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並不清楚自己聯系夢野久作的事情早就被森鷗外看在眼裏了， 大妖怪回到夏目宅後什麽都沒說，也沒說港口Mafia居然還有個神明的事情。

反正那位首領對兩個傻崽都沒有什麽惡意，神明就神明吧。

就是那個神明好像腦子有點不太好使的樣子。

“敦君， 我聽說你是因為某些奇遇才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在橫濱， 早早跑過來的？”

關於這件事，其實太宰治早在第一次見中島敦就知道了， 也是那時候就知道中島敦的未婚夫垂耳兔芥芥到底是誰的。

可以說， 太宰治是第一個猜到芥川真實身份的，即使是中島敦自己那時候都還不清楚。

“啊？嗯，是啊，本來我應該會在十八歲認識芥芥才對。”中島敦正在工作，昨天出外勤晚上才回來，因此工作報告就今天早上才開始寫。

聽到太宰治詢問自己也沒當回事， 直接就點頭了。

“那那！你還知道什麽有趣的事情嗎？”

太宰治那天見中島敦提到織田作之助的學生， 當時只覺得古怪， 哪裏不對勁，後來才反應過來， 他應該是認錯了， 將織田作之助當成了芥川的老師。

不是！他和織田作一起加入偵探社， 為什麽沒猜測他是芥川的老師，直接認定是織田作？

難道他看上去不像嗎？

——為什麽沒猜測他是芥川的老師，難道某個繃帶精自己沒點數嗎？

對中島敦來說， 芥川是非常沈穩可靠的人，當然和織田作之助更像， 不管是兩年後在偵探社看到的二十歲太宰治， 還是兩年前在胖老板的店裏看到的十八歲少年版太宰治， 看著都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知道中島敦猜測織田作之助是芥川老師， 太宰治簡直笑到肚子疼，要知道之前芥川簡直恨不能弄死織田作啊！

“有趣的事情？”中島敦停下筆歪著頭想了想，除了太宰治，辦公室其他人都在認真工作，並沒有註意這邊，想了一會兒，還真被他給想到了件事情。

“啊，和芥川的老師有關算嗎？”中島敦悄悄看了旁邊一眼，有些遲疑，覺得自己說私事好像不太好，“算了，我還是不說了吧，感覺不太好。”

話說織田作先生有女朋友或者妻子嗎？他怎麽從來沒看過？看著也不像啊。

太宰治目光一亮，忍不住瞥向認真工作的紅發男人，整個人都精神了，“你小聲一點，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處於一種奇怪的直覺，太宰治總覺得中島敦這個人有點奇奇怪怪的，他不是現在有這種感覺的，而是在兩年前初次見面就有了。

嗯，這種奇怪主要在腦子方面。

中島敦還是不想說，主要是那件事有點不是很光榮，不經過人家同意說出來不太好，可他哪裏是太宰治的對手，沒一會兒就招架不住了，在太宰治的再三保證下，終於妥協了，又偷偷看了毫無所覺的織田作之助一眼，壓低了聲音湊到太宰治面前。

“就是，芥芥的那個老師，他將來和芥芥師娘的關系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太宰治：“……”

誰？

師娘？

什麽師娘？

“芥芥的老師經常被師娘家暴挨揍，原因好像是……額，說是芥芥老師不用力。”至於什麽不用力，中島敦就沒有想太多了，估計是在家不願意幹活吧，可是看著織田作先生應該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想到這裏，中島敦後知後覺地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太宰哥哥？太宰哥哥？你還好嗎？”

太宰治如遭雷擊，整個人都裂開了。

一看他這個樣子，中島敦頓時更加擔心了，“太宰哥哥，你沒事吧？生病了嗎？要不要讓晶子姐姐給你看看？晶子姐姐！太宰哥哥好像不舒服！”

正在醫療室的與謝野晶子聞言探出腦袋，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真的嗎？快進來讓我看看！”

“……不，我很好，與謝野小姐不用了。”太宰治笑容勉強，連往常讓人分不清真假的笑容都掛不住了，拒絕了與謝野晶子後神色莫名地盯著中島敦，看得他渾身發毛，“敦君，你要記住一件事哦，否則後果會非常嚴重的。”

“什、什麽事情？”

“芥川的老師會被打，很可能就只是因為動手的人太暴力了，又或者芥川的老師很欠揍，但絕對不可能因為不用力。”太宰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目光沈沈地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說，“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不用力，肯定是別的原因。”

