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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司寇左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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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憶奴宮前院中,司寇嫵柔與雙孌一起在動手自己做紙鳶,雙孌邊拿剪刀給紙鳶剪模樣,邊小聲道:

“主子,以後若見到太子,定要萬分小心些,此人非善類。還有啊,屬下看,瑄皇後也不是什麽好人,主子留心些。”

對於雙孌出自真心的勸告,司寇嫵柔心中感動不已。

“恩,我會的。”

片刻功夫,雙孌已經剪出來一個蝴蝶模樣紙鳶,樂道:

“主子,你看這個行嗎?”

司寇嫵柔拿在手裏,打趣道:

“我看這蝴蝶怎麽不想我們牽著她飛……不如……將你綁到繩頭上,我把你放飛了好啦!”

雙孌不樂意道:

“主子,若是將屬下放飛,看誰來陪主子說話。”

司寇嫵柔看了眼遠處的農霜,不解道:

“我一直很好奇……農霜也是女孩子,為什麽不喜歡跟我們在一起玩兒?”

雙孌瞧了眼遠處冷冷的農霜,又想到那天封殞叫她農霜姐姐她就給急了那模樣,忍不住‘撲哧’笑了聲。

“你笑什麽啊?難道農霜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玩兒還有什麽有趣的事?”

雙孌擺手道:

“主子,沒有的事,我就是想到了幾日前,封殞叫農霜姐姐,農霜跟封殞急眼的事。”

司寇嫵柔蠻有興致,繼續追問道:

“什麽時候的事情,跟我講講唄!”

“公主,鈺妃娘子院子裏來人求見。”守門丫頭進來行禮報道。

司寇嫵柔與雙孌對視了眼,有些不解。鈺妃?她……似乎跟她沒有什麽交集吧?

“讓她進來吧。”司寇嫵柔話落,守門丫頭行禮退出。雙孌趁機道:

“主子,這鈺妃娘子名為百裏彤瓔,是十三皇子的生母,她嫁給國主前,是繪架滅燕國的和親公主。為人低調,不如琰妃娘子那般惹是生非,也不如瓊妃娘子那般受寵,更不似瑄皇後那般心機深重,是個不問世事的人。”

聽了個大概,司寇嫵柔道:

“這麽說來,應該是因為十三皇子吧?”

雙孌點頭,皺眉道:

“有可能,不過不知道是好是壞。”

“奴婢見過八公主,八公主好。奴婢是鈺妃娘子院子裏的人,我家娘子有請八公主到百裏園一坐。”

司寇嫵柔與雙孌說話間,一個機靈丫頭進來行禮朗聲說道。

司寇嫵柔想著,鈺妃娘子是十三皇子的母後,應該不會像瑄皇後那樣吧?更何況,還有雙孌農霜他們陪著她,於是,讓鈺妃娘子院子裏丫頭帶路,去了百裏彤瓔居住的百裏園。

到了百裏園,司寇嫵柔發現,這個院子竟與其他院子都是不同的,完全不是啻蟒國都的風格,別有一番風味,給人一種神奇新鮮感。

走到院中央,司寇嫵柔看到一名婦人手中把玩著什麽,很是陶醉。見帶路丫頭停下,走到一旁,便知道這名婦人便是鈺妃娘子,司寇嫵柔屈膝低眉行禮道:

“孩兒見過鈺妃母後,鈺母後好。”

百裏彤瓔未回頭,依然把玩兒著手中物件,無情緒道:

“來啦。”

司寇嫵柔依然伏著禮,道:

“是。”

百裏彤瓔將手中物件兒放到桌上,眼睛盯著那物價,道:

“知道這是什麽嗎?”

