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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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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襯裙裏的秘密

幾天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納納收到了一封來自凡爾賽宮的邀請信。

當仆人把這封蓋有王室紋章,用薰衣草香味的火漆封口,並註明「致納納小姐」的信恭敬地遞

上來的時候,納納正站在花園的餐桌邊,不甘不願地為克雷蒙德和堤法倒早茶。

這兩個吸血鬼雖然不需要吃食物來維持生命,但是對茶倒是有種特別的愛好,不僅喜歡喝,還

喜歡坐在有情調的地方一邊看風景一邊喝,這個開滿鮮花的花園似乎就是為此而準備的。

花園建造在凹字型城堡中間的廣闊草皮上,從一扇籬笆圍築的小門開始一直延伸到城堡的後方

,三面被城墻包圍,一面通向樹林,中間還有一條人造的湖泊流過,風景確實很不賴。只可惜

在現代的凡爾賽鎮上,她並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城堡,可見在十一年後的大革命中,這裏也將

難逃被摧毀的命運吧……

恍惚中,聽到仆人的稟報聲,納納緩緩回過神來。

「給我的信?」

她放下茶壺,好奇地伸手去接,卻被克雷蒙德搶先一步抽走。他飛快地掃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

,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

「餵,這明明是給我的……」感覺到克雷蒙德向她投來的警告目光,納納立刻打住,改口道,

「公爵大人,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這封信上到底寫了什麽?」

克雷蒙德簡短地回答:「今天晚上將在王宮舉行大型舞會,這是王後給你的邀請信。」

「舞會?王後邀請我參加舞會?」

「看起來是這樣。」

堤法嘲弄地插嘴說:「喲,看來占蔔起了很大的作用嘛,平胸女,你快變成王後身邊的紅人了

。」

納納卻一臉為難地看著信,不知道應該接受還是拒絕。接受吧,她怕到時候大家都沒完沒了地

要她占蔔,憑她這種半吊子的歷史知識,百分之兩百會穿幫!但是要說拒絕,她又沒這個膽量

,畢竟拒絕王後的邀請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她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如,就問一下這個霸道的吸血鬼吧,也許他知道怎麽處理比較妥當。

「那個,公爵大人……」

還沒來得及開口,克雷蒙德就從仆人的托盤裏拿了一張空白信紙,墊在柔軟的小羊皮墊子上,

飛快地寫起了回信。

信裏從頭到尾都是客套話,納納傻楞楞地看了半天,都沒看懂他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就

在她茫然不知所措之際,克雷蒙德已經把封了漆的回信交給了仆人,重新端起茶杯,悠然自得

地喝了起來。

「餵,不要把我當透明人啊!」她終於忍不住叫起來,「我到底要不要去參加舞會啊?」

克雷蒙德摘下餐巾,優雅地擦了擦明明什麽也沒沾的嘴唇,從藤椅上站了起來。

「別多話,全部交給我來就行了。」他瞥了一眼納納,轉身質問仆人,「你為什麽還不去送信

?」

等候多時的仆人這才惶恐地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開口說:「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稟報公爵

大人。」

「哦?」

「剛才約娜小姐求見,她聲稱是公爵大人的客人,曾經跟大人有過約定,但是後來因為被人偷

了衣服,赤身裸體羞於見人,所以沒能如期赴約。她想知道的是,大人現在還需要不需要她?



聽著聽著,納納的臉色就不對了:魯克到底在搞什麽呀,不是說約娜小姐這邊他會負責搞定的

嗎?她可是知道一切秘密的人誒,萬一她把所有的事都抖給這兩個吸血鬼,她納納豈不是今天

就要完蛋大吉了!

心臟不規律跳動中,她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克雷蒙德,發現他正好也在用洞察一切的目光

看著自己,於是她急忙低下頭,裝出一副正在專心致志擦桌子的模樣。

本以為克雷蒙德又要板著一張棺材臉質問她,她都已經做好編造更多謊言的準備了,卻聽克雷

蒙德對仆人說:「不,你去告訴約娜小姐,這裏已經不需要她了,順便給她100路易讓她離開吧

。」心中的大石才終於落地。

就這樣打發走了仆人,克雷蒙德離開餐桌,交代了堤法幾句之後,示意納納跟他往城堡的入口

走。

一邊走一邊瞟著她的胸口說:「這件裙子真是不怎麽合身呢。」

納納知道他在挖苦她,不自覺漲紅了臉,灰溜溜地回答道:「反正我只有這一件裙子,沒辦法

脫下來還給你,所以你就盡管獅子大開口,往我的債務上加吧!不管是路易還是路易,我慢慢

還給你就是了!」

「不用緊張,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你,你偷走了約娜小姐的衣服,那也即是說,你

當時身上並沒有穿衣服羅?」

「沒錯……當我剛開始有意識時,我就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躺在地上,因為實在太難為情了,我

