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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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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說兒子很好帶,可事實上,這兩個小家夥簡直就是磨人精。

夜裏想方便了就會哭,餓了也會哭,整個晚上要起來好幾次。

一連好些日子,陳蘊藉都滿臉疲色。

下屬副官看他的眼神也是奇奇怪怪的。

熬了兩個多月,才四五月大的小家夥已經能滿床爬,雖然速度不算快,可照這個架勢,七八個月就可以學走路了。

小兩口自己帶了兩三個月,小家夥已經可以吃輔食,陳蘊藉就將奶粉給停了,直接拿靈水熬粥給小家夥吃,請了雲翠回來照顧兩個孩子。

雲翠嫁人多年,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對帶孩子也有經驗。

陳蘊藉從不虧待身邊的人,雲翠又曾經是他院兒裏掌事的大丫鬟,裏裏外外的事情,她都能處理好,有她照看兩個孩子,陳蘊藉很放心。

將孩子丟開手,陳蘊藉才有了跟黛玉單獨相處的時間。

這兩三個月他可是被折磨的不輕。

這段時間陳蘊藉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孩子身上,倒沒去制造別的發明,光是給京城的路全換成水泥路,就是個很大的工程。

得虧陳蘊藉手底下能幹事兒的人不少,否則事事都要他親自出面,他非要累死不可。

他越發惦記新式水稻,等培育出新式水稻,他應該就能當個富貴閑人了吧?

展眼到了九月底,邵宜年和韓修文都考完鄉試回來了。

邵宜年只考了個前十,不過以他的水平,也是盡力了。

至於韓修文,大概是厚積薄發,這次鄉試考中了頭名解元,而他今年也不過二十六,還很年輕。

他們甫一回京,等他們休整完,陳蘊藉就在蘊玉樓請他們吃酒。

黛玉和他們的夫人也一塊兒來了,只不過沒坐在一起。

“這次回來,京城可是大變樣,我險些以為我跑錯了地方。”邵宜年笑著道。

陳蘊藉知道邵宜年說的是水泥路,他笑而不語。

“蘊藉你如今是越來越厲害了,換了我可是想不出來這些。”韓修文說完,拿起酒杯敬他。

陳蘊藉很給面子,喝了酒,道,“也不過是機緣巧合,對了,明年大比,你們都要參加吧?”

“我確有此意。”韓修文道。

邵宜年也道,“我也打算下場試一試自己的深淺,考中當然好,若是考不中,還有下次嘛。”

“你也終於有些長進了。”陳蘊藉笑著道。

“說起來,我是沒想到,修文居然能考中頭名解元,看來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啊。”邵宜年又笑著道。

韓修文搖頭一笑,“我其實沒有把握,還多虧了蘊藉給我的手記,非常的有用,好些註記像是英才兄的筆記,我可有猜錯?”

“你沒有猜錯,你們也知道,雖然我從啟蒙就在白鶴書院上學,但其實我的課業,從小到大就是跟我大哥學的,白鶴書院教授的都是我哥哥教過的知識,我在書院的時候,多半都是在覆習。”陳蘊藉道。

只不過九歲挨打那年,他對課業並不認真,得過且過。

“我大哥教我的時候,也會留下一些註解,不過也並不多。”陳蘊藉道。

韓修文嘆道,“令兄之大才,這短短的幾條註解裏,就可窺見一二,我遠不如也。”

“你可別想不開跟我大哥比,我都沒敢生出過這樣的想法。”陳蘊藉笑道。

韓修文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我等凡夫俗子,豈敢相較啊。”

“你也促狹起來了。”陳蘊藉笑起來。

幾人一頓酒吃到傍晚,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

進了十月,剛過完立冬,天氣就開始轉涼。

就如陳蘊藉所料,兩個小東西已經開始學走路了,雖然還不穩當,但站立不動,還是很穩的。

陳蘊藉每日下衙回家,都會試圖引誘兩個小家夥喊爹娘。

七八個月的孩子,已經開始會發音,聽上去像喊爹娘,但其實很含糊,根本不知道他們嘰裏咕嚕在說什麽。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十月中旬就開始下起了雪。

起初只是小雪,連下了兩日,越下越大,完全沒有減弱的趨勢。

朝廷已經開始組織人手清理屋頂上,大街上的雪。

陳蘊藉讓黛玉少帶兩個小家夥出去串門,這麽冷的天,別著涼了。

雖然是吃著靈水長大的,可靈水也並非萬能,小孩子的身體依然很脆弱的。

大雪連下了十多天,護城河已經被凍住,上面積了厚厚的雪,人都可以在上面行走。

冬月開始之前,雪停了。

雖然連下了半個月的大雪,可在京城,因防禦及時,並未造成嚴重的災情,也沒有傷亡,但是京城之外,在冬月初五左右,頻頻傳來噩耗,雪災很嚴重。

鄰近年關,朝廷忙於救災,陳蘊藉也忙得團團轉。

好不容易忙完這一陣,就到了臘月二十,朝廷正式封印。

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哪知臘月二十五,榮國公府那邊遣人來報喪。

陳家同榮國公府素無交情,這報喪只是單獨給陳蘊藉和黛玉的。

因為沒的是榮國公府的老太太,史氏。

驟然得到榮國公府老太君病逝的消息,陳蘊藉和黛玉都楞住了。

史氏已經病重一兩年了,誰都知道她活不久了,可沒想到會去的這麽突然。

“玉兒?”

