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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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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怔住,半響後,抱著陳蘊藉的腰,埋到他懷裏。

過了一會兒,黛玉仰頭看他,“要一起躺一會兒嗎?”

被她邀請,陳蘊藉側身躺下,將人抱到懷裏,“一個人睡冷嗎?”

“我喜歡抱著你睡。”黛玉蹭了蹭他的脖頸。

陳蘊藉聞言一笑,“那我再陪你睡一會兒,再睡一個時辰,差不多可以做晚飯了。”

“好。”

陳蘊藉陪她睡了一會兒,等到申時過半,將她喚醒。

“我去做飯,你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黛玉坐起來,“我陪你。”

陳蘊藉就牽著她去了廚房,做完飯,就讓丫鬟們擺飯。

吃完飯,就快到酉時了。

氣候冷,天黑得早。

這會兒天已經開始黑了。

陳蘊藉牽著她進屋,讓她躺在床上休息,給她灌了個暖水袋。

“你還要看書嗎?”

“看到戌時正就睡。”差不多晚上八點。

他在臥室裏看書,就不能太晚,以免影響黛玉的睡眠。

“有什麽給我看的書嗎?”黛玉道。

“無聊嗎?”

“有一點。”

陳蘊藉想了想,“我書房裏還有些話本子,拿來給你看?”

“什麽話本子?香艷的話本子嗎?”黛玉想到什麽,輕笑道。

陳蘊藉搖頭,“是十年前我挨打之後,大哥給我解悶的話本子,一些神神叨叨的書,你想看香艷的話本子,我這兒確實沒有。”

他小的時候就只知道讀書,後來也多是陪著黛玉,他這裏僅有的話本子,還是他大哥給的。

一聽他提起當年挨打的事,黛玉就好奇,“說起來,當年父親為什麽下那麽重的手?我來過你家很多次,父親也很疼愛你的,不像是……”那種狠毒的人。

陳蘊藉摸了摸鼻子,“我爹沒打過人,下手就沒什麽分寸,他覺得自己沒下很重的手,可實際上差點把我打死。”

大人也是會犯錯的。

陳蘊藉在現代的時候,還看見有新聞上播,父母把孩子遺忘在車裏,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悶死在車裏了。

黛玉想起了榮國公府的二舅舅,當年也打過賈寶玉,賈寶玉也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好。

不過,不同的是,她這個二舅舅當時是真的很憤怒,想要打死賈寶玉。

若不是被人攔了下來,賈寶玉還有沒有命活下來,很難說。

“生氣就打孩子,很不好。”黛玉皺著眉道。

陳蘊藉聞言笑道,“等我們有了孩子,我不打他。”

這話聽著也有些不對勁,黛玉想了想,搖頭,“那也不好,若不聽話,還是要管教,只是不能下這麽重的手。”

“我可是習武多年,下手也沒什麽分寸……”陳蘊藉笑了笑道,“我覺得棍棒教育不好,孩子要從小就教他道理,若是實在教不好,世道會教他重新做人的,我們就不用管那麽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黛玉面上一紅,“孩子還沒影兒呢,說這個太早了。”

每晚上陳蘊藉都會避孕,她也沒問過陳蘊藉要避孕多久。

“不用急著要孩子,我們自己的日子都還沒過夠呢。”陳蘊藉道。

黛玉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嗯……十八歲……還是十九歲吧。”陳蘊藉想了想,道。

黛玉眉頭微蹙,“兩年啊?會不會有人說閑話?”

“外面那些人,不管你生不生孩子,他們都有閑話可說,要是怕他們說閑話,就按照他們的思路去過日子,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一了百了。”陳蘊藉對外頭那些喜歡嚼舌根的人,不屑的很。

聞言,黛玉笑起來,“那就不管?”

“自己過的舒坦就好……”陳蘊藉起身給她倒了杯熱水,“我早就跟娘說過了,這兩年,不打算要孩子。”

黛玉聞言驚訝,“你什麽時候跟娘說的?”

“大婚之前。”陳蘊藉笑道。

黛玉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不用有任何負擔,自己的身體最重要……”陳蘊藉道,“當年的皇榜我這兒還有一份呢。”

被他一提醒,黛玉也想起了這茬,“會一屍兩命嗎?”

“也不是一定會一屍兩命,只是……一屍兩命的幾率更高。”陳蘊藉道。

年紀輕輕就生孩子,還活下來的,不是沒有。

只是大多都生了孩子之後,就傷了身體,好幾年不能再有孕。

黛玉有些害怕,“還是晚些再要孩子吧。”

“我也沒打算現在要孩子啊,你怕什麽?”陳蘊藉好笑的道。

黛玉窩在他懷裏,“我還想,跟你一起白頭偕老呢。”

“會的。”陳蘊藉揉了揉她的頭,“不用怕,我陪著你。”

“你不看書了?”

“今天很晚了,明天再看。”

“要不你去書房看?我可以先睡。”

“不必。”

“你跟我睡,也不能碰我,不難受嗎?”黛玉問道。

這幾天折騰的晚,黛玉覺得他很喜歡做這種事。

陳蘊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又不是色中餓鬼,你都來月信了,我還能想這種事?”

