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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殺了他,你依舊是我的好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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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哪裏?”慕容幻道,“終於知道要回來了嗎?”

妖異的聲音裏透著一股他特有的溫柔。

木木子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腳下忍不住後退,身體卻稍稍前傾,抱住了慕容幻。

慕容幻任她抱著,松了口氣,道,“我以為,連你也要拋棄我了。”

“不——”木木子道,“阿幻,住手吧,別再這樣下去了。”

慕容幻一把推開她,力氣非常大,讓她一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木木子不住地流眼淚,顫聲道,“你已經走火入魔了,快住手吧……我求你了,阿幻。”

慕容幻張開手,冷笑道,“我已經百毒不侵了,很快,就會殺到長安,殺光你們漢人!”

“不,別這樣,我求求你……”木木子拉著慕容幻的衣角,哭著道,“你醒一醒,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多嚇人嗎?”

慕容幻靜了片刻,道,“你來的太遲了。”

“阿幻!”木木子仰頭看他,秀美的臉上淚痕交錯,道,“你跟我走,我們回鮮卑神山,去北疆以北,不要在回來了,你聽我的,當我求求你了。”

慕容幻嘴角牽出一絲僵硬的笑,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因為藥物的作用,變得極其扭曲,他道,“你若還想活著,這時候求一求我,我會讓你活著看到漢人全部死光的那天,你若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木木子心口一陣抽疼,疼得她無法呼吸,她註視著慕容幻,眼睛裏噙滿淚水,滿是乞求的意味。

慕容幻面無表情,抽出角落裏的一柄劍。

木木子低下頭,絕望地閉上眼,淚珠滾滾掉落。

從前,在仙封修煉的時候,慕容幻都聽她的,有時候偷偷下山給她買燒雞,一塊塊撕碎了留給她吃,有時候奉師父命令出島采購物資,回來時候會給她稍上七七八八的物品,木梳子、發簪、脂粉盒,每一樣都是特意帶給她的小驚喜。

他會吹羌笛,只不過都是鮮卑人的曲子,沒有漢人的婉轉動聽,木木子便教他漢人的曲子,後來慕容幻學會了《蝶戀花》,學會了《長相思》,常常夜裏在島上吹給她聽。

那時候將離還沒收其他弟子,木木子就是他們的小師妹,她比慕容幻長了兩歲,可排行在末位,師父、師兄們都疼她,念她一個女孩子從京城遠道而來,有什麽好東西都惦記著給她。

即便後來幾年,曲霖霖、司馬越、嵐月也陸續拜入了將離門下,她所得到的寵愛仍不亞於其他幾個師弟師妹。

那年她回京城,木相收了寇家的彩禮,安排她與寇家長子寇嚴青成婚,她雖然不同意,但在父母親的勸說下,終究還是坐上了花轎。

那天長安城街道上,擠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嗩吶聲,鞭炮聲,人群的歡鬧聲,將她完全淹沒。

就在一陣陣吵鬧聲中,她聽到了熟悉的羌笛聲,吹著漢人的曲子。

淚濕羅衣脂粉滿

四疊陽關,唱到千千遍

人道山長水又斷,蕭蕭微雨聞孤館

惜別傷離方寸亂

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

好把音書憑過雁,東萊不似蓬萊遠

花橋擡到了寇府前,曲聲未消,木木子再也克制不住,跳下花轎,搶了寇嚴青的馬,追著那吹羌笛的人,離開了錦城。

這些年來,她背井離鄉,跟隨慕容幻在北疆以北東奔西走,卻從未回頭去看,也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只因為慕容幻在她身邊,從未讓她忍受孤獨寂寞。

賬裏,慕容幻拔出劍,聽到外面響動,神色一變,道,“你帶人來了?”

