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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相侵相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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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弟?

司寇嫵柔聽到司寇左梟這三個字,腦中飛快在想著,這……又是哪位皇子大神呀?怪只怪她往日裏懶得到每個宮中院子裏走動,認識的人有限。

“二哥。”

司寇左殤輕聲叫道。聽到司寇左殤開口叫自己‘二哥’,司寇左梟反而有些不習慣了。要知道,這十五皇子往日裏是不理人的,就是你跟人家講話,人家也不理的。就算司寇元炎跟他說話,他也不一定會搭理。司寇左梟本意過來只是要制止司寇嫵柔,不想,今日裏,司寇左殤竟然叫自己二哥,實在難得。

二哥?

莫非……這位……是二皇子?

司寇嫵柔低頭看著依然在鼓搗魔方的司寇左殤,皺眉不悅低聲問道:

“你是十五皇子?”

司寇左殤根本不搭理問話的司寇嫵柔,轉了個身,背對著司寇嫵柔繼續玩兒他手中的東西。過來勸‘架’的司寇左梟聞言,不解。這八公主似乎連司寇左殤是十五皇子都不知道。

“小家夥,我問你話呢,快說,你是不是十五皇子。”

司寇嫵柔面上掛不住,繼續問著不理人的司寇左殤。司寇左殤又轉身換了個角度,就是不搭理司寇嫵柔。

一旁的司寇左梟看這架勢,替司寇左殤回道:

“八妹,他正是十五皇子。”

八妹?

呃……

司寇嫵柔擡眼,眼光怯弱的望著司寇左梟,腹語:你丫的,你怎麽知道我是八公主?不要以為自己長得人模狗樣,玉樹臨風,氣質非凡我就會對你有好感,誰知道你這副皮囊之下,藏著怎樣的齷齪骯臟的靈魂,就像……況後嘲風。

“他是二皇子司寇左梟,那邊那個一直在看熱鬧的是十皇子司寇左洛。”

司寇左殤突然說道,表情不悅,像是在報覆司寇左梟替他告訴了司寇嫵柔自己是十五皇子似的。旁邊一直在看著他們的十皇子司寇左洛笑著來到他們身邊,保持著溫潤笑意,輕柔有力對司寇嫵柔道:

“八姐,十弟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

司寇嫵柔端詳著眼前這個溫文儒雅,書生氣十足的十皇子,無表情道:

“不敢當。”

此時此刻,司寇嫵柔實在是再說不出多餘的話語。她可以在司寇左殤面前那樣肆無忌憚,是因為她感到自己和司寇左殤很說得來,很有默契。而眼前多出來的這兩位皇子……跟她明顯不是一路人。

“八姐……我就離開那麽一小會兒工夫上了個茅房,你怎麽就不見啦!”

氣喘籲籲朝他們跑過來的十二皇子司寇左跡站穩後,對司寇嫵柔不客氣埋怨道。聞言,司寇嫵柔腹語:你又沒有跟我說,不要讓我亂跑啊,我自己有腿兒,當然自己想到什麽地方就到什麽地方,你管得著嗎?

“母後讓人給你送了甜酒,我們一起去喝吧。”

司寇左跡不高興的原路返回,嘴上嫌棄,手上卻沒能夠聽話,拉著司寇嫵柔朝他們自己的位置走去。司寇嫵柔這才想到,剛剛這家夥還拿起她用過的酒杯直接喝了一杯酒。

“喲,這不是我們美麗高貴的八公主殿下嗎?哎呀呀,這是怎麽回事,這是什麽情況?哎喲喲哎喲喲,堂堂一國公主,被人拉著手在大庭廣眾之下還能這般泰然自若,母後是該說你脾氣好,好親近呢,還是該說你不知廉恥,不顧皇家顏面,當眾丟你父皇的人。十二皇子還小,不懂事這還有情可原,你說你一個都已經將要嫁人的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能這樣放蕩。國都裏不是只有你們幾個,這裏還有其他皇子公主,若是教壞了他們這些年紀小的,你要如何彌補你犯下的滔天大罪。”

司寇嫵柔呆若木雞看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琰妃子車思瑭,機械般的去打開了司寇左跡拉著自己的手。十二皇子本就不太高興,這下琰妃當著他的面,這樣教訓司寇嫵柔,當下急紅了眼。一把又拉過司寇嫵柔的手,高高舉起,挑釁般對子車思瑭道:

“琰妃母後,你剛剛說了些什麽,兒子怎麽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啊?”

