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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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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眾人一看, 便明白了,想必藍沐秋是沒有寫東西的,於是無不心悅誠服, 只嘆藍沐秋是萬裏挑一的真君女,而非裝腔作勢之人。

連高冷如魏櫻, 都不免顫著嘴唇, 喊她一聲“不愧是你”。

前世玩慣了某站的藍沐秋:“???”我白嫖了嗎?就不愧是我???

此刻, 鐘翠花算是明白了,藍沐秋是這些人的精神領袖,如果不把藍沐秋這個刺頭除掉, 其餘人恐怕是不會心悅誠服的。

於是,鐘翠花連後面弟子的稿子都不想讀了,腦子一轉,怒道:“把藍沐秋的娘親帶來!”

看著哆哆嗦嗦的所謂娘親,藍沐秋倒沒有什麽別的看法,只是覺得不應讓她摻和進來罷了。

而她的酒鬼娘親,一見這場面,已然是怕得不行,顫聲道:“小女所做之事, 實在與我無關……”

本想著用此來威脅藍沐秋的鐘翠花一楞,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狠心的娘親, 竟然能說出如此“大義滅親”的話來撇開責任。

這讓她反而不確信了,於是結巴道:“你身為她的娘親,怎會不知?”

那酒鬼娘親立刻表態道:“那在下從今往後與她割袍斷義,再不聯系!”

鐘翠花:“……”給我整不會了。

而藍沐秋立刻見縫插針, 微微一笑,道:“我同意了, 從此我和她不再是母女關系了。如此一來,和她無關,眾人可都看著呢,大家能做見證。”

看著臺下紛紛點頭的民眾,鐘翠花憋紅了臉,也不好硬找什麽罪名,半天擠出來一句:“哦?可是這事得做公證吧?”

藍沐秋微微一笑,道:“哦,我想您誤會了,我就是縣令啊,這事的公證,本來就該是我做的。”

鐘翠花:“……”日你大爺。

將那酒鬼娘親帶下去,鐘翠花又把主意打到了雲念初身上,於是威脅藍沐秋道:“你這夫郎還想不想要?”

不過她隱隱感覺不安:不會這次藍沐秋故技重施,夫郎直接要和離,她直接同意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她不免得意起來,為她的聰明才智感到驕傲:如果雲念初提出和離,她就立馬以“身為男子卻不守夫道”為由將他抓了去。

沒想到,雲念初卻是淡淡地開口,道:“念初與妻主共進退。妻主若因我喪失本心,念初自當以死明志。”

鐘翠花:“……”爹勒戈壁。

最終,她只得以“罪臣藍沐秋之夫沒有看管好妻主,致使妻主誤入歧途”為由,讓手下狠狠地抽打了雲念初。

但不曾想,他竟連半聲呼痛都不願發出,只死死地咬住嘴唇,眸中漾起的全是倔強,清雋的臉上大汗淋漓,卻仍一言不發。

藍沐秋在暗中緊緊地攥緊了衣擺,心疼不已,可面上卻仍是不為所動,似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夫郎一般。

只有這樣,鐘翠花才會相信,她並不在意這個夫郎,反而雲念初才能安全。

底下眾人皆不忍再看。

鄉裏鄉外的,這些民眾對比於這些朝中的大臣來講,更能明白藍沐秋的心思。

朝中之人所搜集到的資料,只是“藍雲二人.妻夫恩愛”這一句話,可是村民作為見證者,卻明白這份“妻夫恩愛”這可意味著日夜陪伴與相知、絕對的信任和守候。

從前藍沐秋貧窮時,她們只當藍沐秋是娶不了更好的,可當藍沐秋身為作為縣令,有能力再娶時,她們才明白藍沐秋是真的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