木木子擡起頭,道,“是師父。”

慕容幻:“他不再是我師父了,我這就去殺他。”

說完轉身出去。

“阿幻!”木木子喊了一聲,慕容幻卻頭也不回,離開了。

帳篷外,鮮卑人都拿起了武器,對準了來人。

慕容幻掀簾出來,眾人紛紛避開,帶著驚恐的臉色看他,都拿不定主意。

除了營地旁邊的鬼兵們,他們的目光跟隨著慕容幻,堅定不移,忠誠不渝。

嵐月穿一身王袍,站在他對面,目光威嚴,將離與她並肩站著,目光深沈,註視著慕容幻。

嵐月看到慕容幻的那一瞬,驚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慕容幻竟是將自己煉造成了鬼兵的樣子,彼時他穿一身鎧甲,臉色慘白,帶著海藻般的綠色,皮膚皸裂,五官扭曲,眼珠都變了顏色,睚眥目裂,看上去格外滲人。

料想從前,他曾是仙封門下第一美男,出了普陀山,包括木木子在內,無數男男女女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如今他竟是自甘墮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這就實在讓人惋惜了。

她對著慕容幻,哂笑道,“慕容幻在何處,你是誰?”

“魔女,”慕容幻道,“你連哥哥我都不認識了?”

嵐月笑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什麽模樣,還好意思說我不認識你,你這鬼樣子,別說我,就算是木木子,也認不出來。”

木木子從帳子裏出來,站在慕容幻身後,滿臉疲憊。

慕容幻舉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從她身上移開,看著將離,又看向他身後的人,道,“你們都是來殺我的?”

“慕容幻!”馮司南站出來,道,“你在長安殺了我姐,我今天便要取你性命。”

“笑話!”慕容幻長劍一揚,道,“我殺過的人,自己都記不清,你是哪條野狗,也配?”

兩人過招,馮司南左手持劍,連刺了三招,都被慕容幻擋下。

他推開馮司南的劍,一刺,一挑,將馮司南肚皮劃破。

馮司南失去平衡,捂著肚子,踉蹌了好幾步,將離稍稍扶了扶他,讓他堪堪站穩。

“看來你的臂膀,要上交給本王了。”嵐月說著,取出將離的清廖劍,拿在手裏掂了掂。

慕容幻瞇了瞇眼,道,“你和將離什麽關系,竟是能取他的劍來用?”

嵐月挑眉笑道,“正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慕容幻睜大眼,竟有一瞬間的分神,嵐月趁機出劍,刺向他咽喉。

清廖劍對她來說,太厚重了,沒有她平時的佩劍好使,但若是看準時機,出手利落,還是有機會與慕容幻一搏。

譬如眼下這一招,就是趁慕容幻出神的時候,占得先機,等他反應過來,清廖劍劍鋒已經逼近他脖頸處。

慕容幻沒有避讓,木木子一劍逼來,擋住了清廖劍。

她站在慕容幻身側,一臉堅毅,一如當年她跳下花轎時候的眼神。

嵐月:“師父的清廖劍,你也敢擋?”

木木子咬牙道,“求師父和嵐王師妹放過我們。”

馮司南聞言,狂笑不止,他吐了一口血,道,“木相之女,京中名門閨秀,為愛成狂,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哈哈哈哈,你可知道,那年你離開長安之後,你爹、你娘、你兩個庶出的妹妹,都是什麽下場?”

木木子微微一怔,當年她追隨慕容幻離開長安,一去多年,早已經和親人斷絕了關系。

後來,慕容幻的探子告訴她,他爹木相被彈劾入獄,慘死在獄中,沒多久,她的母親、妹妹們也都相繼離世了。

那時候她剛懷上慕容幻的孩子,一時沒承受住打擊,胎兒沒保得住,人也大病一場。

慕容幻說,害死她親人們的,是漢人的朝廷,是元禹易,她若想要報仇,就應該留在他慕容幻身邊。

他說,總有一天,他會殺死漢人的皇帝,為她親人報仇。

後來,他在長安城拎著漢人皇帝的腦袋,餵給他毒/藥,讓他瘋瘋傻傻,死在皇宮裏。

木木子卻一點兒也不高興,她的親人們早就死了,她甚至沒有機會在他們墳前上柱香。

馮司南捂著不斷流血的肚子,道,“那年你逃婚,你的未婚夫寇嚴青不堪受辱,是他到文武百官面前彈劾木相,也是他的人,在獄中將木相折磨致死。”

