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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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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康熙啟程親征。早朝罷免,百官若有上奏,統一送至內閣,再由內閣整理議定,每日報於太子。

近期除出征準噶爾外,全國並無大事,其餘事宜大多有舊例可循。加之有內閣與詹事府諸位大人提前做過商議,胤礽也不過聽個處理結果,覺得可行點個頭,覺得不可行,提兩點意見,讓眾人再議。當然這種情況極少。

畢竟內閣大臣,都是真才實學之輩,沒一個是吃幹飯的。

至於準噶爾之事,不論出征後京師的後續安排,還是糧草布置,康熙都已早下命令。因而說是監國,其實胤礽的活並不太多。於是他特意囑咐內閣重新做時間規劃,五日一休。

工作日處理朝政,非工作日便去景山書院。安排妥當,有條不紊。

有一次休沐在即,胤礽還是打算照舊去景山書院看看。哪知傍晚從回宮的胤祉處聽聞消息,明日陵光請假。至於原因,郭絡羅氏在府邸辦花宴,邀請了京中許多家族的姑娘夫人。陵光怕她忙不過來,要回府幫忙。

胤礽:……

什麽時候工作狂變成妻奴了?而且女人們辦花宴,去的全是女性,陵光一個大男人鉆裏面幹嘛?

面對胤礽的疑惑,胤祉聳肩:“他說他去管後勤。”

胤礽:……很好,妻奴石錘了。

郭絡羅氏的魅力這麽大嗎?

胤礽陷入迷茫。

隨即,他想到一點:“塔吉古麗在受邀之列嗎?”

“當然。光哥說,郭絡羅氏此次宴會,邀請了京中半數世家女性,就是想把塔吉古麗介紹給大家。”

胤礽一楞。

胤祉接著道:“這是郭絡羅氏與塔吉古麗共同決定的。她們的意思是,過去這一年裏,塔吉古麗與裕親王府和郡王府過從甚密。如今京師誰都知道,她是兩家王府女主子的座上賓。許多人好奇,她一個普通醫女,家世低微,是怎麽入得兩位福晉的眼。

“先前還有不少愛看熱鬧的,特意找一些養身的借口去醫館尋塔吉古麗,就是想看看這是何方人物,有何等本事。郭絡羅氏說,與其這樣沒完沒了,不如大方點,光明正大把塔吉古麗介紹給大家。

“一來能親自將塔吉古麗帶去見大家,更能顯示出她對塔吉古麗的重視。二來就算世家多瞧不上塔吉古麗的身份,恐會輕視嘲諷。但也不是沒有聰明人。倘若塔吉古麗能交到一二朋友,於醫館於紡織廠於塔吉古麗自身而言,都是好事。

“至於塔吉古麗可能會受到一些不太友善的眼光,塔吉古麗自己也清楚這點,她說她願意走出這一步,做一番嘗試。”

胤祉一頓,看向胤礽,接著說:“還有一點。年後白氏紡織廠掛了招牌,正式進入緊密工作,與之相應的鋪子也開了起來。由於不缺錢不缺買家,塔吉古麗一直在增加機器數量與紡織女工。

“白氏紡織廠發展太快,供應的貨量也大的驚人,早就有人對此十分好奇,坊間已傳出飛梭織布機以及白氏紡紗機之名。不論做不做紡織這行的,大多都有聽聞。這些日子,更是打聽者眾。”

“倚仗機器之利,白氏紡織廠紡紗織布速度很快,產出的棉紗布匹不到四個月,已經占據了京師大片市場。這對於原有的紡織廠家來說,等同於瓜分了他們到嘴的肥肉。他們哪能不急?

“雖說現今因著有兩家王府撐腰,沒人敢出手。但做這個行當的人不少,總有幾個身後也是有靠山的。塔吉古麗是想做大做強,為自己積累名望與資本,並不想得罪人,把仇恨攬上身。

“再者,紡織這一塊,大清需求量大,從事的商賈多,他們不可能把機器技術一直掌控在手中,也沒有這個必要。因而想著辦場宴會,趁這個機會告訴大家,白氏紡織廠並不會與眾人為敵。”

這點胤礽早有預料,本想找個機會提醒塔吉古麗,沒想到她與郭絡羅氏自己已然察覺。胤礽笑看著胤祉:“這些事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光哥告訴我的。光哥說是郭絡羅氏同他說的,讓他傳達給你。他著急回家,懶得進宮,就讓我轉達。”

胤礽:……真不用一直跟他強調陵光變了這點。他並不想知道!