惱羞成怒的鐘翠花親自提了匕首,走到雲念初面前,刀刃寒光一閃,一把豁開了他的肩膀。

豁開的那處,竟正是雲念初從前所受箭傷的地方。

鮮血直流,雲念初只感到疼痛萬分,於是下意識地咬了舌頭。

血沫從混合著唾液如小溪般潺潺流出,溢出了他的口腔,滴滴答答流淌過他的下巴與喉結,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衫上。

但他竟仍不發一言,而藍沐秋的表情更是淡淡的,甚至沒有擡頭看上一眼。

煜恣風和魏櫻氣瘋了,被綁著的身子不斷掙紮,連連大喊著“有本事你沖我來,傷害弱男子算是什麽玩意”。

這副場面,連鐘翠花的手下都不忍再看,紛紛扭過頭去。

此刻,鐘翠花卻泛起了嘀咕:莫非,藍沐秋只是和她的夫郎表面恩愛?

她越想越覺得對勁:畢竟如果娘親都不頂用,更何況是夫郎呢?再娶個十個八個也簡單的很,而且男子嘛,到最後也會大難臨頭各自飛的。

最後,她使出了殺手鐧,不顧手下阻攔,把藍沐秋的孕果拿了過來。

孕果的表皮上,正有著不斷飛踹的小腳丫出現,似乎這次孩子是手腳並用,掙紮得厲害。

藍沐秋眼神一動,然後立刻將這眼中的波瀾壓了下去,雲念初見到孕果被搬來,也是心跳得厲害,但隨後也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不一會兒,那孕果像是有反應似的,竟真的平靜了下來,乖巧得很。

煜恣風要瘋了,怒斥道:“藍沐秋!你瘋了吧,我倆關你屁事啊?滾滾滾,別讓我作孽。”

魏櫻也急了,素來冷淡的臉上紅成一片,對鐘翠花吼道道:“你別拿孩子開刀啊,它何其無辜?你身為中央大臣,這等泯滅人性之事,你就不畏懼民眾怎樣看你嗎!”

畢竟藍沐秋和雲念初有多在意這個孩子,她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平時藍沐秋她倆到哪都得抱著它,明明胎兒還小,她倆卻已經堅持早教,成天還跟它嘀咕說愛它,此生只會有它這麽一個小寶貝,會一生待它好的。

最關鍵的是,男子過了二十九歲,恐怕是不再能生養了,這近乎可以斷定,這個孩子是她倆僅有的孩子了。

而雲念初則長嘆一聲,別過頭去落了淚,淚水劃過他的眼眶,朵朵如盛開的蓮花般滴落,口腔裏的血跡混合濺落在了一起。

但他仍鏗鏘有力地道:“若是這孩子成為你的負擔,當初我寧可不要。生於不義,不如不生。”

而藍沐秋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正在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如被火烤了一般,被燒焦了的左心房泵出涔涔的血水。

這時,臺下不知從哪傳出來一聲大喝“欺人太甚,君女不恥”。

場下嘈雜不堪,已然不能斷定是誰發出的了,但隨後,一聲大喝接著一聲,直至炸裂開來,場下議論紛紛。

對於民眾來說,夫郎受傷倒也好說,可是對於傷害孩子這件事,她們可是能夠共情至深的。

藍沐秋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悄悄地與呆掉了的雲念初對視了一下,然後二人心照不宣地低下頭去。

此刻,雲念初的表情已從錯愕震驚慢慢轉為了鎮定自若。

他原本還想,這雖然容易引起民憤,可是誰敢做第一第二個發聲之人呢?剛才看見妻主如狐貍一般狡猾的笑意,他就明白了。

這還是藍沐秋從上次的獎章大會上學得的:她可以提早準備,然後像前任縣令一樣,找幾個托啊,只要價格到位,不是問題。

前任某縣令:“……”我怎麽還要被拖出來鞭屍?

