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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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澈抓緊饅頭，拼了命地往那間地下室的方向跑過去。
風聲呼嘯，撲在臉上可以刮去一層皮。
他靈活地鉆進屋子，然後把門死死鎖住，四面八方都很安靜，沒有急促的腳步聲。
稍稍放下緊張的心，他順著門背坐了下去，屈起腿，開始狼吞虎咽手裏半個冷颼颼的饅頭。
他跑得太快，麗麗雪只能把想要問的問題擱了下去。吃了飯，她就快步走向藏書館。
管藏書的大叔辭職了，館裏現在一片混亂，麗麗雪抽空就得去整理。
還沒到點呢，門口就站了好幾個冒寒風等待的學生。
麗麗雪認得排在隊伍的第一個披肩黑發的女孩，她穿著厚棉襖，懷裏抱了一只雪白的兔子。
她叫西梅，是兩年前被送進學校的孤兒，她性子軟糯，剛來的時候膽小得連衣服都不敢換，目前在草本初級部念一年級。
“小西梅？你不午睡嗎？下午還得上課吧？”麗麗雪溫溫地問她。
跟這樣的小女孩說話，麗麗雪得時刻掂量著語氣和音調。
西梅瘦瘦小小的，又比麗麗雪小幾歲，所以她總是喜歡叫她小西梅。
被人叫到，西梅縮了下肩膀，然後擡起圓圓的腦袋，眨著一雙亮油油的眼睛怯生生地回答：“嗯……天氣太冷了，我們部停課好幾天了……老師叫我們先來館裏看理論知識……”
聲音細膩軟乎，惹人憐愛。
“是這樣啊。”
說話間，麗麗雪已經把藏書館的門打開，她招呼著：“你們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哦，過道上還擺了很多書，可別被絆倒了！”
“好~我們知道了！”
幾個小女孩異口同聲地點頭。
屋內有供看書的長桌，她們小心翼翼避開路上擺放的書籍，然後坐到椅子上。
西梅把小兔子輕輕放在桌上，離了小主人的桎梏它就四處亂竄，鬧得幾個人捂嘴笑起來。
麗麗雪推了書車過來，想把她們跟前礙事的兩堆硬殼書移到別的地方去，她看見桌面軟軟的一團，也不禁俯身下去小聲稱讚：“哇，好可愛！”
“嘻嘻~”西梅靦腆地笑出聲。
“這是你的兔子嗎？”麗麗雪問。
西梅點點頭，把兔子從遠處拉了回來，手指一下一下撓著它身上的毛。
“怎麽來的啊？”麗麗雪好奇。
“是丹丹老師給西梅的！”
一起過來看書的小姐妹可普替西梅回答了，但西梅也沒忘跟著應和。
“是丹丹老師……送我的……”
她說得有些激動，嘴角上翹，兩個酒窩甜甜地顯了出來。
丹丹老師知道她平日裏沈悶無趣，又沒膽子去主動交朋友，於是把農場裏新誕的一只小兔子給了她。
尤丹老師？
麗麗雪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慈祥的臉，那是個心底善良的老婦人，她原先是附近學校的技術老師，在退休後本該在家中頤養天年的。
聽說瓊家學院缺少老師，溫和的老婦人便主動來到了學校擔任草本部的專職教師。
“它有名字嗎？”麗麗雪又問。
西梅又點點頭，慢悠悠地說：“它叫米團子。”
米團子是一種中心國的特產，它只在年末的時候有，用大米制作，也是通體雪白柔軟。
“可真形象啊！哎，小西梅，我能抱一下嗎？”麗麗雪笑意盎然地望著她。
“當然沒問題……”西梅側開身子，好讓麗麗雪伸手過來。
其餘幾個小女孩放好了書包，對西梅說：“西梅，我們先上去找書哦~”
“好。”
西梅輕輕應了聲。
麗麗雪坐到西梅旁邊的位置，伸手把米團子給抱了起來，米團子好像是沒出生多久，小小的，她用一個手掌就能它蓋住。
“麗麗雪一個人在這兒嗎？”西梅靠了過來，貼住麗麗雪厚重的黑襖子。
她的身上香香，讓人很想靠近。
西梅對麗麗雪有很深的印象，剛到學校那會兒她因為膽小哪裏也不敢去，是麗麗雪陪著她一處一處的熟悉，她才能那麽快適應這裏的生活。
“嗯。”
“老師呢？這裏不是坤南老師負責的嗎？他去哪裏了？”
問完西梅就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把嫩嫩的青草，她送到米團子嘴邊，活潑的小動物從麗麗雪的手掌跳出去，咀嚼起嘴裏的食物。
麗麗雪呆了半秒，隨後說：“坤南老師家裏有事，不能在學校幫忙了。”
“唔……這樣嘛……”
西梅單手撐住下巴，眼睛望著已經蒙上一層淺淺灰塵的玻璃窗。