子車思瑭被司寇左跡一說,臉色慘白。身子顫抖,退後數步,想打退堂鼓般,偷眼瞧了下上位中陪著司寇元炎的墨哈琬瑛。瑄皇後笑著對子車思瑭鼓勵的舉了下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當子車思瑭眼光看到同樣陪在司寇元炎身旁的巫馬裊如時,巫馬裊如正在給司寇元炎夾菜,臉上如三月桃花緋紅,煞是好看。偏偏那好看刺痛了她的眼,墨哈琬瑛的話又出現在了她的耳朵裏。

“你自己不受寵就算了,若是連帶著你自己的兒子不受寵,看你以後還怎麽在這國都中過活。八公主人家再是一個公主,不如這些男兒們,可你看看人家,剛來國都,已經有那麽多個皇子被收攏,你該跟人家學學手段才好啊。”

嫉妒的心理將子車思瑭推到了司寇嫵柔面前,一時她竟然忘了十二皇子的存在。她一直以為司寇左跡還是那個很好騙的小孩兒,以為一個糖果,一份好吃的甜點,就能順利收買了他。亦或者如幾年前那邊,稍加威脅嚇唬便能將這孩子給嚇到。不曾想,他們早已不再是那些年幼無知的孩童,生長在這國都中,讓他們很早便感受到了世間冷暖,以及血腥的殘酷。他們不得不早熟,他們不得不為自己穿上鋼盔鐵甲,牢牢保護著自己不被人傷害。

司寇嫵柔緊張的又將手從司寇左跡手中抽出,跟司寇左跡保持了一小段距離。司寇左跡不可思議看著司寇嫵柔,低吼道:

“八姐,你幹嘛?我們是姐弟,我們拉著手,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見不得人?

這四個字牢牢壓著司寇嫵柔的心。琰妃看到司寇嫵柔害怕的表情,心中得意,對司寇左跡好心道:

“跡兒,這話可是不能亂說的,若是因為這些,你八姐以後嫁不了人,那還得了。”

司寇左跡就是個直腸子,根本不想,重新拉住司寇嫵柔的手,用力緊緊攥著手裏,高高舉起,對子車思瑭道:

“我就是要這樣,琰妃母後可以去告訴我父皇,讓父皇來定我的罪。我倒要看看,是我會被父皇懲罰,還是你會被父皇罰……搬弄是非。”

琰妃後退數步,口吃道:

“你……你……你……母後好心來提醒你們,你們這般不知好歹,還……還……還……”

“還什麽還,還是你想說,你想與前皇後一樣,被放血而死。”

司寇左跡惡狠狠說完,牽著司寇嫵柔走回自己的位置,氣憤坐下,開始對司寇嫵柔說教。

子車思瑭臉色慘白,立在原地,全身發寒。

剛剛聽到司寇左跡說那話的司寇左梟還站在司寇左殤的位置旁,嘴角冷笑,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司寇左洛看了眼說話的司寇左跡,眼中狠厲一閃而過,掛上溫潤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被獨自留下的司寇左殤全身蜷縮在椅子上,眼光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生了自己的人。

酒席散去,司寇左逸陪著司寇左茶送百裏彤瓔回百裏園。司寇左斯與司寇左跡一同送司寇嫵柔回憶奴宮。

“跟老十三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挺正常的嗎?怎麽一個失寵舊妃,就把你嚇成這樣?”司寇左跡一路數落著她,一路教育著。

“以後遇到這樣的人,你就不要害怕,你怕什麽,不是還有我們在你後面呢嗎?如果我們還不管用,不是還有我母後在後面,她一直都很疼你你不知道嗎?我母後雖然位份不高,可在父皇那裏也是說得上話的。再說……我覺得,父皇挺疼你的,就讓母後命人給你送甜酒,還讓你到處亂跑,哼!”

說起到處亂跑,司寇左跡心裏就不爽。他很討厭司寇左梟和那個笑面虎司寇左洛的說。

司寇嫵柔一路上幾乎被司寇左跡說哭了數次,聽到司寇左跡還要喋喋不休,她控制不住‘撲哧’破涕為笑出聲。

司寇左跡怒,凝眉道:

“再笑我就不管你了,我有那麽好笑嗎!?”

