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有些心虛， 伸手捂住發燙的臉，“沒、沒啊，沒想什麽不健康的東西。”

大妖怪：“……”

冷漠.jpg

這倒黴孩子。

大妖怪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 從前因為小廢物飯團太廢了， 它這兩年幾乎去哪裏都會帶著它，現在飯團突然不見了， 每次只有它自己， 身後沒了安靜的小尾巴，它反而非常不習慣了。

所以說，羈絆這種東西對妖怪來說，總是一把雙刃劍啊。

還好它是大妖怪，喝兩頓酒就忘了。

沒有小廢物飯團要操心，它現在還更加自由了呢， 幹什麽都舒服， 完全不用擔心身後的小尾巴跟不上， 或者為了安全不去小尾巴不能去的地方。

“……貓咪老師，你認識不認識一些會醫術或者擁有治療能力的妖怪？”看到大妖怪， 中島敦趕緊詢問道， 芥川的身體他恨不能立刻就解決， 根本不想拖下去。

“知道啊，我上次不是還帶了藥回來給小廢物飯團嘛，可惜那時候它都已經跑了， 害得我白白跑一趟不說，還給那個妖怪當苦力， 真是太過分了！”

大妖怪趴在桌子上， 伸出爪子撓著抽屜， 很快毛茸茸的爪子就將抽屜打開了， 從裏面勾出一個小魚幹，一邊嚼著一邊抱怨。

它可是大妖怪啊，如果不是為了藥，它才不會給那個家夥幹活。

中島敦眼睛一亮，雙手合掌祈求道，“貓咪老師拜托了，告訴我他們在哪裏吧？能不能帶我去找他們？我有事情想要求他們！”

“不要！上次過去就被那個家夥給嘲笑了，這次我才不要去！不去！”它大妖怪不要面子的嗎？不幹！

“貓咪老師求你了，你帶我過去就好，要付出什麽代價我自己來，不用你的，你只要帶我過去就可以了，求求你了！”中島敦將大妖怪抱起來哀求道。

他現在真的特別後悔，以前沒太將芥川的身體放在心上，總覺得沒什麽，今天被與謝野晶子一提，他就有點嚇到了。

“貓咪老師你可以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盡力做到的！”

“到底是誰啊？不能去醫院嗎？而且你們偵探社的那個醫生不是也很厲害嗎？”大妖怪有些奇怪，照理說不應該求到它這裏啊，偵探社那個醫生的能力，連它也會震驚呢。

提到了人，中島敦瞬間沮喪了，“……是芥川。”

大妖怪啃小魚幹的動作一頓。

自家這個笨小鬼有多喜歡那個黑風衣少年，大妖怪可太清楚了，如果不是它看得緊，簡直恨不能將自己洗幹凈送到人家的家門口！

“他出什麽事情了？”

“晶子姐姐說，芥川的身體虧空嚴重，如果不能好好治療，可能壽命會很短，他的身體一直不好……貓咪老師我害怕！”小老虎將臉埋在大妖怪柔軟的肚子上肆意展露自己的恐懼。

對他來說，大妖怪大概是最可靠的長輩，在它面前他根本不用隱瞞什麽。

大妖怪有些無奈，伸出爪子拍了拍中島敦的腦袋，這下它知道了。

如果偵探社那邊有辦法的話，這個小鬼根本不會找到他這邊吧？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請假吧，我帶你去找那個家夥，有本大爺在，你害怕什麽害怕，真是的，本大爺可是最厲害的大妖怪！”

感受到中島敦身上的恐懼，大妖怪能怎麽辦？畢竟是自家崽子，就算現在這個傻崽外向，一顆心都掛在個外人身上，可誰讓自己是個大家長呢！

真是沒辦法。

上次是為了一只貓，那個家夥還算好說話，這次為了人，可能就沒那麽好說話了，估計要花幾天時間。

“……嗯。我和社長請假，我們明天就出發。”

