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１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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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江太太還是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她倆拼團報的自由行，張太太和江太太隨便觀光，逛來逛去，頂著大太陽，張太太說自己有點頭暈，大概是中暑。
江太太連忙給兒子打電話：“張阿姨中暑了。”
第一遍沒人接聽，江太太打了五通。
還是周澤楷註意到手機亮了，江波濤才撥回來，第一句話聽見的就是這個。
江波濤發楞：“嘎？”
“我們在S市。”
江波濤臉色微微變了變。
“張阿姨來S市玩，我作陪。”江太太理直氣壯，“你也知道張阿姨身體不好，現在她挺不舒服，我又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去哪個醫院？怎麽處理啊？”
“你們現在在哪？”
“陸家橋……”江太太說了一串地名。
“……”離輪回俱樂部實在太近了，江波濤扶額。
他回轉來找周澤楷：“小周，我出去一趟，有點急事。有個快遞一會兒到，麻煩你幫我領了，老規矩，先拿箱子的人先挑，正好零食斷貨，直接打開吃吧。”
他分東西分得太順手，不止周澤楷，吳啟杜明方明華都幫他拿過箱子。
周澤楷欣然同意，他看起來高冷，其實脾氣好得很，非常容易支使，又是拿食物這樣想想就令人精神振奮的好事，沒過多久就下去取了快遞。
這次的箱子不太大也不太沈，意味著裏面的食物會比較昂貴。
周澤楷托著箱子上樓時，慶幸地想，好在對方寄過來的都是些健康食品，不然他的體重真是瞞不下去。
其實每次箱子的大小和重量都不太一樣。
但是總價格差不多，基本每一箱都是五百多一點，逢年過節翻番。
這個價格奧秘還是方明華發現的，因為他經常去淘寶給老婆清購物車。
一箱八個足有嬰兒臉蛋大的蘋果，在聖誕夜售價人民幣520元。
一箱綜合蔬果幹，批發價在500~550元之間。
一箱運動飲料，批發價在520~580元之間。
總之就是這樣的價位。
當然要是細算的話，翻番的價格並不是1040，而是1310左右。
還好沒人有那個心思去研究價格。
或許除了偶爾拿著計算器按來按去露出迷之糾結神色的江副隊。
話題扯遠了，拉回來。
周澤楷放下箱子。
周澤楷拿出裁紙刀。
周澤楷打開箱子。
周澤楷目瞪口呆。
箱子最上層是一條……內褲！
平躺在半打淺色T恤上，深黑得非常醒目。
他趕緊重新看了快遞單，沒錯是一直以來的零食供應者。
——食物呢？
騙子！
真傷感情，必須控訴！
周澤楷迅速拍照微信發給江波濤。
江波濤陪張太太和江太太在醫院呆了陣，確認只是中暑沒有其他問題，張太太吃了藥，拉著江波濤的手深表感謝。
江波濤在外人面前一向進退自如應付得體，他一直將兩位太太送回賓館，又買了清淡食物送過去當晚餐（因為兩位太太表示沒胃口，不然他一定要請外面吃飯的）才離開。
盡管微信上他對周澤楷解釋這是寄件人送錯了，但他很清楚並不。
無論是價格520還是1314的暗示，抑或半打T恤上面那條內褲，要那個人出現失誤，還真不容易。
江波濤暗暗磨牙，都分手那麽久，宣布的哪門子主權。
送吃的就算了，今天變本加厲送內褲，幾個意思？
送衣服，有幾個人不以親手脫下來為目的？
送內褲，還不是暗示想親手扒下來！
想都別想啊，想都別想！
江波濤盯著□□列表，考慮要不要發條信息質問。