他說的那樣認真掏心掏肺,她還有臉在這裏笑話他,哼,換了旁人,看他有這閑時間搭理。

“我沒有笑你,我是在笑……”

“好啦,十二弟,說了這麽多,你也不嫌累的慌。你不嫌累,我們這些聽的人也聽累了,你就休息一下,讓我們緩緩吧。”司寇左斯見司寇嫵柔哭笑不得,忙幫著打圓場。

他這一說不要緊,司寇左跡更氣。

“九哥,你怎麽也這樣?看以後誰還管她,被人那麽欺負還能忍著,哼,我不理你們了。”說罷,司寇左跡帶著自己的人,一會兒工夫,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只留下一陣風聲。

司寇嫵柔尷尬的面對著與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司寇左斯,調皮的笑著。

“這還是你第一次在我們面前這樣放松,第一次在我面前這樣笑。”往日裏,她只會對七皇子與十三皇子這樣。

說罷,司寇左斯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接著說道:

“好啦,我就送到這裏吧,馬上就到憶奴宮了,八姐自己小心些。”言畢,司寇左斯也帶著人離開。

待司寇嫵柔回頭,被身後貿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一個與太子司寇左煜和二皇子司寇左梟年齡相仿的人站在她面前,身後跟著十幾個全身盔甲的死士,個個狠厲的瞪視著她。

“八公主,知道我是誰嗎?”那人目光寒冷,淡淡開口問道。

司寇嫵柔仔細看著眼前這皇子打扮的人,腦子裏回響著酒席間雙孌跟她講的話。

“這次國主舉辦的家庭小聚會幾乎所有的人都參加了,只有四皇子司寇左肆未來國都參加。不過,四皇子不來參加,也在情理之中。這四皇子一直是跟著自己母後住在遙遠的無煙水城,按照往年慣例,四皇子會在新年過後十幾日內進國都給國主請安賀歲。”

雙孌跟她說過,國都中共有十五位皇子。再回想酒席時,除了去世的五公主司寇頃兮,消失的十一皇子司寇左囚,太子大皇子司寇左煜,二皇子司寇左梟,六公主司寇頃祎,七皇子司寇左逸,九皇子司寇左斯,十皇子司寇左洛,十二皇子司寇左跡,十三皇子司寇左茶,十四公主司寇頃曦,十五皇子司寇左殤都在,她唯獨未看到三皇子司寇左冕。

“怎麽,幾年不見,這麽快就將三哥給忘記了嗎?”

三皇子司寇左冕提步走到司寇嫵柔身邊,低語道。

果然。

司寇嫵柔忙屈膝低眉對司寇左冕行禮道:

“三哥好。”

司寇左冕未回話,圍著司寇嫵柔轉了幾圈,皮笑肉不笑道:

“好?三哥哪裏有八妹好。……幾年不見,八妹越發出落得楚楚動人了啊,讓三哥……都有些舍不得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司寇左冕鬼魅般的笑聲,司寇嫵柔不自然身子一震。

雙孌,對,陪著她的還有雙孌他們四個。

“八妹,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這會兒就糊塗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八妹,你也不想想,我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裏……,老七送給你的那幾個垃圾……還可能出現嗎?啊哈哈哈哈哈哈。”

還可能出現嗎?

司寇嫵柔驚慌道:

“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司寇左冕又是不回話,將司寇嫵柔從上到下看了個便,身體顫抖著邪笑道:

“哼哼哼哼,八妹,你這樣子……還真是可愛。怪不得……老七要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送來給你用。哈哈哈哈哈哈,看來,你還真是讓老七上心吶!……哦,對了,還有那幾個傻乎乎的皇子們,不是都被你搞得團團轉嗎?八妹……好本事啊,若你是個男兒身,我一定會將你收為己用,可惜了可惜了呀!唉!”

