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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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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又帶著她去見了悠然,悠然正在屋裏剪窗花。年節底下人來人往的,她也靜不下心來做繡活,索性做點別的。

見小葉子換了一套合身的衣服,顯得精神了一些。見她頭發只用兩根退色的紅繩綁了,便從自己的盒子裏找出來兩根絲絳和一對紅色的小絹花遞給她:“大過年的,還是穿戴的新鮮些好看。”然後又拿了一對給了芳草:“我記得那天給了你一對杏黃色的,再給你一對大紅的,過年戴這對吧。”芳草道了謝,方伸手接了過來。

小葉子見芳草行禮的動作非常好看,也跟著行了一禮:“謝過小姐。”

悠然見她心思細膩,心裏暗讚了一聲。然後問道:“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小葉子這名不太莊重,我想給你改個名字,你看如何?”

小葉子說:“我記得娘親在的時候是喊我‘葉兒’,後來有了後娘以後,才成了小葉子。”

“原來是這樣,那你記得你母親的姓氏嗎?”悠然又問。小葉子說:“記得,我娘姓柳,就是柳樹的那個柳。”

這孩子跟自己到真是有幾分緣分,自己以前叫輕柳,她娘親偏偏也姓柳。這個姓氏可不是什麽常見的姓氏,看來兩人許是前世就有些瓜葛也不一定。

悠然說:“即然這樣,那你以後便叫柳葉吧,就當是紀念你母親的生育之恩。”小葉子有些呆呆的,芳草捅了她一下:“你要這樣說,看我的。”然後施禮道:“謝小姐賜名。”

小葉子連忙照著做了一遍,雖然還有些粗糙,但也算有模有樣。

原本一家子就要吃飯了,被沈澤和小葉子的到來給耽擱了。因來了客人,劉嫂少不得又添了幾道菜。

安然陪著沈澤在堂屋用了膳,他還特意去將林大伯和大堂哥喊過來作陪。林母就在悠然這屋子裏吃飯。吃飯時,還特意囑咐端菜過來的劉嫂:“給那孩子些肉菜吃,你看她身上瘦的皮包骨頭的樣子,怪可憐的。”

劉嫂答應著就要出去,卻被悠然喊住了:“她這樣餓久了的腸胃,反倒不適宜一下子就大魚大肉的吃。這兩日先喝些米粥、湯羹類的,再少吃點飯菜。寧願少食多餐,也不要一下子吃的太飽了。”劉嫂笑著說:“小姐放心,奴婢懂的。”

林母拍拍額頭:“看我這腦子,差點就好心辦壞事了。光想著讓她快長些肉,忘了她是久餓的人了。”

悠然一邊舀了一碗魚丸湯放在母親跟前,一邊說:“是這年節底下事情太多了,母親太過操勞的原因。”

林母擺擺手:“往年,屋裏屋外的都是我一個人收拾,也沒覺得有什麽。今年的活,大部分是劉嫂幾個幹了。我也不過是坐在屋子裏陪著人家說說話,喝些茶水,就覺得累得很。說起來,今年來咱們家走動的人可真是不少。好些人家以前都不願意和咱家打交道的。”

悠然說:“如今,弟弟可是秀才老爺了呢,自然是與往年不同。”林母說:“說起來,如今好些人家都打聽你的親事。為娘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便想問問你心裏是個什麽樣的想法。”

悠然思忖了一下說:“不瞞母親,我在侯府待了那麽些年,雖不說是錦衣玉食,但是也沒缺過什麽。如今回家來後,家裏也是蒸蒸日上。我也不求嫁到什麽高門大戶,但是家裏要殷實些才好,最起碼對方的家世不能比咱家差吧?然後人品自然不能太差,不能是那種油嘴滑舌的。自身能力也不能太差,我弟弟還是個秀才呢,他最起碼也得是個童生吧。然後未來的婆婆一定要和善,母親是知道的,當了人家的兒媳婦其實和婆婆打交道的時間甚至比相公都要多,若是婆婆是個難纏不講理的,那日子可就難過了。再一個,喪父的獨子不嫁。暫時,就想到這麽些了。”

“你倒是一點也不含糊。”林母有些呆楞的說道。聽了悠然的話,林母在心裏思索了一下近日露出結親意圖的那幾家,發現這樣篩選下來,竟然一個也不剩了。

見林母有些惆悵了,悠然笑著說:“母親就那樣著急將我嫁出去?橫豎我的年紀又不很大,堂姐都還沒說親呢。”

林母笑笑說:“我哪舍得讓你早出嫁,不過是想著有那合適的先相看著,省的到時候好小夥讓人家給挑了去。等到來年,你弟弟若是能考上舉人,再說這個也不遲。來來,快吃菜,別涼了。”

堂屋裏,沈澤略用了一些酒菜後,便起身告辭道:“因還有些要事在身,就不在這裏多加叨擾了,改日再來敘舊。”又拿出一個小錦盒遞給安然說:“這是侯夫人托我帶給令姐的一點子東西,倒是差一些忘了,煩勞你轉交令姐。”安然答應著收進懷裏,又和大伯等人將沈澤送到門外。眼見沈澤坐上馬車走遠了,才回來。

聽到動靜的母女兩人出來看時,沈澤已經走遠了。林母便問道:“沈公子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啊?”

安然說:“沈大哥說他還有要事處理,匆匆吃了些飯菜便走了。”然後從懷裏拿出那個錦盒遞給悠然:“這是沈大哥帶來的,說是侯夫人給你的,讓我轉交給你。”

悠然看到那錦盒便有直覺這不像是韓氏的手筆,但是還有大伯等人在場,也不好當面查看內中究竟,只面上裝作淡然的接到手裏。

客人雖然走了,但是安然依然請大伯和堂哥覆進屋坐了,又吃起酒來。悠然又回到自己屋子,讓芳草和柳葉把飯桌撤了下去。然後關上房門,盒子很輕,打開後,只見裏面是一套打磨的細膩光滑的繡花針,做工並不比方心素給的那套差什麽。悠然見那盒子絨布底下鼓鼓囊囊的似乎還有東西,便將絨布拿開,從裏面拿出兩張紙來。再看時,悠然赫然發現裏面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另外還有一封信。

信是沈澤寫的,上面說,悠然上次的兩盆蘭花幫了他朋友的大忙。他那朋友是個不差錢的,一下子給了兩千兩的銀票。雖然財帛動人心,但是君子不取不義之財。那蘭花是悠然采回來的,銀子自然也要歸她所有。另外,自己在沈夫人的院子裏見到了她繡的那幅金桂圖,很是敬賞。聽聞她與女紅一途頗有天賦,正好自己前些年得了這一套南方名匠尹柏親手打造的這套繡花針,將它送給悠然,也省的明珠暗投。最後落款是沈至誠。

想來至誠應當是沈澤的字了,只是他巴巴的將自己的別字告訴我幹什麽?沒的讓人誤會。悠然突然有些懊惱,起身將那信和銀票覆又放到盒子裏,然後塞到了箱子底下。

她起身到炕上盤腿坐下,又拿起一張紅紙來準備繼續剪窗花,只是這心裏總是靜不下來,原本想剪一張鯉魚捧福的,最後也不知道剪了些什麽。恰好這時,院子裏想起了玉蓮和婷然跟林母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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