司寇嫵柔瞧了眼,答道:

“孩兒不知道。”

百裏彤瓔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讓司寇嫵柔感覺到了悲傷。緊接著,百裏彤瓔將那物件放到自己腿上,撥動起上面一根根琴弦模樣的東西,那東西突然發出了悅耳動聽的如銅鈴般清澈的聲音。

司寇嫵柔猛然間感覺到,這東西,她似曾相識。可那種感覺一閃即逝,讓她捕捉不到一絲痕跡。

“這個東西叫‘箜篌’,聽說,我生來這東西便陪在我身邊。”

百裏彤瓔像是自言自語般,對司寇嫵柔說道。司寇嫵柔甚至感覺到,百裏彤瓔對自己的存在……是疑惑的。

這個時候,百裏彤瓔停了下來,瞟了眼司寇嫵柔,無情緒道:

“你與十三皇子很親近是真的嗎?”

果然,是因為十三皇子。

未等司寇嫵柔回話,百裏彤瓔不耐煩道:

“是不是真是我不關心,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後離茶兒遠一點兒,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我是一個母親,我想保護自己的孩子,請你原諒我的自私。聽說你剛回國都,五公主就蹊蹺的被人禍害死了,接著,十一皇子離奇離世,連個屍首都不曾留下,雖然我知道這些跟你沒有直接關系,可我不得不防。……請你理解我作為一個母親的請求,離茶兒遠些,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

言畢,百裏彤瓔抱著她一直未放過手的物件,從司寇嫵柔眼前消失。

“主子,你有沒有感覺到,鈺妃娘子身上寒氣很重啊?”

雙孌抱著雙肩,對司寇嫵柔小聲道。

司寇嫵柔苦笑了下,轉身從百裏園離開。她何止從百裏彤瓔身上感受到了寒氣,她還感受到了戾氣,雖然她掩飾的極好。可令司寇嫵柔疑惑的是,百裏彤瓔的戾氣,不是針對這國都裏的任何一個人,甚至在對她說,讓她遠離自己兒子時,她都未曾感覺到。可司寇嫵柔從百裏彤瓔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望以及她眼底的空洞中,她看到了百裏彤瓔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主子,你知道鈺妃娘子是繪架滅燕國最受寵的公主嗎?聽說她剛出生就與眾不同,他們國家的人都說她是聖女降臨,對她膜拜的不得了。後來因為戰爭,他們國家要借助我們啻蟒國都的兵力,鈺妃娘子就被和親嫁了過來。如今,繪架滅燕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強國,連我們啻蟒國都甚至還要仰仗著繪架滅燕國。”

雙孌邊跟著司寇嫵柔的腳步,邊對司寇嫵柔講著小道消息。司寇嫵柔疑惑:

“不是他們要借助我們的兵力才把鈺妃母後嫁過來的嗎?怎麽現在我們還要仰仗他們?”

雙孌回道:

“主子沒有發現,我們啻蟒國都戰事很少嗎?我們國主是個喜歡和平的人,若不是有人來犯,國主是不會去與任何人戰鬥的。可繪架滅燕國不同,他們剛開始是個一直被欺負的國家,直到借助我們國家的力量,才開始漸漸壯大。後來,國主命令我們國家的士兵回到自己的國家後,繪架滅燕國開始到處征戰,到處挑起戰爭,也戰敗了很多國家,現在……應該是世界上領土最大的國家,也是最強大的國家。”

司寇嫵柔聽到這裏,終於知道,為什麽司寇左茶可以那樣囂張不可一世,卻也那樣無憂無慮了。原來,繪架滅燕國,便是他強大的後臺。

被十三皇子的母後這樣警告,司寇嫵柔不是不難過,而是,她覺得自己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鈺妃娘子說的句句屬實。甚至她自己都覺得,她是個不吉利的公主,應該遠離所有人。

想著想著,已經走到了憶奴宮的院子前,司寇嫵柔加快腳步,想要將自己躲起來,從此以後,誰都不見。

“你怎麽還有臉回來?你怎麽不死在外面呢?”