他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來電人：大騙子。
“餵。”
“小濤，我是張新傑。”
“呵呵。”
“……別學你們隊長。”
“張新傑，有話直說。”
“感謝你幫了我母親，請你吃飯。”
“內褲是怎麽回事？”
“內褲？”張新傑略茫然，“哦，那是買T恤的贈品。”
他這點小停頓被江波濤敏銳捕捉到：“說實話。”
“T恤是附加品。”張新傑端正態度，“你隨便送。”
服裝和食物不一樣，食物怎麽樣都能分享，衣服分享了就變抹布了。
這顯然難不住江波濤：“行，我搞個轉發抽獎。”
“隨便你。”除了商家，沒人抽獎送內褲，實在太恥了。張新傑表示江波濤不至於這麽沒下限，淡定將話題扭轉回正軌：“好久沒見了，吃個飯吧。”
“不是說為了感謝我麽。”
“確實也好久沒見。”
整一年，輪回和霸圖只在常規賽對上了兩次，列隊握手時，江波濤規規矩矩，扮演著自己長袖善舞的角色。全明星周末更是壓根兒沒往霸圖那兒瞧一眼。
偏偏那人不在眼前晃，東西沒少在眼前晃。
而且還戳註重細節的他的心窩子。
“而且，小濤，我很想你。”張新傑放軟了聲音，“過了一年兩個月又275個小時，都不曉得你的氣消了沒有。”
“沒有。”
張新傑說：“那來捶打人肉沙包吧。”
“你不會——”
“我正好在H市，聽我媽說不舒服，就直接過來了。”H市離S市真心不遠。
“這麽巧？我不信。”
“聖職系選手聚會，你可以問方明華。”張新傑耐心解釋，“定在H市的原因是夏休看到白娘子傳奇重播，大家打算懷個舊。”
——懷舊你妹，你在中間要是沒有推動作用，我跟你姓。江波濤冷笑。
笑著笑著，笑容不自覺柔和下來。
“出來吧，蜜汁火方還溫的。”張新傑也不多說什麽。
蜜汁火方是杭州名菜，他竟然拿保溫桶捎來了。
“雙份？”江波濤笑容更加柔和。
“嗯，雙份。”
“行，我和小周一人一份。”
“……呵。”
“別學我們隊長。”
周澤楷吃到了他那一份蜜汁火方。
完完整整。
但不是溫的，而是冷的。
而且是隔夜的。
為什麽H市菜品會被副隊次日清晨打包回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昨晚副隊請假外宿。
——說好的在宿舍一起吃東西一起加訓呢？
周澤楷憂傷地看著空蕩蕩的零食櫃。
真是個人生無趣寂寞如雪的夜晚。
還好副隊只是外宿了一個晚上。
之後又恢覆了平時的節奏。
過了三天，快遞又來了。
這次周澤楷死活不去開箱，太尷尬。
江波濤自己去開：“哇哦，小周你這次虧大了！”
比利時巧克力系列，有貝殼、花朵、海豚、松露、純黑等等等等。
周澤楷哀怨，巧克力這種高熱量食物，他得嚴格控制攝入。
江波濤心情儼然很好：“小周來拍照，為了拍照宣傳效果，必須吃。”
於是周澤楷就坡下驢，叼著巧克力，穿著T恤，跟副隊兩人比了個向屏幕射擊的手勢。
發微博。
下面一堆刷“yoooooooooooo”的。
張新傑關上微博，推推眼鏡。
嘴裏同樣叼著塊巧克力。
和江波濤的那塊，同一個造型。
輪回上下的齊心協力終於有了收獲。
第八賽季。
正副隊雙雙進入全明星。
輪回拿下總冠軍。
這是一個無比美妙的夏休期。
拿到冠軍戒指的那一刻，江副隊的反應是掏手機。
點開一個早就收藏好的頁面。
迅疾無比訂了機票。
他現在的身價，已經足夠買最近一班的頭等艙而毫不手軟了。
早上五點半。
還有半小時起床。
然而此時霸圖宿舍樓下忽然響起了大喇叭。
“騙子！大騙子跑路了！王八蛋老板大騙子吃喝嫖賭，欠下了3.5個億，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我們沒有辦法，拿著錢包抵工資，原價都是100多、200多、300多元的錢包，現在全部只賣20元，統統只要20元！大騙子你不是人！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你有本事去跑路，你有本事還賬啊！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大騙子，開門吶！開門開門開門吶！”