將傳話的胤祉趕走,胤礽決定改變行程,明日去往和郡王府。這陣子太忙,已經有陣子沒關註紡織廠的進展了。正好與塔吉古麗見一面,了解一番。

……

和郡王府。

這場花宴辦的十分盛大,不談庭院中本就栽種的花卉,郭絡羅氏還提前從別處搜羅了許多盆栽,諸如姚黃魏紫,一品朱衣等,皆是花中名品。

各色茶點也相當講究,有每年上貢不了一兩斤的好茶、宮中禦廚親傳弟子所做的糕點;也有目前京師備受歡迎的珍珠奶茶、金桔蜂蜜、雙皮奶、雪媚娘等。皆為胤祉的奶茶甜品店供應。可謂考慮到了傳統與新式雙重口味。

眾年輕婦人與閨中小姐們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還有一堆名花相伴,其樂融融。

王府書房。

胤礽聽完塔吉古麗關於紡織廠的各項奏報後,指著前院宴客的方向道:“你們既然已經想到,紡紗機與織布機不可能也沒必要一直握在自己手中,可有想過該怎麽做?”

“我與福晉商討過,想著在今日放出風聲,必然會有人找上門來。我們可以觀望調查這些人的品性以及背後作坊商鋪的規模,選取幾家進行合作。”

胤礽放下手中茶杯,註視著她:“如何合作?”

“紡紗機雖是我所造,卻是因太子引導之故。飛梭織布更是太子親自設計。太子做這些,是為了推動紡織業的發展,從未想過賣機器來賺錢。因此我們也不會借此斂財。

“但制造機器需要材料,需要工人,需要場地。我們打算估計一下每臺機器的成本,以成本價出售,賣給他們。但從我們手中購買機器的人,需要答應我們一個要求。

“現在的新式紡機與織布機可以極大地提高生產效率,減少人力。有了機器之便,我擔心原本的紡女織女會被辭退。”

胤礽點頭,以前兩個人三天才能幹完的活,現在一個人一天就能幹完。很多作坊為了節約成本,得到機器後,必然會裁員。

“你是想讓他們答應不辭退現有員工。”

塔吉古麗道:“是,若有偷奸耍滑者可以辭,但員工數量只能增,不能減。”

也就是說,辭了一個,必須再招一個補上。此法從出發點上來說,確實是意在保障紡女織女的工作。但執行起來會有許多連鎖問題。

“你們可有想過,如果不辭退員工,以目前的新式機器,一旬便可以獲得以往一個月的產量。棉紗布匹積壓,有些人家並沒有這個能力賣出這麽多貨物。

“如此一來,對他們來說,運用新機器反而會造成他們的負擔。而不用新機器,他們就會被使用新機器的廠家擠壓,難以維系。”

貨物太多,銷路難尋。

塔吉古麗點頭:“我與福晉想過這點,福晉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幫忙找買家。”

胤礽輕笑搖頭:“異想天開,她能找到多少買家?”

塔吉古麗看向胤礽,臉色十分覆雜。

胤礽:???

塔吉古麗低頭:“福晉說,她找不到就讓和郡王去找。”

胤礽睜大了眼睛:“光哥那個性子,你們讓他去找買家?”

天方夜譚吧。陵光明顯不適合幹這事,怎麽想的呢。

塔吉古麗:“和郡王見我們為此事頭痛,自告奮勇說若我們到時候辦不到,他來辦。”

胤礽:???

“和郡王說,您總有辦法,讓我們放心大膽去做。”

胤礽:……好,很好。為了媳婦,把他都給賣了。這個異父異母的兄弟,要不得了。

塔吉古麗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和郡王還說,紡機織布機是您要推廣的,你自然要負責後續事宜。”

雖然話是這麽說,事實也如此,他確實不會不管。但是……

以前那個覺得娶妻占用自己時間,嫌棄得不要不要的陵光哪裏去了!這麽快就真香了?