中島敦抱著大妖怪，悶聲悶氣地說。

福澤諭吉接到電話，知道中島敦要去幹什麽，直接就同意了，反正偵探社暫時不忙，就算中島敦離開一下也沒關系，而且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芥川雖然是港口Mafia的人，可也算是半個偵探社的。

趁著現在時間還早，中島敦購買了從橫濱到熊本港的船票，等到明天一早就可以出發了。

在這方面他的效率肯定高，之前沒註意他已經自責死了，現在有了辦法，肯定越早解決越能安心。

要不然他覺得自己可能都睡不好覺。

下了船以後，大妖怪就變成了本體，帶著中島敦直奔八原。

“先說好了啊，你到了那邊最好一直維持老虎的模樣，有一些妖怪對人類不友好，雖然就算你不變成老虎，本大爺也能護住你！”

“……貓咪老師，你是不是胖了？我記得你之前變成本體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

大妖怪：“……”

想將傻崽扔下去，自己繼續回去夏目宅吃好喝好。

傻崽的事情關它什麽事！

不會說話就閉嘴啊！

氣哼哼的大妖怪也不管中島敦了，快速飛往八原，到了地方就將人從身上抖了下來，自己變成三花貓的模樣。

於是剛才中島敦騎著大妖怪，現在輪到大妖怪騎著變成老虎的中島敦了。

八原是妖怪的天堂，這裏有很多妖怪，幾乎隨處可見，中島敦聽夏目貴志說過，倒是沒多少驚訝，巨大的白虎背著三花貓，聽著它的指揮往森林深處跑。

這裏遠離人煙，幾乎不會有人經過，中島敦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異能狀態會嚇到人，那些妖怪們對這樣的反而更加習慣。

——當然，中島敦的異能力白虎非常雄壯好看，是一只名副其實的美老虎，還是很少見的那種白虎，放到動物園裏能成為鎮園之寶的。

他之前和夏目過來橫濱的時候就曾經打過去動物園騙吃騙喝的主意，不過後來因為害怕被虎妹子壓著非禮沒敢去而已。

大妖怪坐在中島敦腦袋上指揮著，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個人類模樣的……嗯，是妖怪還是什麽，中島敦也不清楚，眼睛周圍有一圈紅色花紋，穿著和服頭上還裹著紫色的頭巾，腳邊還擺著一個藥箱，看到坐在中島敦頭上的大妖怪，頓時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怎麽又來了？”

“你以為本大爺想來啊！”從白虎腦袋上跳下來，大妖怪直接跳到石桌上，也是一臉不開心，顯然有些煩眼前的這個家夥。

這不都是為了家裏的孩子麽！

上次過來是這樣，這次過來還是這樣，只不過上次是為了飯團那個小廢物，這次是為了傻崽的心上人。

當人家家長真是太難了。

賣藥郎看向白虎，白虎有些緊張地坐下來，長長的尾巴不安地搖來搖去，就這麽賣藥郎對視，“嗚……”

看到對方的耳朵，白虎終於確定這不是人類了，沒有人類的耳朵是尖的，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精靈一樣。

不過這個人確實像精靈一樣啊，非常好看，臉上還帶著神秘的花紋，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神秘的樣子。

“是你想要求我啊。”賣藥郎聲音嘶啞，目光淡漠，似乎什麽都不放在眼裏般。

這是一個很冷淡的人，

“嗚……”

——我的愛人生了病，我想要為他求一份藥。

雖然中島敦保持著老虎的形態，但是賣藥郎卻一眼就看出來他其實是個人類，不過即使看出來了，他也沒有讓中島敦恢覆。

“能被這個家夥帶到這裏就是緣分，我的藥是需要交換的，而我不收錢。”

這個家夥指的自然是拉著一張貓臉的大妖怪。

賣藥郎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了，其實大妖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妖怪還是什麽其他的生靈，反正不是人類。

