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襲黑衣隨意??的垂落地面，沾上了些微的塵埃，她繼續開口，眸裏變了色，“我最後還是回了衡蕪，被女帝廢去了半身修為，又被人半死不活的丟出了衡蕪，最後被天界的相節仙君追殺，九死一生跌入了人間，最後被掛在懸崖的孤樹上，被柳家先祖救了下來。”

這件事??，大概就是這樣吧，柳街都有些記不清了。

那時的她奄奄??一息，若不是遇見柳家人或許她都已經魂歸混沌了。

這份大恩，才讓她如此在意。

許柳家百年權勢，作為報答。

“街邊柳，你還有話沒說。”

陌風越直視著柳街的眼眸，托著腮，小臉白皙俊美，又分外的萌，讓人心生喜愛。

“我還有何話沒說？”

柳街喝著酒，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沒說的多了，你幾次去人間，是為了什麽，你又為何會被唯杉女帝懲罰？”陌風越眨巴著桃花眼，眼神澄澈，又透著幾分靈動，讓人瞧著有趣，“不過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柳街笑了笑，嘴角冰涼，隔著時光，那般滄桑，寂寥。

“不過街邊柳，你不要跟著唯杉女帝混了，那麽殘忍的人，說不準哪天會對你起殺心的。”

陌風越對於唯杉女帝沒有好印象，她第一次見面就想殺了她與東裏商星，像個瘋婆子般，實在是太駭人了。

“如今女帝將矛頭對準了妖族牧廣陵，對於我，是沒有什麽心思的。”

“老實說，街邊柳，唯杉女帝為何非要與牧廣陵前輩為敵，她們有什麽私怨嗎？”

“女帝忌憚牧廣陵。”

“為何，唯杉女帝莫非有什麽把柄在牧廣陵前輩手上？”

“這一點，我就不得而知了。”

若說兩人如今的位置，應是敵對的，她是人間帝王，與妖族牧廣陵結盟，而她是衡蕪女帝的人，女帝對上牧廣陵，她當然也是如此。

陌風越眨巴著桃花眼，眸子勾魂無比，她卻沒發覺，隨後也喝了一口酒，瞅著柳街豪氣的臉，想了想還是開口，“街邊柳，你是來人間尋清弄上神時，遇見了伊泛吧？”

唯有情之一字，才能讓人不顧生死，九死不悔。

她遇見伊泛時，伊泛便在人間，那樣一個神仙般俊美的男子，確實足夠讓人不顧一切。

“偏偏我以為，那會是一個凡人。”

柳街沒有否認，只是覺得當初的自己傻的離譜，若他真是凡人，她真該直接霸王硬上弓，娶了他便是，哪兒會惹出這麽多的麻煩出來。

“果然如此，街邊柳，遇上伊泛，你有沒有後悔？”

愛一個人的求而不得，陌風越深有感觸，真的讓人心力交瘁，快要被折磨死。

“你後悔遇見晚泉上神嗎？”

柳街問她，其實想想，她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讓她去了天界，遇見了那風華絕代的晚泉上神，不過，這一場神魔戀，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自然不後悔。”

陌風越使勁搖著小腦瓜。

她大概一生的幸運，就是遇上了上神。

“這也是我要說的。”

柳街笑著開口，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後悔作甚，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死纏爛打沒用，那便瀟灑放手，去追尋另一種人生。

若她這一生只剩下一個伊泛了，那她柳街也太可悲了。

陌風越瞅著柳街，覺著她像是會發光一般，很是耀眼，起初的柳街給她霸氣粗枝大葉的感覺，此時的柳街卻讓她感覺很通透，像是一塊明鏡般。

“小丫頭，若你以後看見伊泛了，還請告訴他，我柳街依然深愛他，不過，卻不再是苦苦糾纏他的柳街了，整個六界會變，整個局勢會變，人心會變，唯有我的一片深情不會變，若他需要，盡管來找我……”

她會換一種方式，站在他身邊。

深情縱使不愛，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柳街突然之間想的很明白了。

“街邊柳，你為何不說你會忘記伊泛呢？”

陌風越開口，朦朧的桃花眼眨巴著瞅著她，蹙了蹙眉頭。

“我做不到自欺欺人，柳街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會更改，更不會後悔。”

柳街說的堅定，陌風越有些楞，似乎那個消失在懸崖裏的玉無邪也是這般，在愛情裏，她們敢愛敢恨，堅定勇敢，一廂情願的付出，縱使是深淵，縱使是絕望，也不皺一下眉頭。

這樣的女子，其實是可愛的，卻也是淒苦的……

“第一次覺著街邊柳的形象如此高大，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陌風越舔了舔嘴，又喝了口酒。

“喔，那我以往的形象是如何的？”

“嗯，女漢子一枚，能追個男人追三條街的那種。”

“……”

她居然給了她那麽大的錯覺！

她也是很矜持的，沒有那麽爺們兒的啊！

“街邊柳，你與老君，倒是藏得好深啊，居然還有這麽一層關系！”

想起昔日上神告訴她的事，她就覺得玄幻無比，八竿子打不著的太上老君與衡蕪來的柳街，會是姐妹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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