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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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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終於察覺懷中人的異常, 他松了松,可宋奾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他一放手她就往下滑, 衛淩伸出一只手摟著她腰肢,另一只手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 太燙了。

衛淩連忙喊一聲,“阿奾,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唔,衛淩, 我好難受……好熱, 你走開。”宋奾斷斷續續的話從口中溢出, 嬌媚萬分,偏偏小手還在不安分的亂動, 那雙手不再抵在他胸膛, 一下扯自己的衣服, 一下往衛淩背後移, 環住他的腰身,似是在汲取力量。

明明嘴裏說著拒絕的話,身體卻越靠越近。

衛淩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麽,眸色暗了暗,直接將人橫抱起來, 宋奾下意識抱住他脖頸,頭埋在他的心口位置,呢喃不停, “不舒服......”

衛淩低頭看她一眼,隨後一腳踢開不斷呼喊求饒的周則璽,大步往外走, “白亦,叫齊老!”

還沒到家宋奾就徹底暈了過去。

衛淩將人放在床上,急忙給早等著的齊大夫讓位置。

齊大夫邊看邊問,“怎麽回事?”

匆匆跟過來的龍泰將當時狀況覆述。

須臾,齊大夫轉頭,“小子,我要用針。”

衛淩一下聽懂,將屋內幾個大男人趕了出去,只留下小月。

一刻鐘後,房門打開,等在門口的衛淩立即問:“齊老,怎麽樣了?”

齊大夫是千玄好友,年過半百、醫術了得,之前因長公主的病來過盛京,最近又被請了回來。

“沒什麽大礙,吃些藥休息一陣就好。”齊大夫看著他一副焦急模樣,不由笑,“虧千玄還誇你沈穩,我就沒見你哪回沈穩過。”

“上次讓我扮什麽叫花子,也就你能想得出來。關心姑娘倒是關心得緊,自己身子可勁蹂.躪。”齊大夫已往正廳走,“早知我就不答應千玄了,這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衛淩回頭看一眼屋內,跟上。

......

宋奾再次醒來時腦子還有些脹脹的,好在身上那股莫名的躁熱褪了下去,沒了先前的不適。

她擡眼四處看了看屋子,典雅冷清,不是她的房間,再拉開被子,衣物完整,宋奾暗暗松口氣。

昏過去前的景象歷歷在目,那周則璽好大的膽,竟然對她用藥!今日若是她一個人去赴會,那自己一身清白不就沒了?

宋奾嘆了兩聲,人心怎可如此險惡,為著權勢做這些喪心病狂之事。

最後……是衛淩吧?她沒看清人,只聞到了那熟悉的冷冽淡香。

當時頭昏得厲害,整個人都不清醒,宋奾想著想著打了個顫,阻止自己往下想。

“小月。”喊出聲才發覺聲音沙啞得不行,喉嚨幹澀澀的。

話音剛落衛淩就推了門進來,宋奾一下懷疑他是不是就守在門外。

他兩步走到跟前,“阿奾,你醒了。”

宋奾點了點頭,不敢看他,只瞄向他背後,暗啞著問:“小月呢?”

她想喝水,可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衛淩沒答她小月在哪,直接轉身倒了水,順帶著將茶壺拎了過來。

“來,先喝口水。”

他直接將茶杯放在了她唇邊,語氣柔得不行,宋奾一時不習慣,擡頭看了一眼,對上視線後又急速收回。

他雙眼好像一汪泉水,裏面搖曳著她的倒影。

宋奾不想讓他餵,這動作太親密了。

她伸手握住茶杯另一側,聲音低得掩蓋住了那絲沙啞,“我自己來。”

兩人手指不免碰到,卻誰也沒松開,各有各的堅持。

宋奾只好輕咳一聲,再次道:“我自己來。”

他淺淺笑了一下,松了手,“好。”

等喝完一杯,宋奾還未解渴,側了側身想要自己續上,衛淩不由分按了她的身子,“我來。”

三杯過後,宋奾終於好了些,她問,“這裏是哪裏?”

“芳華巷。”

“什麽時候了?”屋子裏燈火通明,想來已是入了夜。

“亥時。”

“這麽晚,我得回去了。”

“你現在動不了,我同夫人說過,你不用擔心,小月在外面呢。”

宋奾沈默下來,她嘗試著動了動,確實使不上力氣。

芳華巷……她住他家算怎麽個事……

過了會,宋奾繼續問,“先前是怎麽回事,我為何會被下藥?”

衛淩解釋,“大夫說周則璽給你的香囊裏有毒,那毒碰上他身上帶著的另一毒便會讓人產生不適。”

產生不適,那哪裏是不適,分明就是下三濫的藥物,太歹毒了。

“周則璽呢?”

衛淩一聽這個名字就冷下下臉來,他沒什麽情緒地問:“你心裏還惦記著他?”

“我何時惦記他了?就算惦記我也惦記著把他送到官府裏去。”

衛淩一下楞了,吃吃道:“你不喜歡他?”

“誰跟你說的我喜歡他?”

喜悅來得太突然,衛淩一下沒控制好自己的神情,裂開嘴無聲笑,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轉了兩圈。

她沒有喜歡那人,她沒有喜歡那人,她沒有喜歡那人!

