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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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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容月突然間仿佛失去了眼中的神采,但是瞬間又恢覆了往日的自信,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擡著頭,笑容是從未有過的幹凈和明媚,“孟大夫,我和坤哥這麽多年過夠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若是能安靜的走完以後的人生路,此生無憾。”她深深的對著夢詩拜了一拜,“求孟大夫救救坤哥。”

夢詩搖搖頭,這一對癡兒怨女,即使知道此刻做的選擇決定了他們未來的路將會苦難重重也不後悔。夢詩無法再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她蹲下身子,拉起跪在地上的容月,“你先起來,”容月固執的看著夢詩,仿佛得不到肯定的回答她是不會起來的,夢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救尚公子的。”

得到夢詩保證之後,容月的臉上終於一掃陰霾,她開心的將懷中的金針遞給夢詩,“現在就可以嗎?”

夢詩無奈的接過金針,自己剛剛是故意讓她去和縣拿金針的,這樣風澈他們就一定能找到她,以容月的聰明一定早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是仍舊仿佛沒事人一樣將金針還給她,她想如果是換做以前的容月,只怕此刻自己已經成為了劍下亡魂了,根本不可能此刻還在這裏和她說話。

“好!”看著容月的眼睛,夢詩實在說不出其他的話,只能點頭答應。手臂一緊,轉頭,對上一雙擔憂的眸子,“放心好了,我是治病救人,不會有事的。”

“你真的確定要救那個家夥?”夢謙斜靠在門框上,從剛剛就皺著眉頭一言不發,此刻突然出聲,“他可是老四的人,救了他,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夢詩點點頭,當然知道意味著,此人對四皇子忠心耿耿,即使救了他,他也不會效忠於風澈,還很有可能以後繼續使絆子,最重要的是會打草驚蛇,若是讓四皇子知道了孟雲就是雲夢詩,那雲家就頂著一個欺君之罪了。

風澈放開手臂,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那裏的容月,拉著夢詩的手,“我跟你進去。”他不能阻止夢詩做她決定了事情,但是卻也不放心夢詩單獨和此人在一起。

夢謙跨前一步,攔住他們三人的去路,夢詩以為夢謙還是想要阻止她,心頭有些煩躁,“我真的沒事!”

夢謙擡起手腕,輕輕的在夢詩額頭上一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看看你是怎麽將一個將死之人救活的。”

三人快步而出,跟在身手的容月凝視著他們三人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三人行,不知道這丫頭如何抉擇!

“他為什麽還不醒來?”容月一臉擔憂的看著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睡著的尚坤,“已經三天三夜了?”

夢詩收回把脈的手臂,“放心好了,他只是身子虛弱,很快就能醒來的。”夢詩一把拉過容月的手腕,把了把脈,皺著眉頭看著她,“倒是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虛弱,若是再這樣沒日沒夜的守著他,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你了。”

容月仿佛沒有聽到夢詩說什麽,只是一臉擔憂的癡癡的望著尚坤,爬在床邊,一直看著,“坤哥一睜開眼睛一定第一個想要看到我。”

“你!”剛一開口,就被打斷,夢詩轉頭看著拉著她的夢謙,“二哥,我!”

夢謙搖搖頭,拉著夢詩離開了房間,“她現在眼中只有尚坤,你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的,由她去吧。”

夢詩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容月仍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她現在沒有內力了,這樣下去身子吃不消的。”夢詩仍然記得三天前容月將畢生內力輸入尚坤體內,護住他的心脈,她用金針打通尚坤經脈,每一針都需要恰到好處。最後失去內力的容月一臉慘白的昏倒在房間裏,身子虛弱不堪,夢詩用了金針才將她的心脈護住。只是她一醒來就一直守在尚坤身邊,不眠不休的,任誰勸都沒用。

夢謙突然停下腳步,夢詩沒有註意,回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鼻子狠狠的撞在一道堅硬的肉墻上,夢詩捂著鼻子後退幾步,眼角掛著淚花,埋怨的看著夢謙,“二哥,你幹嘛!”

夢謙定定的看著她,仿佛從未見過她一般,看的夢詩心中越來越沒底,“二哥,你,你怎麽了?”

“你還知道說別人?”夢謙陰沈著臉色,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夢詩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二哥,你怎麽了?”伸手在夢謙眼前晃了晃,心想這家夥不是中邪了吧。

夢謙拉下夢詩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裏,仿佛要將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捏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也知道容月的樣子憔悴不堪,你比她好不到哪裏去,你知不知道三天前你也是一臉慘白,搖搖欲墜,仿若下一刻就會倒下,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我有多擔心!”說到最後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夢詩低著頭,仿佛一句一句都說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用金針確實需要花費多事精力,自己筋疲力盡也硬是撐著。風澈要處理和縣的緊急事情,只好先走了,留下夢謙保護夢詩。沒想到夢謙比風澈更加難糊弄,原來什麽都看在眼裏。

“二哥!”輕輕的開口,扯著衣袖,另一只手坐發誓狀,“我向你保證,我真的沒事,你看我能跑能跳,好得不得了!”

