蒙德的妹妹和平相處。不過她相信,就像堤法的事一樣,艾蒂克一定也會被克雷蒙德和她的誠意所打動,最後加入到他們之中來的。當然,過程一定會很辛苦,但只要能了卻克雷蒙德的心願,她自己犧牲再多也無所謂。

調整好心情,她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打算坐下來靜靜等待晚宴開始。

可一轉身,她便發現休息室裏的三、四名貴婦視線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好像參觀猴子似的看著她,在扇子後面對她評頭論足。

納納又開始緊張起來。

“你是誰?”有個高個女人終於忍不住出聲問她,“你不住在皇宮,也不大像是這裏的女仆,今晚可是王後陛下的生日晚宴,你有邀請函嗎?”

“我沒有……不過,帶我來的人有。”納納以盡量不招惹別人的態度小聲說。

“哦?原來你是以情婦的身份進來的。”高個女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和旁邊的幾個貴婦交換了眼神,隨即便有人笑了出來。

一個面容姣好的金發女人走到納納身邊,替她把歪掉的發飾調正。

“別緊張,我們幾個也是相同情況,雖然名義上是舞伴,但其實誰都知道我們只是這個而已。”她說著舉起小指,十分坦然地吐出一口煙,問,“我是艾絲美拉達男爵夫人,你呢?”

“我叫納納。”

另幾位貴婦閑極無聊,也一並圍上來,開始向納納發起八卦攻勢。

高個女人直截了當問:“帶你來的那個男人在凡爾賽有官職嗎?他很老嗎?”

“呃……他不在王宮工作,也算不上很老吧。”

“你是怎麼勾搭上他的?照理說,你這樣的身材應該很難取悅男人啊。”

納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因為被提到太多次而麻木不仁了:“我也不知道,他大概有戀童癖吧。”

一個豐腴的女人舉起戴滿戒指的手指,得意地問:“他有送給你什麼像樣的首飾嗎?像我這樣的?”

納納聳了聳肩說:“沒,他只送給過我一個項圈。”

豐腴的女人哈哈笑起來:“有意思,他簡直就是把你當狗來對待嘛,那個項圈是不是還系有鈴鐺?”

“這倒沒有,不過上面鑲了五百顆鉆石。”

“五百顆……鉆石?”幾個貴婦瞪大眼睛,面面相覷,結果又一同捧腹大笑,“哈哈,你真會開玩笑。”

納納就知道她們會懷疑,因為看到那條絲帶時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她也只是抓抓頭,不願再多說什麼。

高個女人似乎認定了她在說謊,繼續揶揄道:“還有呢?他這麼寵愛你,應該還給你買了不少昂貴的禮物吧?”

“貴不貴我不知道,不過他曾經從那不勒斯王子手裏買了一把小提琴送給我,我還蠻喜歡的。”

“那不勒斯王子?!”貴婦們又大叫起來,被她逗得幾乎笑出眼淚,“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他該不會還給你造了一座宮殿吧?”

“也沒有啦,只有一個花園和一個植物園而已。”

“噗!為你建造花園?那裏面是不是還有金色的雕像和大型噴泉?”

“好像有吧,因為還沒造好,所以我也不清楚。”

“啊哈,說得好像真的似的!”豐腴的女人蹭了蹭納納的手臂,故意對她擠眉弄眼,“那麼他是不是還準許你在花園裏養一大群動物呢?就像我們的王後陛下一樣?”

“唔,是有一些動物啦。”納納想到小白它們又肥又軟的模樣,忍不住微笑說,“其中有三只白色的小狗非常可愛,他們是純種的意大利弗爾皮諾犬,性格很溫和,只是不太適應法國的氣候,經常會拉肚子。”

艾絲美拉達眨了眨眼睛,停止抽煙草的動作,悄悄對其他貴婦比出三根手指:“我在老侯爵家曾經聽人談論過,據說一只弗爾皮諾犬可以賣到這個數目。”

豐腴的女人呆呆問:“三百?”

“三萬。”

“什麼?!”貴婦們瞠目結舌看向納納,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嘲笑她。

納納仍然一臉滿足地談論她的小動物們:

“還有一些別的小狗,也都是小巧又溫順的宮廷犬,但我最喜歡的還是小白、小白白和小小白啦。另外,前幾天剛帶回來的小黑貓也很稀有,它的眼睛是紅色的,脾氣有點壞,可是在陽光底下睡覺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啊,對了,其實本來還有一群白色的灰雁,也是他買來送我的,不過因為那些變異的鳥類只能在寒冷的歐洲北部生活,養在花園裏可能會死掉,所以我又拜托他把鳥送回去了。”

說完,休息室裏突然安靜下來。貴婦們不再發出放肆的大笑,眼中也不再只是嘲弄,而更多的是狐疑、猜測和一種赤裸裸的妒忌。

“帶你來的男人究竟是誰?”

