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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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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雪諾和“賈斯帕”的對話看起來似乎時間很短,可當雪諾真正醒來,已經是幾天後了。

冬日戰士找了一個巴塞羅那近郊的汽車旅館,威脅了老板,挾持了附近的私人診所醫師,總算吊回雪諾一條命。

只是內臟和部□□體機能受到了永久性創傷,恐怕以後都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地出外勤了——她的身體只能承受住短時間的劇烈運動。

雪諾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心裏有些不甘就這樣成為非戰鬥人員——畢竟這是她早就料到的。但冬兵卻因為她的不正常(沒發脾氣)擔心了好長一段時間。

而強行使用能力的傷害大概和那些永久性創傷成正比。現在的雪諾只要想大範圍是用能力,就免不了要為地板貢獻一攤鮮血,還附帶眩暈耳鳴和心律不齊。

這就是二人在巴塞羅那休養了近半年才前往下一站,布加勒斯特的原因。

——————……

2016年6月。

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某街邊餐廳。

“搗毀兩個大型基地居然花了三個月時間,我真懷疑那家夥到底有沒有盡心盡力完成任務。”雪諾擦了擦嘴,不滿地說,“要不是每次看他和你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窟窿,我一點都不想付他剩下的傭金。”

坐在她對面的冬日戰士咽下最後一口餐後甜點,有些怪異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算盡心盡力了。”

至少冬兵的記憶中,他還真沒見過死侍這種習慣拿身體擋子彈的奇葩。

不過羅馬尼亞的九頭蛇基地都灰飛煙滅,這樣就足夠了,還管一個奇怪的雇傭兵做什麽。

但死侍前兩天臨走時的話倒是讓他有些在意。

“哎呀你不用再問哥為什麽不繼續接你們單子啦!聯合國馬上就要開個什麽索科維亞會議,你的老相好一來找你,小精神病就沒空再要我們組隊找紅章魚麻煩啦。倒不是哥不想,哥也很想再湊個熱鬧,可是哥是不能透露劇情的啊,哥……誒誒誒哥不說了快把槍放下雖然哥不會死但哥也會疼啊啊真不說了不說了……”

聯合國?索科維亞?

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而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完成主人的命令就好。雖然腦子裏總是隱約冒出點什麽模糊的東西,但……除了主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事關主人的計劃,他……

“……最近聯合國要開的索科維……”

“想吃什麽?”雪諾毫不猶豫地起身打斷了冬日戰士,輕描淡寫地問,“家裏沒有零食了,小貓。”

“……巧克力餅幹。”冬兵識趣的不再提他剛剛想問的東西,起身跟著雪諾走向街邊的小攤位。他想了想,又說了一句:“還有李子。”

走出餐廳,雪諾一眼就看到附近的攤點有販賣水果,她走上前問:“怎麽賣?”

冬兵默默地跟在雪諾後面,看她買了一口袋賣相很不錯的李子。

“拿著。”雪諾順手把塑料袋交給冬兵,心裏因為他剛才想說的問題有點亂。

她一個非戰鬥人員,整天待在家裏除了搜集情報就是關註世界時事,怎麽可能不知道維也納聯合國大廈的索科維亞會議?

特別是這見鬼的會議的內容,索科維亞協議,其中包括了美國隊長,那個可以代表冬兵“過去”的人。

她會因為他失去冬兵的。

不……她不允許。

哦,是的,也許她曾說過要冬兵自己抉擇,但事到如今,她怎麽可能把決定權交到他自己手上?

……其實也可能是她的疑心病太重。畢竟覆仇者聯盟天遠地遠,冬兵和美國隊長見到面的幾率簡直比外星人最終毀滅地球的幾率還要低。

“嗯……我記得小餅幹在對面那條街。”雪諾假裝自己的楞神是在思考小餅幹的方位。她自然地挽過冬兵的手臂,“我們過去吧。”

冬日戰士在心中小小地雀躍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帶著雪諾企圖傳過車水馬龍的車道。

索科維亞什麽的都去死吧,果然主人的親近,才是他生存下去的依仗。如果是主人的話,都無所謂。

他回神看著來往的車輛,不經意間看到對面某個報亭老板在盯著他看。

……盯著他看?

