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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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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節

一大半人。

才說了不到一刻鐘的工夫,便有王府的下人急匆匆地來報,說是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仁和太後立刻眉開眼笑,朝眾人一揮手,高聲道:“還楞著做什麽,大家都去前頭看熱鬧。”說罷,又風風火火地領了一大群人去了前院。

到大廳的時候,蔣明枚的轎子已經到了王府門口,周子翎卻一動也不動地立在原地,猶如一根木頭樁子,定定地看著那大紅色的轎子,目光晦澀不明。

“新娘落轎——”司儀高聲唱喝道,立刻有禮官捧著弓箭送至周子翎面前。周子翎也不接,冷冷地看著司儀,那司儀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四周安靜了半晌,司儀不見周子翎有任何舉動,心知要遭,咬咬牙,心一橫,索性跳過了這一環,又扯著嗓子高聲喊道:“新娘下轎,跨火盆——”

周子翎如此不給臉,馮媽媽早已氣得一臉通紅,偏生又不敢發作,恨恨地咬著牙扶著蔣明枚下了轎,又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跨過了火盆,一路往大廳裏走。

仁和太後早已落座,端著架子高高在上地看著眾人簇擁的周子翎和蔣明枚緩緩進屋,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笑。

“新郎新娘拜堂——”

“且慢——”仁和太後手裏的茶盞輕輕往手邊茶幾上一放,將欲開口喝止,卻聽得下首的周子翎先開了口,他放下手裏的紅綢帶,冷冽的目光朝四周環顧一圈,眾人頓覺身上一涼。

蔣明枚猛地提了一口氣,一顆心險些要跳出來。

馮媽媽氣得一臉煞白,不管不顧地插嘴道:“王爺,有什麽事不能回頭再說,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哪裏還有什麽吉時?眾人俱是心神領會,早從周子翎擺出那副冷臉開始,今兒這場婚禮就已是一出大笑話。

仁和太後瞇著眼睛瞥了馮媽媽一眼,不急不慢地道:“這奴才好不懂規矩,王爺說話豈是你能插嘴的。”說罷,又立刻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笑容可掬地朝周子翎道:“王爺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周子翎並不看她,一雙寒冰般冷冽的雙眼直直地盯在蔣明枚身上,一字一字地問:“本王的確有話要問蔣姑娘。”

蔣明枚倒抽了口冷氣,渾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一掀蓋頭,露出精心雕琢的美麗容顏,盈盈雙眸中盛滿了淚水,咬著牙,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地問:“王爺若是不想與妾身成親,直說便是,妾身便是臉皮再厚,也斷不至於糾纏著您不放。您為何要如此落我的臉面,日後,還讓妾身如何見人……”說到此處,眼淚終於脫眶而出,猶如斷線的珠子一滴滴滑落。

她相貌本就生得秀美,今日又好生妝扮過,艷麗非常,而今又作這悲戚可憐狀,剎時間引得廳中諸人很是心軟,更覺周子翎今日舉動實在過分。

周子翎卻仿佛沒有看到她的眼淚,只冷冷道:“本王既然挑了這麽個日子問您話,自然是心裏頭早就有了成算,你實在不必如此惺惺作態?我只問你一句話,五年前的宜山大火與你有何關系?”

宜山大火?

廳中諸人頓時色變,京城裏誰不知道周子翎先前的未婚妻白家大小姐正是死在宜山大火裏的。當時只說是意外,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竟忽然提及,且聽他話裏的意思,那把火竟是蔣明枚放的?

心念至此,眾人頓時對面前小兔子一般可憐的蔣明枚生出了別樣的看法。表面單純可憐,私底下心狠手辣什麽的,京城裏這樣的人可不少見。

蔣明枚氣得險些岔過氣去,不敢置信地看著周子翎,雙唇直哆嗦,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馮媽媽還欲幫忙,被她一把拽住,旋即垂下臉,眸中淚珠又轉了幾圈,愈發地顯得委屈又絕望。她咬了咬唇,閉上眼,任由那眼淚沿著臉頰緩緩滑下,最後終於呼了一口氣,面上露出淒美的笑容,“既然王爺認定了是我,那便是我吧。左右在您的心裏,我永遠是不及她分毫的。”

“照你話裏的意思,宜山大火竟是我放的不成?”大廳外忽地有人高聲喝道,聲音清冽幹脆,猶如山澗清泉。但聽在蔣明枚的耳中,卻猶如惡鬼蒞臨。

書寧一身大紅勁裝,騎著匹油光發亮的大黑馬,不急不慢地踱到大廳門口,鮮衣怒馬,烏發雪膚,一雙眼睛卻猶如黑夜裏最閃亮的星辰。

“蔣明枚,好久不見!”她瞇起眼睛看著蔣明枚,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困死了,天天翹班去練車,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更不用說碼字了。

今天這章夠肥了吧!