胤礽麻木了。

他嘆了一聲,說回正題:“大清對棉紗需求不小,孤確實能占據身份優勢,召集各大皇商尋到銷路。除本國境內,孤還與各大出海船商有合作,玲瓏閣奇巧居新華日化的東西都是經由他們賣往外邦。這方面倒是可以解決。

“孤顧慮的是,若就此一力承擔下來所有銷路問題,他們只需生產不用管其他,不免滋長了他們的惰性,也不利於國內的良性競爭。

“不如與他們說好,我們按成本價格給予他們機器,他們不能隨意辭退工人,以此保障工人的利益。至於多出來的棉紗布匹,他們若賣不出去,只需經過檢查,品質過關,我們可以出面進行收購。但收購價會比市場價要低,不至於讓他們虧錢,可要想憑此獲利,也很微小。”

塔吉古麗面露欣喜:“如此一來就等於給了他們一條退路。他們所生產棉紗布匹不用擔心會積壓倉庫造成賣不出去的情況,可以免除後顧之憂,但想要獲取更大利益,他們一定會自己去尋找別的途徑。而我們收購來的東西,也可以由太子賣往外邦,非但不會因此虧損,還能有所盈餘。”

胤礽點頭,又問:“然後呢?可有想過下一步?”

“我本來想著,是否可以讓這些紡織廠同我們一樣開辦教學班,三日或者五日上一堂課都可。成績優異的獎賞由我們來出。但後來一想,覺得此法恐怕不大行得通。

“現今誰家招工會開班教學認字?這要求若提出去,他們怕是會覺得不可思議。而且就算表面答應了,怎麽教也會陽奉陰違。甚至我給予的用於成績優異者的獎賞,也可能被挪用,或者暗中操作給予他們想要給予的人。

“我的能力與精力都有限,不可能時刻關註每家廠子的教學情況,也不可能插手這麽多事。因此,關於下一步的舉措,我還在繼續想。

“但是至少紡機與織布機得到推廣,在我們托底棉紗布匹貨物後路的前提下,他們會想辦法擴大生產,把生意做大做強。

“如此一來,就會招聘更多的紡女與織女。只要更多的女性能夠擁有自力更生的機會,擁有一份銀錢可觀的工作,她們不論在娘家還是在夫家,都能多些底氣。”

確實如此。雖然這個時代有不少受思想禁錮,你怎麽叫也叫不醒的人;卻也有不少女子,並不甘願跪著生活。即便她們還想不到要去開創自己的事業,卻想要在夫家娘家過得好一些。

一份良好的工作,一份可觀的收入,可以提高她們在家中的地位,讓她們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這便是好的開端。

胤礽想了想,提議道:“讓他們開班教學,助旗下女工們認字讀書,在目前條件下,確實不太可行。但你不妨趁此機會提出成立商會。”

“商會?”

“是。你有和郡王福晉為盟友,又有孤為你托底。手中不但握著機器,還有大批人脈機遇,甚至你還承諾了各家棉紗布匹的收購。占據這些優勢,你可以呼籲從事棉紡織行業的人聯合起來,成立商會,你做會長,制定商會規則。

“加入商會的商,才能享受商會給予的優厚待遇。譬如機器,譬如托底收購。你還能借助人脈資源優勢,聯合染坊繡莊。

“紡織廠做出來的布匹需要通過染色、裁縫、刺繡才能成為更精致的衣服或繡被等。將這些染坊與繡莊也加入進來,既可以保證紡織貨物的出路,也可以保證染繡成品的貨源。

“除這些之外,孤打算聯合各大出海商隊開辟海外棉紡絲織品銷售渠道。這一塊不論紡織還是染繡,都有極大的發展空間。

“海外有許多國家,許多人。只要有人,就需要衣食住行,穿是其中之一。這部分市場需求龐大。我們可以借此擴展海外貿易。這些貿易貨款,白氏紡織廠一家是吃不下的。甚至兩家三家都吃不下。我們可以分給商會其他人。

