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會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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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朵一定有了什麽問題吧？
阿萊這麽想。
所以想從西梅臉上找一些同感，但她只是驚詫一秒，然後笑得比花兒還燦爛。
“阿萊，這怎麽樣，泊澈幫你一起搬小麥粉？”
她期待的眼神看得阿萊心底直發毛，手裏的小麥粉快要垂到地上去，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把袋子擡起來，手腕撕裂的痛，他差點叫出聲來。
還有滿滿的一車，要是有個人幫忙當然再好不過了。
可是……
剛剛說要幫忙的人是混血兒。
他的師父南卡告訴過他們不要跟混血兒走得太近，這些跟堪伯藍有莫大關系的混血兒都不是好人……
“阿萊？”西梅又叫了他一聲。
“啊？”阿萊驚叫，眼前重新浮現出西梅有著奇怪神情的臉。
她不怕嗎？看起來好像還跟混血兒很熟的樣子？
為什麽？
疑問連連，導致阿萊不太夠用的腦子隱隱作痛。
“但是後廚不能讓非職工進去，會有麻煩的。”阿萊為難地說。
“你只是把它們搬進倉庫不是嗎？又不是去廚房，這樣沒關系吧？”西梅追問。
“啊……對……”
阿萊頓時語塞，於是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那你……來吧。”
要說謝謝嗎？
好糾結啊……
阿萊飛快地離開了這裏，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後。
泊澈應了聲，把身上的字帖取下來，他走向西梅，請求道：“西梅，能幫我看管一下這個嗎？我怕把它弄壞……”
“小問題。”西梅不假思索地點頭。
有了另外勞動力的加入，他們很快就把車上的小麥粉卸下來，前前後後大概只用了十分鐘。
阿萊喘著粗氣，單手撐在門邊休息，泊澈從倉庫裏走出來，黑色的外套上沾了不少白色的粉末，他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累，甚至一顆汗水也沒有。
“你不累嗎？”阿萊難以置信地問，他都快散架了，就連說句話都渾身上下的疼。
泊澈搖頭，認認真真回答：“不累。”
“我把驢解下來栓在那邊了，讓它在那裏吃個午飯。”西梅的聲音從另一側傳過來，那是食堂附近的一個小山包，上面長滿了一層綠油油的青草，這對食草動物來說是完美的午飯。
“謝謝……我把車推到別的地方去，免得在這裏擋路。”阿萊從門邊走下來，他用右手撐著酸澀的腰，腳掌重得連邁開一步都讓人叫苦不疊。
泊澈三步並兩步跑下來追上阿萊。
“我去吧。”
不等阿萊說話，泊澈就已經搶在他面前推走了木車。
阿萊呆楞，心底卻敲起一陣密集的鼓點，淩亂的聲音開始讓他對這個主動請纓來幫忙的混血兒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在這時，西梅也把在地上打滾的雪球抱起來。
“西梅，謝謝。”阿萊掩去臉上覆雜的神情，跟已經走到身前的西梅道謝。
西梅擺擺手：“沒事，其實我也沒做什麽。”
“不管怎麽樣，你也幫我了忙啊，”阿萊笑笑，“還有你，叫什麽來著？”
說到這裏的時候，泊澈也回來了，他渾身灰撲撲的，很狼狽。
“泊澈。”泊澈說。
“泊澈，謝謝你今天幫忙。”
被感謝。
這種語言總有勾起泊澈血液沸騰的魔力，他連忙擺手，表示：“不客氣……”
“你不該做一個自我介紹嗎？泊澈可不認識你。”西梅忽然問阿萊。
阿萊撓撓頭，說：“我叫杜阿萊，大家都叫我阿萊，你也可以叫我阿萊。”
他也不過才15歲的少年，在見到泊澈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便漸漸卸下心防。
“阿萊，我記住了。”泊澈鄭重地點頭，以顯示自己對這個稱呼銘記在心。