第六十三回

六十三

雖說一晃已有五年,雖說在場眾人對前任南州城主崔瑋君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但當書寧手持銀槍,一身紅袍,威風凜凜地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所有人都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如此神采奕奕、英姿勃發的女子,這世上並不能有第二個。

大廳裏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看著書寧和周子翎。場中賓客雖大多不知周子翎與書寧的一段舊情,但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異樣來。打從書寧的聲音響起,周子翎便是一副夢游一般的姿態,平日裏冷峻的面容絲毫不見,俊美的臉上全是呆滯與茫然……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終於緩過些勁兒來,眼眶迅速地轉紅,淚如泉湧,張口想說些什麽,結巴了好一陣,才艱難地念了一句“阿寧——”

書寧沈默地看他,眼神晦澀不明,旋即又立刻把目光挪到他身邊早已面如死灰的蔣明枚身上,冷冷道:“怎麽,蔣姑娘不認得我了?”

馮媽媽“噗通——”一聲暈倒在地,蔣明枚倒還硬氣,強撐著睜大眼與她直視,臉上露出覆雜的神情,一咬牙,竟高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崔城主,誰不曉得我崔姐姐五年前就死在刺客蒼目手中,你假扮崔姐姐攪亂我與王爺的婚禮,意欲何為?”

“好你個蔣明枚,死到臨頭了還嘴硬!”金鳳萬萬沒想到,到了這時候了,蔣明枚竟然還敢倒打一耙,直把她氣得哇哇大叫,怒喝道:“你這個心腸歹毒的惡女人,大人救你性命,視你如親姐妹,你竟恩將仇報陰謀刺殺於她,害得她險些丟了性命,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年。你自然是盼著她死了,要不然,怎麽能如願以償地嫁進攝政王府。只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今兒就是你的死期。”

蔣明枚厲聲冷笑,哪裏肯松口,一口咬定道:“原來是你們幾個搗的鬼。崔姐姐把黑旗軍交到我手裏,你們早就不服氣,平日裏沒少與我作對。我看在崔姐姐的份上對你們格外容忍,不想你們幾個竟如此膽大妄為,還特特地尋了這麽個女人來攪局。這天底下長得想象的如此之多,上回不就出來個嚴檸麽。太後娘娘,求您給我作主啊。”

書寧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眸光陰冷。仁和太後輕咳一聲,朝周子翎看了一眼,一臉正色地問:“王爺與崔城主最是熟稔,想來必是不會認錯的。”

周子翎呆呆地看著書寧,對仁和太後的話置若罔聞。一旁的林管事緊張地推了他一把,他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又深深地看了書寧一眼,爾後才朝仁和太後回道:“阿寧五年前遇襲,深受重傷,昏迷不醒。翔安與本王都以為此事蹊蹺,遂故意放出她的死訊,將其藏在京郊的院子裏,這幾年延醫問藥,從未停止。去年年底,翔安方才接了她回去。”

仁和太後眉頭一挑,面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點頭道:“既如攝政王所言,崔城主果然尚在人世。那這位——”

“阿寧,”周子翎轉過身,癡癡地喚了書寧一聲,滿臉癡纏與幽怨,哪裏還有絲毫冷面閻王的威嚴。

書寧心中一痛,方欲回話,忽覺胸口一陣洶湧,血氣翻騰,險些沖出她的喉頭。她趕緊鎮定心神,將所有的情緒全都壓下,淡然地朝周子翎點點頭,招呼了一聲,“王爺安好。”周子翎的臉色頓時煞白如紙。

蔣明枚一見不妙,立刻變臉,連滾帶爬地撲到書寧馬下,眼淚汪汪地哭道:“姐姐,崔姐姐,原來你還在人世。都是我不好,我……我是被迷了心竅,不過才過了四五年,竟沒認出你來。姐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哎喲——這會兒卻是姐姐長,姐姐短地叫得親熱了。”金鳳輕蔑地俯視著地上的蔣明枚,冷哼道:“你這個賤人真讓人惡心,嘴裏頭甜言蜜語哄得人高興,一轉身就暗地裏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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