此時,鐘翠花漲紅了臉,她好歹也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仔細一想,的確不能如此,她還是該把註意力放回藍沐秋身上。

於是她咳嗽了幾聲,連忙讓下人維持肅靜,把孕果重新放下,底下的人才停止了咒罵,轉為了小聲嘀咕。

最終,她拿了匕首,冷笑一聲,道:“藍沐秋,如果你非要棄明投暗,那麽我就將一根根剁掉你的手指。”

“哦哦,那我寫還不成嗎?”藍沐秋沈默了兩秒,最終說了這樣一番話。

剎那間,鐘翠花的眼中泛起了希冀,連忙命人搬來桌椅,見證在她生命中歷史性的一刻,還連連哄道:“你只要寫一條就好”。

只見藍沐秋提筆寫字,真的只寫了一條。

她激動的連忙拿起來,大聲喊了出來:“師父最喜歡一種植物,可那種植物卻是有害眾人的。可他常常不肯撒口,堅持要種,那種植物就是珍貴的……一種植物你爹十三?

帶著不解的眼神,她還在細細品味什麽意思,隨後看臺下都笑了,她才明白她又被耍了,於是氣的直接把匕首插入到桌上,威脅道:“你就不怕嗎?”

只見藍沐秋微微一笑,道:“我不畏懼。”

鐘翠花此前從未見過如此之人,倒一時間有些不解起來,反問道:“你只是個普通人,改變不了什麽的,又是何必?”

藍沐秋卻是繼續一笑,反唇相譏道:“難道做普通人就意味著喪失了勇氣嗎?”

這讓鐘翠花一噎,轉為惱怒,對著屬下道:“動手,我就不信她如此嘴硬。”

屬下皆是有些為難,本來上頭下令的是要逼迫魏櫻,可沒說要對其他人動如此死手啊。

本來都說好了,其餘人只不過是陪襯,如此一來,她們再對一個小小縣令動手,顯得多不道義啊。到時,豈不是天下不恥?

沒等眾人腹誹完,只見藍沐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右手執起桌面的匕首,然後左手怦地就放到桌面上,直接右手一提,一刀揮向她的小指。【1】

(如有暈血者,這一段建議翻頁)

如剁肉的悶響升起,藍沐秋悶哼一聲,鮮血撒了一桌面,小指的神經未死,仍狂跳不止,她卻仍是淡淡地道:“不如我自己動手?我永不會屈服的,這是我欠了老師師父的,自當以身體發膚歸還。”

當然了,此刻的藍沐秋真的是疼的要死,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可是如果她不裝作如此淡定,不足以表達態度。

態度不鮮明,鐘翠花就會以為她怕了,將以此繼續來威脅她。

所以,她越是害怕什麽,她越得主動證明什麽。

而且,這招苦肉計……總要見點血的。

只是心疼雲念初,那人又不知道之後得心疼的哭多久了。

魏櫻和煜恣風急了,掙紮著,被粗麻繩磨破了肌膚,滲出了血來,當即大喊道:“藍沐秋!!!”

面前的鐘翠花來不及躲避,竟是直接見證了這一幕,她身為文官,從未近距離見過如此場面,直接嚇得當場吐了出來,狼狽至極。

這下子,底下瞬間炸開了鍋,紛紛指責臺上的中央官員太不仁義,竟然逼迫這樣的父母官以這樣的方式歸還恩義。

最後,鐘翠花只感到天暈地旋,她從沒見過藍沐秋這樣的人,似是無所畏懼,心冷心狠,一時間也沒了法子。

但是情緒都烘托到這兒了,她再不處理,恐怕別人會嘲笑她連一個小小的縣令都治不了,於是只得強忍緊張和無措。

最後,她想到既是不肯舍下恩義的人,那麽自然是極度要臉的。

於是她顫聲道:“藍沐秋,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表明立場,我就令你的夫郎脫光示眾,讓你明早領著他,在你管理的村落裏、縣裏遛彎。”

她想著,縱使那人不重視夫郎,也該要臉的吧。

畢竟作為女子,連自己的夫郎都保護不了,這和夫郎無關,卻和女人的面子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1】請勿模仿!

不要害怕,確是甜文嗚嗚嗚有危機很快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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