“不——”木木子心臟被狠狠一抽,她瞪大雙眼,雙唇張開,難以置信地看著馮司南,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你當年一走了之,根本沒有考慮你的親人將會承受什麽,你的母親,被逼著游街,你的兩個妹妹,被賣到青樓,大的那個,好像叫木雨甜,她在青樓裏自殺了十幾回才成功,小的那個……”

“夠了……”木木子雙膝落地,悔不當初。

“木木子。”慕容幻輕聲喚他。

“你夠了!”木木子擡頭看他,吼道,“是你騙了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慕容幻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向馮司南,似乎在懊惱那一劍沒有刺在他喉嚨上,至少讓他說不出話才行。

木木子的痛苦在他面前,似乎無關緊要。

馮司南冷笑著,他早年對木木子印象太深,後來在京中混跡各種風月場所,對於木家的下場,他十分清楚。

他往前走過去,逼到嵐月面前,後者舉起劍,劍尖對著他胸口。

“清廖劍,是將離師父的,我不該擋,可你也殺不死我。”慕容幻說著,脫下鎧甲,丟了防備,人往前又進了一步,劍尖紮進他胸口,像紮進一塊朽木裏一樣,毫無反應。

嵐月明白,他已經和那些鬼兵沒什麽兩樣了,清廖劍雖是玄鐵重劍,但未經煉化,與七大法器還是有所區別,傷不了他,也殺不死他。

慕容幻再往前逼近,劍鋒更深了半尺,貫穿他胸膛,他站在嵐月正對面,和她隔得非常近,此時想要拔出清廖劍,已經很難了。

眾人目光都在劍上,將離看著嵐月,堤防慕容幻隨時出手。

慕容幻轉過身,面對著將離,清廖劍正正地插在人身上,他雙掌合並,夾著劍身,緩緩將劍抽出,然後捧起劍,還給將離。

將離接過劍,冷淡地看著他。

慕容幻彎唇,倘若要死,他最想死在將離手裏。

當年師父心慈,救他,護他,明明知道他的身份,還是將他帶回了仙封,將他與其他弟子一視同仁,臨死前還授予他法器。

如若師父後悔救他,後悔受他為徒,那就該親手殺了他,有生之年若能見到將離親手殺人,那也是一種榮幸,更別提死在他手上。

將離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道,“清廖劍殺不了你,我也不會殺你。”

慕容幻目光一凜。

看來將離真是無可救藥。

嵐月解下七弦琴,心想只有她能對付慕容幻了,只要木木子不出手幹預,她勝算還是很大。

此時,空中一聲鳳鳴,小拂曉從遠處飛來,在眾人上空盤桓。

馬蹄聲響起,轟隆轟隆,山崩地裂一般,欲將鮮卑人駐紮的營地踏成粉碎。

這時候,慕容幻神色變了,道,“你們與馮許是一夥的?”

嵐月看向將離,猜測一定是他利用小拂曉,給馮許他們指了路,他要作何打算?究竟是要幫她還是幫馮許?