就隨手拿了件衣服穿上。」

克雷蒙德看了看她的表情,一臉狐疑地思忖了一會兒,然後走到一輛馬車邊,把手杖交給仆人

,對著納納命令道:

「上車。」

「咦?去哪裏?」

「一個女仆別老是這麽愛問行不行?」

「不行,事先告訴我,我才好考慮一下嘛。」

克雷蒙德卻根本不給她多餘的時間考慮,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仆人就抱起納納把她扛進了馬車

,然後,就在她目瞪口呆之際,克雷蒙德已經在她對面的軟椅上坐下,用力關上了門。

「你不是要去參加舞會嗎?」他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和帽子,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可不希

望我的女仆在王宮給我丟臉,所以我們現在要去給你挑一件像樣的禮服。」

───

一小時後,馬車駛出森林,來到伊夫林省的雲布爾葉,在一幢藍頂白磚的尖頂別墅前停了下來



馬車門一打開,納納就被一片法蘭西島的原始風貌吸引住了。看著掩映在爬藤植物中的中世紀

別墅,以及山坡下如衛星輻射狀分布的紅頂方塊房,她禁不住張大嘴,連連發出驚喜的讚嘆聲



哇!這可是兩百多年前的法國鄉村風景耶,真希望有個手機能夠將它拍下來!可惜她是裸體穿

越到這個時代來的,除了一面鏡子之外,別說手機,連一片衣角都沒帶過來。

她一邊惋惜著,一邊心不在焉地走下馬車,一個不小心就腳底踏空,「哇啊」的大叫一聲跌下

來,不偏不倚正好摔到克雷蒙德的背上。

「不、不好意思,我剛剛在發呆。」

看到克雷蒙德慍怒的眼神,納納急忙離開他的身體,做好被他數落的心理準備。根據她的觀察

以及判斷,這個霸道又悶搔的棺材臉公爵,接下來絕對會用冰冷的語氣譏諷她。

果然不出所料──

「看來你需要的不僅僅是一件裙子,我還必須從頭教你禮儀。」

「我才不需要呢,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她自認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但是再怎麽說,也不

至於要一個古人教導她禮儀吧?

「那麽你告訴我,就憑你這種難看的走路姿態,和如此粗魯的說話方式,怎麽去參加社會名流

雲集的宮廷舞會?我看你八成連小步交誼舞怎麽跳都不會吧?」

確、確實不會……

「那麽我不去參加舞會不就得了?」納納轉念一想說,「我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女仆,又是東

方人,本來就不應該被邀請去凡爾賽宮的,你剛才幫我拒絕掉不就沒那麽多事了嗎?」

克雷蒙德站直身體,突然轉身看著她,嚴肅道:「你真的不知道,印有王室紋章的信箋代表什

麽意思嗎?王後陛下親筆寫的舞會邀請信,這可是專門為那些沒有絲毫過失的公爵夫人們保留

的一種榮譽,任何人收到以後都會高興得欣喜若狂,怎麽會有人像你這樣還想要拒絕的呢?」

納納鼓了鼓嘴,拿他自己的話回答他:「因為我不想讓公爵大人丟臉啊。」

然後不等克雷蒙德瞪她,她就撂起裙擺,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故意用他形容的那種「難看的

姿態」,搖搖晃晃地踏著草皮往前走。

一只大手突然攔過她的腰,將她整個身體抱起,倒轉過來抗在了肩膀上。

「你!……你幹什麽啦?放開我!」納納滿臉通紅,猶如一只被惹火的貓一樣拼命敲打他的背



克雷蒙德比她更火大,對準她的屁股重重拍了一下,用幾乎失去冷靜的口氣喊:

「還說你不需要我教導禮儀?看看你剛才像什麽樣子!就算你只有12歲,也不可以在男人面前

光著腳丫,更別說露出小腿了,這是淑女最基本的常識!還有……你的襪子和鞋子到哪裏去了

?」

納納憋著氣狠命掙紮了兩下,還是沒有逃脫他的掌控,所以她只好認命地趴在他肩膀上,滿臉

黑線地低頭嘆氣。

「好吧,我承認……我是平胸,這下大家滿意了吧?可是我的臉看起來真的有那麽幼稚嗎?為

什麽每個人都把我當小孩子啊,我明明已經17歲了誒!真是的……」

至於襪子和鞋子嘛,都在魯克為了接近她而搞的那些小陰謀中弄丟了,不過這些話不太方便說

出來。

聽到她的喃喃自語聲,克雷蒙德的動作突然像發條松弛的音樂盒一樣緩緩停了下來。

「你說……你幾歲?」

「17啦,17!你們到底還要刺傷我脆弱的少女心靈多少遍才甘心啊……」

就在她暗自詛咒這群沒眼光的吸血鬼時,身下突然一空,眼睛還沒來得及眨一下,整個身體就

做了個自由落體運動,重重地跌倒在地。

「好痛痛痛痛痛啊!」

納納抱著下巴呻吟,連在肚子裏暗罵的力氣都沒了。

「我不知道你已經是個真正的淑女了……對不起,我不該打你屁股的……」克雷蒙德尷尬的嗓

音從上方傳來,除了道歉之外,還有幾聲不自然的清嗓子聲。

由於沒看克雷蒙德的臉,納納也不知道他這聲道歉到底是發自肺腑呢,還是依舊是挖苦。不過

,就算是挖苦,她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因為她目前必須仰仗他的鼻息過活,而且,她還欠他很

多錢……最後一點尤其叫人扼腕。

「算了,看在我們還有『金錢往來』的份上,我原諒你。」

納納拍拍臉上的灰塵,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

可是克雷蒙德卻好像仍然十分內疚似的,為了表示歉意,他甚至從懷裏拿出手帕,主動彎下腰

為她擦臉。

一瞬間,納納簡直受寵若驚,眼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性感的嘴唇在她視野中的比例越來越大

,她心口的那只小鹿又開始不安分地四處亂跳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臉頰就被無情地揪了起來。

「誒?」

「雖然剛剛是我不對,不過你這個撂裙子的壞習慣還是得改掉!」才過了短短幾秒,克雷蒙德

又恢覆了棺材臉,用冷冰冰的口氣威脅道,「要是再被我看見你露出小腿的話,小心我吸幹你

的血!」

「你,你這個吸血鬼!」納納捂著紅腫的臉頰,趴在地上抱怨,「稍微溫柔一點會死啊?」

「我本來就是吸血鬼。」克雷蒙德沒好氣地看著她,「我的溫柔就算有也不會對你展現。」

正說著,一個銀鈴般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

「喲,這不是克雷嘛,真難得你會上我這兒來。」

納納擡起哀怨的眼睛,循聲望過去,發現一個盛裝打扮的高個美女正向他們走來。她走路的姿

態既端莊又優雅,腰肢擺動起來尤其嫵媚,再配上華麗的洛可可式蓬裙作襯托,碧草藍天作背

景,簡直就像是油畫當中的貴夫人那樣完美無缺。

這大概就是克雷蒙德想要教導她的,「美麗的走路姿態」吧?納納心裏讚嘆地想,果然很養眼

。但是同時她也相當確定,這種姿態她肯定一輩子也學不來。

「薩爾特,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拜托你。」

克雷蒙德拉起僵坐在草地上的納納,把她領到美女面前,簡短地為兩人作了介紹。

「這位是薩爾特子爵,我的好友。而這位是來自東方的貴族小姐納納,目前算是我的女仆。」

「天哪,好可愛的東方美人啊!」薩爾特瞪大眼睛,十分熱情地去握納納的手,「很榮幸能夠

認識你,納納小姐,直接叫我薩爾特就可以了。」

「我……我也很高興,請叫我納納。」

被這麽漂亮的古典美女稱讚,納納反而覺得有點丟臉,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不過薩爾特親切

的微笑倒是讓她感覺很舒服。

「我們進屋去說吧,我剛買了一批來自中國的上好茶葉,正好可以讓納納幫我品嘗一下。」

說完,她興高采烈地轉身,領著他們向自己的別墅走去。

納納由於光著腳丫走不快,又不敢當著克雷蒙德的面撂起裙子,所以只好吃力地跟隨在後面,

一邊聽著他們閑聊,一邊默默地望著兩人的背影。從她眼裏看過去,他們一個是挺拔英俊的貴

族青年,一個是溫柔嫻淑的貴族小姐,兩人就好像童話裏的王子公主那樣般配,這種感覺實在

是很不可思議……

具體哪裏不可思議,納納卻不願去深究,她只覺得身體的某處隱約有種淡淡的不快。

這個騙子,什麽「不想跟女人有過多接觸」,他現在不正和女人親密地手挽手走進屋子嘛,簡

直是吹牛不打草稿。

終於拖著沈重的裙子走過了草地,在別墅入口,納納從一位女仆手裏拿過擦鞋子的抹布,抹了

抹腳底的泥,然後在她驚訝的註視中把抹布還給了她。

「不好意思,我沒有鞋,擦腳底就行了。」

薩爾特和克雷蒙德對視一眼,莫名其妙地問:「沒有鞋?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嘛……」克雷蒙德嘆息了一聲說,「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暖洋洋的壁爐邊上,納納對著火光搓了搓手,趁克雷蒙德不註意時,偷偷伸出腳去取暖。

