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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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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政園。

蘇州知府與曹寅的辦事能力是可以肯定的,加之此事幕後黑手做得並不高明,不過仗著趙清韻一介孤女無權無勢,以為誰都可欺罷了。

再有胤礽的一番言語操作,孫周陳三位先生只怕恨不得把知道的全供出來,避免自己成為首惡,此等情形之下,於他們而言,自是罪責能減輕一分算一分。

於是案子不到兩天就查了個水落石出。

如胤礽所料,這事確實為劉家主導,但因著新式紡織格局帶來的利益沖突,許多人都插了一手。

法不責眾,這個詞雖然讓人不喜,卻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不可能把這些紡織商全給辦了,否則江南紡織行業怎麽辦?那麽多做工的女工怎麽辦?

胤礽蹙眉,長聲一嘆,如今之計,也唯有懲辦劉家這個首惡,以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了。他看向蘇州知府與曹寅:“兩位大人覺得該如何處置劉家?”

蘇州知府言道:“劉家雖只是想搶奪紡織商會以及趙家在紡織業的地位,沒有別的意思。但正如太子所說,此事若真成了,張玉博或會成為先例,引來效仿者。劉家此舉可謂禍患無窮。微臣認為可以用這點入罪。”

若只是生意上的對抗,是沒什麽處罰的,就是有也較輕;可若以禍亂社會入罪,劉家不說徒刑流放,也至少是抄家。

胤礽看向曹寅,曹寅毫無異議,一想也是,不過是個妻子的乳母,有什麽好異議的。曹家還不至於糊塗到這個地步。

“姓孫的那三個人呢?”

蘇州知府頓了一下:“這些日子煽動百姓、引導輿論之事以孫周二人做的最是積極。也是因為他們有功名在身,又擅長避重就輕話術,影響力較大,不只百姓,還有一些文人也願意跟著他們說。

“姓陳的雖是鄉紳,也有一定的威望,畢竟沒有功名,有些事做起來沒有孫周方便,所以此事是孫周為主,姓陳的只做配合。微臣建議不如革除孫周二人的功名,而對陳家便以罰銀為懲,太子覺得如何?”

讀書人寒窗一二十年就為了考取功名,功名於他們而言何其重要,革除功名這招等同致命一擊。至於對陳家的罰銀,別看懲處小,但一個鄉紳家資有限,罰銀足夠耗盡積蓄。尤其有衙門的備案與批評,陳家多年積累的威望與名聲一朝喪盡。

這還只是官方的。俗話說墻倒眾人推,這三人還有得受呢。

“就這麽辦吧。”胤礽點頭認可了蘇州知府的方案,又問起外頭的情況來。

蘇州知府神色覆雜:“現今已經無人再說趙大姑娘不好了,對她全是稱讚。民眾將矛頭轉而指向了孫周陳三人,說他們居心叵測,差點連累整個蘇州府。目前外頭對這三人橫眉冷對,極盡討伐。”

胤礽嗤笑,民意就是如此。孫周陳三人利用民意,如今陰謀敗露,民意焉會放過他們?

“再有便是對張玉博,之前還有人勸說趙大姑娘原諒他。現在不只沒人說,反而有不少人來衙門請求嚴懲。便是刑部下了批文,同意來年秋日處斬都不行。他們想現在就看到張玉博砍頭,甚至有人提議車裂與淩遲。”

胤礽了然,半點不意外。他們覺得趙清韻有違夫妻綱常,便對趙清韻喊打喊罵;如今胤礽勾起他們對張玉博的恐懼,他們害怕張玉博的處置輕了,會引來效仿者,自然要嚴懲張玉博,刑罰一再從重,唯有如此,才能將張玉博樹立成反面典型,去警告那些心思不定之人。

胤礽勾唇:“車裂與淩遲倒是不必了。不過特殊事件特殊處理,若是民意高漲,倒也不必一定等到秋後,挑個日子砍了吧。”

蘇州知府應下。待他與曹寅告退後,晚間小柱子回到胤礽身邊,他這兩日都被胤礽派出去做調查了。但與蘇州知府和曹寅不同。蘇州知府以及曹寅查的是案子,小柱子查的是趙清韻的為人。

“奴才詢問了張趙兩家的鄰居,他們都對趙大姑娘頗多讚賞。一些蘇州城的老人也說趙家是積善之家,趙立仁在世時,每逢災年,趙家都會施粥。趙大姑娘受父母影響,這幾年未有大災,但冬日天冷的時候,趙大姑娘總會準備些饅頭發放給路上的乞兒。

“趙家夫婦去世後,趙大姑娘備受打擊,但趙家茶樓夥計與紡織廠的人都很齊心,也十分信任趙大姑娘。趙大姑娘強打起精神來處理家中事務,因此趙家並不見亂象。”