“我沒來月信你就可勁兒的欺負我。”黛玉說完,想起什麽,翻身趴在陳蘊藉身上,“哥哥,你不難受嗎?”

陳蘊藉瞇起眼,“這個時候,你喊哥哥?”

被他這麽盯著,黛玉吸了吸氣,有些慌,但想到她來了月信,他不能把她怎麽樣,又壯了膽子。

“哥哥不是喜歡我這麽喊嗎?”黛玉哼哼兩聲,道。

這幾天晚上,逼著她喊哥哥,不喊就欺負她,過分。

陳蘊藉深吸一口氣,“天都黑了,睡吧。”

見他忍了,黛玉笑得開心,“讓你欺負我!”

“妹妹,你別高興地太早了,每個月就來一次月信,統共三五天,一個月可有二三十天,你可想清楚了,要不要挑釁我。”陳蘊藉涼涼的道。

黛玉:“……”

她趴在他身上假哭,“你都不疼我了,從前你都會讓著我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陳蘊藉無語的看著她,“你這哭得也太有意思了,沒有眼淚就算了,眼眶都沒紅一下。”

黛玉噎了噎,“你不愛我了!”

“我愛你,愛得不行,每晚都愛你,感受不到嗎?”陳蘊藉嘆了口氣,“讓你有這種想法,實在是不太應該,等你月信沒了,我一定加倍努力,讓你感受一下,我有多愛你。”

黛玉說不過他,將頭埋在他懷裏,不吭聲了。

見她消停了,陳蘊藉見好就收,沒再調戲她。

不過他高興地有點早了。

“洗臉了再睡。”陳蘊藉抱著黛玉去了洗浴間,那木盆裝水,給她洗臉,又裝了熱水給她泡腳。

黛玉乖乖的由著他伺候,看著陳蘊藉的側臉,“蘊藉哥哥。”她多數時候,還是這麽喊他。

“嗯?”

“別人家都是妻子伺候丈夫,可到了你這,沒有妻子伺候,還要伺候妻子,你會不會難受啊?”

陳蘊藉道,“誰說別人家都是妻子伺候丈夫了?我姐姐就是謝子景伺候她。”

“瑩瑩姐是不一樣的。”黛玉道。

就陳瑩瑩這樣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吃虧。

何況嫁的還是脾氣好的謝子景。

“哪裏不一樣。”陳蘊藉給她擦幹腳上的水,拿了毛茸茸的拖鞋給她穿上。

黛玉被陳蘊藉抱著往屋裏走,“瑩瑩姐性格潑辣,不可能吃虧的。”

“這你就錯了。”陳蘊藉輕笑道,“這女人的性格不管有多潑辣,嫁了人之後就不同了。”

“不同?”黛玉不解,“哪裏不同?”

“有很明顯的例子做對比,我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叫邵宜年,他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卻使了一手好鞭子,性子也很兇悍。

邵宜年常在我面前抱怨他夫人太兇,還愛管著他。可不管他抱怨了多少次自己的夫人兇悍,他也從來沒有反抗過。”

陳蘊藉頓了頓,看著黛玉,“你覺得是邵宜年怕他夫人的鞭子嗎?”

陳蘊藉既然這麽問,那肯定不是怕夫人的鞭子。

黛玉搖搖頭。

“還有一個,你嫡親表哥,賈璉。他的夫人也是出了名的厲害,可王家那姑娘,厲害成這樣管住賈璉了嗎?”

黛玉若有所思。

如果沒有個對比,她還覺不出什麽來。

可有了對比,就有了很大的區別。

邵宜年出身不差,黛玉也跟著母親去他家吃過席,邵宜年的夫人,她是見過的。

她也知道,邵宜年屋裏沒有人,只有這位兇悍的妻子。

如果說,邵宜年是怕他夫人的鞭子才沒有別的女人。

那賈璉呢?

她曾經在賈家住過半年,賈璉有多怕王熙鳳,她是看在眼裏的。

王熙鳳人前風風光光,可賈璉還不是臟的臭的都往懷裏拉?

可見,這男人有沒有別的女人,跟他怕不怕妻子沒有一文錢的關系。

“玉兒,這個時代,男人才有說話的權利。一個女人,就算再厲害,如果男人真的狠心跟她撕破臉,她再厲害,也只會被人拋棄。”陳蘊藉認真的道。

這並非他危言聳聽。

在這個時代,女性的地位就是這麽低。

王熙鳳不厲害嗎?她厲害,但她再厲害,也沒能挽回自己丈夫的心。

她借刀殺人害死了尤二姐又有什麽用?只是將原本就跟她離心的賈璉,推的越來越遠。

黛玉明白了陳蘊藉的意思。

“所以,祝姐姐和瑩瑩姐,是因為得了夫君的愛重,才這樣放肆嗎?”黛玉道。

陳蘊藉笑道,“這只能說,她們遇上了能真正托付終身的人。”

“那大嫂呢?大哥對她不好嗎?”黛玉問道。

陳蘊藉聞言笑起來,“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邵宜年和謝子景現在連舉人都不是,而我大哥,連中六元,如今官居吏部侍郎,正二品,皇上的心腹寵臣。他們拿什麽跟我大哥比?沒得比。”陳蘊藉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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