在大妖怪很小的時候，它就見過賣藥郎，而過去這麽久，這個家夥還是這個樣子，也是中島敦運氣好，從前賣藥郎並不會固定出現在哪裏，而隨著人類的發展，他就找了一個地方住了下來，只在偶爾緣分到了才會離開。

要不然，想要找到他會非常難。

“嗚嗚嗷……”

——你想要什麽交換，我都可以為你找來的！

大妖怪並沒有插嘴，只是蹲在石桌上打瞌睡。

這是屬於賣藥郎和中島敦的交易，它不能隨便插手，否則對中島敦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我要這些東西。”桌子上出現一套紙筆，賣藥郎寫下一張單子，遞給白虎，隨後恢覆之前的冷淡模樣，“在什麽地方找，這個家夥會告訴你的，還有，我要你維持這個狀態去找，如果你改變，那麽我們的交易失敗。”

白虎點點頭，表示自己肯定不會變成人類樣子的。

賣藥郎移開了目光，不再看他。

其實，他與中島敦無緣。

緣字這個東西很玄乎，但他確實和中島敦無緣，但因為大妖怪，他願意伸手幫個忙，只是與之前賣藥不同而已，並不是他刻意為難中島敦。

——當然，說是無緣，能被大妖怪帶到他面前來，這本身也是另一種“緣”。

那張紙上寫的都是一些普通人看不到或者找不到的東西，中島敦有大妖怪幫忙，他能知道哪些東西在哪裏，但卻不能讓大妖怪幫忙去取，必須他自己來。

有一些就長在奇怪的地方，即使是適宜生活在叢林裏的老虎也費勁了千辛萬苦才能拿到，而其中最麻煩的還是一株奇怪的草。

那種草生活在亂石堆中，然而只有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才會開花，中島敦需要找的就是這種草的花，而因為遲遲沒有等到雷雨天，為了這株草的花他就足足等了有三天，才運氣好地等到了雷雨。

白色的小花看上去很普通，和路邊的野花也沒什麽區別，中島敦有些又困又累，小心地咬下來放到掛在脖子上的小藥簍中，然後興奮地帶著頭上的大妖怪往回跑，中途還摔了一跤。

本來請假只請了三天，後來大妖怪又給福澤諭吉打了個電話，推遲了回去的時間，福澤諭吉知道有大妖怪在自家大貓貓不會有什麽危險，因此也沒擔心安全。

江戶川亂步也說了，這一次對中島敦來說會發生好事，那就不用擔心了。

此時才是淩晨三點多，賣藥郎睡得很香，被老虎用腦袋推醒的時候心情不是太好，不過還是沒說什麽，伸手將老虎脖子上掛著的藥簍取了下來，將裏面的東西拿出來塞進旁邊的藥箱，隨後從藥箱裏取出一包藥。

整個過程看上去就像是賣膏藥的，反正不是那麽正經的感覺，不過中島敦不介意，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賣藥郎手中的藥包看。

他和賣藥郎說了芥川的情況，所以這就是可以讓芥川恢覆健康的藥嗎？

好厲害的樣子！

至於說賣藥郎是騙他的，這一點根本就不可能啦，他還是相信大妖怪不可能拿這件事逗他玩的。

等到帶著藥回去，芥川就會好起來了吧？

小老虎心中期盼，連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疲憊和剛才摔傷的腿都消散了很多。

說實話，此時他看上去有些狼狽，一身潔白的皮毛已經變得灰撲撲臟兮兮的了，還有一些地方直接打結了，一看就是野生貓貓。

找東西的過程其實沒那麽難，難的是他持續了這麽長時間的異能。

雖然說白虎就是他，他就是白虎，但這一次持續的時間實在太長了，而一個人的異能力是有限的，他這次卻足足維持了差不多一周的異能力狀態，相當於時刻在使用異能力，這樣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如果不是意志還在堅持，他早就維持不住變回人類模樣了。