納納正要說出名字,門外恰好響起了侍從的通報聲:

“克雷蒙德?查公爵閣下!薩爾特?德?美第奇子爵閣下!”

話音剛落,兩個身材修長的青年貴族一前一後走進來。

克雷蒙德一身黑色傳統禮服,深棕色的長發整齊地束在腦後,雖然神情舉止很冷漠,卻散發出獨有的男性魅力。見到休息室的貴婦們,他先是禮貌地鞠了一躬,說了句不帶感情的客套話,然後便不再註意她們,向納納伸出一只手。

而薩爾特則身著完全相反的白色禮服,披散在肩上的銀白長發很好地襯托出他精致的五官和溫和的氣質。跟克雷蒙德一樣,他也走向納納,微笑著對她伸出手。

“克雷!薩爾特!真是的,現在才來,害我擔心死了。”納納高興地奔向他們,分別拉住兩人的手,跟隨他們一起走出門。

休息室中只剩下幾個目瞪口呆的貴婦,盯著人去樓空的大門呆楞了好一會兒,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什麼?居然是克雷蒙德公爵?!這怎麼可能?”

“五百顆鉆石……原來是真的!”

“另外一個美第奇子爵是誰?意大利貴族?”

“天哪!他長得比克雷蒙德公爵還要英俊,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他?”

貴婦們紛紛露出羨慕的口氣,以最美妙的詞語讚美這兩位青年貴族,不過在心底卻還有另外一個嫉妒的聲音,那就是:為什麼是這個沒胸沒臀的東方小女孩?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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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用來舉辦王後私人宴會的貴族大套房中,納納用手絹捂住鼻子,打了個噴嚏。

“感冒還沒好嗎?”克雷蒙德用帶有歉意的語氣問。

“不,跟感冒沒關系,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啦。”納納坐在長條沙發上,一面接收從房間四面八方射過來的不善目光,一面有氣無力說,“反正我是沒臉蛋沒身材的平胸,又是不受教廷歡迎的東方女巫,跟你們坐在一起,我就像是兩朵玫瑰中間夾著的一根野草吧!”

薩爾特拘謹地坐在納納左側,輕聲在她耳邊說:“雖然,我也很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可是如果太在意別人眼光的話,會過得很辛苦哦。”

“說的也是。”納納本來就沒怎麼在意,聽了薩爾特的話後,更是覺得心情豁然開朗,順手就從桌子上拿了一杯飲料和一盤甜點,舉到面前說,“那麼,就讓我痛痛快快地吃甜點吃到飽吧!”

話音剛落,薩爾特大驚失色地奪下她手中的酒杯,自己仰頭喝光。克雷蒙德也眼疾手快地搶走混有德拉蓋烈酒的甜點,換給她一盤乳酪蛋糕。

“納納,拜托你千萬不要再喝酒了!”一想到前幾日的那一幕,薩爾特的臉頰就情不自禁發燙。

而克雷蒙德的眼中則散發這樣的訊息:要是敢在這裏喝醉酒,我就把你一口咬死!

“好嘛,我小心註意就是了。”納納咬了一口蛋糕,偷偷斜眼瞟他。

剛才在王後小憩的寢宮裏,他們見到了即將為人母的瑪麗王後。克雷蒙德送上了一份厚禮,並祝她生日快樂,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提,臉上一絲異樣的神情也沒有。納納一看便知道,那個所謂的訂婚約定是不可能實現了,心裏覺得寂寞的同時,又大大松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知道,堤法的劣化問題迫在眉睫,艾蒂克的事又懸在心頭,對克雷來說,現在根本不是專心談戀愛的時候。她能夠理解他身為哥哥的心情,所以,假如他說不能跟她訂婚的話,她一點也不會介意。

“對了,克雷,我在哪裏可以見到國王陛下?”納納想到自己還身負尋找母親的任務,便向克雷蒙德詢問。

可他卻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凝視著一個紅色的人影。納納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沒有意外地看到了來自西班牙的高傲波斯貓小姐艾蒂克。

她戴著紅色手套,在房間裏慢慢踱步,和上次一樣,仍然以一身火紅色的緊身晚禮服和一張冷傲絕美的臉孔豔冠群芳,即使得不到女人們的青眼有加,也足以吸引在場大部分男人。可是她本身卻渾然不在意,既不喜歡在女人堆裏聊社交界的八卦,也不屑被男人包圍追逐,仿佛對一切都秉持漠視態度。

直到她看見了克雷蒙德和納納。

一瞬間,她的秀美緊蹙,下巴高高昂起,臉上終於有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尋找已久的獵物一樣,她手執皮鞭,目露兇光,快步向他們走來。

糟、糟糕了!納納嚇得從沙發上彈起,臉色大變,拉著薩爾特的袖子就催促他跟她一起閃人。

“快,薩爾特,我們一起逃到外面去吧!”