他撇過眼看向其他地方,壓低帽檐,眼珠一轉又悄悄地回望審視那個老板。

“……怎麽回事。”明顯雪諾也發現了異常,她皺起眉,發現那個報亭老板居然在他們看他的第二眼飛快逃離了現場。

兩人對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走進報亭。

冬兵緘默地站在雪諾身後保持警戒,雪諾則拿起了一份老板桌上未曾收起的報紙——

她瞳孔一縮,心臟久違地開始亂跳。她抓住冬兵的手,在他擔心的目光中差點原地瞬移回家。

“恐怕沒時間買餅幹了,小貓。”雪諾拉著冬兵偽裝著正常,以最快的速度向他們的臨時小家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心律不齊的毛病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回去拿上必需品,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該死的布加勒斯特。”

“——我們被全世界通緝了。”

冬兵回頭望了一眼,飄落在地上的報紙頭版印著一句加粗的話和一張模糊的照片。拜他改造的超級士兵體質所賜,他看得清清楚楚。

【冬日戰士因維也納爆炸事件遭到通緝。】

而那張照片,即使模糊,也不難看得出來。

……那是他。

——————……

當雪諾看到打開的門和小屋中的美國隊長,整個人幾乎血液倒流。

此時美國隊長手中拿著一個相框,那是他們用作偽裝情侶的雙人照,照片裏的他們相擁著,笑容甜得像是摻了糖的蜂蜜水。

史蒂夫心情有些覆雜,他放下相框,對冬兵說:“巴基,你……”

“不是他做的。”沒時間再去糾正稱呼問題,雪諾毫不猶豫地打斷他,“這兩年我們一直在追捕九頭蛇,沒空去維也納搞爆/炸。如果你們聰明地和尼克.弗瑞保持聯系,就應該知道我沒有說謊。”

“隊長,德國特種部隊從南面過來了。”史蒂夫耳麥中傳來山姆的聲音。

“太快了。”雪諾沒有遮掩她的四倍聽力。她腦子快速地轉動,然後冷冷道,“……我承認冬兵以前有過你說的那個可笑名字——所以,帶他離開。”

“!”冬兵一驚,委屈的臉上露出明顯的驚慌,恐懼像螞蟻般密密麻麻爬上他的心頭。他顧不得有美國隊長在場,語氣惶恐又受傷:“主人,別不要我……”

主人,為什麽……你總要離開我?

“……這不是拋棄,士兵。”雪諾當然不想冬兵被一個超級隱患帶著離開,可現在她別無選擇。她閉上眼嘆了口氣:“我無法帶你逃走,……我才是累贅。”

“不,沒有長官的話……生或死是一樣的。”冬兵眼中的翡翠沈寂在一片荒涼裏。他喃喃道:“離開了長官,活著就像死去一樣……”

“沒時間了。史蒂夫.羅傑斯,我信你會護住他的,立刻帶他離開!”

史蒂夫皺著眉點點頭,把心裏的疑惑和不滿壓下,打算強行把他失憶的摯友帶走。他剛擡手想拽住冬兵的手臂,沒曾想冬兵反手就是一個左臂重擊狠狠地砸向他!

冬日戰士的綠湖此時已經變得渾濁,濃重的淤色在眼底無法化開——殺了他,只要殺了他……

“巴基!我是史蒂夫啊。”史蒂夫極快地用盾牌接下這一擊,手臂被震得發抖。他眼中閃過一抹苦澀:“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變成這個樣子……”如果自己當時抓住了巴基的手,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居然卑微地叫一個前科累累的女人為主人……就好像他是什麽附屬品一樣……

