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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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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美第奇古塔之鬼

克雷蒙德皺緊眉頭,捂住耳朵,納納的高分貝尖叫聲讓他後腦勺的某根神經隱隱抽痛。他沒好

氣地向她走去,同時揮手點燃墻上的燭臺。

「這次又怎麽了?你有幽閉恐懼癥?」

屋子轉亮的一瞬間,納納像受驚的動物一般躲到他身後,指著地上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喊:「

有……有蛇!」

克雷蒙德順著她的手指轉過頭去,仔細一看,哪有什麽蛇,只有一團黑色物體一動不動蜷縮著

,粗壯的肢體盤旋向上,形狀有點像排洩物,四周還濺出一些同樣顏色的汙漬,看了叫人倒盡

胃口。

「咦?原來不是蛇啊?」意識到自己太小題大做了,納納灰溜溜地從他身後走出來。

「如果你再像這樣一驚一乍的話,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震破耳膜。」

「好了好了,對不起嘛。」納納走到那團東西旁邊,好奇地蹲下來,「如果不是蛇,那這到底

是什麽呀?」

克雷蒙德動了動嘴唇,想回答她一個單詞,想想實在太不雅便放棄了。卻聽見納納又大驚小怪

地叫起來:「公爵大人,你快來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只黑色爪子啊!」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克雷蒙德足夠的警覺,他想也沒多想,向前猛跨一步,眼疾手快抓住納納的

手臂,把她拖回自己身後。說時遲那時快,納納的新一輪慘叫還沒來得及喊出,黑色爪子便以

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掠過她的鼻尖,釘入她身後的石墻上,砸出一個大洞,然後又以同樣的速

度縮了回去。

來去幾乎不到一秒時間。

納納的嘴巴仍然張著,拿呆若木雞這個詞來形容她此刻的表情,真是再恰當不過。她甚至連該

怎麽呼吸都忘了。

「做深呼吸,冷靜下來。」克雷蒙德用耳語對她說。

是、是,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納納一邊拼命暗示自己,一邊往門口挪動腳步。

「別出去!」克雷蒙德低喝道,「在這裏我還可以保障你的安全,一出去你就死定了。」

「哦……好,我就站在這裏不動。」

克雷蒙德這才放心地把註意力集中到黑爪上,從腰間的皮袋子裏抽出兩根銀針,神情變得專註

起來。黑爪仿佛也察覺到了四周緊繃的氣氛,開始悄無聲息地舒展肢體,一點一點張開五條伸

縮自如的觸須,好像蛇一般虎視眈眈瞪著他。

隨後,在納納的眼睛還沒適應之前,這場戰鬥就開始了。

如同對付薩爾特那樣,黑爪專挑要害部位襲擊,第一擊就刺向克雷蒙德的左胸,幹凈利落,直

逼心臟。克雷蒙德用銀針勉強擋開,身體微偏,另一根銀針順勢向黑爪的根部擲了過去。黑爪

一吃痛,動作就慢了半拍,一根觸須在縮回去的中途被克雷蒙德削去一截,痛得它劇烈抽搐,

在塔裏面上躥下跳。

厲害,果然不愧是混警察的,一開始就占上風!納納稍微增添了一點點勇氣,提醒克雷蒙德說

:「當心,它還有一只爪子!」

「我知道。」

沒過多久,另一只爪子也從地底鉆出來了,十條……不,九條半觸須同時在空中張牙舞爪,那

景象說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納納吞了吞口水,不經意環顧四周,一個念頭忽然浮現在她腦海裏。

對了,她一緊張怎麽就忘記了,她和薩爾特來這座塔的目的不是要找月亮百合嗎?雖然昨天的

行動以失敗告終,但現在卻如願以償進了塔,而且克雷蒙德又在戰鬥中無法分心監視她,怪物

黑爪也被克得死死的,這麽說來,現在豈非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想到有希望回現代,她又開始蠢蠢欲動了,眼珠一轉便搜索起目標來。