各種微博段子不重樣兒地放。
周圍居民：“怎麽，霸圖那個黑社會老大終於犯事了？”
霸圖隊員：“隊長你都幹過些什麽！”
霸圖經理：“怎麽現在社會治安這麽差？”
韓文清，抓起電話吼：“保安呢！”
張新傑被吵醒。
迷迷糊糊的，一個吻就劈頭蓋臉地罩下來。
他吃了一驚，猛然間一個擰身壓制，把對方按進床裏，聽到一聲：“疼疼疼”頓時清醒，松手，順勢躺在對方身邊。
——及時摸到眼鏡戴上。
清晰的視野裏，一張放大的皺著眉毛的臉。
張新傑看看窗戶，開著。
他住五樓。
對方很不滿他眼神望向別處，雙手捧著他臉轉過來。
從口袋掏出個戒指。
“大騙子，你就從了我吧！”
10
冠軍戒指。
第八賽季冠軍戒指。
張副隊淡定戴上：“所以我們覆合了？”
“才沒有覆合。”江副隊笑眼彎彎，“我就給你個覆合的機會。”
“你故意這時候過來，合適？”張副隊問。
“當初說過的，‘不拿一個冠軍，絕對不許追求我’的人是誰？”江副隊反問。
所以他一奪冠就迅速跑過來了。
“是我。”張副隊淡定表示，“那個是鞭策你的理由。因為我拒絕了你的□□要求，你哭得太激烈。”
“所以我才要分手啊！哪有光談戀愛不□□啊！張新傑你太老古板了吧！”江副隊抱怨。
“當時你未成年，絕對不行。”張副隊表示沒得商量。
“人家周圍的朋友有哪個不是十五歲就破處的！我都十七了！”江副隊炸毛。
張副隊順毛：“那時候你身邊都什麽人你也知道，小混混小流氓，偷雞摸狗，自以為是。”
當年，半大孩子的張新傑旅個游，遇上梁上君一名，道上有名有姓，號稱“九點水”。
當年，小毛孩子的江波濤和家裏鬧了矛盾，離家出走，沒有謀生手段，於是鋌而走險。
結果有一天被捉住了。
要不是張新傑覺得對方可憐，教育過之後又調理過，送吃送喝送路費。
要不是江波濤覺得對方可愛，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調戲調戲再調戲。
——哪有今天成績斐然的江副隊。
——張副隊又哪有江副隊可以抱。
那些黑歷史，除了兩情相悅冒著粉紅泡泡的部分以外，忘了也好。
但是技術仍然在，看把全樓人都驚動了，九點水大大仍安然自若。
“哼，你歧視我。”江副隊表示自己就是小混混小流氓又怎麽樣，“我劈腿小周你都沒表示。”
“周隊老實人，你別禍害人家。”張新傑解釋，“我要是不醋，給你寄內褲幹嘛。”
“哼。”
“早就你原諒我了不是嗎，雖然分出去不少，我看到你有吃我送的東西。”張副隊冷靜指出，“你真要和我分手，那些東西只有垃圾箱的下場。”
“哼。”江副隊又哼了一聲，“平時都不關心我。”
“一抽屜快遞單還不夠？”張副隊一向有理有據。
“只去看過我一次。”江副隊表示不夠。
“誰撂的狠話，說不要再見面了？”張副隊記憶力很好。
“反正你不對。”江副隊表示你這麽聰明還想不到破解的招就太遜啦，一定是故意。
“嗯，你費盡周折，找我來就是為了說我不對？”張副隊把話題拉回來。
“我樂意。”江副隊表示這算不了啥。
“但我之前的問題，你有沒有認真考慮？”
“什麽問題。”
“你故意這時候過來，合適？”張副隊重覆了一遍。
“我回答過了啊。拿了冠軍就過來，有什麽不對？”
張副隊嘆口氣。
男人、健康、早上。
——你懂得。
11
“哦，想要啊——”江波濤斜眼著張新傑身上某部位，拉長了聲音。
張新傑扶額。
“我說給就給，很沒面子是吧——”江波濤繼續拉長聲音。
張新傑扶眼鏡。
“求我呀，求我呀……”江波濤說到一半，被打斷了。