為了表達對他們的感謝，阿萊在常規套餐的基礎上又多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烤雞腿。
雞皮被烤得滋滋冒煙油，一口下去又香又脆。
泊澈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雞腿，他連啃幾口，弄得嘴邊都油涔涔的。
“太好吃了……”
西梅咽下嘴裏的肉，發出一聲綿長的感嘆。
“我也這麽覺得！”泊澈淺淺地笑著應和。
“那當然了，這可是用我杜阿萊的獨門秘方腌制的，再加上秘密的調料，能不好吃嗎？”
阿萊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跟他們科普道。
泊澈無瑕聽他們再閑聊，抓起雞腿就大口大口吃起來。
“餵，叫泊澈的家夥！”阿萊突然一巴掌拍在泊澈身邊，響聲之大，在整個空曠的食堂裏竟都有些回音。
泊澈頓住動作，肩膀緊縮，目光直勾勾盯著阿萊那只按在他右手邊的手掌。
“怎麽了？”
他低聲地問。
“你這麽吃是吃不出味道的，要細嚼慢咽，只有這樣才能品味食物的層次感。”
阿萊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層次感。”泊澈懵懵的。
阿萊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翹起個二郎腿，痞痞地說：“當然了，而且細嚼慢咽才能吸收食物的營養，你這麽吃也會餓得很快的。”
“真的嗎？”
泊澈很緊張，以至於都忘了吃東西。
餓，這對泊澈來講是頭等大事。
“嗯，我不會騙人的，”阿萊很正經地開口，“我聽醫療部的學生這麽說，消化是胃的事情沒錯，但如果我們的牙齒沒能把食物碾碎就吞下去就會增加它的負擔，它會很快壞掉的。”
“所以要慢慢地吃，只有這樣才能把食物和它所包含的能量分開。”
“好奇怪，也很深奧。”泊澈一臉茫然，腦子也亂亂的，什麽消化不消化，什麽壞不壞的。
“這是科學，最新的科學，你肯定不知道啊，總之，聽大師傅的沒有錯。”阿萊哼道。
泊澈眨眨眼睛，他咽下嘴裏的雞肉，咽喉感覺到還有許多沒有咀嚼充分的肉塊。
這些不會戳破他的胃吧？
“我會盡量的。”
聲音清亮很多，因為嘴巴裏都空掉了。
阿萊像個年老的長輩似的點頭稱是，然後又打量起他，用故作深沈的口吻告誡他：“還有，你想想，要是你喜歡的女孩子看見你這個餓死鬼的樣子，那你會丟死人的！”
“！！”
泊澈微張著嘴，整張臉都被驚訝覆蓋。
他沒有任何準備和猶豫，腦中立馬出現了麗麗雪溫柔的臉龐，接著就是他在本能地計算自己跟她吃過幾次飯。
會嚇到……她？
會嗎？
他不太敢肯定，雖然這是百分之百的事實。
雞腿很香，但已經誘惑不起泊澈分泌一點口水。
定好下午3點返回學校，凱恩提前找好了車，現在就等麗麗雪和瓊鹿下來。
正在大門口候著的是個微胖的五十歲男人，這是瓊家的老管家，跟隨瓊鹿從十冬城搬遷到這裏的原本瓊家老傭人了，他正在將主人們提前打包好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擡上車去。
剛搬完行李就聽見有人下樓的腳步聲，莎拉回身過去，看見老主人和小姐。
“你們就要走了？”莎拉忙問。
“嗯，晚了路上會看不清的。”麗麗雪一邊回答一邊將爺爺扶到車裏去。
冬天的夜晚總是那樣的漫長。
“辛苦你守家了，莎拉。”
開口說話的是瓊鹿，聽見老主人如此客氣，莎拉連忙說：“您多慮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麗麗雪跟著上車，她將車門關好，忽地擡起頭看向莎拉，但這時車已啟動，她只好將腦袋探出車窗，大叫：“莎拉，記得幫我照顧好我房間裏的花，謝謝！”
“小姐放心，我會的，你放心去學校吧。”莎拉也扯著嗓子回應。
車速加快，輕和的微風開始變得有些刮人，麗麗雪把車窗關好，耳邊終於不再是呼嘯的風聲。
“很重要的花？”瓊鹿打開路途裏的話匣子。
麗麗雪換了個坐姿，脊背靠在柔軟的墊子上，她點了下頭：“嗯，也是很好看的花。”
瓊鹿沈吟了會兒，猜測道：“不是你買的吧？”
“是別人送的。”麗麗雪說。
“哦？是凱恩嗎？”瓊鹿把目光投向前方座位的凱恩。
凱恩扭過頭來解釋：“爺爺，不是我，是學校裏別的學生。”