可惜放眼望去,整座塔的內部空蕩蕩的,除了角落裏有條極細極窄的石梯通向二樓之外,就只

有一圈空空如也的書架,以及一只銹得不成樣子的金屬大鍋爐。而所謂的二樓,也不過是個鐵

條搭成的架子,堆放了一些麻袋和毛毯而已,怎麽看也不像藏有鏡子的樣子。

她只好失望地嘆息,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見鍋爐底下還剩一些沒燒完的柴火,好歹也能防身用,她於是小心翼翼摸過去,挑出一根最尖

銳的木棍,把它藏在懷裏,又悄悄爬了回來。

克雷蒙德的銀針還在不斷擲出,不是刺傷觸須,就是把兩條觸須串在一起,可是卻始終沒有限

制住它的行動,反倒像是在激怒它似的。而他本人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爽的事情似的,

銀針越丟越快,越丟越多,眉頭也擰在一起,到最後簡直就是怒氣沖沖,劈頭蓋腦就對納納一

陣低吼:

「真不敢相信,你昨天晚上居然和薩爾特跑到這種地方來,跟這種德夢待在一起!你活得不耐

煩了嗎?!」

「誒?」納納一臉呆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焦急地喊,「公爵大人,現在不是教訓我的時候

啦,你專心一點行不行?」

克雷蒙德用力嘆了一聲,忍住快爆發的火氣,沈聲說:「這個德夢從被轉化的那天起就一直潛

伏在這座塔的地底,不斷吸食人類的血液來獲取力量,已經積累了好幾十年了,連我都不能輕

易制服它,更別說是薩爾特了,你能活到現在根本就是個奇跡。」

「呃……我知道錯了,下次我會小心……」

「沒有下次了!下個月再碰到生理期,我就是吸幹你的血也不會放你離開了!」

一道黑影趁勢刺入他的手臂,他咬了咬牙,用力拉斷觸須,把它丟到納納頭上,把她嚇得直跳



「拜托你,不要在這種場合講女性生理話題啦,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比起不好意思,我更後悔。」

「後悔什麽?」

「後悔不該高估你的智商,把你放到我視野不及的地方,以至於擔心得覺都睡不好。」

納納隱約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心裏不免一陣小鹿亂撞:「原來那幾天……你很擔心我?」

「豈止是擔心,如果千年難遇的天使一次都沒有利用到就讓她白白死掉的話,我一定會抱憾終

身。」

「……」三條黑線緩緩滑下,胸中剛泛起的暖意急速冷卻。

可惡,就知道這魔鬼完全不把她當人看,不該對他抱有期待的。

轉眼又是幾個回合,黑爪似乎惱羞成怒了,發洩一般對克雷蒙德瘋狂攻擊,克雷蒙德躲閃不及

,身上幾處地方漸漸血肉模糊起來。可是他卻仍然不緊不慢地在它周圍游走,繼續用挑撥的方

式對它丟銀針。

「至於薩爾特的傷莫名消失的原因,我想大致有幾種可能……」

他一甩手,將一根觸須釘在房間一角。

觸須吃痛地掙紮,試圖想縮回去,卻抵不過銀針的力量,另一根觸須以更詭異的方式襲來,狡

猾地躲避銀針。

「第一,可能是你潛意識裏動用了天使的力量,替薩爾特治好了傷。」

納納立刻心虛道:「我沒有什麽特別的力量啦,剛才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嗯,我也看出來了。」瞥見納納哭笑不得的表情,克雷蒙德像是十分享受她的狼狽,滿意地