“我們的交易完成了。”賣藥郎將藥送到白虎面前，另一只手在他臟兮兮的腦門上摸了摸，然後這只老虎終於撐不住了，變成了一個狼狽的人類少年，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憊，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明亮，帶著喜悅。

被他的情緒感染，賣藥郎也彎了彎嘴角，隨後就開始趕人了。

“三次，我欠你的三次條件現在全部完成，你可以走了。”看向大妖怪，賣藥郎瞬間換上了嫌棄的表情，揮揮手隨後躺下來。

大妖怪輕哼，變成本體讓中島敦上來，帶著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好吧，它承認，上次說等這家夥做藥等了一天是假的，其實是它被使喚了一天才換到的藥。

可惜小廢物居然跑了……

此時已經恢覆成人類模樣，並且準備再次登陸橫濱的某個好心人並不清楚，幸虧他及時恢覆從夏目家離開，如果不是這樣，一旦大妖怪將帶回來的藥給它餵下去……他真的這輩子都只能當小廢物飯團了！

感覺背上的傻崽已經睡著了，大妖怪嘴裏罵罵咧咧，後背溫暖的毛卻自動向上翻起蓋在了沈睡的少年身上。

“笨蛋！阿敦和貴志都是笨蛋……”

罵罵咧咧了一路，第二天早上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大妖怪終於背著自家傻崽回到了橫濱，知道傻崽著急，它也沒有先將人帶回家去休息一下，直接就循著芥川的氣息找了過去。

此時中島敦已經醒了，睡了一會兒他果然要好了不少，雖然還是很累，但他想先將藥給芥川送過去，然後再回家去洗澡睡覺。

先去找芥川！

要不然他不放心。

芥川昨天休息，正在那套公寓中，早上起來剛準備出門，打開門就看到了拖著一條腿像是逃荒回來的中島敦。

這個笨蛋老虎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對於中島敦好幾天沒有出現，芥川只以為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太尷尬了，中島敦不好意思了所以才沒出現的，並不知道他這一周根本就不在橫濱，也沒有人告訴他，中島敦是去給他找藥了。

此時看中島敦狼狽的樣子，他瞬間就驚了，“你怎麽……”

“芥川！藥……”看到穿著風衣準備外出的芥川，中島敦立刻露出了笑臉，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像個小花貓，臉上一道一道的，臟兮兮的像是剛在地上打了個滾，“這是我給你找的藥，你吃了以後身體就會好啦！”

芥川看看舉到自己面前的小藥包，頓時沈默了。

這只笨蛋老虎，不會是被騙了吧？

他自己什麽情況，芥川其實心裏有數，但心裏有數又怎麽樣？他也不可能為了養身體而停下來，對他來說，前進，變強，這才是人生，即使為此透支了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吃呀，吃完了就好了，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換來的。”見芥川不動，似乎沒明白他意思的樣子，中島敦再次說道。

芥川看了中島敦手中的小藥包一眼，又看看狼狽的中島敦，看清眼底的期盼，沈默了一下伸手接過了小藥包。

……算了，還是不告訴這只笨蛋老虎他被騙了吧，這一包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藥，怎麽可能治好他的病，只是他要是直說的話，這只老虎不會給他當場哭出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以及不想麻煩的念頭，芥川也就沒有再爭論什麽，回頭將小藥包裏的藥沖到杯子裏，兌上水就喝了下去。

“喝完了，在下該去工作……”

將杯子放下來，芥川轉身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再不出發的話，他就該遲到了，作為一個工作努力的人，芥川並不喜歡遲到，尤其今天森鷗外似乎還有吩咐。

然而剛才還在和他說話的中島敦此時正趴在門口的地板上，一動不動像是失去了意識般。

那雙看上去總是很冷漠的煙灰色雙眸驀地緊縮，三兩步沖到門邊將人抱起來，“餵！中島敦？餵！阿敦？”

中島敦被芥川晃醒，困倦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腦袋在芥川手臂上蹭了蹭，“芥芥……我好困，我睡一會兒……”