“那……”西梅按緊了臉頰，“那凱恩……學長呢？他不來幫你嗎？”
學院裏的人都知道，凱恩跟麗麗雪的關系很近，他沒理由不來幫麗麗雪的。
“凱恩？他已經三年級了，得參加醫療實踐，時間很緊的。”
麗麗雪解釋。
“哦。”
麗麗雪最後揉了把米團子的頭頂，對西梅說：“好了，我去整理書籍了，可要看好米團子哦。”
“嗯。”西梅急忙點頭。
她起身走到長書桌的另一面，那裏有很多淩亂的書籍。
這數量很多，要搬走恐怕得費一番功夫，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的話。
年邁的書車吱呀吱呀地叫，空氣被這樣的聲音劃得粉碎。
西梅扣緊了手指，眼睛在麗麗雪跟米團子身上交錯了好多次，最後，她用力站起來，還碰歪了旁邊的椅子。
聞聲，麗麗雪朝她看過來，神色疑惑。
“嗯……那個……”西梅受不得別人的直視，說到這裏習慣性把頭埋下去，“用……幫忙嗎？麗麗雪……”
麗麗雪停住手裏的動作，驚奇地誒了聲。
不太像西梅的風格，這小女孩很膽怯，盡管溫溫柔柔，但從不敢在別人面前說這樣的話，來幫忙什麽的……
“不用了啦，你不是還要準備學習嗎？”
麗麗雪很快收掉了臉上的驚訝。
“……”
被婉拒了。
是……討厭她嗎？
西梅咬住嘴唇，臉色有點沮喪。
察覺到對方的低落，麗麗雪感覺自己的話好像沒說清楚，她把手裏的書放好，走到西梅跟前。
“謝謝。”
說話時，她把手掌按在西梅的肩膀上。
“我……”
西梅試探性地看她，她的眼睛微彎，像兩個月牙兒。
夏天深夜裏的月亮，清爽風朗。
“小西梅長大了哦，知道要幫忙了。可是要幫忙的話先得把今天的學習完成啊。”
是……這樣？麗麗雪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不是她想的那樣……
西梅的心臟砰砰砰地跳，她捏住衣擺的邊緣，眨了好幾下眼睛才說：“那……那我馬上去！”
“學習！”
“很快！……”
忘記要等麗麗雪的回答，西梅拎起還在享受午後甜點的米團子，匆匆忙忙地跑向了她需要去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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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靈活地鉆進屋子，然後把門死死鎖住，四面八方都很安靜，沒有急促的腳步聲。
稍稍放下緊張的心，他順著門背坐了下去，屈起腿，開始狼吞虎咽手裏半個冷颼颼的饅頭。
他跑得太快，麗麗雪只能把想要問的問題擱了下去。吃了飯，她就快步走向藏書館。
管藏書的大叔辭職了，館裏現在一片混亂，麗麗雪抽空就得去整理。
還沒到點呢，門口就站了好幾個冒寒風等待的學生。
麗麗雪認得排在隊伍的第一個披肩黑發的女孩，她穿著厚棉襖，懷裏抱了一只雪白的兔子。
她叫西梅，是兩年前被送進學校的孤兒，她性子軟糯，剛來的時候膽小得連衣服都不敢換，目前在草本初級部念一年級。
“小西梅？你不午睡嗎？下午還得上課吧？”麗麗雪溫溫地問她。
跟這樣的小女孩說話，麗麗雪得時刻掂量著語氣和音調。
西梅瘦瘦小小的，又比麗麗雪小幾歲，所以她總是喜歡叫她小西梅。
被人叫到，西梅縮了下肩膀，然後擡起圓圓的腦袋，眨著一雙亮油油的眼睛怯生生地回答：“嗯……天氣太冷了，我們部停課好幾天了……老師叫我們先來館裏看理論知識……”
聲音細膩軟乎，惹人憐愛。
“是這樣啊。”
說話間，麗麗雪已經把藏書館的門打開，她招呼著：“你們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哦，過道上還擺了很多書，可別被絆倒了！”
“好~我們知道了！”
幾個小女孩異口同聲地點頭。
屋內有供看書的長桌，她們小心翼翼避開路上擺放的書籍，然後坐到椅子上。
西梅把小兔子輕輕放在桌上，離了小主人的桎梏它就四處亂竄，鬧得幾個人捂嘴笑起來。
麗麗雪推了書車過來，想把她們跟前礙事的兩堆硬殼書移到別的地方去，她看見桌面軟軟的一團，也不禁俯身下去小聲稱讚：“哇，好可愛！”
“嘻嘻~”西梅靦腆地笑出聲。
“這是你的兔子嗎？”麗麗雪問。
西梅點點頭，把兔子從遠處拉了回來，手指一下一下撓著它身上的毛。
“怎麽來的啊？”麗麗雪好奇。