勾了勾嘴角。

「篤!」又一根觸須被銀針釘入了墻柱。

他一邊跟德夢纏鬥,一邊繼續他的推論,身上明明受了不少傷,語氣竟然輕松得跟在吃飯一樣



「第二,可能是某個路過的碧骸咬了他,把他變成了德夢。」

「不可能啦!」納納順口反駁,「像薩爾特那麽美麗溫柔的人,怎麽可能是德夢?」

克雷蒙德眉毛一抽,自言自語:反正某個人就是冷酷自私,而某個人就是美麗溫柔。臉上卻絲

毫不動聲色,抓住最後一根觸須狠狠甩到墻上,用銀針釘牢。

「那麽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

他從空中跳下來,落到納納跟前,帶著戲謔的神情欣賞自己的傑作。

直到這時,納納才明白他不惜受傷也要跟黑爪慢悠悠纏鬥的理由。

現在在她面前的兩只黑爪,一只趴在墻角,一只垂掛在二樓,十根觸須全數被釘住,彼此交錯

、牽制,好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一樣橫貫整個房間。而在兩只黑爪的下方,一個臃腫龐大的肉

塊漸漸拱出地板,歇斯底裏地扭動身體,瘋狂嗥叫,竭力想要縮回兩條手臂。

「原來是想引出德夢的真身啊,難怪你對黑爪沒興趣。」

納納張大嘴,顯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又轉頭問:「那……你說的最後一種可能是什麽?」

克雷蒙德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在石階上坐了下來,歪著頭靠在書架一側,對她投去淡淡的一瞥



「去把這只德夢解決了我就告訴你。」

納納以為自己聽錯了:「……誰?我?你要我去解決德夢?我可是普通的人類耶!」

「一個女仆怎麽這麽羅嗦,叫你去就去,哪裏來那麽多廢話。我一大早就飛了十幾英裏路,剛

才又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已經很累了,讓你去解決一個被綁住手腳的德夢,這個命令很過分

嗎?而且你早就在懷裏藏好武器了,不拿出來用一下豈不是很浪費?」

「可是……」話不能這麽說啊,他既然都已經把德夢折騰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麽就不能送佛送

上西,給它致命一擊呢?

見她仍然猶豫不決,克雷蒙德頓了頓,突然擺出嚴厲的口氣,命令道:「去殺了它!用你的感

官認真體會一下德夢的可怕,然後好好反省一下昨晚的輕率行為!」

納納縮了縮脖子,心裏千萬個不願意,可是退一步想想,克雷蒙德說得其實沒有錯,她對德夢

的警惕程度還不夠,昨天晚上確實是太大意了。連她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所以

對於克雷蒙德的訓斥,她一點反駁的立場都沒有。

於是,她只好乖乖拿起武器,小心翼翼走向塔中央的那個黑色肉團。

「對準左上角凸起的地方快速刺下去,不要手軟。」克雷蒙德在後面提示。

德夢仿佛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用盡最後的力氣作垂死掙紮,劇烈的地動山搖把納納嚇得哇哇

亂叫。

「不要怕,相信我說的話,它傷不到你的。」

「可是,我……」

「對準心臟刺下去,就像你第一次遇見德夢時那樣。」

「嗚……」

「刺下去!」

「哇啊啊啊啊!」

納納咬緊壓關,捏緊木棍,閉著眼睛狠狠向前一刺!剛刺進皮膚半寸,德夢便在她頭上放聲尖

叫,她大驚之下擡頭一看,看到肉團裏露出一張人臉,頓時眼前一黑,雙腿發軟,整個人癱倒

下來。

「堅持住!」

幾乎在同時,克雷蒙德托住她的後背,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把木棍推進德夢的心臟。

德夢的叫聲終於停止了,納納仿佛經歷了一場大病似的,渾身虛脫,冷汗直流。

克雷蒙德卻一如既往地冷靜,好像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似的。他拾起腳邊半截觸須,隨手找了張

報紙包了起來,然後拾起地上的衣服,拉著納納的手臂走出古塔。

「幹得還不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最後一種可能了。」他邊走邊說,「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不過我懷疑薩爾特可能不是人類。」

