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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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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最後何續將江畔暮抱到臥室睡覺,帶著黎喃去了醫院。

急診醫生可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黎喃神志不清,醫生問什麽都聽不見。

何續挺著一張老臉,含糊不清地解釋:“他喝多了,摔的。”

本來何續想報警,這種變態放過他一次,肯定還會有下次。

但想了想,還是等江畔暮醒了再做決定。

“真摔的?”

何續咬了咬牙:“對,摔的。”

醫生看他不肯說實話,也不在說什麽,給黎喃做檢查,拍完CT才送到病房。

這麽一折騰,到了淩晨大半夜。

何續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黎喃,心裏有一股子氣發洩不出來,拳頭捏了又松,恨不得照著她的臉多打幾拳。

“敗類!人渣!”

他罵完,坐在椅子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想起生日宴會上的那幕,喝多了的好友問他為什麽還不向江畔暮表白。

哪知,這句話正巧被江畔暮聽見了。

她怔楞在了原地,緊張又驚喜的表情不像作假:“……真的嗎?”

這些年來,他知道江畔暮的理想、責任、抱負。

更知道她喜歡的不是自己,所以不敢表白,默默地身後守護。

卻沒想到江畔暮喜歡的人就是自己,是他誤會了而已。

誤會解除,情人牽手。

這圓滿的結局是再好不過。

晚上送她回來,得知情敵見面也沒那麽不痛快了,還大方地讓出空間。

哪知回到家,發現生日宴會上,他把手機放在了江畔暮的包裏,忘記拿了。

他回來,同時也想見見江畔暮,就撞見了這一幕。

何續此刻萬分後悔,盡管江畔暮一直拿“周津渡”當弟弟。

可這弟弟心思不純,第一次見面他就看出來了。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何續有多後悔,就有多想揍死“周津渡”。

可他現在偏偏揍不得,還得在病床前守著。

這時,黎喃的手機響了起來,在安靜的病房格外突兀。

黎喃半夢半醒想去接聽,可身體動彈不得,沒有力氣。

過了一會兒,鈴聲消失了,一道模糊的人聲傳來:“黎小姐,周先生現在在醫院。大家相識一場,我勸你不要喜歡這麽個人渣,不值得!”

酒店。

周津渡壓根兒就沒聽到後面的話,滿腦子都是黎喃在醫院。

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裏:“醫院?她怎麽了?”

何續語氣冷淡:“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周津渡顧不上姨媽疼,打車去醫院。

進了病房,直奔躺在病床上的黎喃,只見她滿身酒氣,鼻青臉腫。

“這是誰打的?”他看向何續,眸子鋒芒,語氣冰冷。

何續微微一怔,不太明白一個女人怎麽會有這麽銳利的目光。

但他沒有多想,十分坦然地說道:“這個人渣是我打的。”

周津渡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面容森然:“你打她幹什麽?她惹了你?”

何續拉開他的手:“我為什麽打他?等他醒了你自己問!”

“你——”

何續打斷他的話:“既然有你守著這人渣,那我就先回去了。一切等明天再說。”

“好,明天說!”周津渡篤定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是黎喃的錯。

“還有,她不是人渣,她有名字!”

他說完,坐在椅子上,輕柔地握著黎喃的手,沒看何續一眼。

何續也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黎喃睡到半夜模模糊糊醒了,睜開眼看到周津渡還以為在家。

她剛想說話,臉上的疼痛瞬間將她驚醒,她齜了齜牙。

周津渡睡眠淺,睜開眼:“醒了?”

黎喃癟了嘴巴:“疼。”

周津渡的神情一下子就軟了,想摸摸她的傷口,覆而又停下,怕弄疼她。

“發生了什麽事?何續為什麽打你?”