“是丹丹老師給西梅的！”
一起過來看書的小姐妹可普替西梅回答了，但西梅也沒忘跟著應和。
“是丹丹老師……送我的……”
她說得有些激動，嘴角上翹，兩個酒窩甜甜地顯了出來。
丹丹老師知道她平日裏沈悶無趣，又沒膽子去主動交朋友，於是把農場裏新誕的一只小兔子給了她。
尤丹老師？
麗麗雪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慈祥的臉，那是個心底善良的老婦人，她原先是附近學校的技術老師，在退休後本該在家中頤養天年的。
聽說瓊家學院缺少老師，溫和的老婦人便主動來到了學校擔任草本部的專職教師。
“它有名字嗎？”麗麗雪又問。
西梅又點點頭，慢悠悠地說：“它叫米團子。”
米團子是一種中心國的特產，它只在年末的時候有，用大米制作，也是通體雪白柔軟。
“可真形象啊！哎，小西梅，我能抱一下嗎？”麗麗雪笑意盎然地望著她。
“當然沒問題……”西梅側開身子，好讓麗麗雪伸手過來。
其餘幾個小女孩放好了書包，對西梅說：“西梅，我們先上去找書哦~”
“好。”
西梅輕輕應了聲。
麗麗雪坐到西梅旁邊的位置，伸手把米團子給抱了起來，米團子好像是沒出生多久，小小的，她用一個手掌就能它蓋住。
“麗麗雪一個人在這兒嗎？”西梅靠了過來，貼住麗麗雪厚重的黑襖子。
她的身上香香，讓人很想靠近。
西梅對麗麗雪有很深的印象，剛到學校那會兒她因為膽小哪裏也不敢去，是麗麗雪陪著她一處一處的熟悉，她才能那麽快適應這裏的生活。
“嗯。”
“老師呢？這裏不是坤南老師負責的嗎？他去哪裏了？”
問完西梅就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把嫩嫩的青草，她送到米團子嘴邊，活潑的小動物從麗麗雪的手掌跳出去，咀嚼起嘴裏的食物。
麗麗雪呆了半秒，隨後說：“坤南老師家裏有事，不能在學校幫忙了。”
“唔……這樣嘛……”
西梅單手撐住下巴，眼睛望著已經蒙上一層淺淺灰塵的玻璃窗。
“那……”西梅按緊了臉頰，“那凱恩……學長呢？他不來幫你嗎？”
學院裏的人都知道，凱恩跟麗麗雪的關系很近，他沒理由不來幫麗麗雪的。
“凱恩？他已經三年級了，得參加醫療實踐，時間很緊的。”
麗麗雪解釋。
“哦。”
麗麗雪最後揉了把米團子的頭頂，對西梅說：“好了，我去整理書籍了，可要看好米團子哦。”
“嗯。”西梅急忙點頭。
她起身走到長書桌的另一面，那裏有很多淩亂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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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邁的書車吱呀吱呀地叫，空氣被這樣的聲音劃得粉碎。
西梅扣緊了手指，眼睛在麗麗雪跟米團子身上交錯了好多次，最後，她用力站起來，還碰歪了旁邊的椅子。
聞聲，麗麗雪朝她看過來，神色疑惑。
“嗯……那個……”西梅受不得別人的直視，說到這裏習慣性把頭埋下去，“用……幫忙嗎？麗麗雪……”
麗麗雪停住手裏的動作，驚奇地誒了聲。
不太像西梅的風格，這小女孩很膽怯，盡管溫溫柔柔，但從不敢在別人面前說這樣的話，來幫忙什麽的……
“不用了啦，你不是還要準備學習嗎？”
麗麗雪很快收掉了臉上的驚訝。
“……”
被婉拒了。
是……討厭她嗎？
西梅咬住嘴唇，臉色有點沮喪。
察覺到對方的低落，麗麗雪感覺自己的話好像沒說清楚，她把手裏的書放好，走到西梅跟前。
“謝謝。”
說話時，她把手掌按在西梅的肩膀上。
“我……”
西梅試探性地看她，她的眼睛微彎，像兩個月牙兒。
夏天深夜裏的月亮，清爽風朗。
“小西梅長大了哦，知道要幫忙了。可是要幫忙的話先得把今天的學習完成啊。”
是……這樣？麗麗雪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不是她想的那樣……
西梅的心臟砰砰砰地跳，她捏住衣擺的邊緣，眨了好幾下眼睛才說：“那……那我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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