“哦？是誰啊？”瓊鹿提上了幾分興致。
“是泊澈。”麗麗雪笑著回答他。
泊澈。
瓊鹿記得他，他很難讓人忘記，因為那跟平常人不太一樣的外表。
“那孩子。他最近怎麽樣了？”
“一切在步入正軌中了，好像也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呢。”
“是嗎？我起初還很擔心他不能適應這裏的生活，沒想到這麽快他就有自己的朋友了，”瓊鹿輕笑，神色看起來很和藹，“好朋友是誰？很有膽量。”
“是小西梅。”麗麗雪回答。
瓊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西梅……”
“爺爺，”凱恩又把頭轉了過來，表情凝重地說，“讓混血兒呆在學校，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他很乖的，沒有犯錯。”麗麗雪癟嘴，在爺爺說話前先跟凱恩理論起來。
“麗麗雪，你別太感性用事。”凱恩皺起眉頭地反駁她。
“我理解你的顧慮，凱恩，”瓊鹿結束了他的沈思，“別太擔心，我不會讓學校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
“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您，您的身體不能太累了，”凱恩臉上的嚴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關切，“混血兒的管理會比普通學生傷神很多倍。”
“沒關系，”瓊鹿搖頭，隨即把視線移向窗外，“看見那孩子帶著推薦信過來的時候，我實在不忍心。”
“何況，”他把眼睛轉到凱恩臉上，笑笑說，“如果能幫助他學會辨別善惡，凱恩，這會比把他趕出來要更好得多。”
“但您會很辛苦。”
過了很久，凱恩才說話。
“這世界沒有誰是不辛苦的。”瓊鹿坦然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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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從西梅臉上找一些同感，但她只是驚詫一秒，然後笑得比花兒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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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期待的眼神看得阿萊心底直發毛，手裏的小麥粉快要垂到地上去，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把袋子擡起來，手腕撕裂的痛，他差點叫出聲來。
還有滿滿的一車，要是有個人幫忙當然再好不過了。
可是……
剛剛說要幫忙的人是混血兒。
他的師父南卡告訴過他們不要跟混血兒走得太近，這些跟堪伯藍有莫大關系的混血兒都不是好人……
“阿萊？”西梅又叫了他一聲。
“啊？”阿萊驚叫，眼前重新浮現出西梅有著奇怪神情的臉。
她不怕嗎？看起來好像還跟混血兒很熟的樣子？
為什麽？
疑問連連，導致阿萊不太夠用的腦子隱隱作痛。
“但是後廚不能讓非職工進去，會有麻煩的。”阿萊為難地說。
“你只是把它們搬進倉庫不是嗎？又不是去廚房，這樣沒關系吧？”西梅追問。
“啊……對……”
阿萊頓時語塞，於是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那你……來吧。”
要說謝謝嗎？
好糾結啊……
阿萊飛快地離開了這裏，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後。
泊澈應了聲，把身上的字帖取下來，他走向西梅，請求道：“西梅，能幫我看管一下這個嗎？我怕把它弄壞……”
“小問題。”西梅不假思索地點頭。
有了另外勞動力的加入，他們很快就把車上的小麥粉卸下來，前前後後大概只用了十分鐘。
