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小??娃子睜開了烏溜溜的眸子，瞅著站在她額頭上的小白包子，撞見它藍滾滾的眸子裏，心中覺著這只小鳥長得真是好看，尤其這一雙藍色的大眸子，像是一片蔚藍的海洋，沒有一絲雜質，純粹而透徹，真的極美，她知曉七彩鳥一族，沒有化形之前，都是沒有性別的，須得化了形，才能選擇做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小包子想做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小七也是很迷茫啊??！”

小娃子聽著??小白包子一聲嘆息，顯然也苦惱了許久，小娃子覺著，做女孩子挺好的，一天好吃好喝的，阿爹疼，叔叔愛，過的很是滋潤，不過相比男孩子，就少了些自由，阿爹說，女娃子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日後會跟另一個男子走，冠上他的姓氏，陪他安渡百年，遠離家門，不過她沒有多想，阿爹說的事，太難懂了，她只想一輩子待在家裏，待在阿爹身邊……不遠走，不高飛，就這樣，挺好……

“越越有一個好方法。”

“是嗎是嗎，小姐姐，什麽方法？”

小娃子站起身來，握著身旁的野花，沒有掐下來，“越越扯一朵花瓣，你就念男孩兒或女孩兒，當越越扯到最後一朵，答案自然就出來了。”

小白包子耷拉著腦袋，嘆了口氣，這算什麽方法，雖然它也扯了很多朵花。

“不如越越帶你出門到處轉轉，你第一個看見的是男孩兒就做男孩兒，是女孩兒就做女孩兒，可好？”

“好。”

這麽爽快？

小娃子狐疑的眨巴著烏溜溜的眸子，還是從野花叢中走了出去，與那日一般留了張字條就出了碧華閣。

碧華閣中，客房裏。

碧華帝君看著西暖整理著隨身攜帶的東西，他站在一旁，並未離去。

西暖停了手中的動作，轉過身去，看著碧華帝君，抿了下嘴唇，“帝君有何事，不妨直說。”

碧華帝君看著西暖堅毅的五官，他的棱角很是分明，更多的，還是那一分長年累月歷經風吹日曬的將人氣度，這樣一個人，按理說給人的感覺應該是正面的東西，可為何他看見的，是陰暗呢，碧華帝君打量著西暖，淡淡開口，“你當真一直駐守桃都山，從未離開過？”

西暖皺了下眉頭，直視著碧華帝君，“是，西暖一直駐守桃都山，不知帝君為何這般問？”

“本帝君這段時間雖染了風寒，可嗅覺還是有的，你的身上，為何有一股子的狐騷味？”

“這似乎，是西暖的隱私，帝君怕是無權過問吧？”

“你以前可曾見過陌風越？”

“見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果然如此。”

“西暖知道帝君在擔心什麽，放心，西暖對那魔族娃娃沒有加害之心。”

“本帝君不管你的過去，今後，好好做好你分內的工作就可。”

碧華帝君轉過身去，踱步走出了房內。

房中，西暖站了片刻，便繼續收拾著東西。

另一邊，小娃子帶著小白包子在天界到處走著，今日倒有些奇怪，四處居然看不見一人。

天界最近盡出些幺蛾子。

“小姐姐，你是不是從鎮元大仙院裏帶了個男子回來？”

小白包子趴在小娃子頭頂，啄著她頭上系著的清風泠，藍滾滾的眸子看著四周，天界雖美，到底多了分肅穆，哪兒有人間自在。

“小包子，你怎麽知道？”

“小七覺著，那個男子有幾分面熟，像是以往見到過一般。”

“小七去過桃都山？”

“那倒沒有，怎麽了？”

“越越聽紅杏叔叔說，西暖一直駐守著桃都山，小七沒有去過桃都山，怎會見過？”

“好吧好吧，那是小七記錯了吧。”

走過一地的鮮花叢，小娃子瞅著前方熟悉的場景，還是沒忍住走了過去，心裏，又是一陣異樣的感覺。

小白包子見小娃子停了下來，藍滾滾的眸子轉了轉，擡頭盯著四周，無意間看見那幾個顯目的大字——流芳居。

這個地方？

小娃子站在原地，烏溜溜的眸子透著沈重，萌萌的小臉上，五官秀麗，更多的除了沈重外，則是迷茫，一襲青衫靜靜隨風而舞，四周很是安靜，小白包子看著這一刻的小姐姐，突然覺著很是絕望，這種莫名的情緒，也真是怪了。

“白包子，你說，重瀾一族，在什麽地方？”

小娃子眨巴著烏溜溜的眸子，語氣低沈，眸中失了神采。

“小七聽說，重瀾一族來自化外之境，但具體是在什麽地方，小七也不知道，小姐姐，你怎麽了？”