一個小丫頭指著要回去憶奴宮的司寇嫵柔,奶聲奶氣道。

司寇嫵柔被突來的狀況搞得一頭霧水,滿臉疑惑。

那小丫頭叉腰道:

“看什麽看,我就是說你呢……八公主。”

見司寇嫵柔不答,那小丫頭又盛氣淩人道:

“哦,說了半天,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好吧,本公主就好心,跟你普及一下國都裏的知識。我……就是排行十四的十四公主,本公主就是司寇頃曦,大名鼎鼎的司寇頃曦……就是本公主。怎麽樣,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

司寇嫵柔點頭,對司寇頃曦道:

“哦,十四妹好。”

不想,那小丫頭無禮道:

“我不好,我一點兒都不好,尤其是看到你這個賤人在本公主眼前晃,本公主更不好。”

司寇嫵柔臉色難看,雙孌欲要上前阻止,司寇嫵柔忙拉住了她。見司寇嫵柔不反抗,司寇頃曦愈發來勁,叉腰對著司寇嫵柔教訓道:

“說,你把我七哥怎麽了,我七哥這幾日為什麽不見我,說,是不是你搞的鬼?哼,你住在塗欽王府的時候,我七哥就一直往塗欽王府跑。現在好了,你住到了國都裏來了,我七哥還是圍著你轉,說,你給我七哥下了什麽藥,快跟我分些,我也要七哥陪我玩兒。國都裏誰不知道,我是最最最喜歡七哥的人,只有我,七哥只能跟我玩兒,你聽到了沒有。”

被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小丫頭說教,司寇嫵柔沒臉了都。低頭接受著她稚氣的言語,也不反抗不反駁,不為自己辯論,任由十四公主喋喋不休小嘴說個不停。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都是你,你個不知道羞恥的女人,快給我滾出國都,這裏不歡迎你這個臟人,呸……”

看到司寇嫵柔毫不還擊,封殞忍無可忍,扭扭捏捏飄到司寇頃曦小丫頭眼前,魅惑道:

“十四公主,讓小人為十四公主表演個好看的節目吧,節目的名字叫……大,變,死,人,……呼呼呼呼呼呼,十四公主要不要看吶,呼呼呼呼呼呼……”

封殞話未講完,司寇頃曦早已被嚇得撒腿就跑。

“啊……太可怕啦……啊……救命呀,七哥,快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四公主邊跑邊嚎啕大哭,還一邊呼喊著司寇左逸。

雙孌瞪視著封殞道:

“你幹了什麽好事,小丫頭怎麽被嚇成那樣。”

封殞回頭,擋住司寇嫵柔的視線,對雙孌道:

“好不好看吶妹妹,嗚呼呼呼呼呼呼……”

只見封殞兩眼淌著黑色眼淚,臉上沒有一絲顏色,血管爆裂在外,再配上封殞那毛骨悚然的笑臉,雙孌看後,忙走開。

“封殞,會給十四公主留下心理陰影的。”這個死變態,竟然這樣對待一個才八歲的小丫頭,真是……哎。雖然她很同情十四公主,可怎麽辦,她心裏為什麽會有那麽一丁點開心呢,感覺……爽。哼,誰讓那小丫頭對主子那樣,活該。

“什麽啊,讓我也看看。”

司寇嫵柔好奇,伸手要去扯封殞,封殞來不及回雙孌的話,忙閃。他可不想讓這可愛的女孩兒留下什麽心理陰影滴說,嗚呼呼呼呼呼呼。

被鈺妃娘子召見警告,被十四公主攔截謾罵,司寇嫵柔愈發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簡直悲哀。

晚飯都沒有心情吃,司寇嫵柔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思索著她存在的意義。

“如果沒有她,五公主真的不會死。如果沒有她……十一皇子也不會消失不見。如果沒有她,他們會活得好好的,如果沒有她,如果沒有她的存在,該有多好。”