“鈴——”
鬧鐘響。
緊接著房門被敲響。
“新傑，開門，有急事。”
韓文清的聲音。
全聯盟都知道張副隊幾點起床。
打擾張副隊休息的後果很嚴重，即使是隊長也會遵守副隊作息時間表。
江波濤除外。
張新傑下地，順手把被子扔給江波濤，開門出去。
走廊傳來對話。
江波濤抱著被子打了個滾。
等張新傑回來，就看見被窩裹著人，露著張笑瞇瞇的臉。
“你睡會兒吧，外面沒事了。”
“當然，我九點水做事怎麽會留下把柄。”江波濤得意洋洋正說著，看見張新傑往衛生間走，馬上掀開被子跳過去，“你幹嘛啊？”
“沖冷水。”
“你果然不愛我了。”江波濤控訴，“有我還要沖冷水。”
張新傑說：“別鬧，早上還有事。”
“呵呵。”
“又學你們隊長。”
“不學他，難道學你啊，做個愛推三阻四，是不是還要算算生理期？”江波濤反問。
想當年，他連“張新傑你不做就不是男人”這樣的話喊出來，對方都沒動地兒，他很相信這人的定力。
正想著再說點什麽刺激刺激，被一把拉進衛生間。
“你水多，借用。”
說著，反手鎖門。
“……嘶……哈……餵，你不是說……早……早上……有事……麽……”
“這就是早上的事。”
“騙、騙子……唔……”
可喜可賀。
……
一個小時後。
江副隊，扶著腰，站在張副隊櫃子前挑衣裳。
看了一圈，放棄。
沒有高領。
張副隊默默遞過來一盒橡皮膏。
江副隊拿著橡皮膏，往張副隊脖子上貼：“真狡猾。”他身上當然也有痕跡，不過全在衣服下面。
“是你沒想到。”張副隊依然淡定，“中午跟我回家見咱媽。”
“啊？”江副隊嚇一跳，“阿姨知道我的事？！”
“叫媽。”張副隊說，“叫媽有紅包。”
“餵餵，兒子是彎的，當媽的不反對麽？”
張副隊說：“起初她是反對的，不過後來我陸續帶了三個女朋友回去。”他頂著江副隊要殺人的目光，及時補充，“淘寶雇的特型演員。”
爆炸式五色彩毛，眼睫毛可以當雨刷，哥特妝，皮衣露腰露股溝，馬靴後跟十二寸，在家坐了半個小時抽了一盒泰山，吐了一地瓜子皮。
黑發紅唇，旗袍開衩到大腿，肚子一圈游泳圈，一頓飯吃了四碗。
還有一個，看著不錯，長得文靜，也有禮貌，坐在沙發上說著話，忽然暈倒，下面流了一大灘血，醒了以後哭著說習慣性流產……
總之各種不忍卒視。
張太太說：“那什麽，把小濤相片拿過來，我洗洗眼睛。”
於是通過。
江波濤捂臉。
張新傑當著他的面，往家裏打電話：“餵，您好，張太太嗎？”
對於兒子突然的電話和突然改變的稱呼，張太太小詫異：“怎麽啦新傑，病了？”
“恭喜張太太，我很榮幸地通知您，您的兒子求婚成功了。”
“啊？啊——喔！”張太太反應停頓了幾秒，“同喜同喜。”
“中午可以有燉排骨、醬豬蹄，以及烤大腰子嗎？”
“沒問題沒問題。”
“紅雞蛋和紅豆飯也可以嗎？”
“完全可以！”
“謝謝張太太，我們一會兒見。”
張新傑掛上電話，望向把腦袋埋進被子裏的人：“走吧。”
“誰、誰答應你求婚了。”被子裏弱弱的聲音。
“江波濤啊。”張新傑補充細節，“28分鐘前，就在洗手臺上，需要我用同樣的姿勢幫你回憶一下？”
“滾，你個騙子！為什麽洗手間連潤滑劑和套子都準備好了！大騙子！”
“都是當著你面開封的……”
今天中午江副隊的微博，秀了一桌菜。
難得沒有和隊長秀恩愛。
大批粉絲湧進周澤楷微博，詢問，江副如此寂寞，是不是兩個人鬧矛盾了。
周澤楷盯著照片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又看了看副隊的微博定位地點，無比哀怨。
他有種預感。
以後那位神秘投食者的投餵分享，大概輪不到他了。
節食，咳，節食。
——化食欲為動力！