中島敦：“……哦。”

太宰哥哥此時的表情有些可怕啊，有這麽嚴重麽？

事實上被本子科普了很多東西，中島敦並不是個什麽都不懂的人，青春期男生該知道的事情他差不多都知道，但卻很少往這方面想，往這方面想通常都是在遇到和芥川相關的事情時，總而言之，開竅了，但又沒有完全開竅。

換個“經驗”豐富的人絕對立刻就會明白那個不用力指的到底是什麽，而他卻並沒有想那麽多。

“記住了嗎？”

“……記住了。”中島敦連連點頭，隨後有些好奇，“太宰哥哥，為什麽絕對不是因為不用力被揍？”

“……他絕對會非常用力的。”這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太宰治現在已經失去了和小老虎繼續嘮嗑的興趣，“絕對會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的！”

中島敦：“……”

太宰哥哥的表情越來越可怕了。

這麽恨鐵不成鋼麽？不會吧？

中島敦依舊沒有想太多，卻忍不住若有所思，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芥芥，讓芥芥去和老師交流？

太宰治起身走到長沙發上趴下來，將臉埋在沙發裏整個人都有點喪。

師娘個鬼啦！

他將來怎麽可能和那個暴力的小矮子在一起，肯定會被揍的！

嘖嘖！

而且他絕對不接受那樣的挨揍理由，真是太丟人了！

無法接受啊，早知道就不去問了。

這麽想著，太宰治的腦子裏卻忍不住浮現了那張熟悉的面孔，以及被他氣到跳腳的鮮活表情，最後腦海裏就只剩下那雙鈷藍色的眼睛。

嘁！

他絕對不會和那個暴力的小矮子在一起的！

他才不喜歡小矮子，脾氣那麽差，審美也差得很，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暴力狂！

再次在心中確定，太宰治卻沒發現，藏在沙發中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以及那種從心底升起的隱秘雀躍。

……那見鬼的體力，要不要從現在開始努力鍛煉一**力呢？

國木田獨步寫好了任務報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

“太宰！你這個家夥趕緊給我起來工作！你的工作報告呢！”

太宰治趴在沙發上躺屍，沒有一點反應。

“……那個，國木田，太宰的任務報告在這裏。”織田作之助拿起剛寫好的任務報告，伸手遞給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織田！你不要總是幫這個繃帶浪費裝置寫報告啊，就應該讓他自己寫，他以為他還是小孩子……”

“太宰沒有壞心思的。”

國木田獨步看著眼前表情有些木的同事：“……”

沒救了。

中島敦並不知道自己給太宰治造成了怎樣的暴擊，一邊工作一邊走神。

一個多星期了，芥川應該已經消氣了吧？

他現在去找他，應該不會被揍了吧？總感覺好久沒看到了，而且他有事情和芥川說啊，上次要說的事情還沒有說完，他還想知道芥川有沒有開始寫小說，織田作先生沒事的時候就會琢磨。

哦對，還有剛才，織田作先生被老婆家暴什麽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的樣子，就織田作這樣脾氣的人，會有人家暴他嗎？不會吧？

說太宰哥哥會被打他更加相信。

芥川確實已經不生氣了，他就是覺得，和中島敦生氣有點傻。

不過就是被親了一下而已，又不是更嚴重的事情，所以不用在意。

親一下又不會讓他變弱，他就是惱怒當時被人給看到了，當做熱鬧看了一把，還……還鬧得整個港口Mafia上下都知道的地步才不滿而已。

所以，看到熟悉的身影狗狗祟祟地跟著自己，他還能心平氣和地用羅生門將人拎出來扔到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芥川芥川！”中島敦對於羅生門的粗魯也不生氣，拍拍屁股爬起來，高高興興貼上去，“芥川好久不見啊，我可想你了！”

“在下不想你。”

“哦，沒事，我想你就好了嘿嘿！”中島敦不確定芥川在哪裏，因此就在港口Mafia附近蹲點，還好讓他給蹲到了。

……也因為這樣，這個地方距離港口Mafia實在有點近，周圍不時還能看到行色匆匆，拿著槍的黑衣大漢。

註意到這邊的情況，立刻就有隱晦的目光透過漆黑的墨鏡傳過來。

芥川顯然註意到了，不想讓人看熱鬧，羅生門再次拎住小老虎的衣領，帶著人就離開了。

被這麽拎著，中島敦也不掙紮，四肢蜷縮自在地被拎走，配合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羅生門漸漸習慣了拎人，現在中島敦被拎著已經沒有一開始那種難受的感覺了，有點像院長老師拎他的姿勢——能拎起來，但不會卡到脖子讓他難受。

