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還沒清洗的碗盤。碗盤上面爬滿了蛆蟲、蟑螂……食物腐敗的臭味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兩人幾乎是進門的瞬間就提高了警惕，只是環顧了一圈，除了殘留的大片血跡，倒是沒發現怪物的蹤跡。

陳柒指了指櫃子和冰箱，雖然這個廚房令人作嘔，但櫃子和冰箱還是要檢查的，一來檢查還有沒有剩餘的物資，二來也是防止有怪物躲在櫃子裏，在關鍵時刻出來給她們致命一擊。

幸運的是，這家的廚房雖然臟亂臭，櫃子裏卻還有一袋沒開封過的大米和面粉。還有用袋子分開裝著的筍幹、豆幹、和梅幹菜。陳柒從包裏拿出大麻袋，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兒地裝了進去，然後又去開冰箱的門，這家有自己的發電機，所以冰箱一直沒有斷電。陳柒打開保鮮櫃後，見裏面的蔬菜都已經蔫了，但是還有六枚幸存的雞蛋放在架子上。她小心翼翼地將雞蛋裝到另外的袋子裏交給林素保管。

林素接過去的時候，餘光看見一只血淋淋的手從冰箱和櫥櫃的縫隙裏伸出來，她趕忙喊道：“小心！”一把推開了陳柒，從邊上操起一根搟面杖，對準縫隙中的東西——只見裏面藏著一只只剩下一個腦袋和半個上半身的怪物。那怪物一看到人，就被激起了啃噬的本能，抓不到陳柒，改為去抓林素，只是他被死死卡在縫隙之中，除了那只手，腦袋根本無法活動。

林素被眼前一幕惡心的不輕，這時，陳柒拉過她，林素就見她拿著一根筷子狠狠插進那怪物的眼睛裏面。沒一會兒，縫隙裏的怪物徹底沒了聲息。做完這一切，她一邊說著：“你救了我一次，這個怪物的貢獻值我們平分。”一邊又打開了冰箱的冷藏室，見裏面放著兩袋速凍餃子，一盒雞排，還有一大塊豬肉。縱是陳柒，也露出了個笑容：“我們收獲大了。”

她又拿出一個麻袋，將這些冷凍的東西裝了進去。

林素也露出笑容來，接過這個麻袋，正打算去樓上繼續搜集物資，廚房的門外卻傳來了又疾又快。聽聲音是從樓梯上傳來的。兩人臉色一變，陳柒率先關上了廚房的門，並對林素說道：“去把那扇窗戶砸開！”

廚房有一扇窗戶原先就被人敲砸過，也許是時間不夠，這窗戶只被砸開半扇。林素二話不說，掄起搟面杖就砸了下去，窗戶立刻被砸開，然後回頭幫陳柒把櫥櫃翻到頂住大門。此刻，外面的怪物已經到了門口，瘋狂地撞擊。陳柒大喊一聲“走”，將兩袋物資扔出窗外，然後一把拉過林素也扔了出去，自己最後才跳出來。那怪物已然暴力砸開了廚房的門，林素被陳柒扔出去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此刻正好對上裏面那只怪物的臉。這只怪物和她見過的肉山很是相似，但他最表面的那一層皮膚卻被燒的焦黑，他也不害怕陽光，伸手來要抓林素她們，只是被廚房的那扇窗戶給擋住了。

林素也只是楞了片刻，就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跟上已經到院子門口的陳柒。

但見陳柒一手又拎起了自行車，掉頭朝第一家別墅跑去，林素二話不說照做。等她們帶著物資和自行車進到第一家別墅裏面的時候，外頭就傳來了墻壁倒塌的聲音。

——應該是那只肉山，憑借蠻力從別墅裏出來了！

若非陳柒判斷準備，躲到了別墅裏面，此刻她們說不定已經被那怪物追上。

鎖好門窗，兩人將自行車放在一樓，然後帶著物資去了樓上。

014、迷霧

二樓有三個房間、一個衛生間，還有一個小客廳。應該是這家人的待客場所。

兩人選了一間離樓梯口最近的房間，進房後透過窗戶朝外看去，但見那肉山到了馬路上，失去目標的他有些憤怒，漫無目的地咆哮著。而原本應該對怪物造成致命傷害的陽光在他的身上卻似乎效果不大。那層焦黑的皮肉為他很好地阻擋了陽光。

只是他仍舊不喜歡陽光，在遍尋無果後，就回到了那座坍塌別墅的廢墟裏。

“怎麽辦？我們現在能離開嗎？”