他可是他的巴基啊,那個陽光善良,英俊風趣的布魯克林小王子;那個英勇無畏,優秀正直的咆哮突擊隊隊員……

“夠了!”雪諾眼皮跳個不停,心中無名火蹭的冒出來。她一把拽回殺氣四溢的冬兵,話裏帶著濃重的□□味:“我叫你帶他離開,不是叫你趁機把他變成你的東西!你最好記清楚了,史蒂夫.羅傑斯,他是我的冬日戰士。而你那個可悲的鹿崽小子,早就在墜入深淵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別把我的冬兵當成你愧疚的替代品。”聽著樓下遠遠傳來的腳步聲和上膛聲,雪諾冷冷地刺道,“我也不是無法帶走冬兵,我只是更想要一個結果——有人想找到冬日戰士,為此嫁禍他,讓全世界來找他,哇哦,真高明……但問題是,為什麽。”

史蒂夫雙全難敵四手,何況冬兵並不願意和他走,他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黑發女人接下來的舉動。

雪諾示意冬兵抓緊自己,虹膜閃爍著藍熒,精神力覆蓋到能力極限的最遠距離——

“他們要逃!快用聲波儀!”

雪諾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切斷傳送,熟悉的尖銳劇痛如風暴般席卷而來。

“——啊啊啊!!!”雪諾慘叫著捂住耳朵跪倒在地上。受傷脆弱的身體,被打斷的能量反噬,肺腑的刺痛和上湧的血腥讓她頃刻間昏死過去。

冬兵強忍著腦中的震蕩把雪諾抱在懷裏,盯著宛如屍體般的她露出一抹病態的笑容。他像是在夢中囈語:“這樣也好……”這樣子的主人,就不會總要他離開了……

早有準備的史蒂夫並沒有受到影響。他看著冬兵異常的樣子,心裏擠滿了無法言喻的難過和痛苦。

他暫時阻止了身後想要制服二人的德國特種部隊,俯視著如瀕死困獸般陷入自己世界的冬兵:“巴基……”

“不!”

史蒂夫被這聲決絕厭惡的低吼震得一楞,又被冬兵眼裏的憎恨和絕望纏得喘不過氣來。

他又聽見冬兵恨恨地說:“I'M NOT BUCKY !!”

此時屋裏早已經站滿了人。史蒂夫抿唇沈默了一會,猛地出手擊昏了精神完全不穩定的冬日戰士。

——————……

“你不說話,我就沒辦法幫你,詹姆斯。”

被關在鋼化籠裏的冬兵並沒有回答。事實上,他醒來後就意識到自己當時居然產生“主人變成屍體就不會再離開他了”這種可怕的想法。冬兵抿唇,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心裏殘留的後怕和驚慌哪樣都沒有消失。

“我是,冬日戰士。”冬兵冷冷地說。

唯一的好事,大概是那個金發男人和棕發男人告訴他,完成評估就可以見到雪諾了。

冬兵當然知道自己的腦袋有什麽問題,但他為了繼續留在雪諾身邊並沒有說出口。於是他與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作了關於此的臨時協議。

“告訴我,冬日戰士。你目睹了很多事,對吧?”冬兵對面戴著眼鏡的男人說。

秉承著速戰速決原則,冬兵坦誠地說:“我記不太清楚。”

“沒關系,”澤莫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包裹已送達”,微微勾起唇,“我們就談一件事。”

整棟大樓頃刻間失去了電力供應!

“What the hell is this?”冬兵眼見情況不對,心頭的警惕噴薄而出,還帶著些焦慮。

“讓我們來談談你的家鄉吧。”澤莫從文件包裏拿出一個暗紅色的本子,那中心還印有一顆紅星,“不是羅馬尼亞,不是布魯克林。我是說,你真正的家。”

“九頭蛇?”沒時間疑惑“家鄉”和布魯克林的關系,冬兵像鷹隼一般死死盯著澤莫和他手裏熟悉的東西,警告道:“STOP!”

他不想再為九頭蛇做事了,就算是暫時的,他也不想!

“желание(渴望)ржавчина(生銹)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

“閉嘴!”腦子裏熟悉的陣痛襲來,冬兵知道接下來也許將會發生些什麽,可能是闖出這個見鬼的牢籠,可能會殺幾十號人,可能還會在受控條件下炸掉整棟大樓。

然後在最後才反應過來,他已經不是九頭蛇的武器了。

“рассвет(黎明)печь(火爐)девять(九)……”

冬兵幾乎被越來越強烈的痛感折磨得發狂,他低吼著掙斷雙手的束縛,左臂弓起,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防爆玻璃上。

“доброта(善良)домой(回家)один(一)……”

“啊!!!”