“你給予他們利益,維系他們的運作。他們自然要遵循你定下的規則。譬如設定一個價格區間,各家售賣東西的價格必須在區間內浮動,不許過高。如此也能防止有人耍手段,保證紡織染繡市場的良好運行,從而保障各大廠家商家的平等競爭。”

說完這一大段,胤礽才點出關鍵:“商會統籌所有廠家商家之事,卻獨立於任何一家之外,也是需要人手管理的。如此一來,你可以借助商會的名義開展教學,就說是為了培養人才,給予各家女工機會,只需學得好的,學識算學過關,可提拔進商會入職。”

塔吉古麗眼前一亮,“買個院子做商會據點,在裏面辟一個教學之處,采取自願原則。凡加入商會的廠家商家名下女工,只要願意,都可以前來免費聽學。學得好有機會獲得更好的崗位和更高的工錢,一定有人願意。

“而且我們還能以商會的名義舉辦活動,把故事分享的事情擴大到整個商會的女工裏面去。所有人都可以參加。我們可以增加優秀故事的名額。但故事的核心由我們掌控,如何評定優劣也由我們決定。”

胤礽輕笑,把剛想說卻還沒來得及出口的話講完了。舉一反三,不錯。

“太子,我回去研究一番,做個仔細的規劃出來。”

見她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飛回去寫計劃書的模樣,胤礽失笑:“不急,前頭正熱鬧著呢。別忘了你們辦這場花宴的目的。”

塔吉古麗一楞,太子不提,她真忘了。

“去吧,你缺席有一陣子了,別讓人起疑。”

“那太子……”

“孤是男子,不大方便,尤其這身份,孤若去了,恐怕大夥都要不自在了。”

塔吉古麗躬身告退,待她一走,胤礽也起身,自王府後門而出。

……

花宴結束。

石令儀與石蘊儀坐上回家的馬車。石令儀揪了把小丫頭胖嘟嘟的臉頰:“這下沒外人了,說吧,這是怎麽了?今兒剛來赴宴的時候不是還高興得很嗎?怎麽後來悶悶不樂的,誰氣著你呢?”

石蘊儀一臉不忿,忍不住想說出緣由,又有所擔憂,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兩人雖非親姐妹,但血脈相近。石蘊儀為石令儀的叔父嫡出,如今同住石家,關系十分密切。石令儀清楚石蘊儀的性子,一瞧便知她的想法,詫異道:“與我有關?”

石蘊儀微楞,萬萬沒料到自己一個字沒說,堂姐便已猜中。

見她這般模樣,石令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己猜對了。

“既然與我有關,你更該同我說明。不論何事,我知曉後才能明白利弊,清楚根底。若我蒙在鼓裏,他日因此惹出什麽亂子來,如何是好?”

石蘊儀聽完這話,握住石令儀的手:“姐姐今日見到那位白少欽白姑娘了嗎?”

“自然見到了。我們不是一塊見得嗎?她雖家世不顯,但才學不錯,舉止妥帖,待人接物落落大方。面對誇讚不沾沾自喜,面對詆毀也不覺自慚形穢。是個人物。”

石蘊儀很不高興:“姐姐還誇她。”

石令儀一頓,尤為驚訝:“你悶悶不樂是因為她?”

“我……姐姐可知道去年這個時候,白少欽曾被人冤枉入獄?”

“知道。聽聞還是裕親王福晉出手,責令順天府快速查出真兇,將她救了出來。”

“哪裏是裕親王福晉。”石蘊儀氣鼓鼓地,“分明是太子。”

石令儀一楞。

石蘊儀接著道:“姐姐別不信。你既然知道這場官司,應該也知道,那幕後策劃謀害白少欽的人是一等伯心裕大人寵妾的弟弟。人還是心裕大人親自押去順天府的。心裕大人出身赫舍裏,那可是太子母族。

“若說是裕親王福晉出手,她能有這麽大的本事,讓心裕大人親自把人押進順天府?就是裕親王出面,也該是讓心裕大人不阻攔,由順天府自行抓捕吧?