“誒?為什麼要逃?”

“來不及解釋了,總之,必須趕快離開這片戰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哦,好。”

薩爾特疑惑地瞥了艾蒂克一眼,跟隨納納一起走出房間,來到套房另一邊的音樂室。

在那裏,一位年輕的貴族小姐正在費力地用破嗓子吊高音,其餘的人則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薩爾特和納納見沒人理睬他們,便找了一處偏遠的地方,相互緊挨著坐下,將自己隱藏在燭光找不到的黑暗中。

過了一會兒,納納才逐漸平靜下來,松開薩爾特的手。

“呼,這個房間應該安全了。”她苦笑著對他說,“在克雷找來之前,我們就先在這裏消磨一點時間怎麼樣?”

薩爾特想了想,提議道:“我記得你曾說過要唱歌給我聽,歌名叫作《月半小夜曲》,不如就趁現在唱給我聽吧。”

納納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你真的要聽?這首歌是很好聽沒錯,但我對自己的嗓子沒什麼信心耶。”

“啊,那我們來這裏真是來對了。”薩爾特用眼神指了指鋼琴邊上的貴族小姐,微笑說,“這個嗓音應該可以給你十足的信心吧?”

“噗!薩爾特,你這樣說很失禮誒。”

“我本來就不擅長說謊。”

“那麼……咳,好吧,我就唱給你聽好了。”

納納清了清嗓子,在薩爾特的註視下,輕聲唱起來: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邊星宿,仍然聽見小提琴,如泣似訴再挑逗。為何只剩一彎月,留在我的天空,這晚以後音訊隔絕……

對薩爾特來說,這樣的場合既愉快又痛苦。跟納納在一起,他總是十分快樂,他們的性格和興趣相似,無論做什麼事都能相處得非常融洽,即使難得有意見不同,也總是一笑而過,甚至連輕微的摩擦都沒有。和他如此契合的女性,對他來說是第一個,應該也會是最後一個,所以,他非常珍惜這樣的關系,也竭盡全力維護它。

然而,他還是會感到痛苦。一種淡淡的、無法言喻的疼痛潛伏在心底深處,尤其當有第三個人插入到他們之間來時,這種疼痛就會以難以預測的速度浮現出來,輕輕刺痛他。

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凝視納納的側臉,漸漸將視線集中在她的嘴唇上。

沒過多久,歌聲嘎然而止,薩爾特慌忙把視線移開,掩飾地問:“怎麼了?”

“薩爾特,你看。”納納悄悄指了指剛踏進房間的一個中等身材的青年貴族,問他,“那個人身上有王室的紋章,難道他是國王路易十六?”

青年的衣著並不華麗,袖口和領口有一些考究的金邊,但顏色仍以素色為主。相比整個身體來說,他的頭有些大,再加上戴了蓬松的假發,更加顯得比例失調。在他的緊身束褲下,一雙普通的黑色平底鞋看起來十分寒酸,但他卻不介意,仍然穿著它到處走動。

薩爾特看了兩眼,確認說:“沒錯,他確實就是國王陛下,我雖然足不出戶,但不至於連我們的國王也認不出來。”

納納禁不住心想,原來他真的是路易十六,這個其貌不揚的國王跟光彩四射的瑪麗王後簡直有著天壤之別,難怪他面對瑪麗時會有自卑情結。

她在暗處了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路易十六果真如歷史書上形容的那樣,是個木訥靦腆的人,既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也不太有同性緣。如果不是生為國王,也許連這個房間裏最卑微的侍從都不願意搭理他吧?

就好比現在,他似乎想玩一盤西洋雙六棋,可在桌子前徘徊了好幾圈也找不到人陪他玩,只好獨自跑去玩彈珠游戲。

在一旁觀察的納納立刻想到,這也許是一個打聽母親消息的好時機,於是她向薩爾特簡單說明了一下,便站起來向這位可悲的斷頭國王走去。

“咳嗯。”

聽到聲音,路易十六轉過身,怔怔地盯著納納看了兩眼,又飛快地低下頭擺弄游戲用的木桿。

“什麼事?”

