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致霖帶著兩名宮女來到大理寺的大門前，小蜜看到門前兩只張著血盆大口的石獅子嚇地一哆嗦，臉色也變白了。

用顫抖的聲音問：“四，四皇子，為什麽要還我們來大理寺。”

這個小宮女可不傻，大理寺是審訊犯人的地方，四皇子為什麽偏偏要帶自己和小雪來大理寺，裏面肯定有問題。站在大理寺門口，她停下腳步，不想再往前走。

到了大理寺門口，抓捕這兩個宮女的事情算是鐵板釘釘，跑不了了。杜致霖把臉往下一沈，“你可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為什麽請你們來大理寺，難道你們心裏不清楚？自己幹的好事，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

小雪和小蜜聽了杜致霖的話，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擡腿就想跑，被從大理寺出來的兵丁們摁倒在地，用繩給捆了起來。

“帶進來。”杜致霖命人將兩名小宮女帶至問訊廳裏，他要和方天皓審一審她們。

兩個人一進審訊廳，看到裏面的刑具，有鞭子，鐵鏈，匕首，火盆……能想到的，這裏幾乎是一應俱全，嚇得兩個小姑娘魂飛魄散，整個人癱軟在地面上，起不來了。

方天皓是主審，杜致霖坐在一旁陪審。

“堂下何人，速速報上名來。”方天皓用力一拍驚堂木，嚇得兩個小姑娘心頭一震。

小蜜嚇地舌頭也伸不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小雪相對還好一些，哆裏哆嗦的開口道：“回大人，奴婢是月汐宮，蘭貴妃手下的宮女小雪，她是小蜜。”

“你們可知道為何事將你二人拘於此處？”方天皓這臉蛋子往下一沈，很有威嚴和氣勢。

“奴，奴婢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小雪還想著狡辯下去。

“到了大理寺，還敢不說實話。你們看這是什麽？”

方天皓命人把兩套新的太監服取來，扔在她們二人面前。兩個人一看，徹底絕望了，“完了，完了。”小雪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我今天早上去樹上看，發現埋衣服的土動了樣，就知道肯定會出事。唉，這下下子，全完了。我想我娘親，我想回家。”

小雪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小蜜則兩眼發直，目光呆滯，還是一言不發。她本就是個膽小又內向了女孩子，沒有想到這種假傳聖旨的差使會派到自己身上。

杜致霖知道，通常這個時候是他該扮演白臉的時候了，該他出場了。

“小雪，小蜜，你們二人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們也是被逼的，也不想犯下這種誅九族的死罪。只要你們如實交待，我保你們二人不死，也保證不會誅連到你們的家人。”

這時，小蜜也緩過神來，死灰一樣的眼神裏還是沒有一絲絲的光亮。

她苦苦的一笑，“保我們不死，哈，哈，哈，哈，哈……”她突然仰天長笑，笑的眼淚也流出來了。

“小蜜你瘋了嗎？不要笑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小雪緊張的提醒道。

“我們就是低賤的奴婢，主子讓做什麽，我們便只能做什麽。我們也不想做壞事情，但是我們能有的選擇嗎？沒有！命不由己！即使你能饒我們不死，如果出賣了主子，主子會饒我們不死嗎？會放過我們的家人嗎？不會！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什麽時候顧忌過我們這些奴才的生死？”

杜致霖聽著小蜜歇斯底裏暴發一般的話，心裏也是一痛，是啊，她說的何嘗不句句屬實。這就是階段，就是人吃人的社會。

“你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你和你的家人，護你們周全。”

“保護的了一時，能保護的了一世嗎？我們早晚也逃不過主子的掌心。怎麽都是一死，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實情。我什麽也不說，主子還能念在我忠心的份上，放過我的家人。”

“你錯了，即使你什麽也不說，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家人。在你們踏進大理寺的那一刻，這一切已經是註定了的。你只有配合我們這一條路可走。

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是我們會派人保護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二是你們想真的得到安全，只有推翻蘭貴妃和張雅念，將他們的罪行揭露出來，把他們兄妹二人及黨羽繩之以法，你們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我說的話你們可有聽清楚？”

