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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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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V、

亞柏沒多久就拿著兩個小盤子回來了。

一盤是剛剛說好的蜂蜜松餅,松餅與可愛奶油花上淋著熱騰騰的蜂蜜,擺有新鮮的蘋果丁,但另一盤則是維拉沒看過的東西。

白色偏黃的膠狀物體,抖呀抖的,上面淋著甜氣濃郁的焦褐色醬汁。

“這是焦糖布丁,試試吧。”

維拉接過亞柏遞來的小湯匙,懷著忐忑不安的興奮吃了那亂抖的物體一口,頓時有種想要仰天長嘯的激動。

“這……”她哽咽:“這真是好吃到見鬼呀!”

亞柏眨著他鏡片後的長眼睫笑了,清冷五官的菱角頓時磨去了許多。

維拉這才註意到亞柏穿的很特別,和早上有些不同。

掛在亞柏椅背上的黑西裝與白手套華麗無比,別提另張椅子上擺的軍帽了,每者都是昆諾象征的黑底金線,十分正式的服裝。

“怎麽會帶這麽華麗的衣服?不會行動不方便嗎?”

“今天是禮儀課,這是規定服裝,你衣櫃裏應該也會有一套類似制服的禮服。”

對,維拉昨天睡前有看見那件灰色的小禮服,十分精致漂亮,讓她陶醉了好陣子。但以培養軍官為導向的學校,竟設有禮儀這麽與戰鬥無關的課程,實在是非常離奇。

“禮儀課有什麽意義?都在做些什麽呀?”

不知道是不是亞柏戴上眼鏡的關系,維拉透過鏡片看那雙眸子沒有今早和煦,倒是鍍了層涼光,不見笑意。

亞柏攪了攪涼掉的咖啡,喝了口:“禮儀課有很多活動與鑒定,不外乎是些用餐禮儀、社交舞之類的,裝腔作勢的乏味的很。”

“不上行嗎?”

亞柏聲音又冷了幾分:“不行,未來好一些的出路,幾乎都要看這成績的。”

維拉皺起了眉頭,呈煩惱狀。

話說她這輩子,只跳過非常瘋狂的、那種沒有規則的吉格舞,那屬於貧民與破爛小提琴、勾著舞伴轉圈圈亂舞的舞蹈,大約對今後社交舞的學習,沒有什麽幫助的。

什麽都要重頭學起,時間到底夠不夠呀?

她與亞柏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沈默。

亞柏讓她安靜用餐,自己也隔著鏡片將視線投入了報中。

那是份印有不少插圖與相片的工整報紙,維拉一邊咀嚼一邊往亞柏手中報紙望去。在繁榮先進國家,照相與印刷技術已經十分普遍,小城中也可看漸印刷廠與報社蹤影。

他們的母國普卡其首都,也曾有那麽一段街頭賣報童兜售報紙時期。

可是隨著其他國家的侵略,日報這種東西逐漸銷聲匿跡。

更別提附插圖與照片的精心報紙了。

維拉速度不減的進食,邊亂七八糟的思考各種事情,例如早上的戰況,還有自己今後的人生。

然後,維拉再度轉頭,認真提問。

“亞柏,這裏的學生像比利的多一些,還是像大哭的那些人多一些?”

亞柏頭也不擡:“哭孩子多一些。”

“喔──”

維拉頓時覺得,未來光明許多。

不過,如果這些就是昆諾未來的軍官,那他們國家為什麽會輸呢?

於是維拉又問:“這些真的是昆諾未來的軍官嗎?他們是有奇特的能力,可是實際打起來根本是七歲小孩!還看重禮儀這種沒用的東西,他們真的那麽厲害?”

亞柏笑笑,將報紙翻了頁。

“你今天遇上的都是十二歲的學生,”亞柏將有著密密麻麻文字的報章,攤到她面前,“掌握書裏的知識、當今時事與否,就是他們國家和我們的差距,光有狠辣實戰經驗是沒用的。”

維拉看著那沒一個字看得懂、連圖片也看不懂得怪書,有點不服氣。

“可是照今天上午來看,實戰倒是最有用的。”

“我沒說實戰經驗沒用,但如果能將他們的知識與戰略也都學來,那才是真的所向披靡。”

“可是我一個字都不會呀!”

“我們剛來學校也是這樣呀,”亞柏莞爾,被維拉惱羞成怒模樣弄的有些想笑,他將報紙拿回自己桌前:“我可以教你呀,夏佐也可以教你。”

“那你們不可以不耐煩!”

其實維拉還頗害怕學習這件事,想當年珍妮阿姨拿著枝條掃人,死活要他們把槍枝彈藥型號的拼字都背起來,列表上的項目是近百個呀!

那段沒人性的時光雖然還有一點陰影,但現在想想倒也滿懷念的。

至少班傑明永遠都叫的比她慘,維拉心裏總會因此平衡些。

將盤子上剩餘奶油與蜂蜜都刮了個幹凈,送入嘴裏,維拉想起據說也很愛甜食的夏佐。

“夏佐什麽時候會出來呀?我晚上比試都結束後,再去看看他?”

亞柏搖頭:“不必,他晚餐時間左右就會出來了。”

“好吧。”維拉歪頭想想,“聽說我等等會和比利的妹妹打,她強嗎?”

亞柏從早報紙張裏頭裏探出頭來,看著她。

“妮娜嗎?你會遇上她?”