“грузовик(貨車)!”

防爆玻璃門被嘭地一聲砸飛出去,澤莫在這一刻喊出最後一個單詞。摔出牢籠的冬兵雙眼空洞地站起來,滿臉冰冷和木然。

澤莫咽了一口唾沫:“士兵?”

“請吩咐。”冬兵機械地回答。

澤莫眼中劃過明顯的興奮和喜悅。他說:“任務匯報,1991年12月16日。”

——————……

大樓某間監護室。

昏迷的雪諾手指忽然動了動,守在她身旁的娜塔莎警惕地掏出了槍對準她——就算檢查結果顯示這位心狠手辣的前九頭蛇身體殘破脆弱,她也無法說服自己松懈下來。

突然,娜塔莎的耳麥傳來史蒂夫焦急的聲音:“娜塔,巴基逃跑了,還殺了人……你那裏怎麽樣?”

“除了雪諾.懷特要醒了之外,一切正常。”娜塔莎說,“你的巴基是怎麽回事?他不是答應臨時協議了嗎?”

“我不知道。”史蒂夫回答,“但我想應該和那個精神鑒定師有關。”

“我想也是。”娜塔莎看著半睜開眼的雪諾,喃喃道,“……隊長,我覺得我可能攔不住她。”

泛著藍光的透明屏障罩著雪諾的軀體。她扭頭看了一眼放下槍的黑寡婦,深吸一口氣,問道:“……精神鑒定師?”

該死的,見鬼的,惡心的覆仇者聯盟!

雪諾冷哼一聲,眼中藍熒大盛,瞬間消失在娜塔莎面前。

“隊長,她消失了。我認為她可能……”

“我看見她了。”史蒂夫艱難地把昏迷的冬兵從水中撈起來,兩人在水面上浮浮沈沈。“她在我頭上的三號停機坪上。”

娜塔莎早就扭頭向樓下跑去,她回道:“我去找托尼。”

美國隊長那邊。

站在破損停機坪上的雪諾一落地就忍不住捂住胸口,她咽下一小口血,忍著耳鳴對著水中的美國隊長冷嘲熱諷:“偉大的,正直的美國隊長,你想把我的東西偷到哪去?”

史蒂夫皺著眉,剛想斥駁些什麽,只見雪諾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還差點摔入水中。

“謝了,山姆。”他喊到,帶著冬兵回到地面上。

獵鷹扶起口中有血滲出的雪諾,嚴肅道:“隊長,怎麽辦?而且那人我也沒追到。”

“都帶回去。”剛剛到達的托尼說,“不能讓他們兩個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一個創傷型人格分裂控制狂,一個病變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要我說,簡直絕配。”

“托尼!”史蒂夫不滿,“我們要盡快治好巴基,找到那個逃走的疑犯,而不是在這裏——”

“上帝啊!”獵鷹驚愕地叫出來,差點把雪諾扔在地上,“快看她的臉!”

在場清醒的幾人無不驚詫,只因雪諾的臉上總有藍熒隨著血脈流過,而她身上暴露在外的皮膚無一不是這樣!

“星期五,掃描體征。”

“先生,懷特小姐的身體內部有大量能量流竄,她的身體強度低下,如果再不加以引導治療,百分之六十八的幾率會爆體而亡。”

“救她。”還有些昏沈的冬兵望著抱住他的史蒂夫,幹澀的眼眶被薄霧中的淺綠襯的泛紅。他低啞地對史蒂夫說,“……求你。”

“救她,求你……”

作者有話要說: 雖說是用愛發電,但有人喜歡真是太好了。

畢竟是想和大家分享自己想的故事。

結局到底怎樣其實還不好說,作者還在猶豫。

吧唧呀,為了雪諾,低聲下氣地求了覆仇者。

他都快哭了。

……把我自己都虐到了。

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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