將離走到木木子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

木木子註視著將離,失聲哭泣,將手給了將離,從地上站起來。

慕容幻知道自己真正的對手來了,馮許既是他的宿敵,也是他成敗的關鍵。

若這一次,他的鬼兵能贏,那他南下中原便無人可擋了。

他揚劍指揮鬼兵部下,不再理會嵐月他們。

嵐月也暫時歇戰,做好了旁觀的心理準備。

馮許和曲霖霖帶著漢人的軍隊,從山頭兩邊騎馬沖出,聲聲吶喊,氣勢盛大,慕容幻整頓鬼兵,幾乎在一瞬間,就做好了迎戰準備,奮力沖出。

兩軍廝殺,嵐月等在一邊,做好了看戲準備。

讓她始料不及的是,將離也無動於衷,甚至說服了木木子跟他一起看戲。

她不知道將離如何做到的,總之,木木子已經從地上站起,恢覆了精神,不再哭哭啼啼,也不再猶豫不前。

木木子的目光始終盯著戰場上廝殺的慕容幻,她道,“我這一生,都毀在一個人手裏。”

將離道,“殺了他,你依舊是我的好徒兒。”

馮許、曲霖霖與慕容幻在馬上廝殺,這一回,慕容幻刀槍不侵,再也不懼怕他們,他手上的劍來去無影,無人可擋,很快將兩人逼得不斷地後退。

馮許帶來的士兵們,也在鬼兵們的攻擊下,死傷無數,節節敗退。

將離喚來割風鐮,鐮刀上,一只巨大的狼在雪夜中高高躍起,圖騰與鐮刀都是將離賜予慕容幻的驕傲,今日他打算了結這一切。

可他並不打算自己動手。

他想看看,他曾經的徒兒添幻,死在最意想不到的人手裏,將會是什麽反應?

木木子接過割風鐮,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十年來,她無數次目睹慕容幻用這柄鐮刀殺人,馮許的姐姐僅僅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

如若一切能倒回從前,回到將離還活著的時候,回到他們幾個弟子在仙封修煉,萬權一燒飯,馮許劈柴,添幻若無其事吹著羌笛,司馬越射中了大雁,曲霖霖和嵐月爭論紅燒了吃還是蒸熟了吃。

那時候日子特別圓滿,未出山的他們,打坐修煉,做著救濟天下的白日夢,卻未曾想到,後來的日子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如若能回到從前,她應該還是會愛上慕容幻,為他割舍一切,甘心成為他的棋子。

馮許這邊,見慕容幻竟是不惜一切,將他自己煉造成了鬼兵,一時驚愕,出招時帶著遲滯和猶疑,屢遭敗退。

他原本以為慕容幻受了傷,不死也得殘著,這時候出兵,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哪曉得慕容幻對自己這麽狠,成為鬼兵之後力度、敏捷度都變強了,反而讓馮許措手不及。

這怪物胸口上還有一個大窟窿,看上去是剛剛刺穿的,可絲毫不影響他行動,看來世間凡鐵都奈何不了他。

混戰之中,馮許瞥見了遠處一抹白衣身影,一時失神,被慕容幻當場打下馬,一劍朝他心臟刺下!

緊要關頭,馮司南不知何時沖進了戰場,俯身一劍擋在馮許前面。

這一劍也僅僅是強弩之末,擋得了一次,擋不了第二次。

父子兩人久別重逢,都倒在馬下,一個丟了武器,一個已經被開膛破肚,兩人僅僅只交換了一個眼神,馮許奮力推開馮司南,迎上了慕容幻的劍。

“咚——”

一聲震破山河的鐘聲響起,慕容幻全身怔住,出劍出了一半,再也沒有力氣送出去,那劍便擦著馮許的脖子,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然後刺空了。

“咚——”

第二聲鐘聲響起,戰場上的鬼兵們都停下了動作,像是被定格了一樣,無法動彈。

“咚——”

第三聲鐘聲響起,除了鬼兵,所有人都驚呆了。

曲霖霖一拉韁繩,喜不自禁,道,“忘生鐘!是師父來了!”