“剛剛聽路人說的。”那家夥還說她沒洗手,切。

“是嗎?”亞柏喃喃道:“妮娜是比利的雙生妹妹,初階女學生裏最強的一個,大家都說她是最強的維納斯。”

維拉興趣來了,“哈!是因為她很漂亮又很強嗎?”

亞柏聽著也嘴角帶笑,耳上陽剛耳飾與溫文眼鏡有種反差,卻依舊賞心悅目。大約是人長的好看,就什麽都好看的緣故。

可是話題一轉,亞柏道:“說不定你可以把那個稱號搶過來。”

“啥!”

什麽呀!維拉激動了,憤愾搥桌。

“那麽鳥的稱號誰想搶呀!”

*****

下午的比賽,維拉獲得了全勝,除了妮娜那場之外。

上午唯一贏她的比利,其雙生妹妹果然也不差,能力還和比利一樣是“單物萬變”,手上的武器一下變槍一下變劍,差點沒讓維拉嚇破膽。

雖說場上的妮娜是維拉遇上的對手中,數一數二的,連翻飛的身姿都無比賞心悅目。

像是有生命的美麗人偶,可是實力卻不及比利。

但面對這樣的妮娜,也讓維拉幾乎忘了時間。

滿腦子想廢掉對方手腳同時,也全力閃避每一秒都在變化的武器,跟比利打時一樣,命懸在刀尖上那種讓人戰栗的驚險。

可是卻沒有贏也沒有輸,時間就結束了。但兩人依舊槍聲不斷,交鋒不停,直到雙方撫育官下場強制阻止,才讓這場不分軒輊的比賽結束。

刺耳哨音響起時還讓維拉嚇了一跳,感覺才剛開始的。

妮娜的撫育官是個俏麗的女性,手肘往妮娜肩上一檔,就讓妮娜從備戰醒了過來,但凱裏卻完全不走和平路線。

“小鬼,沒聽見鈴聲啊?”

凱裏往她後領一提,將她拎貨物般懸空拎起。

嫌麻煩的陰冷目光讓維拉差點被嚇哭,好像又回到珍妮阿姨用手槍指著她腦袋的童年,瞬間識相棄甲投降。

可是凱裏卻嫌她這模樣不夠臣服般,又用力的搖晃了她一下。

“老子在問你話,你剛剛不回答的意思是?”

維拉哽咽:“我只是太喘,您多心了……”

凱裏挑挑眉,拎著她往後對妮娜與她撫育官兩人倨傲微微一點頭,就像拎自家狗兒把她直接拎進了醫護室。

──拎進了醫護室,然後丟在地上。

凱裏居高臨下,環胸涼涼道:“小鬼,中午沒來赴約是怎麽回事?這麽想黏在地上整晚?”

“……”

維拉對治愈師投去求救目光,治愈師卻心虛轉開了臉。

“明天不來見我,老子就賦予你黏在餐廳地上一整天的權利,還有給我縮短每場比賽時間,老子想提早下班。”凱裏一嘆,好像剛剛一番話是什麽開導聖言般,斜眼看她:“小鬼,要心懷感激,知道嗎?”

說完黃發軍官就走了,留下維抑郁跌坐在地,瑟瑟顫抖。

是要心懷感激什麽?感激那老男人願意讓她黏在餐廳地上、讓學生們圍觀?

維拉捂著脆弱的鼻梁,熱淚盈框。

一直以為生在戰亂的普卡其已經夠淒慘,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她太自怨自艾了,人生的崎嶇,如今才真正體會。

──維拉對凱裏有了陰影,還有了會日日斷鼻梁的準確預感。

下午的比試終於結束,游魂一般,維拉飄進人滿為患的餐廳。

放眼看去,人群都是黑白的,只有遠方的亞柏和一桌美食是彩色的,維拉當場淚流滿面,奔入亞柏的懷抱。

“亞柏喔喔喔喔──”維拉涕淚縱橫,死死抱著亞柏脖頸磨蹭求取慰藉:“我的撫育官比我的對手還可怕,怎麽會這樣嗚嗚嗚嗚──”

亞柏眼鏡都被維拉弄歪了,傻眼的看著無視形象的維拉崩潰。

“你先把我放開,坐下再說吧……”

維拉還在哀號,一抹熟悉身影就風一般出現,自顧自拉開了與他們同桌的椅子坐下。

沒好氣轉頭,維拉眼角帶淚露出兇惡眼神,正想看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如此大搖大擺入侵他們殘耳地盤、打擾她哭訴時光。

卻看見來者雙手放在口袋裏,帶著憔悴黑眼圈往椅背一靠,看向她們。

“你們已經混的滿熟了嘛。”棕發少年輕描淡寫道。

維拉呆呆看著憑空出現的少年,維持勒緊亞柏脖頸的動作,後知後覺發現剛剛人群騷動閃避的理由,原來是另一個殘耳來了。

臉色有點慘,表情一樣臭,卻依然不損少年颯颯風采。

──夏佐關禁閉出來了。

*下章預告:

XV、“室友登場”

“這個時後有空床位的房間,室友應該都不太好相處。”

“是嗎?我昨天到時她們都已經睡了,還沒有接觸過。”

夏佐看看維拉,慢條斯理插話:“自己小心點。”

維拉本來只有一點擔心,夏佐那句自己小心點,瞬間就讓不安上升了幾階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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