迎上司寇左冕不懷好意的眼,司寇嫵柔身體僵硬道:

“三哥,有什麽事你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浪費時間。”

司寇左冕飛身提起司寇嫵柔,表情猙獰咬牙切齒道:

“你以為我很願意跟你浪費時間嗎?我只是想讓你多體會一會兒,重要的人被傷害的痛苦,我只是想欣賞一下你痛苦不堪時漂亮的樣子,我只是想讓你親眼看到他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時,你心碎的表情。”

雙腳被迫離地,垂死掙紮的司寇嫵柔緊緊抓著司寇左冕的手臂,臉上失去血色,閉眼喘咳著。

司寇左冕心理扭曲,猶豫道:

“嘖嘖嘖,真是讓人下不去手啊。唉,八妹,這樣好了。你……不是很會討男人歡心的嗎?三哥看在我們兄妹一場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你把三哥身後這些人都伺候高興了,三哥或許會考慮放了你,也會放了那四個沒用的垃圾。”

司寇左冕眼中帶笑,嘴角得意的勾著,一切掌握手中的表情,驕傲的不可一世。

“怎麽,八妹,三哥可是沒有那麽多耐心的,若是你還沒有考慮好,就不能怪三哥不客氣嘍。”

言畢,司寇左冕擡起右手對身後懶懶一擺。

“啊……”

“啪……”

“咚……”

三道聲音同時傳動司寇嫵柔耳邊裏,司寇嫵柔心中一擲。她聽到了雙孌的聲音,還有什麽掉到水中的聲音,還有什麽被狠狠捶打的聲響。

“八妹……可想好了嗎?”司寇左冕表情誇張,瞪大眼珠對司寇嫵柔惡狠狠道。

司寇嫵柔顫抖著身體用盡全力抓著司寇左冕的手臂。

司寇左冕沒預兆的撒手,將司寇嫵柔跌到地上,蹲下身湊到司寇嫵柔眼前道:

“看三哥緊張的,都忘記你被三哥束縛著無法張口說話,這下好了,八妹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亦或者……三哥帶八妹去參觀一下他們是在……怎麽玩兒的。”

“咳咳咳咳咳……”司寇嫵柔坐在地上無力的咳著。司寇左冕毫無人性,抓住司寇嫵柔腦後發絲,硬拽著她隨著他的大腳步,朝假山後走去。

被司寇嫵柔收入眼底的情景,令她頃刻間流下了眼淚。

封殞被鐵絲倒立吊著懸掛在荷花塘上,四肢被束縛,頭朝下還在滴著水。東涯身上被厚厚的巨石壓著,身旁四個壯漢還坐在那巨石上,人人手中拿著司寇嫵柔見都沒有見過的巨大鐵錘,隨時等著將鐵錘落下,砸在東涯身上的巨石上。

尋不到雙孌與農霜,司寇嫵柔心中焦急萬分。

司寇左冕一擺手,有人將雙孌與農霜從一個角落拖出。

雙孌毫無意識的已經閉眼渾身癱軟,若不是那人扶著,定無力支撐。農霜低著頭,抵觸著蒙面人的攙扶。

“農霜……”司寇嫵柔哽咽著叫道。

被人攙扶的農霜吃力擡頭,看著司寇嫵柔裂開了笑臉。這是農霜第一次對她笑,這是農霜來到她身邊以後,第一次對她笑。司寇嫵柔眼淚淌下,早已忘記被司寇左冕撕扯頭發的痛。

“農霜……我該怎麽辦?”

司寇嫵柔無力的向農霜求救,希望她能給她指引,渴望自己能把他們都救下。此時此刻的司寇嫵柔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所有。若不是她,他們不會遭受這些。

“八妹,看到了嗎?他們似乎玩兒的很開心呢!你要不要去試一試。來,跟三哥說說,想玩兒哪個,還是八妹想玩兒些更刺激的。”

司寇左冕眼中含恨,硬生生揪起司寇嫵柔頭皮拉扯著她的秀發道。

司寇嫵柔猛地面向司寇左冕道:

“三皇子,你在恨什麽?你在報覆什麽?”

恨什麽?報覆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八妹還是這般聰明伶俐的人兒吶!”

從司寇左冕的眼神中,司寇嫵柔仿佛看到了啻蟒四十二年也是新年聚會時,為了自己母親,那個將她推入水中孩子的憤恨眼神。

“你……你就是那個……”

司寇左冕松手,起身道:

“沒錯,我就是當年把你推進水裏的那個孩子,我就是琰妃的孩子,今日你與司寇左跡當眾羞辱的人,正是生養我的母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母後難堪,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見司寇嫵柔不語,司寇左冕回身,鉗住司寇嫵柔下巴欲要捏碎般狠厲道:

“你以為有他們護送,你就能平安無事嗎?哼,你自己也看到了,就連老七送你的人都這樣不可靠,你還想依靠他們哪個。再者,他們不可能步步不離你身,你總有落單的時候。所以……要多做好事,不要與他們每日同流合汙,狼狽為奸。……最重要的是,不要招惹我母後,今日之事,只是我給你的一個小小的教訓。”

聞言,司寇嫵柔道:

“那你現在可以把他們都放了吧?”