拎到沒人的地方，芥川就將他放了下來，自顧自往前走，果然很快就有人貼了上來，拽著他的衣袖。

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上次走的時候狼狽不堪，眼睛紅腫，精神萎靡的小老虎已經再次恢覆苡橋了以往了活力，不得不說，即使芥川經常覺得鬧騰和煩人，也還是覺得還是這樣的中島敦看著順眼一點。

“芥川，你吃飯了嗎？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他是下班之後才過來的，此時聞著路邊飯館的香味，肚子就忍不住叫了起來。

他今天出外勤，跑了不少地方，消耗大，肚子餓得也快。

芥川此時還不餓，並沒有理會中島敦的話，然而聽到身旁肚子的叫聲，步伐一頓，最終走進了一家料理店。

——雖然還沒有餓，但畢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確實可以先在外面吃了，這樣回去以後也不用再管晚飯的問題。

這家料理店環境很好，芥川自身從前在鐳缽街生活，對這些的要求並不算高，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偏好，進去以後找了地方坐下來就閉上眼睛養神，中島敦坐在他對面，讓穿著和服的服務員小姐拿來菜單，看了芥川一眼給他點了紅豆年糕湯，然後自己盯上了茶泡飯。

——是他最喜歡的茶泡飯！

好幾天沒吃了，他可以吃十碗！

服務員小姐姐一聽點單的分量楞了一下，隨後帶著和煦的笑容確定了一下沒錯後就下去了。

中島敦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芥川倒了一杯，擡頭就發現芥川在看著自己，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芥川？怎麽了嗎？紅豆年糕要多點幾份嗎？我給你點了十份夠不夠？”

他曾經和江戶川亂步去出外勤的時候一起去吃過紅豆年糕湯，江戶川亂步足足喝了十碗，在他看來，江戶川亂步那樣的人都能喝十碗，那芥川肯定能喝更多吧？

畢竟看上去芥川就更加瘦，需要多吃一點，而且累了一天了。

芥川：“在下不……”

“好啦，我知道芥川不喜歡，是我已經點了，所以芥川就勉為其難替我吃掉吧，要不然要浪費了！”不等芥川說完，中島敦立刻配合地接了下去。

芥川：“……”

是誰？

是誰教壞了這只老虎？！

——是你親愛的老師哦！

“在下吃不了這麽多！”

中島敦更加疑惑了，後來才反應過來，“亂步先生吃紅豆年糕從來不吃年糕，說是年糕沒有味道，不好吃，芥川你可以只喝紅豆湯！”

他並不是一個浪費的人，但對芥川總想給他最好的，浪費點就浪費點吧。

他想給芥川吃芥川喜歡的，至於不好吃的……嗨呀！他肚子大，大不了等一會兒他把剩下來的年糕吃掉吧！

芥川很快就從這句話提取到了重點——年糕不好吃，你喝湯就好。

“……不用了，在下要一碗紅豆年糕就夠了。”

“好吧。”

還好中島敦點的紅豆年糕還沒有上來，一聽中島敦要退，服務員小姐立刻就給退了，隨後再次詢問，“那麽客人，請問您的茶泡飯需要退一些嗎？”

“這個就不用了，我可以吃完的。”

沒一會兒，紅豆年糕和茶泡飯就都上來了。

芥川吃飯有些慢，但吃飯的規矩很好，帶著一種文雅的感覺，就像他說話方式一樣。

這一點其實也很奇怪，他從小在鐳缽街掙紮長大，被太宰治帶離鐳缽街之前都沒有接觸過禮儀，可有些東西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的。