但凡還能行動的人們,都循著鐘聲望過去。

將離一身白衣,走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中,身上不染半點血色,仿佛身上有某種力量,將他與塵囂隔絕。他提著忘生鐘,款款走來,白衣飄飄,目不斜視,從容自若,恍如謫仙。

忘生鐘能破除一切邪祟,在將離手中,更是猶如神器,一聲鐘響,便能克制萬千鬼兵的行動。

馮許身受重傷,沒想到最後竟是將離救了他性命,一時感激涕零,情緒激動。

慕容幻僵硬地轉過身,道,“你不是說,你不會殺我嗎?”

勝利近在咫尺,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將他攔住?

他若想要拯救無辜將士的性命,早已該在慕容幻騎馬上陣的時候,就將他攔住啊?

慕容幻太不甘心了。

“動手吧。”將離冷冷道。

一開始沒有人知道他這句話是對誰說的,曲霖霖看向嵐月,嵐月看向木木子,餘人這才發現木木子手裏握著割風鐮。

將離竟是在逼迫木木子殺慕容幻?

他竟是狠得下心?!

不。

也許他早就狠下心了。

否則他為什麽作壁上觀,等著馮許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才使出忘生鐘克制慕容幻的鬼兵?

他想讓他們互相消耗,自相殘殺,最後再坐收漁利。

他若狠下心來,慕容幻也好,嵐月也好,方方面面都比不過將離。

慕容幻註視著木木子,笑道,“你若想要殺我,早就能夠做到了,何苦要等到今天?”

木木子發著抖,道,“阿幻……我陪你一起。”

“不!”慕容幻怒道,“你殺不了我!不可能是你!我不信!”

木木子脆弱一笑,道,“阿幻,我這一生,情因你起,恨因你起,苦痛因你,歡喜因你,沒有你,便沒有我這一生。”

慕容幻輕輕喘息,道,“你當真這麽恨我?”

木木子深吸了口氣,眼淚卻再一次忍不住掉下來,她道,“死在我手裏,有什麽不好嗎?”

“不,”慕容幻語氣軟了幾分,他註視著木木子,眼神變得極為覆雜,他道,“我還沒有給過你幸福,欠你一生,不可能就這樣了斷。”

木木子痛哭,差一點握不住割風鐮了,她道,“下輩子,下輩子或許我們……”

慕容幻下馬,將她抱在懷裏,道,“這輩子還好好的,談什麽下輩子,你是又想讓我辛辛苦苦,重新來一次嗎?”

木木子泣不成聲,慕容幻道,“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答應我,你等我,你聽我的!”

木木子轉過身,看向將離。

將離:“殺他。”

木木子垂眸,一擡手,割風鐮懸在空中,刀刃上的雪狼反射銀光,刺得慕容幻眼睛一陣痛。

他提劍,可惜身體不受控制,也使不出力氣,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木木子,看著那柄割風鐮在她操控下,朝他飛來。

銀光一閃,慕容幻只覺得喉嚨發甜,隱約像木木子給他熬的銀耳湯的味道。

那一年她初到鮮卑山,吃不慣他們鮮卑人的口味,慕容幻駕著車,去他們漢人的地方,買來一車車食材,屯在他們住的小屋裏。

他坐在屋前吹起《蝶戀花》,木木子給他端來銀耳湯,一口一口餵他。

那一年,他還買了虞美人的種子,在屋前種下,花開時漫山遍野,姹紫嫣紅,蜂蝶成群。

後來,他有多久沒回去過,自己也記不清了。

小屋應該還在,虞美人也在,只是他們都回不去了。

慕容幻雙唇分開,做了個口型: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師父的黑化是個潛移默化的過程,前期月月為他受了那麽多苦,他都記在心裏,除此之外的人和事,他都冷眼旁觀,放任他們自我毀滅,並時不時搭把手,促成慘劇的發生,這一階段的黑算是白切黑,這一卷到這裏結束,新卷將開啟柏陽線,介時會增加師父視角,占有欲、權力欲、仇恨值都會在第三卷 蹭蹭蹭上漲,期待陪伴~感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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