“化外之境？”

小娃子喃喃低語，小白包子趴在小娃子頭頂，它不知道此刻的小娃子再想些什麽，更不知道她想做些什麽，它只覺著，小姐姐身上，彌漫著沈重的憂傷，那種憂傷，哪怕有陽光照在身上，也無法驅散，那種憂傷，似乎來自靈魂，無法排遣，無法消散，連帶著它，心情也低落了起來。

“越越覺著，越越和這裏面的人很親，很親……”

這種感覺，很離奇，很荒謬，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小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化外之境？”

“越越也不知道。”

小娃子沒有停留多久，片刻便離開了流芳居，只是臨走前，眸子深了一瞬。

一人一鳥轉來轉去，天界真的沒有一個人，真是奇了怪了，小娃子瞅著四周，暗想著這小包子肯定一早就知道才那麽爽快答應的，不過天界今天，倒是發生了什麽，空無一人，難道有采花大盜，沒人敢出門，這也不對啊，莫非今日是什麽上墳的節日，大家夥兒都在忙著上墳？

前方流水叮咚，又是一池荷花。

小娃子發現，這天界之人很是喜愛荷花，隨處可見荷花池。

“小包子，今日是怎麽回事，怎麽看不見一個人影？”

“小七聽上神說，今日天界要開棺，仙人們都趕去了天界祖墳山。”

“開棺？開什麽棺？”

“小七也不知道，不過，聽說天界發生了什麽大事，必須得開棺，很嚴重的樣子。”

“開棺，開誰的棺，難道開的是天界皇族的棺？”

“嗯，天界皇族棺全都葬在祖墳山。”

“也不知天界幹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連祖墳都要挖出來看看。”

“管他的呢，小姐姐。”

小娃子隨意的在荷花池邊溜達著，忽然聽得遠處的荷花池中拍起的一陣水花聲，小娃子慢慢走了過去，烏溜溜的眸子眨巴著，心中想起那日碧華帝君說的池中鯉魚成仙的事，倒是一楞，想著莫非真的有鯉魚成仙，她還未見過仙人飛升的場景，這下有眼福了。

“小姐姐，你別去。”

小白包子一聲大喝，不過聽著軟綿綿的，沒什麽震懾力，它站在小娃子頭頂，自然看的比較遠。

小娃子沒有聽它的，邁著小短腿躡手躡腳的探了過去。

荷花池中，安分了一瞬。

小娃子一雙烏溜溜的眸子眨巴著，眸子盡是驚艷。

池中，人影晃動，不是鯉魚成仙，卻比鯉魚成仙更加震撼。

強壯精瘦的高大身材，看起來並不白皙，但是泛著健康的小麥色光澤，腰間迷人，沒有一絲贅肉，池中的人低眉，容顏白皙，此刻透著三分妖嬈，七分冷峻，很是誘 惑人，他腦後的三千發絲傾瀉而下，垂落在池中，荷花掩映，唯美動人，寬肩窄腰，令人遐想，小娃子眨巴著烏溜溜的眸子，瞅著池中少年那一張容顏，覺著在哪兒見過，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

小娃子正想細看，一雙小爪子突然捂住了她的眸子，邊嚷著什麽“不能出墻，它要告訴上神，告訴上神……”

再睜開眼時，池中的少年已不見了蹤影，只瞅得見小白包子氣鼓鼓的藍滾滾眸子，小娃子瞅著站在她肩上的小白包子，怎麽一副活像她要出墻的模樣。

“小包子，池中的那個美男子你認識？”

“哼，他美嗎？”

“確實挺美的。”

“哼，小姐姐，你對不起上神，對不起上神……”

小娃子摸著下巴，想著上神關她什麽事，這小包子怎麽一副看潘金蓮的模樣看她，“上神不理越越，不收越越。”

“可是，明明是小姐姐不拜上神為師的，小姐姐說師徒戀天理不容，小姐姐要做上神的娘子……不能怪上神，不能怪上神……”

咳咳咳……

如今她才知道，什麽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是越越被美色所迷，被美色所迷……”

小白包子看著小娃子強詞奪理的模樣，藍滾滾的眸子可憐兮兮的眨巴著。

荷花池外，少年穿好了衣服，鮮衣紅袍，墨發高綰，腰間混天綾，腳下風火輪，眉眼俊麗，紅唇勾起抹邪笑，少年低眸，小心翼翼的拂了拂懷內，轉瞬便離去。

他自然知曉，荷花池外，那只魔族小娃娃的偷窺，小小一孩子，他還不放在眼裏，天界之上，還沒有幾個人是他畏懼的，不過除了那個上神。

少年看了看懷裏的東西，眉間異樣的溫柔，像是三月的花，有月光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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