───

雲布爾葉子爵府,薩爾特好像一個受審的犯人一般坐在屋子中間。

在他面前分別坐著三位法官:克雷蒙德翹著腳坐在沙發上,一手托下巴,另一手捏著一本破舊

的日記簿,時不時向薩爾特投去狐疑的目光;堤法坐在地上,懷裏抱著一只奶油色的小狗,臉

上一副看好戲的慵懶表情;而坐在最遠處的納納,嚴格說起來並不算是法官,因為她從頭到尾

都站在薩爾特這一邊,並且打定主意要維護他到底。

「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克雷蒙德舉起那把染血的古塔鑰匙,在薩爾特眼前晃了晃。他已經換了一套幹凈的衣服,托吸

血鬼超強恢覆能力之福,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看起來神清氣爽,跟剛才疲憊的樣子

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薩爾特愁容滿面地抿了抿嘴,開口就是:

「討厭……」

克雷蒙德冷冷開口:「再說『討厭』這個詞,我就把你的女裝全燒了。」

「克雷,你怎麽一天比一天霸道啊。」薩爾特苦笑道,「關於鑰匙的事,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可能是我跌跤的時候擦破了手,流了血,所以鑰匙上才會有血跡啊。」

「傷在哪裏?為什麽我看不見?」

薩爾特聞言楞了一會兒,攤開兩手上下翻轉,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有傷,自己也納悶起來。

「那我也不知道了。」他擡起頭懵懂地問,「這件事很重要嗎?」

克雷蒙德不回答,又換了個話題問:「這幾天你待在納納身邊,覺得身上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啊。」薩爾特顯得更迷糊了,「納納又沒有傳染病,待在她身邊為什麽會不舒服?」

「有過忍不住想咬她一口的念頭嗎?」

薩爾特突然想起那時納納的嘴唇,臉上一白,隨後又微微泛紅,看了納納一眼,竭力辯解說:

「我……我的心是女人!」

「沒有人問你這方面的嗜好,我只是問你,想不想咬她?」

薩爾特搖了搖頭。

「真的?」

納納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來扶起薩爾特,回頭對克雷蒙德皺眉說:「你不要太過分了啦,公

爵大人,薩爾特說不想就是不想,幹嘛還問那麽多遍?我想一定是還有別的什麽原因吧,總之

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了,就到此為止吧。」

「……」克雷蒙德把臉轉向這個越來越不懂禮貌的女仆,眼睛一瞇,心情開始變壞了。「我差

點忘記問了,你們昨晚去古塔是想幹什麽?跟這本日記有什麽關系?這張寫了亂七八糟字符的

紙條又是怎麽回事?」

薩爾特照實回答:「納納想去那裏尋找美第奇家族的一面古董鏡子……嗚……」話還沒說完,

就被納納一手捂住嘴。

屋子裏突然安靜下來。

堤法手中的小狗見勢不對,三步並兩步逃走了。

感受到克雷蒙德足以用來殺人的冰冷瞪視,納納的喉嚨發出「咕嘟」一聲,背上仿佛有無數螞

蟻在爬,臉頰則紅得像火燒。

完蛋了,她肯定瞞不住了!納納心灰意冷地想,被克雷蒙德這麽一瞪,她之前想得好好的計劃

全都在一瞬間落空,別說用中文寫紙條,就算用蘇門答臘類人猿的文字寫下來也照樣不管用,

因為他會一種能叫她放棄抵抗的魔法,屢試屢靈。

堅持了幾秒,她終於還是不敵他的魔法,老老實實交代:「我是去尋找一面鏡子的。」

「哪一面?」

「呃……就跟你搶走的那面鏡子差不多的一面……」

克雷蒙德雙眼一眨不眨逼視她,口氣冷漠得簡直令人發抖。

「找到了以後呢?」

納納盯著地板,蠕動嘴唇,覺得現在又換她當犯人了。老半天,她才小聲囁嚅道:

「就……回去。」

一瞬間,克雷蒙德低下頭,手指交握,眼中流露出誰也捉摸不透的神色。堤法和薩爾特同時向

納納投去同情的目光。

「叮鈴鈴鈴──」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納納不由地大大松了口氣。不僅是她,連薩爾特都抹了抹