“而那段時間,玲瓏閣的廖掌櫃曾多次出入順天府,對案情十分關註,更是為白少欽上下打點。這事雖為公開,但也不算特別隱秘。至少不只當時的順天府尹,順天府內地位較高的衙差也是清楚的。

“若說是裕親王府,難道廖掌櫃也是在幫裕親王府做事?廖掌櫃是誰的人,京中沒幾個人不知道。裕親王府難道已經無人可用了嗎,非用太子的人?

“再有,白少欽先是成為裕親王府的座上賓,而後又與和郡王福晉關系密切,時常來往和郡王府。太子也多次去往和郡王府。據說太子每回去的時候,白少欽的馬車都在王府門外。”

石令儀蹙眉:“據說?”

石蘊儀深吸了一口氣:“即便這個據說真實性不可考,但今天呢?白少欽今日離席三刻多鐘。離開前,她說去如廁。如廁用得著這麽久?況且今日太子也來了。”

石令儀微訝:“今日太子在?”

“太子沒有露面,我們誰也沒見到太子。但是有人在後門看到一輛車架,車架看似樸實無華,但駕車用的是上等馬。並且在後巷發現了太子近侍小柱子的身影。太子與和郡王素來親近,他來王府本是尋常。可這時間會不會太湊巧了?”

石令儀陷入沈思。確實有些湊巧,但也並非說不過去。

關鍵還是去年那場官司。彼時,她便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尤其在這之前從未聽說裕親王福晉與白少欽有什麽往來,但在這之後,白少欽突然成為裕親王府的座上賓,並且沒多久又與和郡王福晉交好。從一介醫女迅速騰飛,短短時間,在京中占據一席之地,宛如橫空出世。

此間疑點重重,從前她覺得事不關己,不大在意,沒去細想。如今瞧來,若其身後站的是太子,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石蘊儀深吸了一口氣:“哪家男兒不是三妻四妾,皇家宗室子弟,誰不是福晉側福晉就好幾個,侍妾格格更是一大堆。若太子只是單純有點喜歡她,將她納入東宮還好。可太子把她放在外面,卻又如此看重她。

“姐姐,現今誰不知道至微醫館,誰又不知道白氏紡織廠?白氏紡機更是聲名遠揚。白少欽借此收獲多少利益名望。偏偏她還受兩家王府庇護。”

越往下說,石蘊儀擔憂越甚:“兩家王府都這般依著太子。和郡王福晉先且不說,就連裕親王福晉都出面了。此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但皇上任由太子這般行事,也就等於默認了白少欽的存在。

“而太子又……太子把白少欽捧得如此之高,姐姐將來若嫁入東宮,豈不是……若白少欽在宮裏,左右不過一個低位格格,姐姐自是不懼她。可她在宮外,還有了這樣大的聲勢名望。

“今日我們都見到她了,她長得那般貌美。哪個男子能不心動?我只怕太子一顆心都在她身上。都說太子不好女色,至今身邊無一寵婢。可太子會如此是因為其他,還是因為心有所屬?若是後者,姐姐該怎麽辦?”

石蘊儀憂心忡忡,石令儀卻顯得格外淡定,她反握住石蘊儀的手:“你的顧慮,姐姐知道了。你擔心姐姐,姐姐都明白。不過,現在姐姐並不想去胡亂猜測太子與白少欽是什麽關系。

“姐姐更想知道,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今日之前你從未有過這些顧慮,顯然不是一早就知。只能是今日花宴之上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同你說的這些?”

石蘊儀搖頭:“沒人同我說。”

“那你如何得知?”

“我……我偷聽到的。”

石令儀蹙眉:“偷聽?偷聽的誰?”

“玉錄玳。”

石令儀怔住。玉錄玳這個名字在滿人裏不算少見,但今日赴宴的人中,唯有一人叫玉錄玳。那便是科爾坤的女兒,伊爾根覺羅家行五的姑娘,她親姐姐正是大阿哥胤禔的嫡福晉。

大阿哥,太子。

石令儀整顆心一點點往下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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