想著想著,司寇嫵柔睡了過去。

連著幾日下來,司寇嫵柔在國都中愈發情緒低落,全是不如意,欲哭無淚,又開始無恥的懷念在塗欽王府的日子。可她也知道,回塗欽王府,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日,司寇嫵柔一人游蕩到人煙稀少甚至好似無人煙的院子裏,將自己給躲了起來。

走著走著,司寇嫵柔發現水池旁,坐在一個大概與十四公主一樣年紀的小男孩,便走了過去與他打招呼。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

男孩兒擡眼看了她一眼,不回話,繼續看著水池裏自由自在穿梭的金魚。

司寇嫵柔尷尬撓撓頭,不好意思笑道:

“呵呵,你不回答我可要坐下來嘍。”

那男孩兒不語,又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去看水池裏游蕩的魚兒們。

司寇嫵柔見他不反對,幹脆坐到了小男孩兒的旁邊,也開始看水裏的魚。

“做個魚兒真好啊。”司寇嫵柔看著自由自在游泳的魚兒們,有感而發。司寇嫵柔也說不上為什麽,在這個小男孩兒面前,她能很輕松心安,不會出現和其他人相處時有的拘束不安。

“你說,做個魚兒,會有煩惱嗎?會有和人類一樣有煩惱嗎?”

一群大雁從天空中飛過,司寇嫵柔悲傷道:

“大雁也很快樂吧?他們有夥伴,他們可以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真好。”

“是不是我自己太差勁,所以才會被人討厭被人不喜歡啊。”

“我只想過好我自己的日子,我只想做好我自己而已,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咦,他們是在吵架嗎?”

司寇嫵柔一直在自己自說自話著,看到兩條魚兒圍在一起轉圈時,司寇嫵柔好奇道。

“沒有,他們在做游戲。”

那一直未說過一句話的小男孩突然說道。司寇嫵柔吃驚的看著他。那小男孩又說道:

“我只是不喜歡說話,又不是啞巴。”

司寇嫵柔傻傻的回了句‘哦’便沒了下文,靜靜坐著看著水裏的魚兒們。

“大雁不快樂,他們被逼無奈才會選擇結伴同行,因為環境的原因,他們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園,重新尋找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安家。人類不是想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是想做好自己就可以做好自己,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無可奈何的。”

那小男孩兒突然說道,讓司寇嫵柔有些……驚訝。這些都是她剛剛自言自語說過的話,她一直以為,這小男孩兒不會搭理自己的。

司寇嫵柔總覺得,他好像很自閉,沒有對生活的憧憬向往,還……孤單的可憐。

“不要可憐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理解同情。”

小男孩兒說完,起身準備消失。

司寇嫵柔眼疾手快,忙一把拉住了要離開的小男孩兒,笑道:

“我叫司寇嫵柔,認識你很高興。”

那小男孩兒一楞,又坐了回去,盯著水池,半晌後,低低說道:

“我是司寇左殤。”

魔域都城

鐘離滄流與鐘離辰川跟在況後嘲風身後,從一間古怪魔房走出。鐘離滄流不悅道:

“你不會真的要幫她找那所謂德高望重的真魔吧?我們都已經找了這麽多天,很對得起她了,就這樣算了吧,我們盡力了。把你手裏的東西扔了算了,多管閑事。好的你沒有跟她學到,你怎麽凈跟她學一些優柔寡斷的臭毛病。老大,我們是魔,你是一個真魔,你是統領整個魔席的魔王,我想請教一下,你真的有這份閑工夫來多管閑事嗎?”