於是第九賽季，輪回戰勝霸圖，再次登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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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太連忙給兒子打電話：“張阿姨中暑了。”
第一遍沒人接聽，江太太打了五通。
還是周澤楷註意到手機亮了，江波濤才撥回來，第一句話聽見的就是這個。
江波濤發楞：“嘎？”
“我們在S市。”
江波濤臉色微微變了變。
“張阿姨來S市玩，我作陪。”江太太理直氣壯，“你也知道張阿姨身體不好，現在她挺不舒服，我又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去哪個醫院？怎麽處理啊？”
“你們現在在哪？”
“陸家橋……”江太太說了一串地名。
“……”離輪回俱樂部實在太近了，江波濤扶額。
他回轉來找周澤楷：“小周，我出去一趟，有點急事。有個快遞一會兒到，麻煩你幫我領了，老規矩，先拿箱子的人先挑，正好零食斷貨，直接打開吃吧。”
他分東西分得太順手，不止周澤楷，吳啟杜明方明華都幫他拿過箱子。
周澤楷欣然同意，他看起來高冷，其實脾氣好得很，非常容易支使，又是拿食物這樣想想就令人精神振奮的好事，沒過多久就下去取了快遞。
這次的箱子不太大也不太沈，意味著裏面的食物會比較昂貴。
周澤楷托著箱子上樓時，慶幸地想，好在對方寄過來的都是些健康食品，不然他的體重真是瞞不下去。
其實每次箱子的大小和重量都不太一樣。
但是總價格差不多，基本每一箱都是五百多一點，逢年過節翻番。
這個價格奧秘還是方明華發現的，因為他經常去淘寶給老婆清購物車。
一箱八個足有嬰兒臉蛋大的蘋果，在聖誕夜售價人民幣520元。
一箱綜合蔬果幹，批發價在500~550元之間。
一箱運動飲料，批發價在520~580元之間。
總之就是這樣的價位。
當然要是細算的話，翻番的價格並不是1040，而是1310左右。
還好沒人有那個心思去研究價格。
或許除了偶爾拿著計算器按來按去露出迷之糾結神色的江副隊。
話題扯遠了，拉回來。
周澤楷放下箱子。
周澤楷拿出裁紙刀。
周澤楷打開箱子。
周澤楷目瞪口呆。
箱子最上層是一條……內褲！
平躺在半打淺色T恤上，深黑得非常醒目。
他趕緊重新看了快遞單，沒錯是一直以來的零食供應者。
——食物呢？
騙子！
真傷感情，必須控訴！
周澤楷迅速拍照微信發給江波濤。
江波濤陪張太太和江太太在醫院呆了陣，確認只是中暑沒有其他問題，張太太吃了藥，拉著江波濤的手深表感謝。
江波濤在外人面前一向進退自如應付得體，他一直將兩位太太送回賓館，又買了清淡食物送過去當晚餐（因為兩位太太表示沒胃口，不然他一定要請外面吃飯的）才離開。
盡管微信上他對周澤楷解釋這是寄件人送錯了，但他很清楚並不。
無論是價格520還是1314的暗示，抑或半打T恤上面那條內褲，要那個人出現失誤，還真不容易。
江波濤暗暗磨牙，都分手那麽久，宣布的哪門子主權。
送吃的就算了，今天變本加厲送內褲，幾個意思？
送衣服，有幾個人不以親手脫下來為目的？
送內褲，還不是暗示想親手扒下來！
想都別想啊，想都別想！
江波濤盯著□□列表，考慮要不要發條信息質問。
他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來電人：大騙子。
“餵。”
“小濤，我是張新傑。”
“呵呵。”
“……別學你們隊長。”
“張新傑，有話直說。”
“感謝你幫了我母親，請你吃飯。”
“內褲是怎麽回事？”
“內褲？”張新傑略茫然，“哦，那是買T恤的贈品。”
他這點小停頓被江波濤敏銳捕捉到：“說實話。”
“T恤是附加品。”張新傑端正態度，“你隨便送。”