一句話說完，再次睡著了。

中島敦身上沒有血，也沒什麽傷，除了明顯變形的腿，其他看上去都很正常，只是太累了，臉色也不好，眼睛下方青黑一片，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但芥川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沒有問題，拿出手機就想打電話讓醫療部那邊派人過來。

“嘛，你讓這個傻崽好好睡一覺吧，這幾天真的累到了，本大爺都累得要死。”大妖怪也累，雖然它只是跟著白虎，沒有去做什麽，也沒有太大的消耗，可中島敦沒有好好休息，它就能休息好了？

顯然不能。

“為了給你找藥，他好幾天沒睡了，又一直維持異能的狀態，你就先讓他睡一會兒吧，本大爺也要睡一會兒。”大妖怪累得不行，繞過兩人跳到客廳的沙發上，很快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芥川皺眉，嘴角動了動，最終卻沒有說什麽，將人抱了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也不嫌棄他渾身臟兮兮的會把床給弄臟了，蓋上被子回到客廳。

大妖怪感覺自己剛睡著就被推醒了，脾氣特別大地嚷嚷，“幹嘛呀幹嘛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怎麽回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大妖怪不爽地打了個哈欠——你不舍得將那個傻崽叫醒，就來折騰本大爺幹嘛？

嘁！

“就是說，這個笨蛋知道你的身體可能活不了幾年，害怕了，求了我帶他去找能救你的存在，為了給你換藥，好幾天沒睡了，一直在找東西，而且因為不能變成人類的樣子，只能一直維持著異能，消耗很大，撐不住了唄，讓他好好睡一覺就好了……我也要睡了，困死了！”

再次打了個哈欠，大妖怪趴下來閉上眼睛，完全不理會旁邊的這個家主人了，“真是的，一回來就要把藥給你，也不知道先回去收拾收拾，醜死了……”

“那他的腿是怎麽回事？”左小腿明顯不正常，有些扭曲，芥川一眼就能看出來骨頭似乎斷了，但那只笨蛋老虎卻像是沒感覺般。

“找到最後一個東西，可以換藥了，太開心了唄，然後就摔了。”大妖怪其實也非常生氣，可生氣有什麽辦法？

這傻崽是自家的。

芥川沒有說話，起身回到臥室中，睡覺一直不怎麽老實的中島敦這次卻一動也不動，明顯是累狠了。

在臥室中坐了一會兒，芥川猶豫了一下，走到陽臺上給森鷗外打了個電話請假一天，然後繼續回到臥室中。

床上沈睡的人白色的頭發上落了不少灰塵，還有一些細碎枯黃的落葉，臉上臟兮兮的都快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了，身上的衣服更加不用說了，又臟又破。

大妖怪說得對，看上去狼狽得很，一點也不好看。

去洗手間將毛巾沾了水拿出來，芥川給床上的花貓臉擦了擦，露出下面的皮膚，很快看不清的臉就恢覆了幹凈，只有臉頰上有一些紅痕，似乎有些擦傷，不過不嚴重，沒有破皮。

“不醜……”芥川將毛巾放回去，繃著身體坐在床前，看著沈睡的中島敦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這幾天他的日子其實也不太好過。

很久之前，芥川銀就曾經說過，他很喜歡這個笨蛋老虎，但芥川從來不覺得，他覺得他做那些事情只是沒辦法，被煩得沒辦法而已。

而他最近卻……

需要冷靜冷靜，但他沒想到中島敦消失了幾天，再出現就是這個樣子，也沒想到他消失了幾天居然跑去給他找藥了。

“……你怎麽這麽笨！”

伸手將中島敦額前的頭發撥到一邊，芥川猶豫了一下，突然湊了過去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隨後像是被電到了般迅速後撤。

中島敦並沒有被這樣輕的動作驚醒，依舊睡得很沈，嘴裏不知道在嘟噥著什麽，芥川靠近了才聽見。

“阿敦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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