一旁的鐘離辰川聽著同伴的抱怨,只是笑,不語。

況後嘲風飄在最前面,準備到另一個地方去尋找。

鐘離滄流怒。

“告非了吧,爺不幹了。”

言畢,只見一個藍影消失。鐘離辰川笑,藍魔右手這家夥,還是太急躁啊。

“你也可以消失。”

況後嘲風無表情冷冷道。

鐘離辰川笑,不語,依然跟著況後嘲風身後,與他一同尋找那所謂的德高望重真魔。這可是丟丟拜托的事情呢,他怎麽能不幫忙。

見鐘離辰川不回答,況後嘲風便不再說什麽,一紅一黑兩魔原地消失。

不一會,一道藍光跟上那兩道光芒,還是做不到撒手不管啊。真是從他陪況後嘲風第一次去人席見那‘人’時,他便知道,真魔又要魔怔,又要沒救了。

啻蟒五十一年,新年鐘聲敲響,啻蟒國都熱鬧非凡。

“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新的一年來臨,願大家事事如意,日日順心,願天下百姓衣食無憂,年年有餘。”司寇元炎舉杯開場,眾位妃嬪皇子舉杯呼應,此起彼伏,不勝歡欣。

待所有人舉杯飲盡杯中酒,司寇元炎道:

“今日不同往日,大家可無拘無束,不分君臣,我們就是一家人,這就是個簡單的小型家庭聚會,讓……我……感受一下為人夫,為人父的快樂。”

司寇元炎說罷,自己舉杯飲盡,將酒杯對眾人展示,以表示自己先幹為敬。臺下所有人皆舉杯附和著。

“八姐……拿來,我幫你喝酒。”

“八姐八姐,給我給我。”

十二皇子與十三皇子同時對司寇嫵柔道。司寇嫵柔又陷入尷尬,呵呵一傻笑,自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將酒杯對十二皇子與十三皇子一舉。

“八姐……你好小氣,我就是想嘗一下你們女孩子的甜酒,你怎麽就不給我留一些。”十二皇子不樂意撅嘴對司寇嫵柔毫不遮掩道。

司寇嫵柔更尷尬,臉色僵硬。

“呃……十二弟,我還以為……”以為他是怕自己不勝酒力喝醉,好心替自己擋酒。就說了吧,這家夥何時變得這般細致好心啦。

“十二哥,你想喝女孩兒的酒,可以去管瓊妃母後要些嘛!”十三皇子提醒道。

十二皇子聞言,望向自己母後,看到巫馬裊如與司寇元炎一同坐在最上位置時,縮縮脖子小聲嘀咕道:

“我才不去。”每次見到父皇,父皇都要說:用功讀書,用心習武,做個對國都有用的人,不要辜負了父皇母後對他的期望雲雲,煩都煩死了。再加上,他不學無術,不招司寇元炎待見,心中對司寇元炎畏懼的不得了,唯恐避之不及,哪兒還敢去自己討無趣。

“八妹,來,大哥敬你一杯。”

十二皇子與十三皇子說話間,司寇左煜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司寇嫵柔眼前,不請自來,徑直坐到了司寇嫵柔旁邊位置。

司寇嫵柔心中一震。

“怎麽,八妹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大哥不成?”哼,看你怎麽好意思撥了我的面子。再者,看你是不是有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不喝下本太子敬的酒。

司寇嫵柔心中早已戰戰兢兢,身旁服侍的雙孌將司寇嫵柔酒杯倒滿,司寇嫵柔穩穩當當舉起酒杯,欲要喝下。旁邊司寇左跡不由分說,好似就在等著司寇嫵柔再次飲酒,一把將司寇嫵柔已經放置唇邊的酒杯奪過,一口悶。

太子驚道:

“十二弟,你幹什麽?”

十二皇子不理會太子,頂著個苦瓜臉,吐著舌頭,雙手可勁兒扇著,臉紅道:

“八姐,你的酒怎麽不是甜的……好辣!”

幫司寇嫵柔倒酒的雙孌掩口而笑。司寇嫵柔尷尬道:

“甜酒已經喝光啦,所以,我的和你們的一樣。”

被忽視,太子忍。撐起笑臉,又舉杯對司寇嫵柔道:

“八妹……賞臉跟大哥碰一杯如何?”