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呢?老實說,她自己也很不爽,連烘個腳都要搞得好像在做賊似的。但是在

這個年代,不,其實在任何時代都是這個樣子,社會把人分成兩類,一類人制定規則,另一類

人服從,而她很不幸地屬於後者,所以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明白自己能夠遇見克雷蒙德是她的運氣,托他的福,她不必出賣肉體也不

會遭到宗教迫害,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對他言聽計從而已。她其實應該感謝他的。

可是,克雷蒙德又是怎麽看待她的呢?他顯然並不需要女仆,也不願意吸她的血,又以為她只

是個12歲的小女孩,談不上貪圖她的美色,那麽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幫她?僅僅因為她的血曾

經救了堤法嗎?

「納納,納納……」

正在胡思亂想中,聽到薩爾特用溫柔的嗓音呼喚她的名字,納納急忙把腳縮回裙子底下,振作

起精神回給她一個笑臉。

「什麽事?」

薩爾特緩緩在她面前蹲下來,一臉同情地看著她的眼睛:

「對不起,你的遭遇克雷已經全都告訴我了,可憐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她的口氣好像在默哀一樣,納納卻聽得一頭霧水,大概是她的悲慘遭遇實在太多的關系,她一

時不明白她同情的是哪一件事。仰頭想了幾秒,才想起克雷蒙德在瑪麗王後面前瞎掰的那套什

麽海難啦、沈船啦之類的說辭,於是立刻生硬地點點頭,十分心虛地面對她關懷的眼神。

「別難過,也別擔心,克雷是個好人,你可以放心地留在他身邊。」

「呃……嗯……」

納納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支支吾吾地蒙混過去。事實上,她既不難過,也不擔心,當然更

不想留在吸血鬼身邊,不過這些事她心裏想想就好。

「好!那麽現在就跟我來吧,我們這就去給你挑幾件漂亮的裙子。」薩爾特笑著握住納納的手

,親切地將她從躺椅上拉起來,「女人嘛,遇到不開心的事時,就要為自己精心打扮一番,這

樣才能把所有的不愉快統統忘掉!你說對不對?」

「唔,嗯!那就拜托你了,薩爾特。」

雖然她更希望挑選甜點而不是裙子,不過跟在熱情大方的薩爾特身後,看著她友善的背影,聽

著她快樂的笑聲,她感到心口一陣奇妙的暖意。

薩爾特,真是個好女人啊……克雷蒙德雖然本身個性很惡劣,擇友的眼光倒是不錯……假如他

們兩個是一對情人的話,她想她會打心底裏祝福他們的。

「對了,薩爾特,在挑選裙子之前,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在樓梯的轉彎扶手處,納納揪住薩爾特的衣袖,怪不好意思地問她:「你可以給我一些內褲嗎

?」

停頓了一秒鐘,薩爾特眨了眨眼睛,然後側過頭豎起耳朵:「抱歉,我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

一遍?」

「內褲……呃,我不知道具體該怎麽說,總之就是穿在襯裙裏面的貼身衣物。」

「你是指……睡衣?」薩爾特的表情仍然十分茫然。

「不,不是睡衣,那個,該怎麽說才好呢?」

納納苦惱地想了半天,又在空中比劃了好一陣,見薩爾特還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於是她

幹脆自己動手,一邊掀開她層層疊疊錯綜覆雜的襯裙,一邊解釋道:

「對不起,薩爾特,我的法語不夠好,所以只有這麽做我才能讓你明白我在說什麽。我剛才說

的內褲,指的就是……」

在掀開最後一層襯裙時,納納的動作突然定格了,話語聲嘎然而止,周圍一片寂靜。

在那裏,在薩爾特下半身的襯裙裏邊,既沒有內褲,也沒有任何可以充當遮蔽物的布料,唯一

映入納納眼簾的,是一個正常女性一輩子也不可能會有的身體器官。

納納楞楞地盯著它看了兩秒,楞楞地將腦袋縮回來,又楞楞地放下裙擺,然後緩緩擡頭,看向

氣定神閑、笑容滿面的薩爾特,隨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整幢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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