胤礽點頭,有些明白了:“就是如此,劉家才要趕緊出手。因為趙大姑娘非是普通閨閣女子,若她因父母之死一蹶不振,劉家便可直接趁她病要她命,犯不著多此一舉。

“然而趙大姑娘再是悲傷,也勉力打理家業。這樣的女子,若是給她點時間緩沖,她定能把趙家產業牢牢掌控在手中,甚至將紡織廠與商會一同撐起來。劉家怎麽能給她這個機會,自然要對她出手,把她打壓下去。”

小柱子又道:“趙家的紡織廠名字也叫錦和,與茶樓同名。奴才偷偷化作外鄉人去跟茶樓夥計和紡織廠的女工打聽過,趙家工錢合理,若有雇工遇到難處,稟明主家,趙家也會看情況援手相助。

“趙家的紡織廠現今用的都是新機器,而且一應規則比照京師,也設立有識字教學班以及故事分享會。據說這些都是趙大姑娘建議的。

“奴才還在紡織廠發現了白姑娘身邊的小蠻,聽說小蠻來蘇州有一陣子了,這些時日一直幫著趙大姑娘規整產業。”

胤礽一楞,轉瞬了然。先前看到趙家在江南紡織這塊的情況,他就猜到,他們應該是受塔吉古麗扶持的。塔吉古麗大概是想把江南打造成第二個京師。如此一北一南,輻射的範圍更廣,也可以影響更多人。

小柱子看了胤礽一眼:“主子,可要奴才派人去幫幫她們?”

“不必了。趙大姑娘性情不錯,非是大奸大惡之輩,只要確定這點便好。她自己本就有能力,身邊還有小蠻相助,哪裏需要我們?”

胤礽眼睛微微彎起,眸中閃現出笑意。他不可能一直牽著她們走,只能做一個引導。而她們也只需要這一個引導,便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想到此,胤礽心情愉悅,但他說不派人去幫忙,卻沒說什麽都不做。胤礽勾唇:“去同蘇州知府說一聲,趙大姑娘這般人物,當為女性楷模,衙門該予以嘉獎。”

不一定要嘉獎什麽實物,只需一個名聲就好。有官府的公開嘉獎,又有太子的當眾誇讚,這些不值錢的東西會無形中擡高趙清韻的社會地位,讓她說話做事更具有威信力。如此她若想在紡織業推行什麽規章制度,也能更方便更順利。

處理完趙家的事情後,胤礽就窩在拙政園,同康熙一起接見江南官員,詢問各地政事,暫且未再行微服私訪之舉。

這日,他因晚睡起得晚了些,剛洗漱用了早膳,老四與老三便相攜而來。老四胤禛手上還捧著一束花。胤礽楞住,胤禛捧花,還是一束紙花,世界玄幻了嗎?

察覺到胤礽驚訝的目光,胤祉聳肩道明原委:“今兒我與四弟本是約好了出門逛逛,哪知才走了沒多遠便看到一個賣花的女童。說來這女童也有幾分巧思,春日花開滿山,賣花的多不稀奇。可在冬日綻放的花少,她倒是好靈巧的心思,居然利用這等手藝做出紙花來。

“紙花雖然沒有香味,但勝在形似,而且只要護得好,紙花不會雕謝,還能永開不敗。我覺得那女童很有幾分頭腦,蘇州城怕是有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會喜歡,卻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不至於多稀奇。誰知四弟見到就挪不開腿了,立時買了一束,轉頭就打道回府。”

胤祉看向胤禛:“要不是女童年歲實在太小,我還以為四弟瞧上人家了呢。”

胤禛轉頭,目光如刀。胤祉摸了摸鼻子:“玩笑都開不得,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小時候明明又軟又糯又……”

瞧見胤禛眼神越發淩厲,胤祉臉色訕訕,非常識時務地閉了嘴。

胤礽忍俊不禁。

見胤祉不貧嘴了,胤禛才開口:“二哥,我只是覺得這紙花出現的有些湊巧。我們來蘇州好幾日了,前兩日滿蘇州城閑逛,也到過許多地方,不說把蘇州各處都逛了一遍,至少半個府城是逛了的,可沒在任何地方看到有賣紙花的。偏偏今日紙花出現。尤其那賣花的女童雖然沒在拙政園門口,卻離拙政園並不遠。”

胤祉一楞,胤礽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說她特意在等園子裏的人出來,這花是為園子裏的人準備的?”

胤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重點強調:“我問了那女童紙花怎麽賣,她說一兩銀子一束。”

胤礽蹙眉:“一兩銀子?”