雙孌重新拿過一盞未用過的幹凈酒杯,放到了司寇嫵柔面前,倒滿。司寇嫵柔心中嘆氣,臉上表情平靜,將酒杯托起對太子一舉。坐在司寇嫵柔身旁的司寇左茶伸手將司寇嫵柔托在手中的酒杯搶過,對著太子賊笑,一飲而盡。

見十三皇子將酒杯口朝地傾斜,太子臉色一變。這十三皇子……他還是有所畏懼的,更何況……十三皇子身後還有個司寇元炎最滿意的七皇子。

“大哥,若不是你還想再敬酒?好啊,這裏皇子怎麽多,我就怕一個一個擋下來,大哥喝不過來呀!”司寇左茶對太子道。

太子扯著臉皮一笑,樂道:

“十三弟說笑了,大哥就的跟八妹鬧著玩兒的,怎麽會真的讓八妹喝我們男人們的烈酒。”言畢,太子悄悄溜掉。

十三皇子將自己椅子幹脆移到司寇嫵柔桌邊,對司寇嫵柔道:

“八姐,太子是不是常找你麻煩?”看那不懷好意的賊眉鼠眼樣兒,讓人看了就惡心。誰不知道太子好色,不學無術,要不是有瑄皇後在後面給他撐著,怕是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哼,不要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七哥已經都查出來,五公主就是被這垃圾給禍害的,當時他還說要為五姐報仇,七哥說,還不到時候。哼,不要惹急了小爺,若是真把小爺惹急了,看小爺不將你生吞活埋了。

“茶兒。”

司寇左逸聽到司寇左茶對司寇嫵柔講的話,叫道。司寇左茶瞧向自己一向敬重的七哥,眼神不悅。他知道司寇左逸是為了什麽叫他。不就是又是那一套,凡事不要張揚,免得落人口舌嗎?

司寇左茶對司寇左逸不滿,湊到司寇嫵柔耳邊說起悄悄話。

“八姐,跟你說,我七哥這人最差勁了,明明知道太子就是害死五姐的人,還不幫五姐報仇。現在,哼,估計的看不得我跟你親近,還要叫我回去,哼,我就偏不回,我就偏要跟五姐親近,哼,氣死七哥。”

司寇嫵柔聽罷,久久不能回神。

太子害死了五公主?

“八姐,以後太子若找你麻煩,你就讓人去找我,我來給你撐腰。”

司寇左茶未意識到司寇嫵柔的反常,繼續興致勃勃說道。這時候,司寇嫵柔一擡頭,迎上了不遠處鈺妃娘子的目光,忙低頭對司寇左茶道:

“十三皇子,新年到了,你不去給自己的母後敬一杯酒嗎?若是我的母後還活著,我定會去對她敬一杯酒,感謝她對我的生育之恩。”

十三皇子腦瓜子一轉,起身樂道:

“是這樣嗎?那好吧,那我向八姐學習。”言畢,司寇左茶屁顛屁顛朝百裏彤瓔身旁跑去,司寇嫵柔松了口氣。

頃刻間,司寇嫵柔猛然覺得,國都之大,皇子兄弟姐妹眾多,卻沒有一個……咦,應該有一個。無人煙院子裏,那個水池旁的小男孩兒,不就是跟她很說得來的人嗎?不知道他今日會不會出現。

早就發現司寇嫵柔的司寇左殤看到她在尋找著什麽,忙從自己的椅子上跳下來,蹲在了桌腿旁。司寇左殤的仆人隨從早已習慣他的古怪,便只是看著,什麽都未問。

坐在司寇左殤旁邊的司寇左洛看見,問道:

“殤兒,怎麽了?”