阿萊喘著粗氣，單手撐在門邊休息，泊澈從倉庫裏走出來，黑色的外套上沾了不少白色的粉末，他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累，甚至一顆汗水也沒有。
“你不累嗎？”阿萊難以置信地問，他都快散架了，就連說句話都渾身上下的疼。
泊澈搖頭，認認真真回答：“不累。”
“我把驢解下來栓在那邊了，讓它在那裏吃個午飯。”西梅的聲音從另一側傳過來，那是食堂附近的一個小山包，上面長滿了一層綠油油的青草，這對食草動物來說是完美的午飯。
“謝謝……我把車推到別的地方去，免得在這裏擋路。”阿萊從門邊走下來，他用右手撐著酸澀的腰，腳掌重得連邁開一步都讓人叫苦不疊。
泊澈三步並兩步跑下來追上阿萊。
“我去吧。”
不等阿萊說話，泊澈就已經搶在他面前推走了木車。
阿萊呆楞，心底卻敲起一陣密集的鼓點，淩亂的聲音開始讓他對這個主動請纓來幫忙的混血兒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在這時，西梅也把在地上打滾的雪球抱起來。
“西梅，謝謝。”阿萊掩去臉上覆雜的神情，跟已經走到身前的西梅道謝。
西梅擺擺手：“沒事，其實我也沒做什麽。”
“不管怎麽樣，你也幫我了忙啊，”阿萊笑笑，“還有你，叫什麽來著？”
說到這裏的時候，泊澈也回來了，他渾身灰撲撲的，很狼狽。
“泊澈。”泊澈說。
“泊澈，謝謝你今天幫忙。”
被感謝。
這種語言總有勾起泊澈血液沸騰的魔力，他連忙擺手，表示：“不客氣……”
“你不該做一個自我介紹嗎？泊澈可不認識你。”西梅忽然問阿萊。
阿萊撓撓頭，說：“我叫杜阿萊，大家都叫我阿萊，你也可以叫我阿萊。”
他也不過才15歲的少年，在見到泊澈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便漸漸卸下心防。
“阿萊，我記住了。”泊澈鄭重地點頭，以顯示自己對這個稱呼銘記在心。
為了表達對他們的感謝，阿萊在常規套餐的基礎上又多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烤雞腿。
雞皮被烤得滋滋冒煙油，一口下去又香又脆。
泊澈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雞腿，他連啃幾口，弄得嘴邊都油涔涔的。
“太好吃了……”
西梅咽下嘴裏的肉，發出一聲綿長的感嘆。
“我也這麽覺得！”泊澈淺淺地笑著應和。
“那當然了，這可是用我杜阿萊的獨門秘方腌制的，再加上秘密的調料，能不好吃嗎？”
阿萊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跟他們科普道。
泊澈無瑕聽他們再閑聊，抓起雞腿就大口大口吃起來。
“餵，叫泊澈的家夥！”阿萊突然一巴掌拍在泊澈身邊，響聲之大，在整個空曠的食堂裏竟都有些回音。
泊澈頓住動作，肩膀緊縮，目光直勾勾盯著阿萊那只按在他右手邊的手掌。
“怎麽了？”
他低聲地問。
“你這麽吃是吃不出味道的，要細嚼慢咽，只有這樣才能品味食物的層次感。”
阿萊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層次感。”泊澈懵懵的。
阿萊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翹起個二郎腿，痞痞地說：“當然了，而且細嚼慢咽才能吸收食物的營養，你這麽吃也會餓得很快的。”
“真的嗎？”
泊澈很緊張，以至於都忘了吃東西。
餓，這對泊澈來講是頭等大事。
“嗯，我不會騙人的，”阿萊很正經地開口，“我聽醫療部的學生這麽說，消化是胃的事情沒錯，但如果我們的牙齒沒能把食物碾碎就吞下去就會增加它的負擔，它會很快壞掉的。”
“所以要慢慢地吃，只有這樣才能把食物和它所包含的能量分開。”
“好奇怪，也很深奧。”泊澈一臉茫然，腦子也亂亂的，什麽消化不消化，什麽壞不壞的。
“這是科學，最新的科學，你肯定不知道啊，總之，聽大師傅的沒有錯。”阿萊哼道。
泊澈眨眨眼睛，他咽下嘴裏的雞肉，咽喉感覺到還有許多沒有咀嚼充分的肉塊。
這些不會戳破他的胃吧？