若是其他皇子聽到,或許不了解民情沒覺得如何,可在座幾位,不論是胤礽胤祉還是胤禛,都常年在市井走動,不是何不食糜肉之輩。

“二哥也覺得貴吧。即便冬日沒什麽賣花的,紙花又占了幾分稀奇之處,可終究只是幾張紙,不值當這麽高的價格。如此定價,便是有感興趣的想賣,詢價之後也會掉頭走掉。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胤禛頓了片刻,眉宇緊蹙,深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我見春枝折過這種花。”

胤礽與胤祉同時怔住:“春枝?”

“是。我小時候住在承乾宮。春枝跟春鶯最得佟額娘看重,她們其實本性並不壞,只是過分忠心佟額娘。但凡佟額娘的吩咐,必定會竭盡全力做到。可如果佟額娘沒有旨意,她們就會順心而為。

“所以有些時候,佟額娘不開口,她們對我還算不錯,會陪我玩,送糕點給我吃,還會做一些小物件逗我開心,譬如這種紙花。”

胤祉神色猶豫:“四哥,你是不是想多了?會做這種紙花的人並非只有春枝一個。”

“確實並非只有她一個。春鶯也會,春枝折花的手藝還是跟春鶯學的。但是就好比讀書人字跡各有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習慣。春枝每次折完一朵花,都喜歡在花瓣上用指甲掐個印子。”

胤禛指著手中紙花的花瓣:“就像這樣,每一瓣都有。”

胤祉睜大了眼睛:“所以你覺得這紙花是春枝做的?她不是死了嗎?”

胤禛蹙眉:“索額圖大人剿滅江南反賊時並沒有見到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人敢肯定她是活著還是死了。”

胤祉不解:“如果她沒死,為何不出面?行,我就當她是害怕被佟娘娘的事情連累,不敢現身。可她既然已經選擇隱姓埋名,就作為普通百姓生活不好嗎?現在又為何要做出紙花專門遣了小童在拙政園附近叫賣?”

胤禛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抽出一朵來仔細查看。胤礽胤祉也順手拿了一朵,普普通通的紙花,看不出別的花樣來。

既然表面沒有,那就只能是內裏了。胤礽道:“看來得拆了才行。”

胤禛點頭,見胤祉就要動手,率先把他手中的花搶過來:“我來吧。這紙花做起來覆雜,步驟很多,如果不註意拆解的方法,紙張很容易被撕毀。我小時候經常見春鶯跟春枝兩個人折紙花玩,我會拆。”

聽他這麽說,胤礽幹脆把自己的也遞過去。三朵紙花要小心拆解,很是費了點時間。等全部拆完,紙張擺在一起,三人楞了。

每張紙上都有句子。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人人都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

諸如此類,全是詩詞,沒有什麽關聯,要說共性,大概就是都與江南有關。

胤祉懵逼:“什麽玩意?就這?這些詩詞不論是藏頭藏尾,還是按中間字來看,全都不搭啊。”

胤礽搖頭:“問題不在詩句上,在這裏。”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胤祉才發現紙張角落邊緣有墨跡,胤祉不明所以:“許是寫字的時候染上去的?”

胤禛無語:“你仔細看,比起無意中染上的,是不是更像某些字的筆畫。而且這張,這張,這張,角落都有。如果是染上的,難道張張都是染的?”

胤礽敲了敲桌子:“拼起來!”

三人齊心,將所有帶比劃的紙張角落拼湊在一起,發現竟是“與”字。

胤禛立馬站起來:“我特意把小安子留下盯著賣花的女童,現在就讓人把那個女童還有她手上的花都帶過來!”

說做就做,胤禛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不到一刻鐘,女童已經出現在胤礽面前。

女童有些害怕,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不知民女犯了什麽事,民女不是故意的,求幾位爺饒了民女吧。”

七八歲的年紀,見她快要哭了,胤礽緩和了面色:“你別緊張,不過是叫你來問幾句話。這些花是你做的嗎?”

女童搖頭:“不是。是有個夫人交給民女的。”

“什麽樣的夫人?”

“因為天冷,她用頭巾遮住了大半張臉,民女沒太看清她的樣子。聽聲音,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她給了民女紙花,跟民女說,可以賣出去賺取銀錢。有了銀錢,民女爺爺就有錢看病了。”

胤禛神色嚴肅:“是她讓你來這邊叫賣的?”

“是。那位夫人說她做的紙花獨一無二,能賣個好價錢,讓民女定價一兩銀子一束。民女覺得這價格太高了,肯定賣不出去。可是夫人說,民女只要來這邊叫賣,園子裏的貴人一定買得起。民女不敢,畢竟……畢竟……”

女童怯怯看了幾人一眼,又被胤禛冰冷的目光嚇了回去:“皇上南巡,誰都知道皇家的人現今就住在拙政園。民女怎麽敢來這邊叫賣。夫人卻說皇上仁善,下令不許擾民,並不限制這邊百姓叫賣。她說如果民女不照她的做,她就不給民女紙花了。”

胤礽輕笑:“你可以先應著她,拿了她的紙花,不聽她的不就成了?”