黎喃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啊。”

周津渡:“……”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江畔暮好好喝著酒,之後她喝多了,我……我……”她酒醒了一大半,但思緒還是不太清明,“我想問她一件事來著,對了,是什麽事,到底是什麽事呢……”

她被“什麽事”勾起回憶,想了半天頭都疼了。

最後一臉純良無害地望著周津渡:“……我忘了。”

周津渡也不關心什麽事,將她的手放在被窩裏:“繼續睡,有什麽事情明天解決。”

黎喃打了個哈欠,困意來襲,乖乖點頭。

等黎喃睡著了,周津渡嬌小的身體窩在椅子上,慢慢地等待困意。

第二天早上黎喃頂著鼻青眼腫從醫院出來,一路迎來無數圍觀群眾。

周津渡倒也繃得住,面無表情攔車去了江家。

江畔暮醒來就被何續抓著問了個遍。

聽完他的話,江畔暮眉頭緊皺,困惑不已:“……你是不是看不錯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趴在你身上……”

江畔暮毫不猶豫地擺手:“不可能。”

何續聞言,心裏有些難受和吃味,江畔暮太過信任這個青梅竹馬的弟弟了。

他還想說,你們分別這麽多年,有些感情早已變質,有些人不如當時。

但看著江畔暮篤定的目光,他最終只是道:“畔暮,防人之人不可無。”

江畔暮一本正經:“我是防著他的啊,從小我就防著他,畢竟男女有別。”

何續扶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江畔暮始終覺得他多想了。

何續:“你沒發現他這段時間對你很殷勤嗎?而且恰恰是你和我在一起以後,他就對你做出這種事……”

話還沒說完,搖搖欲墜的門再次被撞開,黎喃問:“做出什麽事?”

“你還有臉問!”何續看到她就激動起來,反手將江畔暮護在懷裏,“你騙她喝酒,把她灌醉,不是心懷不軌是什麽?”

兩人在來的路上,黎喃怎麽也回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

所以眼下聽何續這麽說,黎喃驚了,雙手護在胸前:“我想睡她?”

周津渡撲哧一下就笑了。

何續皺了眉頭,問:“你笑什麽。”

他實在是看不懂“黎喃”的戀愛觀,這種人渣還愛得死心塌地。

周津渡饒有興趣地看了黎喃一眼,嘴巴抿緊不說話。

他要看看黎喃捅的簍子,怎麽解決。

有意思。

江畔暮安撫情緒激動的何續:“我們倆只是喝酒,但是……”

何續道:“你當時喝多了,不作數。”

黎喃也很無辜:“我也喝多了,當時發生什麽我也忘了。但說我圖謀不軌,我可不認。”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她是個女人。

何續:“既然你們倆都忘了,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想起那一幕何續自責又心痛,要是自己來晚一步,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

他無法往下深想,也不能不責備自己沒有保護好江畔暮。

想到這,他神情冷硬,說道:“既然這件事扯不清楚,那我們就去警察局說吧。相信警方會判斷的。”

“不行。”江畔暮和周津渡異口同聲。

黎喃和何續驚訝地看著兩人。

江畔暮看著何續,試圖說服他:“周欖不喜歡我,怎麽可能……”她講出來都覺得羞恥,“再說了,要是真想對我做什麽事,早幾百年做了,何必等到帶黎小姐回來的這種關鍵時候……”

“是不是小公主?”她輕佻朝周津渡眨了眨眼。

突然cue他。

周津渡神情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麽,但沒有說話。

黎喃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底。

不對勁兒。

為什麽她小公主的名號,江畔暮都知道?

“你……”何續還想在說什麽。

江畔暮見何續不相信,無奈地對黎喃說:“害,其實我知道你這幾天對我反常的態度。”她走到黎喃的面前,語氣稀疏平常,“無非就是想要我幫你,還有就是……讓黎小姐吃醋。”

“咳……”

黎喃沒忍住嗆了一口,江畔暮這是什麽腦回路啊?!

她追她追得那麽明顯,她一丁點兒都看不出來嗎?

饒是周津渡心裏有準備,頂著黎喃的臉,臉色還是微微發燥。

何續和反應就震驚了,看看黎喃又看看周津渡,欲言又止,最後訕訕地問:“……真的麽?”

