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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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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霜霜這次沒有再怔,溫柔地挽起他的手,沒有小動作,沒有平時的打打鬧鬧,只是鄭重地、認真地牽起來,好像一生一世都不會放開。

然後她也第一次主動而心甘情願地,說出了從前她以為絕不會說出的話語。

“辰,我愛你。“

禦書房,二人,一燈。

“人都走了,咱們也回去吧?“終於把最近零零碎碎的事情商議了個大概,已經快到子夜時分了。不管是韋時的關押還是蕭逸之的定罪,甚至軍隊的安放,各部大臣們都爭執得非常厲害。朱霜霜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黎國議政的樣子,不免有些好奇。看著那些人並不是自己想象得一味講什麽道德文章,而是真真正正地提出了很多實用之策和細節上的問題,她才漸漸明白了韋辰讓她來旁聽的含義。

他不僅僅是要昭告天下,自己是他的,也是要告訴自己,這朝堂之上,並不是她先前所想的那樣不堪。

前世關於昏君的歷史讀得太多,又有那些戲說的電視劇來擾亂視線,讓朱霜霜對古代的政權總有下意識的不信任之感,卻忘了後世大部分人都能吃飽穿暖,並不是因為後人真的比古人強大了許多,那些科技的發展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方面。

現在這些人對時事的判斷,可以說是極為準確,而且也是在為百姓做實事,讓軍隊不擾民,讓官員不加賦稅,爭取讓百姓過得好一些。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恐怕還會一直有著抵觸之心吧。

經此一役,韋辰擺正了對她的態度,她卻也對黎國的治理有了新的認識。古代很多禮法是很多餘,對女子的歧視更讓她無法接受,但至少,這個地方不是那樣不可忍受。

畢竟在這一世,這也是她的國家。

看著她的神情變化,韋辰就知道自己的詭計得逞,很有些詭異地笑了笑:“有想法了?很好。“

朱霜霜才不會承認自己的情緒變化,不滿地白了他一眼:“也就是那些,怎麽,看著他們說得我詞窮,很得意是嗎?“

說到這裏,韋辰倒有些自傲:“要能讓別人覺得你淺薄,也得對方很有些本事,比如……我。“

朱霜霜看著他得意洋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聽著他的話,心裏倒是有些自滿。她的表現當然不是她說得那麽可憐,黎國女子從不參政,所以那些大臣也都沒指望她能聽懂他們在講什麽,更沒想到她會說出什麽見解。但朱霜霜的表現卻出乎了每個人的意料,不但對兵部的提議十分老道,對工部刑部的見解也頗有可取之處,讓那些老大臣們大吃了一驚。看著那些老學究們一個個臉色都變了,朱霜霜裏其實也很有幾分自豪感。

穿越到這個世界,一直都沒什麽發光發熱的機會,她也很是寂寞啊……

“你把我留下來應該還有別的事吧?“朱霜霜看著韋辰笑得越來越詭異的嘴角,想也知道他在想著什麽,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有啊。“韋辰溫存地上前,居然就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就輕輕地啄在了她的唇上,“今天晚上咱們就住在這裏吧,怎麽樣?“

“這……這裏?“朱霜霜被他在面前急劇放大的臉嚇了一大跳,又聽到這麽“甜蜜“的話,呆呆地楞了半天,居然不想著要躲,反而臉色微紅起來。韋辰笑吟吟地湊近她,一只手熟練地攬上她的腰,險惡用心已經昭然若揭。

“怎樣?“韋辰平時清越的嗓音這時帶上了點鼻音,反而有些撩人的誘惑。朱霜霜看著那張清俊中微微帶著邪氣的面容,不知道為什麽,一個輕盈的“好“字居然就從唇間迸了出來。

“嗯?“沒想到朱霜霜居然答應得如此爽快,韋辰眼中掠過一絲意外。這時候朱霜霜還沒有換上便裝,一身華服礙事得很,他不耐煩起來,內力到處,玉石做的紐扣都一個個蹦開!

“你……你做什麽!“朱霜霜看著那些貴重的扣子一個個掉在地上,心痛得不得了,居然直接就推開韋辰去找紐扣。韋辰額間幾道黑線淌下,看闐朱霜霜急急忙忙地在地上找扣子,很是不滿:“咱們都這麽久沒安然見面了,你就為了這點東西不理我?“

“你就放在宮裏也丟不了,那扣子要是找不著就沒了!你知不知道那點小東西值多少銀子啊,夠翠倩樓做多少天生意?“朱霜霜不服氣地一邊嘟囔一邊孜孜不倦地找,“就你這種含著金匙出生的人才不在乎銀子,我小人物可在乎得很!“

韋辰的臉色有點發青,雖然朱霜霜說得是沒錯,但是拿他堂堂一個帝王和幾顆紐扣比,也真是掉價得很了……剛剛燃起來的熱情馬上就被熄滅,他無奈地移過兩盞燈:“那咱們趕緊找,找到了以後趕緊到書房裏……嗯,怎麽樣?“