相對來說中島敦的吃飯方式就豪放多了。

等芥川一碗紅豆年糕吃完，他已經幹掉了四碗茶泡飯，正在吃第五碗。

吃完了飯，芥川就坐在那裏看著中島敦吃。

不得不說，看中島敦吃飯真的非常讓人有食欲，他吃得很香，而且一看就能讓人感覺出來，他很喜歡吃茶泡飯。

這只老虎喜歡吃茶泡飯。

不過這麽能吃的話，養起來似乎……不不不，他並不是要養的意思，只是覺得很費錢。

到最後，芥川看著被中島敦幹翻的十碗茶泡飯，再看看躺在椅子上肚子鼓鼓的還在打嗝的中島敦，頓時沈默了。

養不起。

一頓十碗，一天三十碗，還不能太差，這樣一算的話，中島敦的夥食費真的可以稱作是昂貴了。

吃完了飯，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料理店。

芥川很安靜，中島敦跟在他身後也不覺得無聊，還能一邊走一邊踩著芥川的影子玩。

此時天已經黑了，這個季節櫻花開得正好，時不時就有花瓣被風吹過來，在路燈下像是下雪了一樣。

“咳咳！”晚上的溫度還是有點低，剛從料理店出來，被風一吹芥川就忍不住開始咳嗽了，好在只咳了兩聲就沒有繼續，回頭看著踩著自己的影子怔楞的中島敦，他頓時有些無奈。

“你還是小孩子嗎？快點！”

“哦、哦哦！”不再玩下去，中島敦跑到芥川旁邊拽住他的衣服，“芥川，你的咳嗽什麽時候好？你好像一直在咳嗽……”

“與你無關。”

“我們偵探社的社醫晶子姐姐醫術可好了，不管多大的傷她都可以恢覆，你們港口Mafia沒有可以治療你的異能力者，那要不要讓晶子姐姐看看？”

曾經在中島敦失控的時候被與謝野晶子治療過一次的芥川：“……”

我真是謝謝你了。

饒是對過程不太關註，只看結果的芥川，聽到中島敦這話也忍不住有些心塞，偏偏他又知道中島敦絕對不是故意的，真的就只是好心而已。

兩人回到芥川家的小公寓，中島敦非常自然地跟了進去，而芥川顯然也不是要跟他計較的樣子，進去後換了鞋子就坐到沙發上，“什麽事情？”

他還記得，上次中島敦來找他就說是有事情要和他說，只是他當時沒時間，後來就將人塞去了地牢裏，只是沒想到渡邊佳一那個蠢貨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居然將人塞到了地下室的地牢中而已。

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芥川也就忘了中島敦說的找他有事情這件事，而中島敦當時忘了，後來想起來又因為自己幹的破事不敢去找芥川，這才拖到了現在。

“就是芥川你的小說開始寫了嗎？”

如果你寫得比織田作先生快，比織田作先生還要先發表，最後肯定會讓織田作先生吃一大驚，不管之後那個更加受織田作先生喜歡的學生出現時有多厲害，在織田作先生眼裏你肯定都是最棒的！

悄悄努力，最後驚艷織田作先生！

芥川：“……”

這就是你找我要說的話？

“在下不寫小說。”

這下輪到中島敦迷惑了，“……你不是跟著老師學習寫作的嗎？”

你未來是個大作家，織田作先生也在寫小說了，難道哪裏不對？

“老師？”芥川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在下沒有老師，誰告訴你在下跟著老師學習寫作的？”

心情非常好，拿著不屬於自己的黑卡快樂吃螃蟹料理的太某治突然打了個噴嚏。

中島敦：“……”

怎麽、怎麽回事？

然而他疑惑，芥川比他還要疑惑，他現在已經知道，中島敦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那麽這個老師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不記得自己有過老師？難道是將來？

他雖然對寫作有些興趣，但絕對不會因此去拜一個老師。

這只老虎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兩人相顧無語，都沈默了。

小老虎再遲鈍也發現事情不對頭了，過了一會兒，試探著開口，“就是那個，將芥川你還有銀醬帶出鐳缽街的老師啊？你不記得了嗎？”

芥川：“……”

“那不是在下的老師，他從未承認過在下這樣的學生，是在下在尋求他的肯定。”

真的不怪芥川沒反應過來中島敦說的老師是誰，因為太宰治從來沒有說過芥川是他的學生，他是芥川老師這樣的話，說得稍微相似一點的也就是他作為教導者對芥川很失望這樣的話。

因此，對於耿直少年芥川來說，太宰治是將他帶進港口Mafia的前輩，是給了他人生目標的前輩，他只是太宰治帶回來的屬下與後輩而已。

……並且還是那種一直沒有得到承認，不聽話不滿意的屬下與後輩。

他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太宰治對自己的不滿意，這也一直是他努力的方向，他尋找太宰治，在努力變強，希望有一天可以得到太宰治的認可，這似乎就成了他人生的目標一般。

前輩將後輩帶進來，然後引導後輩熟悉工作，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太宰治從來沒有對芥川說過他是他的老師，其他人也從來沒有告訴芥川你的老師太宰治怎麽怎麽樣，這就造成了現在的烏龍場面，並且暫時還沒有人察覺到這個真相。