汗,偷偷跟堤法使眼色,兩人不約而同走到納納身邊,一左一右架起她的兩條胳膊,將她帶到

離克雷蒙德最遠的角落裏。薩爾特甚至還給她端來一盤甜點,讓她借助食物來平覆一下受驚的

情緒。

可納納現在怎麽還吃得下甜點?克雷蒙德的質問就像塊石頭一樣,沈重地壓在她心口,害她呼

吸都不順暢了。

奇怪了,她又沒做錯什麽,幹嘛要這麽不安啊?

來訪的人是王宮的信使,一個身穿淺藍色制服的矮胖子。他說他之前去過查親王府,府中的仆

人說克雷蒙德公爵大人、堤法閣下和納納小姐都去了雲布爾葉的子爵府,於是他又特意趕過來

,把三封邀請函送到本人手上。

他走後,克雷蒙德把信拆開,粗略掃了一眼便丟在一旁。

而納納則打開信,無比認真地讀起來,好像讀信這件事可以讓她暫時獲得免死金牌似的。

信的大意是,尊敬的文學家、法蘭西學院的院長伏爾泰先生已經回到巴黎了,三天後他將在國

家喜歌劇院舉行歌劇《伊雷娜》的首演儀式,希望到時候大家都能去捧場,順便一提,伏爾泰

本人和瑪麗王後也會出席。

納納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令她吃驚的倒不是伏爾泰這個名字,事實上來到中世紀以後,她已經聽了太多歷史人物的大名

了,早已經見怪不怪。她吃驚的是那出歌劇的名字──伊雷娜,這不就是薩爾特曾祖父日記裏

那個擁有月亮百合的女人嗎?

想到這裏,她連忙向薩爾特招招手,把信遞給他看。薩爾特也是一副驚奇的表情,兩個人交頭

接耳了半天,互相露出智商只有30那樣的傻笑。據薩爾特說,伏爾泰常年在意大利生活,是各

個沙龍爭相邀請的上賓,和貴族關系十分密切,也許他筆下的伊雷娜真的是美第奇家族的那個

伊雷娜。

「可是,你還要繼續尋找月亮百合嗎?」薩爾特有些擔憂地問,「你是克雷的女仆,老是做惹

他不高興的事,這樣沒問題吧?」

納納歪歪頭,愁眉苦臉地嘆氣:「我也不想這樣的啊,唉,假如我是薩爾特的女仆就好了。」

「噓,小聲點,不要被克雷聽到啦。」薩爾特十分同情地說,「我也很希望你能來跟我做伴,

可是克雷多半不會同意的。他從小時候開始占有欲就很強,只要認定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誰也

不可能叫他放手。我想他現在一定也是用這樣的心情看待你的。」

納納聽了點點頭,神情落寞地說:「我也發現了,在他眼裏我大概就是他撿來的一只狗吧。」

「納納,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啦,你不用安慰我了。」納納舉起信紙,轉移話題說,「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我該怎麽

去歌劇院看這出歌劇呢?公爵大人會帶我去嗎?」

「這個嘛,看他剛才那副模樣,恐怕不會有心情去看歌劇吧。不過你可以去拜托他,我想只要

你認真開口,他應該會答應的。」

「為什麽?」

薩爾特笑了起來:「理由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你自己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納納一臉迷茫,看看薩爾特,又回頭看看那個臉色難看的吸血鬼,考慮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

決定跟他好好談一次。她想,雖然克雷蒙德嘴巴很壞,手腳也很粗暴,可是真正算起來卻沒有

怎麽傷害過她,甚至好幾次都保護了她,以主仆關系而言,他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不過要用什麽方法去拜托他呢?他現在似乎在生她的氣,要說來硬的,他肯定不吃,那要不要

試試看來軟的?

「好吧!」她終於下定決心,跟薩爾特互相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為了能夠找到鏡子,再困難

的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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