“到書房裏做什麽?“朱霜霜其實是真沒想他的話當真,但是看著他漆黑的眼睛裏閃著異常熱情的光彩,才意識到他真的是認識的,頓時就結巴了,“你是……你不是……你真的……不會吧……“

韋辰看著禦書房裏常年擺著卻一直沒有用過的床,眨了眨眼睛。在那一瞬間,他的雙眼好像有什麽邪魅的物質,一下子就把朱霜霜的眼神牢牢吸住,再也挪不開來。

“我、我找到再……“朱霜霜捂著怦怦亂跳的心,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先借著找扣子把頭低了下去。明明是她盼望了已久的一天,卻因為到來得太突然,反而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了。

“怎麽?害怕我?“韋辰溫柔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讓她驀然湧起一股暖意。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口中卻說道:“誰能不怕你?“

然而好事向來都多磨,這一次必然也不例外。

“出來!“兩個都柔情款款的人突然同時停下了手,韋辰一把將朱霜霜攬到身後,寒聲喝道。朱霜霜卻看著韋辰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單是她自己,韋辰現在的樣子也就是一幅出浴圖而已,卻硬擺出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看著委實狼狽。韋辰被她一笑,也有些不好意思,示警地咳了一聲,繼續對著暗自冷冷說道:“誰?“

謝羽實在是藏不過去,只好低著頭走了出來,只恨自己為什麽反應如此之快,為什麽沒有把別的小侍衛帶來?韋辰一看是他,奇怪地揮了揮手:“下去,你在這做什麽?“

他這一揮手,白衣飄飄,在晚風中直似要乘風而去。可惜還有半身龍袍尚沒脫下,上半身就是一素雅的書生,下半身卻是華麗的帝王相。這樣詭異的裝束,連謝羽都忍不住了,努力控制著笑意,顫抖著雙肩:“皇上,屬下沒別的事,先告退了。“

韋辰看著他的神情也猜得出自己的裝束有多滑稽,冷笑一聲,就任由他去了。偏偏朱霜霜一直躲在他身後,反倒沒有那些擔心,還笑吟吟地問上了一句:“謝羽,你到底到這兒是做什麽?“

謝羽身子一顫,連頭都不敢回,連聲說道:“只是聽到有些怪聲,前來查看一下,屬下告退!告退!“

他這一次撤走的身法,比朱霜霜以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高明,中途還變了幾次身形,還是差一點被臺階絆倒。朱霜霜從韋辰後面探出頭來,看得真切,不屑地哼了一聲:“辰啊,你的屬下是不是該好好管管了?連你的事都管這麽寬。“

韋辰神色冷漠,毫不留情地反擊回去:“你以為他聽到的是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朱霜霜本來沒有細想,經他這麽一提示,才反應過來,多半就是自己被韋辰嚇到時那一聲“啊“了吧,怪不得謝羽會那麽急地趕過來,他是以為自己出事了!

韋辰看著她神色一下子暗了下去,無話可說,眉角才帶上了笑意:“既然你嘴上鬥不過朕,今天晚上,咱們就換一個項目吧。“

說話之間,他振臂一揮,朱霜霜就被他輕輕擁了起來。房門關,紅燭滅,被浪湧,情人笑。朱霜霜滿面飛霞,在黑暗中與韋辰十指緊扣,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麽久以來,朱霜霜與韋辰都是在極危險的情況下見面,不是相見不能相認,就是碰個頭就分開,甚至拉個手指的機會都極少。只有這一次……朱霜霜在黑暗中緊緊貼著韋辰的胸膛,感受著他真實的呼吸,心裏卻像小鹿一樣亂撞。

好害怕這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只要她一睜開眼睛,夢就會像泡沫一樣,片片碎去。

她這麽想著,越發緊緊地抓住韋辰的手,讓他有些粗糙的指尖撫摸著自己的掌心。韋辰卻輕輕地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輕聲的笑語中帶著一絲鼻音,越來越磁性誘人。

“能聽到嗎?“

他問的是他自己的心跳,可是敏感的朱霜霜卻摸到了那時蕭逸之留給他的傷疤。那疤痕已經淡得快要摸不到了,但在朱霜霜感覺起來,卻是刻骨銘心地印記。想起他受傷的緣由,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何早已濕了,怕被韋辰感覺出來笑話,她強抑著聲線,揚起聲調笑道:“都快把我震壞了,還能聽不到?“

她那一下顫抖,韋辰怎麽會感覺不到。但他只是不動聲色地握緊她的手,輕輕移了下去,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準確地挑上她的下巴,帶著一絲邪氣,用魅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語:“為妻之道,霜霜你還記得吧?“

每一次她和他的較量,都是以激烈的戰鬥告終,即使韋辰得了便宜,兩個人也都是要大戰一場。只有這一次,朱霜霜是心甘情願地把自己奉獻給這個心儀的人。

禦書房的床並不大,因為從來沒有人想過,皇上會帶著別人睡在這一張床上。所以朱霜霜半邊身子都倚在韋辰的身上。這時韋辰一個翻身,朱霜霜啊地一聲輕呼,差一點翻到床下去:“往裏一點!要掉下去了!“

韋辰熱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出現,撩得她心慌意亂:“那我就當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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