司寇左冕搖動手指,笑道:

“不不不,八妹……這只是剛開始,接下來,要開始你了。”

魔域都城

況後嘲風帶著鐘離辰川和鐘離滄流從一個白茫茫的院落走出,鐘離滄流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我問候她娘親問候他父親,這對變態兄妹,敢不敢再變態點兒,敢不敢不把那些惡心人的東西放到院子裏,敢不敢不要這麽狂妄,不要忘記,是誰收留了他們,是誰讓他們有用武之地,是誰將他們拼死救回來,是誰讓他們衣食無憂,如果沒有本大爺,他們現在早已淪落街頭,被小魔欺負,被那些巫師什麽的拿去當研究物……”

一路同行的況後嘲風與鐘離辰川早已習慣他的念念叨叨,均不回應,不阻止,讓他一個在那裏發牢騷。

“就是問他們一下這根破羽毛的事情,他們犯得著跟我們提這提那要求嗎?還讓我以後管他們叫師父?他們怎麽不去死,他們怎麽不自行了斷了算了,他們活著就是累贅。還,居然還敢要求我們三個給他們下跪……吼,吼……真魔,你是怎麽了,竟然能容忍他們這樣放肆?你不要統領魔席算了,把位置讓出來,讓我幫你管理算了。我第一個拿來開刀的,一定是他們兄妹倆。”

況後嘲風冷著臉,無動於衷繼續向下一個地點飄去。鐘離辰川低笑道:

“右手,不要忘記,你只是真魔的右手而已,不要想太多。”

鐘離滄流還在想著剛剛那對兄妹的話,憤怒道: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我一直在安分守己的做著該做的事情。可他是魔王,用得著這樣去請著那兩個小魔幫忙嗎?他完全可以用法力逼出他想知道的。”

鐘離辰川臉上掛著笑,搖頭嘆氣道:

“若是真有你說的那樣簡單,真魔會不辭辛苦,親自去問他們嗎?難道你救他們的時候,就沒有發現他們與其他魔的不同之處嗎?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個右手,總是這麽沖動,凡事不經過大腦。

白魔宮殿

“哥哥,我們真的不跟真魔說嗎?”

白發男魔看著那三個至高無上三道魔光的消失,回頭看著白發女魔道:

“那你剛剛為什麽不說出來。”

“我……我怕我看的不準確……所以……”

白發女魔支支吾吾道。

白發男魔看著屋子中央供奉的卷軸,自信道:

“我們家族的人,是永遠不可能看錯的。”

白發女魔繞到卷軸前,低聲道:

“可是,他們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吶!如果沒有他們,我們……早就遭人毒手,不可能還好好的存活在這個空間裏。”

白發男魔安慰著拍了拍對方肩膀,溫柔道:

“正因為他們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才不能說。”

公冶將軍府

今日是公冶將軍府的大喜之日,公冶家的大功臣要凱旋歸來,公冶將軍府上下一片火紅,鑼鼓喧天,生怕有人不知道這個啻蟒國都第一大將軍要獲勝還鄉。

浩浩蕩蕩一行人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一輛又一輛馬車,載滿國主賞賜的錢財物品從百姓眼前走過,煞是威風,街邊百姓此起彼伏,歡呼聲絡繹不絕。

“大將軍威武……大將軍威武!”

“恭賀大將軍勝仗歸來,恭賀大將軍凱旋而歸。”

“祝大將軍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哦哦哦,大將軍,大將軍……”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公冶尊鬥春光滿面,沖百姓們一一招手。一路招搖過市,前擁後擠,被簇擁到了公冶將軍府。

將軍府門前,公冶晢,公冶晢身後的塗欽雅煙,以及排成一排等候著自己男人的公冶尊鬥妻妾們,個個笑容滿面,如沐春風,心中喜悅,迎接著打了勝仗歸來的大英雄。

公冶尊鬥下馬,公冶晢迎上前去。公冶尊鬥先是對公冶晢拱手道:

“大哥,小弟安然歸來。”

公冶晢同樣對公冶尊鬥拱手,笑道:

“歡迎二弟回家。”言畢,兩兄弟挎肩同行,皆是大笑著,朝將軍府內走去。

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男人回家,那些幾個月未見過公冶尊鬥的女人們合起夥來,將跟在公冶晢與公冶尊鬥身後的塗欽雅煙擠到一旁,爭先恐後快步跟著後面,都希望公冶尊鬥第一個看到的可以是自己。

被那些瘋狂的女人們擠到一旁的塗欽雅煙看著這難得的景象,搖頭朝將軍府的反方向徒步走去。

到了大廳的公冶尊鬥與公冶晢客套一番,打發了所有女人,坐下低聲對公冶晢掩飾低語道:

“大哥,聽聞小弟不在這些時日,哥哥為小弟新娶了個嫂嫂回來,怎麽今日不見嫂嫂?”

公冶晢眼光巡視了一圈,無所謂道:

“剛剛在門口迎接時還在我身旁,不知這會兒跑到哪裏去了,興許是自己先回去了吧,我們不用管她,只管聊我們的就好。哥哥可是專門為二弟準備了接風酒席,還特意為二弟選了個上好黃花大姑娘給二弟享用,二弟可不要辜負了大哥這一片苦心吶!”

聽罷公冶晢的話,公冶尊鬥賊笑道:

“嘿嘿……不瞞大哥說,小弟這次回來,可是對一個人很感興趣啊。不知道大哥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兄弟倆許下的諾言。”

公冶晢疑惑,問道:

“什麽諾言?”

公冶尊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著後腦勺,漲紅著臉道:

“哎呀,我就直說了吧。就是我們小時候說過,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女人要同睡啊。”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可以理解,可……有女人同睡?……公冶晢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年代,人們的思想竟然已經這般飛躍了。

“呵呵呵呵,二弟呀,我們……說過這樣的話嗎?哦,既然是這樣的話,大哥表態,大哥身體不適,那方面有一點點兒小問題,你的女人,大哥就不用了,我們還是各自守著各自的女人睡覺的好些。”

公冶尊鬥起身用力拍了下公冶晢後背,爽朗笑道:

“大哥就是仗義。好,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就請大哥將嫂嫂送到我房中,或者,大哥不嫌棄的話,我就去你們屋中擠擠也行。只是……兄弟不想被人打擾,也怕影響到大哥休息,大哥就還是回避的好。”

公冶晢很是不理解這位大將軍的理解能力,擡手拍額道:

“二弟,我想,你是誤會大哥的意思了。大哥的意思是,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用,大哥娶回來的女人,大哥用就可以,不用你分享……也輪不到你分享。”公冶晢話雖輕巧,卻字字夠分量,很具有威懾力。

聞言,公冶尊鬥不敢相信的將眼前的公冶晢來回看了數次,而後搖頭不讚同道:

“大哥,你……變了。”

公冶晢驚訝。

“哦?是嗎?我哪兒變了。”

公冶尊鬥手指有節奏的點擊著桌面,猶豫了下,直視著公冶晢,表情認真道:

“若是從前,我向大哥提這樣的要求,大哥定會幫我張羅起來,痛痛快快的答應。難道大哥忘記了我們哥倆第一次時,是給了同一個女人的嗎?”

塗欽王府

“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塗欽雅煙拍打著自己酸疼的雙腿,沖上房屋叫道。聽到叫聲的年愛姝娟與塗欽玉佩一同從屋中走出,同時皺眉,年愛姝娟道:

“這個時候,你怎麽會回來?你父親剛剛還在跟我說,你小叔子今日回家,你不在將軍府好好張羅著,跑這裏偷懶來啦?”

塗欽雅煙趴到年愛姝娟肩膀,唉聲嘆氣道:

“你是沒有看到我那些妯娌們的樣兒,若是你見了,怕是還不如我。”

年愛姝娟與塗欽玉佩對視一眼,道:

“她們怎麽你了?”