夢謙拉下她的手,一言不發,表情仿佛比剛剛還有冷漠,“如果你敢這樣對著風澈說,我就相信你沒事。”

一瞬間仿佛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的低下頭,剛剛的信誓旦旦全然不見,仿若從未出現過。

下巴一緊,頭被強行擡起,強迫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詩詩,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若是你再如此不愛惜你自己,我真希望你一直都待在幽幽谷不出來!”

“二哥!”夢詩頓時慌了神,她從來沒見過夢謙如此挫敗和心慌的樣子,看來自己這次真的讓他擔心了,他緊緊的抱著夢謙的手臂,“二哥,你別生氣了,我保證再也不會了,真的,我保證!”

夢謙搖搖頭,按耐住夢詩的雙肩,“詩詩,我不是生氣,我只是心疼你如此柔弱,卻無法給你保護!”他更加生氣自己無法將她擁入懷中,他以前最慶幸的是自己的身份,可以肆無忌憚的守在她身邊,朝夕相伴,可是如今卻十分痛恨這個身份,就連想要擁有的資格都沒有!

收緊手臂,將眼前的人拉入懷中,緊緊的擁住,他發現自己強烈壓制的感情就快要壓不住了,他用盡全力才能不傷害眼前的人。

當尚坤終於在第三日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容月已經昏睡過去了,尚坤又要照顧容月,等他們夫婦二人都修養好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天,這十日對風澈來說度日如年,忍受著思念和擔憂,每日只能通過飛鴿傳書知道對方安好。風澈因為和縣的事情一直都無法脫身,皇上派了欽差大臣前來派送糧草,夢詩也不能再出現在軍營裏,此次的事情風澈已經讓方之航頂包,替她承擔了治好瘟疫的榮譽了,夢詩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方之航一直都是風澈的人,此次也是他們一早就安排好的,方之航一直都在和縣,遲遲不肯現身其實就是風澈留下的最後一步棋子,讓四皇子他們防不勝防,此刻回京之後方之航必定會受到皇上的重用,太醫院裏終於要重新洗牌了。

這十日的相處對夢謙來說是最為珍貴的,他此生都沒有如此期望能永遠留在這裏,永遠不會離開。看著夢詩的臉色一天一天紅潤起來,夢謙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他們就永遠留在這裏。

“孟大夫!”尚坤和容月對著夢詩深深的拜了一拜,“謝謝你救了我們夫婦二人,以後若是有什麽事情,我尚坤一定為您效犬馬之勞。”

夢詩好笑的看著完全變化的尚坤,失去武功之後容月和尚坤二人臉上的戾氣消散了不少,人也變得隨和了好多,也許對他們二人來說這真是一件好事,“你們二人不必著急言謝,以後還需要常年的治療,方法我都告訴你們,記住一定要長白山的人參和天山雪蓮,還必須你們親自動手去尋找,這樣才有效果,市面上的怕假的居多。”

容月堅定的點點頭,緊緊的拉著尚坤的手臂,“放心好了,我們夫婦二人這就要出發去尋找了,多謝孟大夫救命之恩。”

尚坤和容月再次感謝夢詩之後,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容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自己的茅草屋,仿佛是戀戀不舍,最後她對著夢詩一笑,恍若回到了年少的時候,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般。

夢詩感覺到容月似乎有話和她說,向前走了幾步,容月拉著夢詩的手走到屋檐下,將手裏的荷包塞給夢詩,“這是我幾年前做的,手藝十分笨拙,你若是不嫌棄就帶在身上留個念想吧,此去一別,只怕再見無期,能遇到你是我們夫婦二人的福氣。”

夢詩看著手中歪七扭八繡著的圖案,實在想象不出來當尚坤看到會是什麽表情,她緊緊的攥著手中,點點頭,“謝謝你,我會好好珍藏的。”

容月回頭看看站在廊下似乎交談著什麽的尚坤和夢謙,沖著夢謙的方向努努嘴,輕笑一聲,“你最應該好好珍藏的是人心,一顆對你無怨無悔的心。”

夢詩順著容月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碰上夢謙擡起頭來看過來的視線,那一瞬間來不及收回去的濃濃的情愫就那麽突兀的順著清晨的陽光穿透到心中,一瞬間心口仿佛被融化了一般,一絲疼痛貫穿全身。心驚的後退了半步,腦子了嗡嗡直響。

容月看到夢詩的表情,心中好笑,這個傻丫頭,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她居然如此遲鈍,拉過夢謙因為緊張而冰冷發抖的手心,“如果一個人連對你的情意都不敢讓你發現,那只能說明他對你的愛已經愛到了骨子裏,不想傷害和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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