“那不是騙人嗎?”女童猛烈搖頭,“不成的。爺爺說了,不能騙人。”

胤礽一楞,嘴角緩緩勾起:“然後呢?”

“民女來這邊看了看,見街巷確實有賣糖糕的,園子外頭守著的侍衛也沒驅趕,民女就……就來了。”

胤礽擡了擡下巴,示意小柱子付一錠銀子給女童。

“你這些花孤都買下了,你走吧。”

女童捧著銀錠,瞠目結舌,不敢置信:“這……這錠銀子都是給我的?我……我居然真的都賣出去了?夫人沒有騙我!貴人,這真的給我嗎?”

“給你。”

女童一臉欣喜,激動地磕頭謝恩。待小柱子將人領出去,胤礽才交待胤禛:“找人盯著這個女童,看她有沒有問題,若她確實只是碰巧被春枝選中便罷了。”

頓了片刻,胤礽又道:“她得的銀子也就二十兩,不算太多。但如果有人盯上了,順帶幫一把。”

當然前提是這個女童清清白白的話。這點胤禛自然清楚,轉頭吩咐給小安子。

胤礽看著一籃子的紙花無奈:“我們都不會拆,只能辛苦四弟了。”

胤禛沒多想,全部接過來,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他一個人怕弄壞了紙,小心翼翼拆著紙花,胤礽跟胤祉卻架著小火爐溫了一壺酒,一口糕點一口酒,還興致盎然地下著棋。

胤禛:……

察覺到胤禛的視線,胤礽側目:“四弟是有什麽事嗎?酒跟糕點都給你留著呢,拆完就可以吃了。”

神色坦蕩,一臉無辜。

胤禛:……一定是我錯了,二哥絕對不是故意的。

這麽想著,胤禛搖頭:“無事,二哥吃吧,我很快就拆好了。”

都說熟能生巧,除前幾個拆的有些磕磕巴巴外,胤禛後面的速度就跟了上來。胤礽與胤祉一盤棋才下到一半,胤禛已經完工了。三人一起將角落帶筆畫痕跡的紙張挑出來,一個個核對拼湊,很快拼湊出了第二個字——未。

接著拼湊出了第三個字——欲。

緊跟著第四個,第五個……

全部拼完,三人發現這是一句話,只有九個字,卻讓人心頭大震,面沈如水,尤以胤礽最甚,兩只眼睛赤紅如血。

他們怎麽敢!怎麽敢!

該死!簡直罪該萬死!

就在這時,康熙身邊的梁九功派了小徒弟前來傳話:“皇上問太子爺這會兒是否得空,若是得空請太子爺過去一趟。”

“孤知道了,這就過去。”

胤礽應下,轉頭吩咐胤禛胤祉:“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孤先去見汗阿瑪。”

來到康熙的居所,胤礽發現廳內竟然還有三個外國人。康熙招手將胤礽喚到身邊,指著為首的外國人說:“這位叫雷克斯,是弗瑞斯國的公爵。”

胤礽有些驚訝,面上卻維持著一國儲君的風度與禮貌,笑著與對方打招呼:“弗瑞斯國的公爵大人怎麽會在此地?”

雷斯克躬身行禮:“尊敬的清國太子殿下,早就聽聞您熟知多國語言,沒想到連我們弗瑞斯國的話也說得這麽好。殿下,聽說清國是東方蛟龍,這些年清國的許多東西傳入弗瑞斯,弗瑞斯國境內人民十分向往。我就是因為仰慕東方帝國的風采來到此地的。”

“多謝公爵大人的厚愛。不知公爵大人來我國多久了?”

“兩個月前來的,本是在南邊沿海靠後,想從南往北,一路順著風景抵達京師,再在京師遞上公文,面見貴國皇帝陛下。

“誰知停靠江南後,我因水土不服病了一場,一直休養至今。這麽巧,聽聞貴國皇帝陛下南巡,便想著來這裏拜見也是一樣的。哦,忘了給你介紹我的兩個夥伴。”

雷斯克側身讓另外兩位外國人出現在胤礽面前,言道:“太子殿下,我們西方諸國有許多學者都非常仰慕貴國的文化,尤其是貴國的理學知識以及創造技術。這兩位便是其中之二,他們知道我要來清國,特意與我隨行,說想與貴國進行學術探討與交流。”

胤礽微笑點頭:“你們好,不知如何稱呼?”

兩位外國人彎腰,與雷克斯一樣,行的是外邦之禮。

一人道:“尊敬的清國太子殿下,我叫惠更斯。”

另一人道:“尊敬的清國太子殿下,我叫萊布尼茨。”

胤礽:???!!!

你們說你們叫什麽?再說一遍!

惠更斯,萊布尼茨?

是他想的那兩位巨佬嗎?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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