塗欽雅煙擺手,有氣無力道:

“你們是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啊,怎麽看我累成這樣都不說讓我先進去喝口水。”

“你呀,在婆家的話,給老娘收斂點兒,不要每天跟個母夜叉似的招人不待見。”

年愛姝娟一指用力點在塗欽雅煙腦門,語重心長教育道。

塗欽雅煙又轉向趴到塗欽玉佩後背,頂著他朝屋裏走去。

“哎呀你真是啰嗦,我又沒有公公婆婆,有誰敢說我半個不字。”

塗欽玉佩聞言,笑道:

“你呀,真是讓我與你母親給慣起來啦,誰說沒有公公婆婆就可以為所欲為,要知道,你是大嫂,長嫂如母,你就算是當家主母,若是你不給大家做個好榜樣,那公冶將軍府還不得亂套了啊。”

當家主母?聽著挺威風!可是……

“母親啊,什麽時候你才允許我回來住啊,每次我說要在王府住幾日,你們就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什麽的。可我剛嫁人那會兒,你們不是這麽說的啊。你們說……會讓我常常回來王府小住的,怎麽我嫁了人,你們一個一個翻臉比變天還快。嗚嗚嗚嗚嗚嗚,孩兒好傷心,孩兒難過,你們不要我了。”

自從嫁人以後,年愛姝娟與塗欽玉佩都明顯感覺到,這個往日裏大大咧咧小母老虎的女兒,開始變了。

看塗欽雅煙還要賴著不走,年愛姝娟忙止步,叉著腰,對塗欽雅煙嚴厲道:

“你,快回去吧,作為長嫂,就要有個當家主母的樣子,不能讓下面的人看扁。”

說著,年愛姝娟還伸手推她。

塗欽雅煙可憐巴巴眼中含淚道:

“母親……我一路從將軍府走到王府,你就讓我歇息片刻還不行嗎?將軍府有公冶晢在張羅,我不用做什麽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女兒不會被人看扁的,將軍府裏也沒有人敢將女兒看扁。”

塗欽玉佩聞言,制止住自己愛妻的行為,討好道:

“姝娟,看樣子,這丫頭真的是從將軍府走過來的,怕是吃了不少苦,就讓她休息一小會兒,等一下等銘煙回來,讓銘煙把她送回去好了。”

年愛姝娟瞪視著塗欽雅煙生氣道:

“誰讓你走路回來的,活該。”難道將軍府連個馬車都沒有嗎?還讓你一個千金之軀自己走路回家,知道的說你自己不願意呆在將軍府自己跑了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夫家怎麽虐待了你呢。

塗欽雅煙撅嘴道:

“父親,你看母親,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還這麽說我。”

塗欽玉佩將塗欽雅煙按坐到椅子上,自己蹲下,將塗欽雅煙右腳放到自己膝蓋上,揉捏起來。

“以後不要這麽傻,想回來的話,讓人送你回來啊。”

塗欽雅煙鼻子酸酸的,忍住眼淚道:

“孩兒知道,今日比較特殊,大家都忙,就我一個人閑著,我就偷偷一個人溜出來了嘛!”

看不到塗欽雅煙往日裏該有的彪悍表情,年愛姝娟緊張道:

“你是不是在將軍府受了什麽委屈,要不然,你怎麽會自己走回來?”

塗欽雅煙聞言,破涕為笑道:

“哪裏,在將軍府沒人敢給我委屈受,敢給我委屈受的人還沒有出生呢。”就是公冶晢那家夥比較讓人討厭點罷了。

塗欽玉佩給塗欽雅煙換了個腳揉捏,疑問道:

“是這樣子嗎?”經愛妻那麽一問,他還真感覺到,女兒有些小心事一樣,有些不那麽高興。

塗欽雅煙起身,摟抱住年愛姝娟與塗欽玉佩,腦袋伏在他們倆肩膀中間,安慰他們夫妻倆道:

“沒事沒事沒事,你們看孩兒是那種會吃了虧不說的人嗎?”

塗欽雅煙一直以為,嫁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過日子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她心裏可以依然住著塗欽銘煙,而公冶晢,他也可以到外面找其他女人,兩個人誰都不管誰的閑事。可是,婚後的生活告訴她,原來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順利的。首先,公冶晢那家夥會與她同房,這就是她沒有想到的,嗚嗚嗚嗚嗚嗚。

“塗欽雅煙?你怎麽會在王府。”

剛回來看到塗欽雅煙的塗欽銘煙張口就來。他那似乎不歡迎的語氣惹到塗欽雅煙都懶得跟他向往日一樣耍貧嘴,扭頭不理。

沒有聽到塗欽雅煙的反駁,塗欽銘煙好奇道:

“喲,今日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姐夫對你進行家暴啦?”他話音剛落,年愛姝娟重重的一巴掌已經結結實實落在了他後背,立馬,塗欽銘煙後背火辣辣的疼起來。

“母親,你還真下得了手啊,疼死我了。”說出這句話,塗欽銘煙可謂是‘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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