杜致霖的一番話，讓兩個小宮女陷入了沈思之中。思索了半天，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兩個人象下定了決心一樣。異口同聲的說道：“好，我們相信你。問吧，凡事我們知道的，一定如實講出來。”

“我來問你，你們是如何假扮太監假傳聖旨？那蘭貴妃又是如何陷害太子的？”

“那日我正與小蜜在前廳擦桌椅，娘娘吩咐我們穿上太監的衣服，去太子府裏，以陛下之名請太子到月汐宮裏。我們就依照娘娘的吩咐照做了。將太子帶至月汐宮，我們二人就回到自己的房中，換下太監的衣服，又重新穿上宮女的服裝。至於，太子進了月汐宮，娘娘是否陷害太子，我們二人就不得而知了。”

小蜜也身前爬了幾步，到方天皓的近前，“啟稟大人，小雪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們是被迫的，請大人明鑒。”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之前進了大理寺，認定自己是難逃一死。經過四皇子的分析，覺得還有生還的可能，自然會是皆盡全力的爭取。想多立一份功勞，能夠討著主審官，或當權者的一絲絲的歡心，也許能對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及未來有裨益。

這就是人，沒有辦法，這就是社會的現狀，是游戲的規則。你若沒有辦法成為規則的制定者，成為規則的主導者，就只能委屈自己去適應它，調整自己去迎合它。試問，大家都是俗人，生活在這俗世之中，能有幾個人做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兩個人又把自己平日裏知道的蘭貴妃所做過的壞事，也一一講了出來。

除了引端木礫進月汐宮外，更多的是賣官。張雅念在外面打著蘭貴妃的旗號，偷偷的賣官。小到九品，大到三品，他們都賣過。多則幾十萬的銀子，少則連幾百的銀子也收。

聽過多他們二人的講述，方天皓氣得臉色煞白，牙齒咬的直響。

“蛀蟲，碩鼠，蛀蟲，碩鼠。我南楚有這種的人在，怎麽可能強大起來。張雅念私底下買賣官職，我早就聽聞，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嚴重。氣煞人也！”

“你們可有蘭貴妃與張雅念買賣官位的證據？”杜致霖倒上是沈得住氣，並沒有象方天皓一樣的氣憤。這南楚，是他端木錚的南楚，與自己何幹。自己要做的就是搜集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兄長的清白，讓陷害兄長的人受到加倍的懲罰。

“我們就是兩個普通的宮女，手裏怎麽會有這麽重要的證據，沒有證據。不過，我們知道證據在哪裏？”

小雪的幾句話，讓杜致霖和方天皓精神為之一振，眼前一亮。

小雪話說出來後，又有些猶豫。

杜致霖見狀，接著說道：“你們放心，我既然答應護你們周全，就一定能做到。我對天發誓。”

“每次張大人會把賣官得到的銀子，其中的一半交給娘娘。娘娘有個帳本，專本用來記錄這種收入。上面一筆筆，記著清楚著呢。”

“對，對，有一次我給娘娘收拾房間，娘娘忘記將帳本收起來，我還偷偷翻看了一下。裏面記的很是詳細。我也多少認識幾個字。”小蜜趕緊的補充道。

“你們提供的這個信息很重要，我會為你們在陛下面前美言，非旦不會重懲你們，還要為你們請賞。”

方天皓這幾句話可把把兩個小宮女給高興壞了。

“你們可知道蘭貴妃將帳本藏在了何處？”方天皓又繼續問道。僅僅知道有這麽個帳本還不行，還要將證據拿到手才行。

“我知道的。”小雪又搶著說道。“娘娘屋內有一張山水畫，畫的後面是一個小籠龕，帳本就藏在裏面上面有一把銅鎖鎖著，鑰匙常年在娘身上。不是很好拿到。”

方天皓把目光落在杜致霖身上，意思再明白不過，這件事情也交給你來辦吧，非君莫屬。

杜致霖沖著方天皓微微一笑，“方主事，請放心，這個霖自會拿到手，交給你做為有力的物證。”

方天皓滿眼的欣賞之情，他是越來越喜歡和這個四皇子搭檔做事了。一點就透，不說也明。

與這種人合作，省心，省力，還事半功倍。是最佳的黃金搭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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