聽到司寇左洛說話的司寇左梟同時看向司寇左殤這邊。

司寇左殤冷冷看了眼司寇左洛與司寇左梟,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重新坐好,什麽都沒有說。他不習慣被人問候,他不習慣被人無緣無故親近,他甚至對人的接近,是反感的。可……司寇左殤擡眼看向司寇嫵柔,心想:這個女孩兒身上有種神奇的力量,讓他反感不起來。可是,他又害怕接近,他害怕接近熟悉以後,她會突然消失,就像突然離開他的小豬一樣。雖然仆人們都跟他說,小動物的生命都是短暫的,小豬的死,是一種解脫,小豬會投胎到好人家,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真的是這樣子的嗎?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司寇左洛飲盡杯中酒,邊為自己倒著,邊說道。

司寇左梟看了眼司寇左殤,正好看到他在看一個地方,便跟著看了過去。而後,低頭道:

“他跟我們一樣。”

司寇左洛看了看司寇左殤,表情輕松道:

“他跟我們一樣?二哥,你怎麽會這麽想?……他……跟我們不可能一樣。至少,他的母後還活著,他還有母後。”

司寇左梟聞言,停滯了下,無表情道:

“不被疼愛的孩子,跟沒有母後有什麽差別。”

司寇左洛看著自己杯中轉動的酒,思索了下,爽朗道:

“這麽說來,好像也對。”言畢,舉杯與司寇左梟碰杯,又一杯酒下肚。

司寇嫵柔小眼睛尋找了半天,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偷偷瞧了眼最上面的位置,見司寇元炎在對著她和藹笑著,司寇嫵柔心中暖暖的。不想,司寇元炎對她擡手,指了指那小男孩兒的方向,司寇嫵柔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又指向那小男孩兒。

司寇嫵柔沒想到,司寇元炎會對她這般關註,連她剛剛眼光在人群中尋找那小家夥司寇元炎都看到了。甚至……還似乎是讓她去找那小男孩兒。

司寇元炎看司寇嫵柔不相信,便對司寇嫵柔閉眼點頭笑著。

司寇嫵柔心情頓時好到了天上,被自己的父親這麽疼愛,一直是她的夢想,她從來不敢奢望,有朝一日,這種父慈子孝的場景,會出現在她與司寇元炎身上。

看到司寇元炎肯定的笑容,司寇嫵柔提起小裙擺,輕手輕腳穿過人群,從後面一路小跑,跑到了司寇左殤那邊。

七皇子看到她跑到別處,先是凝眉,而後端起酒杯,掩飾著自己的眼神,一路跟著她,直到她很自來熟的坐到司寇左殤身旁,司寇左逸才放下酒杯,松了口氣。

“你還真是厚臉皮啊。”

司寇左殤低頭摩挲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怯怯低語,對自來熟的司寇嫵柔道。

司寇嫵柔眼神看著中央舞動的舞者,臉上陽光明媚,笑得燦爛,只當沒聽到司寇左殤說自己的壞話。

一個小女孩兒突然跑過來冒出來,坐在司寇左殤旁邊的司寇左洛與司寇左梟看向他們,都不語。

司寇嫵柔沒有回話,司寇左殤不再說話,心中緊張的摩挲著酒杯,不知所措。他最討厭這種場面,最討厭人多,最討厭與人接觸……

“你都不會笑的嗎?”

司寇嫵柔突然伸出雙手,在司寇左殤雙頰輕柔捏著說道。嚇到司寇左殤忙要用力將司寇嫵柔侵犯他臉頰的手打開。不想,司寇嫵柔就是笑著不肯撒手,還引誘著他跟著她一起笑。

“咯咯咯,笑笑嘛!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的,不要老是苦著一張臉,跟你的年紀一點兒都不相符呢。”

說著,司寇嫵柔還把手轉移到了司寇左殤脖子上撓癢癢起來,非要把司寇左殤弄笑不可。司寇左殤臉頰早已爆紅,幾乎能滴出血來。

不遠處的司寇左梟瞧著自己這個從不與人親近的十五弟居然能容忍一個陌生女孩兒這般對待,有些吃驚。

“這女孩兒是誰?”