“當然是真的,不然一個男人帶女人回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什麽深意?”江畔暮理直氣壯,很懂愛情的樣子。

黎喃,周津渡:“……”

黎喃想,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傻白甜。

“哎呀阿續,”江畔暮笑嘻嘻地抓起何續的手:“不是我不相信你,說到底你不認識周欖,所以不了解他。第一,他不是那種人,他要做早就做了,還輪得到你。”她吐吐舌頭。

何續知道她開玩笑,很是無奈。

“第二,這個原因只有我和當事人知道,我作為局外人不方便說出來。”畢竟這是周津渡的桃花春事。

她對何續說,“私底下我找給機會跟你說。”

她這麽一說,何續也只能半信半疑地點頭:“那行。”

江畔暮道:“既然事情理清楚了,那就解散。我肚子餓了,想去吃飯。”

“等等!”黎喃終於覺得哪裏反常了,她震驚地看著江畔暮和何續,“你們倆……?”

何續一把抓起江畔暮的手,緊緊捏著:“如你所願,我們在一起了。”

江畔暮嬌羞:“叫姐夫。”

黎喃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棒,嘴唇哆嗦:“那,那……”

那周津渡可怎麽辦啊!!

她這幾天白忙活了。

黎喃想哭,臉擠成一團抽動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周津渡扶著她坐下,小聲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黎喃眼淚婆娑擡起頭,握緊他的手:“你,你別傷心。”

“?”

周津渡只覺得好笑:“你在說什麽啊?這什麽跟什麽。”

江畔暮問走到她面前,好奇:“我找到那個喜歡的人,難道你不開心嗎?”

黎喃:“……我應該開心嗎?”

“當然應該開心了,那年桃花紛飛,你說我們要一起找到她……”江畔暮深情起來,“這是我們兒時的諾言。”

周津渡一陣惡寒,當年沒有這麽浮誇!

她?

黎喃腦中像是連接了一根接頭,思緒串起來了。

她終於想起來,昨晚非要追著江畔暮問的問題。

“她是誰?”她脫口而出。

江畔暮下意識看著周津渡,想也沒想:“不就是她嗎?”

??

黎喃看向周津渡。

周津渡把目光移開了,耳尖卻悄悄發熱。

心裏萬分懊惱,江畔暮這個大嘴巴,果然藏不住秘密。

江畔暮這下十分懂事,看來周津渡沒有將往事告訴黎喃。

她牽著何續的手,悄悄退出門外。

合上了再也經不起折騰的門。

院子裏,江畔暮小聲地跟何續咬耳朵:“別看周欖現在這副模樣,他還暗戀人呢。”

何續想不出來和他爭鋒相對的人,竟然不是情敵。

他問:“所以那個人是黎小姐?”

“對,那是我參加初段的事兒……”江畔暮講完,“所以我第一眼就認出她是送我們去醫院的小女孩了。”

“只是沒想周欖真的會找到她。”她有些感慨和慶幸。

……

屋裏。

周津渡和黎喃沈默對視。

最終周津渡先把口袋的藥拿出來,動作輕柔地給她塗抹。

黎喃頂著色彩斑斕的臉,任他擦藥。

她吊著眼兒,表面波瀾不驚,其實心裏糾結又抓狂。

江畔暮說找到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待藥擦藥,兩人誰也沒開口講話。

周津渡將藥放在一旁,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幾天對江畔暮的反常舉動嗎?”

“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他又加了一句。

黎喃低下頭:“沒有計劃。”

周津渡沈默了兩秒,吐出:“我以為你有什麽計劃。”

黎喃不想回答。

這讓她怎麽說,丟臉死了。

周津渡見她這副模樣,只道:“好吧,我不問了。”

“反正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多問。”

他很受傷,配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委屈巴巴。

明知道這綠茶手段,黎喃急了,連忙抓住他:“我的計劃就是幫你追到江畔暮。”

“……”

彼此無言,都從對方眼裏看到無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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