——整個港口Mafia知道太宰治的老人都知道芥川是太宰治的學生，就只有芥川自己不知道。

哦。

太宰治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在芥川這裏還沒有撈一個老師的身份。

“可是太宰哥哥說，你之前在跟著老師學習……”

中島敦話音剛落，芥川的目光就變了，“……太宰哥哥？他叫什麽名字？”

中島敦：“……”

不知道。

他認識太宰治的時候織田作之助稱呼太宰治為太宰，因此他就一直叫太宰哥哥，後來等他知道太宰治加入偵探社，整個偵探社稱呼的也一直都是太宰，所以他居然還不清楚太宰治的名字。

畢竟沒誰沒事會叫太宰治全名，又或者叫阿治，治君之類的。

這真的怨不得中島敦。

“他叫什麽？”見中島敦沒說話，芥川又問了一遍，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平靜。

“我不知道，我認識他的時候織田作先生就叫他太宰，所以我一直叫太宰哥哥，平時其他人也都稱呼他太宰，所以我只知道他姓太宰，不知道全名是什麽。”中島敦老老實實地說。

織田作！先生！

這下不用芥川再問下去，他也知道中島敦口中的太宰哥哥就是自己尋找了兩年多的太宰治了，表情瞬間就覆雜了。

自從太宰治帶著織田作之助叛逃，芥川就一直在尋找他，可惜根本什麽都找不到，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太宰哥哥和織田作先生都在偵探社工作，是我之前失控的時候才加入偵探社的，也是他告訴我你在跟著老師學習的。”

芥川猛地站起來就想往外走，剛走一步，他就看到身後跟著他站起來的小老虎，深吸一口氣又坐了回去。

“還有呢？”

中島敦總覺得現在的芥川有點不對勁，像是火山即將噴發了一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還還有，書上說，說你的老師，老師更加喜歡後來加入偵探社的一個社員，所以你很生氣……”

芥川冷靜地搖頭，“在下不會生氣，在下會殺了那個讓太宰先生誇讚的後輩。”

證明我比他看好的那個後輩更強。

這句話一出來，中島敦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什麽？太宰哥哥才是你的老師？不是織田作先生嗎？”

芥川：“……”

“在下和那個男人沒有關系！”

“咳咳總有一天在下一定會打敗那個男人的！”

“將在下還有銀醬從鐳缽街帶出來的是太宰先生，才不是什麽織田作咳咳！”

瞬間憤怒.jpg

“好了好了，我說錯了，織田作先生不是你老師，是我誤會了，芥芥你不要生氣，喝口水冷靜冷靜！”

芥川反應這麽大，中島敦瞬間就跳了起來，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

接過杯子，一口將杯子裏的水都喝完，芥川這才壓下心裏的怒氣，繼續咬牙切齒。

他不知道中島敦到底是怎麽誤會的，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和那個男人有關，完全沒有猜測太宰先生，而是覺得那個男人才是他的老師，芥川絕對無法接受。

“太宰先生喜歡的那個學生是誰？”

那個男人現在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太宰先生很喜歡的那個學生！

明明是自己先來的，憑什麽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家夥就是太宰先生的學生，而他只是後輩，他絕對會比那個人強的！

等他殺了那個人，太宰先生自然會認可他的強大與進步！

“不不不不知道啊，書上沒說，只知道是在太宰哥哥之後加入偵探社的，應該也挺厲害的，不過應該沒有芥川你厲害……芥川，你看我做什麽？”

中島敦見自己說到後面，芥川正用一種非常奇怪，非常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頓時有些奇怪。

芥川瞇了瞇眼睛，危險地看著眼前毫無所覺的小老虎。

小老虎的異能確實挺厲害的，應該可以入太宰先生的眼睛。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眼前這只笨蛋老虎說過，他原本應該是在十八歲的時候來到橫濱，也就是說，他原本加入偵探社的時間肯定是在太宰先生後面，本該是太宰先生貨真價實的後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太宰先生的前輩。

那麽……

那個異能能入太宰先生的眼，在太宰先生之後加入偵探社，太宰先生認可的學生和後輩……

不知道為什麽，芥川就是有種感覺，中島敦口中說的那個學生就是他自己。

煙灰色的眼睛打量著毫無所覺的小老虎，看得小老虎渾身不自在，“……芥川？有什麽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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