“國王陛下,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跟你玩一盤雙六棋?”直到路易十六先開了口,納納才敢說話,微笑著向最近的桌子攤了攤手。

“好的。”路易十六輕聲回答,在椅子上坐下,表情有些高興。

納納坐在他對面,把四枚骰子放在棋盤的一側,悄悄在心中盤算著她的計劃。在這次穿越之前,她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查閱資料,這些功課可不是白做的。為了能更方便地從路易十六口中套出消息,她特意針對他的喜好收集了大量資料,西洋雙六棋便是其中一項。

雙六棋是從古希臘時期就流傳至今的古老游戲,她在現代曾跟光頭店長玩過幾次,程度上僅止於了解規則的水平,但這並不妨礙她跟路易十六聊天。反正她也只是利用這個時機打探消息而已,輸贏並不那麼重要。

“你先。”路易十六咳嗽一聲,靦腆地把骰子遞給納納。

納納隨手一丟,打開話匣:“國王陛下,我聽說,你很喜歡打造鑰匙和鎖具?”

“是的。”

“那你是不是也對我們東方的鎖具感興趣?”

路易十六一來個性單純,二來本身愛鎖如命,所以納納一放下魚餌,他立刻就咬勾了。聽到納納的問題,他露出驚喜的表情,大膽地擡起頭看著她:“我很有興趣,你可以盡量講給我聽嗎?”

“當然可以。”納納一面心不在焉地下棋,一面跟他講解中國古老的鎖具文化。

“在大約五千年前,東方就有一種將繩子用特殊方法捆成的死結,用來封鎖住貴重的寶物。死結非常牢固,只有用一種名叫‘錯’的骨制工具才能打開,這便是世界上最早的鎖具,而錯便是最早的鑰匙。”

“原來是這樣啊。”路易十六聽得如癡如醉,連最喜歡的雙六棋都拋在一旁不玩了,連聲催促納納快點說下去。

納納便把腦子裏有關鎖具的知識一古腦倒了出來,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個小時,徹底滿足了路易十六的求知欲,以至於這次愉快的交談還沒結束,他就已經完全放下警戒心,把納納視為自己為數不多的工匠知己了。

所以最後,當納納請求他誠實地回答她幾個問題時,他想也不想就答應說:“你問吧。”

納納說了聲謝謝,立刻開門見山地進入主題。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約三十六、七歲的東方女人?她叫麗元?加佩,留著一頭黑色短發,身材苗條,五官很漂亮,站在西方人中間應該很醒目。”

“沒有。”路易十六簡短地回答。

“呃……”納納楞了楞,接著問,“那麼,你應該見過一個叫尼古拉?加佩的法國男人吧?他可能有點奇怪,說什麼自己是從21世紀來的,知道法國的歷史之類的,還可能帶著一面鏡子,聲稱是鏡子帶他來到這個時代……國王陛下,你有沒有對這個人的印象?”

路易十六想了想,說:“我不記得見過這麼一個人,加佩這個姓氏也是第一次聽到。”

“咦?怎麼可能……”納納吃驚地張開嘴。

“為什麼不可能?”路易十六疑惑地看向她,“我非得認識他不可嗎?”

“啊,不……可是,他說他見過你啊。”

“是嗎?我卻不記得見過那樣的人。”路易十六淡漠地說,表現出毫無興趣的樣子。

“……好吧,感謝你的幫助,國王陛下。”

見幾次詢問無果,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一無所獲的納納起身向他告辭,沮喪地回到原來的座位。

燭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薩爾特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白色長發整齊地落在肩膀,看起來有一絲詭異。

“談好了嗎?”

“嗯。”納納點了點頭,鼓起嘴咕噥,“談是談了,可是卻毫無收獲……怎麼辦?薩爾特,我現在很低落,我需要你友情的溫暖。”

她伸出手,做出想要撒嬌的姿勢,可等了許久也沒有反應,讓她停在半空中的手有點尷尬。

“薩爾特?”

“他睡著了。”白發男子走出黑暗,燭光下,跟薩爾特一模一樣的臉上卻出現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做出的表情,“現在該是我們談話的時候了,跟我來吧。”

“傑歐瓦!”納納驚異地叫著他的名字,窘迫地漲紅臉,快速把手藏在身後。

跟在他後面走出房間,她看著他纖瘦的背影,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唉,向傑歐瓦坦白秘密的這一刻,終於還是來臨了啊……

☆、(33鮮幣)天使的私心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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