自從知曉周則璽此人的存在,他多少個夜晚曾因此而不能入睡。

他不害怕那人多強大,怕的只是宋奾對他的情意,他光想象著她有一天會與另一人相愛相守,心就疼得不行。

他曾說過自己不會攔著她往前走,可當宋奾真要往前走時才明白自己有多難過,四肢五臟六腑都仿佛被拆分開來,每日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在活著。

只是沒了她,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這幾日白澤稟了說太子曾和周則璽見過面,他還在查,沒想到今日白亦就匆忙進宮尋他,說周則璽預謀不軌。

那一刻,這個人已經被判了淩遲之刑。

什麽不會攔著,他反悔了。

他曾經做錯的事他會慢慢贖罪,可是,再也不會把她推給別人了。

衛淩心中百轉千回,自己給了自己希望。

宋奾卻茫然了,他像個傻子一樣地轉來轉去,一會露出笑意,一會愁眉緊鎖,“……你怎麽了?”

衛淩重新回到床前,所有興奮化為輕描淡寫一句話:“周則璽交給我。”

“嗯,若是順天府需要我去做證我隨時可去。”宋奾頓了片刻,“只是,這個人不應再為人師。”

“我知道,我來處理。”

宋奾想了想,還是提醒他,“周則璽不知從哪裏得知了你的身世,這個事許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可衛淩聽完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反而靠近了些,含笑問:“所以,你今天是為了我去見周則璽?阿奾,你在關心我嗎?”

宋奾無言,怎麽還扯到關心上去了,若不是自己知道了那些事,她才懶得多說一句。

“沒有,我是去還香囊的。”

“去還香囊的。”衛淩重覆她的話,實則心裏是雀躍不已,就當她是為了自己,就一回。

“郎君,藥好了。”門外白亦敲了敲門,站在門口不敢動。

“端進來。”

“齊大夫之前用針壓制住了你體內的毒性,但藥還是要喝。”衛淩從他手裏接過藥碗,手掌碰了碰碗外緣,確認溫度。

宋奾從醒來就想避開這件事,那時候雖迷糊,但她總覺得自己狀態不是很妥,說不定還真對他做了什麽。

她偷偷移眼去看他,只見他端著碗蹙眉,大概是還燙著,他輕輕吹了幾下。

宋奾心底又打了個寒顫,這樣的衛淩太可怕了......

不過她回想著剛剛倆人對話,一切都很正常,他沒有提及那個事,也沒什麽多餘的反應,看來是沒有發生什麽。

宋奾漸漸放下心,出聲:“給我吧。”

喝完藥,宋奾身體暢快一些,身子也沒有那麽軟,“你把小月叫進來,我要回去了。”

“好。”衛淩絲毫沒察覺她那“吩咐”的語氣,反倒眼見的有些失落,但還是乖乖出去叫人。

等送她離開的馬車消失在芳華巷盡頭,衛淩才不舍收回視線。

白澤終於得空上前,“郎君,周則璽如何處置?”

“打入監牢,讓他自己死。”衛淩語氣陰狠,一前一後,好像完全換了個人。

--

周則璽還沒死,盛京各處就開始流傳出一則“謠言”,說衛淩不是端容郡主親生,衛淩生母是個丫鬟。

起初沒什麽人信,誰不知道已經故去的長公主最是疼愛衛小郎君,他怎麽可能不是端容郡主的兒子。

甚至有人為衛淩喊冤,道太子一黨不擇手段,采用如此低端的手法來蠱惑人心,局勢又偏向了衛淩。

東宮內沈謝晉發了好大的脾氣,“怎麽回事!”

底下謀士瑟瑟發抖,有人諫言,“殿下,要打我們就打一劑猛藥。”

於是“證據”越來越多,大街小巷茶館酒肆到處都在傳,那說書的編造了個衛將軍與丫鬟暗通款曲的故事,一時廣為流傳。

不過這傳言倒是十分奇怪,只傳了一半,另一半最重要的沒傳出來。

宋奾心想,難不成是衛淩故意為之?

可也不對,這事實打實的對他造成了影響。

經過兩日的發酵,原先支持衛淩的那波人已經完全換了說法,認為衛淩欺上瞞下,利用長公主上位,不配為首輔,庶子奪權,手段不幹不凈。

總之,太子扳回一局,真正是坐收漁翁之利。

宋奾這幾日沒出門,可擋不住四方消息朝她湧來,尤四娘與青姨最甚,這日用飯前,尤四娘坐在她身旁,“阿奾,你之前在將軍府就沒發現什麽異常?”

“嘖嘖,我覺得也是荒唐,怎麽大將軍還和長公主身邊的丫鬟好上了,這麽一看端容郡主甚是可憐,如今好不容易兒子出息了,卻突然被告知真相,白白替人家養了這麽久的兒子,”

“娘......”宋奾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候倆人好像個局外人了,還會心疼起端容郡主。

陳芷安過來了一趟,也想著跟她探消息,這事在盛京城誰不好奇。

宋奾搪塞了幾句,而且她還在將軍府時是真的什麽都不知,按衛淩的說法,他亦是下了揚州才查明這些事情,哪有外界傳的那般居心叵測。

此次事變來勢洶洶,但望他能好好處理。

在盛京風起雲湧之跡,龍邦給她帶回來條消息,周則璽因虐待學生、巴結權貴等事而臭名昭著,昨日晚間在牢內自縊身亡。

宋奾聽了只感嘆,一個人不是突然變壞的,而是早已從根子裏腐爛,他選擇了這條路早該想到這個結果。

第三日時,老百姓們議論的聲音淡了許多,各自忙著過活,但偏偏有人想繼續攪弄局勢,不知又從哪裏傳出,衛淩不姓衛,而應當姓沈,是真真正正的皇室子孫。

至此,將軍府再次徹夜難眠,宮裏人人驚懼,盛京百姓合不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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