“我會盡量的。”
聲音清亮很多，因為嘴巴裏都空掉了。
阿萊像個年老的長輩似的點頭稱是，然後又打量起他，用故作深沈的口吻告誡他：“還有，你想想，要是你喜歡的女孩子看見你這個餓死鬼的樣子，那你會丟死人的！”
“！！”
泊澈微張著嘴，整張臉都被驚訝覆蓋。
他沒有任何準備和猶豫，腦中立馬出現了麗麗雪溫柔的臉龐，接著就是他在本能地計算自己跟她吃過幾次飯。
會嚇到……她？
會嗎？
他不太敢肯定，雖然這是百分之百的事實。
雞腿很香，但已經誘惑不起泊澈分泌一點口水。
定好下午3點返回學校，凱恩提前找好了車，現在就等麗麗雪和瓊鹿下來。
正在大門口候著的是個微胖的五十歲男人，這是瓊家的老管家，跟隨瓊鹿從十冬城搬遷到這裏的原本瓊家老傭人了，他正在將主人們提前打包好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擡上車去。
剛搬完行李就聽見有人下樓的腳步聲，莎拉回身過去，看見老主人和小姐。
“你們就要走了？”莎拉忙問。
“嗯，晚了路上會看不清的。”麗麗雪一邊回答一邊將爺爺扶到車裏去。
冬天的夜晚總是那樣的漫長。
“辛苦你守家了，莎拉。”
開口說話的是瓊鹿，聽見老主人如此客氣，莎拉連忙說：“您多慮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麗麗雪跟著上車，她將車門關好，忽地擡起頭看向莎拉，但這時車已啟動，她只好將腦袋探出車窗，大叫：“莎拉，記得幫我照顧好我房間裏的花，謝謝！”
“小姐放心，我會的，你放心去學校吧。”莎拉也扯著嗓子回應。
車速加快，輕和的微風開始變得有些刮人，麗麗雪把車窗關好，耳邊終於不再是呼嘯的風聲。
“很重要的花？”瓊鹿打開路途裏的話匣子。
麗麗雪換了個坐姿，脊背靠在柔軟的墊子上，她點了下頭：“嗯，也是很好看的花。”
瓊鹿沈吟了會兒，猜測道：“不是你買的吧？”
“是別人送的。”麗麗雪說。
“哦？是凱恩嗎？”瓊鹿把目光投向前方座位的凱恩。
凱恩扭過頭來解釋：“爺爺，不是我，是學校裏別的學生。”
“哦？是誰啊？”瓊鹿提上了幾分興致。
“是泊澈。”麗麗雪笑著回答他。
泊澈。
瓊鹿記得他，他很難讓人忘記，因為那跟平常人不太一樣的外表。
“那孩子。他最近怎麽樣了？”
“一切在步入正軌中了，好像也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呢。”
“是嗎？我起初還很擔心他不能適應這裏的生活，沒想到這麽快他就有自己的朋友了，”瓊鹿輕笑，神色看起來很和藹，“好朋友是誰？很有膽量。”
“是小西梅。”麗麗雪回答。
瓊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西梅……”
“爺爺，”凱恩又把頭轉了過來，表情凝重地說，“讓混血兒呆在學校，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他很乖的，沒有犯錯。”麗麗雪癟嘴，在爺爺說話前先跟凱恩理論起來。
“麗麗雪，你別太感性用事。”凱恩皺起眉頭地反駁她。
“我理解你的顧慮，凱恩，”瓊鹿結束了他的沈思，“別太擔心，我不會讓學校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
“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您，您的身體不能太累了，”凱恩臉上的嚴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關切，“混血兒的管理會比普通學生傷神很多倍。”
“沒關系，”瓊鹿搖頭，隨即把視線移向窗外，“看見那孩子帶著推薦信過來的時候，我實在不忍心。”
“何況，”他把眼睛轉到凱恩臉上，笑笑說，“如果能幫助他學會辨別善惡，凱恩，這會比把他趕出來要更好得多。”
“但您會很辛苦。”
過了很久，凱恩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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