服裝和食物不一樣，食物怎麽樣都能分享，衣服分享了就變抹布了。
這顯然難不住江波濤：“行，我搞個轉發抽獎。”
“隨便你。”除了商家，沒人抽獎送內褲，實在太恥了。張新傑表示江波濤不至於這麽沒下限，淡定將話題扭轉回正軌：“好久沒見了，吃個飯吧。”
“不是說為了感謝我麽。”
“確實也好久沒見。”
整一年，輪回和霸圖只在常規賽對上了兩次，列隊握手時，江波濤規規矩矩，扮演著自己長袖善舞的角色。全明星周末更是壓根兒沒往霸圖那兒瞧一眼。
偏偏那人不在眼前晃，東西沒少在眼前晃。
而且還戳註重細節的他的心窩子。
“而且，小濤，我很想你。”張新傑放軟了聲音，“過了一年兩個月又275個小時，都不曉得你的氣消了沒有。”
“沒有。”
張新傑說：“那來捶打人肉沙包吧。”
“你不會——”
“我正好在H市，聽我媽說不舒服，就直接過來了。”H市離S市真心不遠。
“這麽巧？我不信。”
“聖職系選手聚會，你可以問方明華。”張新傑耐心解釋，“定在H市的原因是夏休看到白娘子傳奇重播，大家打算懷個舊。”
——懷舊你妹，你在中間要是沒有推動作用，我跟你姓。江波濤冷笑。
笑著笑著，笑容不自覺柔和下來。
“出來吧，蜜汁火方還溫的。”張新傑也不多說什麽。
蜜汁火方是杭州名菜，他竟然拿保溫桶捎來了。
“雙份？”江波濤笑容更加柔和。
“嗯，雙份。”
“行，我和小周一人一份。”
“……呵。”
“別學我們隊長。”
周澤楷吃到了他那一份蜜汁火方。
完完整整。
但不是溫的，而是冷的。
而且是隔夜的。
為什麽H市菜品會被副隊次日清晨打包回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昨晚副隊請假外宿。
——說好的在宿舍一起吃東西一起加訓呢？
周澤楷憂傷地看著空蕩蕩的零食櫃。
真是個人生無趣寂寞如雪的夜晚。
還好副隊只是外宿了一個晚上。
之後又恢覆了平時的節奏。
過了三天，快遞又來了。
這次周澤楷死活不去開箱，太尷尬。
江波濤自己去開：“哇哦，小周你這次虧大了！”
比利時巧克力系列，有貝殼、花朵、海豚、松露、純黑等等等等。
周澤楷哀怨，巧克力這種高熱量食物，他得嚴格控制攝入。
江波濤心情儼然很好：“小周來拍照，為了拍照宣傳效果，必須吃。”
於是周澤楷就坡下驢，叼著巧克力，穿著T恤，跟副隊兩人比了個向屏幕射擊的手勢。
發微博。
下面一堆刷“yoooooooooooo”的。
張新傑關上微博，推推眼鏡。
嘴裏同樣叼著塊巧克力。
和江波濤的那塊，同一個造型。
輪回上下的齊心協力終於有了收獲。
第八賽季。
正副隊雙雙進入全明星。
輪回拿下總冠軍。
這是一個無比美妙的夏休期。
拿到冠軍戒指的那一刻，江副隊的反應是掏手機。
點開一個早就收藏好的頁面。
迅疾無比訂了機票。
他現在的身價，已經足夠買最近一班的頭等艙而毫不手軟了。
早上五點半。
還有半小時起床。
然而此時霸圖宿舍樓下忽然響起了大喇叭。
“騙子！大騙子跑路了！王八蛋老板大騙子吃喝嫖賭，欠下了3.5個億，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我們沒有辦法，拿著錢包抵工資，原價都是100多、200多、300多元的錢包，現在全部只賣20元，統統只要20元！大騙子你不是人！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你有本事去跑路，你有本事還賬啊！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大騙子，開門吶！開門開門開門吶！”
各種微博段子不重樣兒地放。
周圍居民：“怎麽，霸圖那個黑社會老大終於犯事了？”
霸圖隊員：“隊長你都幹過些什麽！”