司寇左洛斜睨了眼還在與司寇左殤玩兒鬧的司寇嫵柔,面上還掛著那標準禮貌的和善微笑,道:

“她呀,就是國都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八公主,不吉利的司寇嫵柔,還是讓幾個皇子爭相討好的奴兒。”

司寇左洛看著司寇左殤被司寇嫵柔搞得狼狽不堪,搖頭笑了。

司寇左梟面色平靜道:

“八公主。她怎麽會和十五弟攪在一起。”按照司寇左殤的孤僻性格,定是不會允許一個自己不想親近的人這般動手動腳的。其實司寇左洛與司寇左梟都看錯了,從他們側面的角度看,司寇左殤與司寇嫵柔之間的動作,親近和諧極了,甚至是很溫馨的畫面,就是兩個孩子在玩兒鬧著。

“松手……你快松手……”司寇左殤痛苦的口中呢喃。司寇嫵柔反而越發來了興致,對司寇左殤上下其手起來,開始撓司寇左殤胳肢窩,勢要將他逗笑。剛剛司寇元炎對她的微笑,讓司寇嫵柔有些飄飄然的幸福感,心裏高興的不得了。到了司寇左殤這裏,看到這小家夥被自己搞得這樣模樣,心中越發想把他逗出更多表情。

“你叫一聲姐姐聽聽,或許我就會停手。或者,你給我笑一個,我就停手啦。”

司寇嫵柔邊撓著司寇左殤邊道。司寇左殤小臉發燙,誓死不從。他可不知道,他越是這樣隱忍著的表情,越是激起了司寇嫵柔的挑戰欲。

“呀,還挺犟的嘛,那我要出絕招啦。”

司寇嫵柔在司寇左殤面前,越發放得開,甚至比她在塗欽王府時還要心中舒暢。在王府時,她是最小的,永遠都是他們把她當成最該保護的最該疼的,也是最該被逗弄的。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比自己小,還可以被自己欺負的人,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司寇左殤算了怕了司寇嫵柔了,知道她不達目的,定不會罷休。司寇左殤內心很受傷,坐著跟個木偶一樣,身體時不時要因為司寇嫵柔的抓撓動幾下,小臉爆紅,張嘴道:

“姐姐。”

司寇嫵柔故意瞪大眼睛,在司寇左殤面前強調:

“什麽?我沒有聽到哎。”

司寇左殤木頭般又叫了聲:

“姐姐。”

司寇嫵柔不樂意,皺眉不高興道:

“真敷衍,一點兒誠意都沒有。”讓他叫自己姐姐又不吃虧,幹嘛一副要他上斷頭臺的模樣。

“哎,對了,你怎麽也在這裏?”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司寇嫵柔沖司寇左殤問道。

司寇左殤一點兒都不想回答她,低頭鼓搗起自己帶過來的魔方。

司寇嫵柔見他不搭理自己,擡頭自己看了下。這一看不打緊,她有些吃驚,亦有些驚喜。因為她這個時候才發現,這裏出現的人中,很多她都是見過的認識的,可以說,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的人,不是司寇元炎的女人們,就是司寇元炎的孩子們。司寇嫵柔不敢肯定,看了眼低頭玩兒魔方的司寇左殤,又擡頭看了看自己剛剛的位置和司寇左殤周圍的位置。

司寇嫵柔原來的位置旁坐著七皇子,九皇子,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十四公主。司寇左殤這邊,第一個就是太子,然後,還有六公主,還有……迎上司寇左梟同樣在看著她的眼光,司寇嫵柔慌忙收回,吐了吐小舌頭。

雖然沒有將所有人看過,可這一看,司寇嫵柔心中肯定,司寇左殤……一定也是個皇子。

“小子,說,你是誰?”

司寇嫵柔故意裝作嚴厲道。

司寇左殤未停下手中的魔方,依然在玩兒著,口中低語:

“反差真是大,明明那天失落的不得了。”今日怎麽就跟換了個人一樣,這樣亢奮。

司寇嫵柔聞言,一楞。而後,伸手掐住司寇左殤脖頸搖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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