黛玉怔然許久,心情很覆雜。

她曾經是怨過史氏的,大概是初入府的時候,就對賈家存了防備之心,對於賈寶玉,她的防備心也最重,因著摔玉一事,外祖母騙賈寶玉說她也有玉,只是她母親離世,就一塊兒帶走了。

她怨外祖母拿她母親離世的事,去哄賈寶玉。

二怨外祖母將她和賈寶玉都安排在碧紗櫥裏住著,雖然一個在裏間一個在外間,可她當時已經七歲,男女七歲不同席,她和賈寶玉本該避嫌的。

一開始明明外祖母是打算讓賈寶玉挪出去的,可賈寶玉只說了一句,外祖母就聽了他的,說是過了殘冬再收拾房舍,可再也沒有後續。

要不是陳蘊藉設法,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賈家受多少委屈。

再後來,父親續娶,她被接回家,又有了母親弟弟,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她漸漸的就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如今外祖母這樣淒涼的病逝,而賈寶玉依然還沒有找到。

她外祖母一生最疼的就是賈寶玉,可臨終前,都沒能見到賈寶玉最後一面。

黛玉想著,也覺得外祖母可憐。

“我們……去一趟吧。”黛玉嘆道。

陳蘊藉摟著她,“你想去就去,我陪著你。”

“好。”黛玉倚在陳蘊藉懷裏,感覺很安心。

次日,陳蘊藉收拾好,與黛玉一起坐馬車去了榮國公府。

榮國公府已經掛上了喪幡,中門打開,賈赦和賈政都守在門口。

孫輩裏頭,長房只有賈琮,二房只有賈環,都是庶出。

長房的賈璉外任,這會兒怕是還沒收到消息。

至於賈寶玉,不提也罷。

陳蘊藉讓青墨奉上了祭奠的禮物,陳蘊藉陪著黛玉去靈堂裏上了一炷香,並未在賈家久留。

林家和賈家早就撕破臉,但林如海今日還是來祭拜了賈母。

陳蘊藉二人和林如海並沒有碰上。

回到家裏,黛玉的精神也依然不是很好。

陳蘊藉讓人將兩個小家夥抱過來。

朔兒和盛兒現在已經九個多月,已經可以自己單獨行走。

他們被抱來之後,兩個兒子都往黛玉身上撲,陳蘊藉將長子朔兒截了下來,抱到懷裏,“一個兩個的,眼裏都只有你們娘親了是吧?”

陳英朔被陳蘊藉抱著,根本掙脫不開,哇哇叫著,“娘——”

聽到這一聲,本來有些恍惚的黛玉驟然回過神,看向被陳蘊藉抱著的陳英朔。

“他剛才……”

黛玉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陳蘊藉卻很肯定自己沒聽錯,他低頭看著大兒子,“朔兒,再喊一聲。”

“娘——”

陳英朔又喊了一聲,很清晰。

他一喊,陳英盛也開始喊娘,兩個小家夥此起彼伏,竟是喊上癮了。

黛玉眉開眼笑,抱起小兒子,摸了摸大兒子的臉,一人親了一口。

“乖。”

陳蘊藉酸溜溜的道,“我對他們這麽好,居然不喊我。”

見陳蘊藉吃醋,黛玉掩嘴笑,“誰讓你公務繁忙,陪他們的時間沒我多呢。”

“我……”陳蘊藉有些無言以對。

他這去衙門裏辦公,不同於現代的上班賺錢。

現代上班還能說賺錢養家,可陳蘊藉現在可不缺錢,去衙門……也是被逼無奈。

陳蘊藉嘆了口氣,認了。

黛玉見狀,哄著兩個小家夥喊爹。

可這兩個小家夥除了娘,就是娘,一點都不給面子。

黛玉看著面帶無語的陳蘊藉,忍不住又笑,“你是不是得罪他們了?”

陳蘊藉:“……”

他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我對他們怎麽樣,你還不清楚嗎?”

陳蘊藉對兒子有多好,那在這個時代,真的罕見。

相熟的人家,哪怕是陳蘊賢,他看重孩子,但也不會像陳蘊藉這樣,事必躬親。

黛玉敢說,陳蘊藉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了。

“那他們怎麽不理你?”黛玉好笑的道。

陳蘊藉噎了噎,挑眉道,“大概是娘親身上太香太軟了,硬邦邦的阿爹,當然沒有香軟的娘親可口啊。”

黛玉覺得他話裏意有所指,嗔他一眼,“兒子越來越大了,你怎麽口無遮攔的?”

“才這麽點大,不至於吧?”陳蘊藉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的道。

筆趣庫黛玉瞪他,“那可不好說,你以後說話要註意一些了。”

“我知道啦。”

陳蘊藉見黛玉的情緒好了許多,就將朔兒放下來,“我去廚房做些糕點來吃,朔兒交給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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