霸圖經理：“怎麽現在社會治安這麽差？”
韓文清，抓起電話吼：“保安呢！”
張新傑被吵醒。
迷迷糊糊的，一個吻就劈頭蓋臉地罩下來。
他吃了一驚，猛然間一個擰身壓制，把對方按進床裏，聽到一聲：“疼疼疼”頓時清醒，松手，順勢躺在對方身邊。
——及時摸到眼鏡戴上。
清晰的視野裏，一張放大的皺著眉毛的臉。
張新傑看看窗戶，開著。
他住五樓。
對方很不滿他眼神望向別處，雙手捧著他臉轉過來。
從口袋掏出個戒指。
“大騙子，你就從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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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戒指。
第八賽季冠軍戒指。
張副隊淡定戴上：“所以我們覆合了？”
“才沒有覆合。”江副隊笑眼彎彎，“我就給你個覆合的機會。”
“你故意這時候過來，合適？”張副隊問。
“當初說過的，‘不拿一個冠軍，絕對不許追求我’的人是誰？”江副隊反問。
所以他一奪冠就迅速跑過來了。
“是我。”張副隊淡定表示，“那個是鞭策你的理由。因為我拒絕了你的□□要求，你哭得太激烈。”
“所以我才要分手啊！哪有光談戀愛不□□啊！張新傑你太老古板了吧！”江副隊抱怨。
“當時你未成年，絕對不行。”張副隊表示沒得商量。
“人家周圍的朋友有哪個不是十五歲就破處的！我都十七了！”江副隊炸毛。
張副隊順毛：“那時候你身邊都什麽人你也知道，小混混小流氓，偷雞摸狗，自以為是。”
當年，半大孩子的張新傑旅個游，遇上梁上君一名，道上有名有姓，號稱“九點水”。
當年，小毛孩子的江波濤和家裏鬧了矛盾，離家出走，沒有謀生手段，於是鋌而走險。
結果有一天被捉住了。
要不是張新傑覺得對方可憐，教育過之後又調理過，送吃送喝送路費。
要不是江波濤覺得對方可愛，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調戲調戲再調戲。
——哪有今天成績斐然的江副隊。
——張副隊又哪有江副隊可以抱。
那些黑歷史，除了兩情相悅冒著粉紅泡泡的部分以外，忘了也好。
但是技術仍然在，看把全樓人都驚動了，九點水大大仍安然自若。
“哼，你歧視我。”江副隊表示自己就是小混混小流氓又怎麽樣，“我劈腿小周你都沒表示。”
“周隊老實人，你別禍害人家。”張新傑解釋，“我要是不醋，給你寄內褲幹嘛。”
“哼。”
“早就你原諒我了不是嗎，雖然分出去不少，我看到你有吃我送的東西。”張副隊冷靜指出，“你真要和我分手，那些東西只有垃圾箱的下場。”
“哼。”江副隊又哼了一聲，“平時都不關心我。”
“一抽屜快遞單還不夠？”張副隊一向有理有據。
“只去看過我一次。”江副隊表示不夠。
“誰撂的狠話，說不要再見面了？”張副隊記憶力很好。
“反正你不對。”江副隊表示你這麽聰明還想不到破解的招就太遜啦，一定是故意。
“嗯，你費盡周折，找我來就是為了說我不對？”張副隊把話題拉回來。
“我樂意。”江副隊表示這算不了啥。
“但我之前的問題，你有沒有認真考慮？”
“什麽問題。”
“你故意這時候過來，合適？”張副隊重覆了一遍。
“我回答過了啊。拿了冠軍就過來，有什麽不對？”
張副隊嘆口氣。
男人、健康、早上。
——你懂得。
11
“哦，想要啊——”江波濤斜眼著張新傑身上某部位，拉長了聲音。
張新傑扶額。
“我說給就給，很沒面子是吧——”江波濤繼續拉長聲音。
張新傑扶眼鏡。
“求我呀，求我呀……”江波濤說到一半，被打斷了。
“鈴——”
鬧鐘響。
緊接著房門被敲響。
“新傑，開門，有急事。”
韓文清的聲音。
全聯盟都知道張副隊幾點起床。