“不好說。”陳柒捂住腰，林素這才發現她的腰間有血滲出來。想到她說過她是因為腰部受了傷，所以才接的搜集物資的任務，林素連忙說：“你的傷口出血了，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陳柒額頭冒出密集的汗珠，剛才虎口逃生不過是強撐著的。她點點頭，對林素說：“我包裏有藥。”

林素應了一聲，從她的包裏拿出了一瓶藥·粉，還有一匝紗布。然後扶著陳柒到床上躺下，掀開了她的上衣。陳柒雖然是個女子，腹部的肌肉卻是線條分明，充滿力量。她的傷在右側腰部，是一道猙獰的、像是被利器劃開的傷。傷口雖然處理過了，但依著如今的物資情況，傷口的愈合情況並不算好。林素說：“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衛生間打點水給你擦一擦。”

別墅雖然停電了，水暫時並沒有停。

林素到衛生間拿臉盆接了水，又拿過盥洗臺上拆開的小半包一次性洗臉巾。

給陳柒擦洗了一遍傷口，臉盆裏的水已經全部染紅。林素不敢耽誤，連忙將藥·粉撒到了傷口上。這藥卻似乎很是烈，一撒到傷口上，陳柒的臉立刻就白了，她緊緊咬著唇，唯恐自己發出聲音來。林素也不知道這藥的效果如此可怕，連忙輕輕抱著陳柒安撫她。

陳柒的身子微微一僵，對林素說：“我沒事了。你……你別抱著我。我不習慣。”

林素尷尬地松開手，不過都是女孩子，倒也沒尷尬太久。等她舒緩一些，林素才用紗布給她重新包紮。一邊說道：“陳柒，沒想到你的腰這麽細……對了，你這傷是怎麽來的？”

陳柒無力地躺在床上，輕輕喘著氣，說：“上次做任務的時候，碰見了難纏的怪物，逃跑的時候被碎玻璃劃到了腰。”

“你真是了不起。”林素心中嘆息，如果自己有陳柒這樣的身手和反應能力，早就到了小牛子村了。也不知道這個類藍星的人死後，是不是也要參加神的游戲。

陳柒嗤笑一聲：“如果你有一個做殺手的養父，收養你就是為了培養你接他的班，你也會有這樣的身手的。”

林素大吃一驚，雖然知道陳柒的身世肯定不一般，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不過，連奇怪的神明和怪物都遇見了，再遇見一個殺手的養女，似乎也不奇怪了。林素嘆了一聲，說：“陳柒，你好好睡一覺吧。我在這裏守著。”

陳柒這副模樣，暫時是離開不了了，她虛弱地點點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陳柒是被食物的香氣饞醒的。她睜開眼，就見屋內放著一個煤爐，煤爐上支著一口砂鍋。一旁還有一口大鐵鍋，裏面燒著木材——看樣子像是從椅子上拆下來的木頭。林素坐在一旁，穿著幹凈的衣服，拿著毛巾在擦半濕的頭發。回首看到陳柒，林素笑道：“你醒了？飯也剛剛燒好，你坐著別動，我給你盛。”

陳柒摸了摸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恍惚間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慢慢地靠到床靠上。

林素動作又快又輕，她拿了兩個大盤子，用大勺子將砂鍋裏的食物盛出來——雪白的米飯，上面蓋著一層梅幹菜和五花肉，五花肉的油已經全部融進了米飯和梅幹菜裏，最上面還鋪了三個雞蛋。林素將盛好米飯的盤子端到陳柒面前，說道：“沒想到還有三個雞蛋沒打碎，這種東西不好帶回去，你是傷患，你吃兩個，我吃一個。”

陳柒勾了勾唇，謝過林素。

林素自己也盛了剩下的一半出來吃，雖然沒有調味料，但大米的香氣，梅幹菜獨有的口感，和許久沒吃到的肉和雞蛋，幾乎讓林素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感嘆道：“想想我都快一個月沒吃過這些東西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一直呆在這裏。不用跟別人分享食物，還能每天洗澡。”

陳柒輕輕一笑，心想，難道自己不算“別人”嗎？她非但跟自己分享食物，還把雞蛋多勻了一個給自己。林素乍看到陳柒笑了，也笑道：“陳柒，我好像從來沒看你笑過。你笑起來還怪好看的。”

陳柒立刻收斂了笑容，問林素：“你想離開基地？”

“不瞞你說，我老家就在這附近的小牛子村。我原本和幾個夥伴結伴要回小牛子村，可沒想到出了意外，就被張嘯文他們帶去了基地。”說到這裏，林素難免有些憤憤，“他們還把我所有的物資都給沒收了，只給了我50貢獻值，裏面可是有整整六十多塊壓縮餅幹和十個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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