打擾張副隊休息的後果很嚴重，即使是隊長也會遵守副隊作息時間表。
江波濤除外。
張新傑下地，順手把被子扔給江波濤，開門出去。
走廊傳來對話。
江波濤抱著被子打了個滾。
等張新傑回來，就看見被窩裹著人，露著張笑瞇瞇的臉。
“你睡會兒吧，外面沒事了。”
“當然，我九點水做事怎麽會留下把柄。”江波濤得意洋洋正說著，看見張新傑往衛生間走，馬上掀開被子跳過去，“你幹嘛啊？”
“沖冷水。”
“你果然不愛我了。”江波濤控訴，“有我還要沖冷水。”
張新傑說：“別鬧，早上還有事。”
“呵呵。”
“又學你們隊長。”
“不學他，難道學你啊，做個愛推三阻四，是不是還要算算生理期？”江波濤反問。
想當年，他連“張新傑你不做就不是男人”這樣的話喊出來，對方都沒動地兒，他很相信這人的定力。
正想著再說點什麽刺激刺激，被一把拉進衛生間。
“你水多，借用。”
說著，反手鎖門。
“……嘶……哈……餵，你不是說……早……早上……有事……麽……”
“這就是早上的事。”
“騙、騙子……唔……”
可喜可賀。
……
一個小時後。
江副隊，扶著腰，站在張副隊櫃子前挑衣裳。
看了一圈，放棄。
沒有高領。
張副隊默默遞過來一盒橡皮膏。
江副隊拿著橡皮膏，往張副隊脖子上貼：“真狡猾。”他身上當然也有痕跡，不過全在衣服下面。
“是你沒想到。”張副隊依然淡定，“中午跟我回家見咱媽。”
“啊？”江副隊嚇一跳，“阿姨知道我的事？！”
“叫媽。”張副隊說，“叫媽有紅包。”
“餵餵，兒子是彎的，當媽的不反對麽？”
張副隊說：“起初她是反對的，不過後來我陸續帶了三個女朋友回去。”他頂著江副隊要殺人的目光，及時補充，“淘寶雇的特型演員。”
爆炸式五色彩毛，眼睫毛可以當雨刷，哥特妝，皮衣露腰露股溝，馬靴後跟十二寸，在家坐了半個小時抽了一盒泰山，吐了一地瓜子皮。
黑發紅唇，旗袍開衩到大腿，肚子一圈游泳圈，一頓飯吃了四碗。
還有一個，看著不錯，長得文靜，也有禮貌，坐在沙發上說著話，忽然暈倒，下面流了一大灘血，醒了以後哭著說習慣性流產……
總之各種不忍卒視。
張太太說：“那什麽，把小濤相片拿過來，我洗洗眼睛。”
於是通過。
江波濤捂臉。
張新傑當著他的面，往家裏打電話：“餵，您好，張太太嗎？”
對於兒子突然的電話和突然改變的稱呼，張太太小詫異：“怎麽啦新傑，病了？”
“恭喜張太太，我很榮幸地通知您，您的兒子求婚成功了。”
“啊？啊——喔！”張太太反應停頓了幾秒，“同喜同喜。”
“中午可以有燉排骨、醬豬蹄，以及烤大腰子嗎？”
“沒問題沒問題。”
“紅雞蛋和紅豆飯也可以嗎？”
“完全可以！”
“謝謝張太太，我們一會兒見。”
張新傑掛上電話，望向把腦袋埋進被子裏的人：“走吧。”
“誰、誰答應你求婚了。”被子裏弱弱的聲音。
“江波濤啊。”張新傑補充細節，“28分鐘前，就在洗手臺上，需要我用同樣的姿勢幫你回憶一下？”
“滾，你個騙子！為什麽洗手間連潤滑劑和套子都準備好了！大騙子！”
“都是當著你面開封的……”
今天中午江副隊的微博，秀了一桌菜。
難得沒有和隊長秀恩愛。
大批粉絲湧進周澤楷微博，詢問，江副如此寂寞，是不是兩個人鬧矛盾了。
周澤楷盯著照片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又看了看副隊的微博定位地點，無比哀怨。
他有種預感。
以後那位神秘投食者的投餵分享，大概輪不到他了。
節食，咳，節食。
——化食欲為動力！
於是第九賽季，輪回戰勝霸圖，再次登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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