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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再一次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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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心思去找小兔對質這件事情的真偽,不過他好像也沒有來找我的心思。

以前雖說見面也不多,但一周至少也會約見一次,多的時候甚至兩三天一見。有時候是一起出去吃夜宵,有時候他也會買菜到我家,讓我做飯。再不濟的時候,周末還能抽空一起回墨城。

怎麽算著,出了春節,我們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大半個月沒見面。

關鍵是以前還每天點個卯的蔣游,最近也不怎麽來公司督公了。

研發部已經搬進一樓一個禮拜了,對三樓裝修的嘈雜暫且還能忍受。可就是這工人來來去去,時不時闖進辦公區域,甚至出現偷走重要零部件的情況,嚴重影響了科研。。

李碩找我反應了好幾次情況,研發部的同事已經不勝其擾,根本沒辦法專心搞科研。

好在三樓的裝修已經差不多快好了,我容易把李碩安撫下來,答應等三樓一修整好,就讓他們搬到三樓,並且在三樓樓梯口加一扇門,平日裏請保安看守,不讓外人進入。

我心氣兒不順,強制把蔣游召集回來。自己捅的爛攤子,自己收。讓她自己盯著三樓裝修的收尾工作,還有從一樓搬到三樓的具體工作。這些工作說著沒事什麽,但是都是些瑣碎細節,得一點點的抓,很是麻煩。

蔣游有些不願意,被我一口一個蔣經理懟了回去。最後我直接把孟天禮搬了出來,她這才軟了下來,雖然怨聲載道,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她的分內之事。

搬完以後,一樓算是空了下來。我又整理出兩個辦公室,我一間,蔣游一間。我們分管兩個部門,該分開的還是要分開。

比起蔣游辦公室的長期冷清,我的辦公室倒是熱鬧。

狐貍非常不見外,直接把我的辦公室當成他的,甚至連客戶都直接往我辦公室帶。

“盛嘉念,你要不要點臉!”幫著他招呼完一波談生意的客人後,我終於翻了臉,我已經完全兼職了他私人兼生活秘書了。

“我的臉?是挺好看的,你要喜歡,拿去也行。”狐貍沒皮沒臉的把臉伸到我面前,我手擡了擡,還是沒打得下去。

一看我軟化了,狐貍繼續嬉皮笑臉:“安安,這不能怪我,這是你自己惹的事,你得負責。”

“我惹什麽了?”我一頭霧水。

“是你介紹我來富康的啊,我現在在這邊有工程做,你豈不是很開心。而且我的工作又都在這邊,在你辦公室多方便。”狐貍大搖大擺的坐了我的辦公椅,搖頭晃腦。要是忽略他眼底的烏青,倒也是瀟灑倜儻的紈絝公子一枚。

狐貍倒是抓住了商機,一舉拿下三個單位的室內裝修。狐貍把整個公司的大部分人力,物力都搬過來,全心致力於室內裝修。公司其他其他兩個人一開始是有些不放心,狐貍也不和他們爭辯。直接跑到富康一家單位一家單位的親自跑,最後終於談下三家單位。

不過狐貍就是狐貍,自有一份狡猾的心思。他談生意的時候,給出的工期和人力預算,都是把全公司人力都算進去了的。這樣,三張訂單下來,其他兩個人也沒辦法,只有把人力都投了過來。而這三張訂單,又都是狐貍前頭拿下的,其他兩個人又不能來搶。一時間,一直被安排在辦公室坐冷板凳的狐貍,一舉成了公司裏最舉重若輕的人。

狐貍義氣風發,買了一輛桑塔納。好在也算是有良心,一有空就開車接送我上下班。甚至連回墨城,也是他開車送我。

我們的相處模式稍稍有些改變,我放正了心態,不再糾結於一定要報恩之類的事,面對他時候的說話做事也就沒那麽奇怪。

人很奇怪,你若是對他好,有的人會坦然接受,有的人卻會百般不是,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欠了你什麽。狐貍就是後者,我對他的好,是我單方面的心甘情願的事。可是我沒想到,他卻因此背上了壓力。所以他才會一直試探我的想法,想要知道用什麽方式報答我最好。我想,如果我真順著他的話,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可能更不知道怎麽辦。

想清楚了我和狐貍的這些事,只覺得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就在我覺得我都要忘記小兔這個人的時候,他出現了。他直接跑進我辦公室,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誇張表情,連帶著旁邊的狐貍都有些嚇到。

我正站在飲水機旁準備把剛才客人喝過的茶倒掉,冷不防被他一把抱了起來,原地轉了兩圈。冷茶潑了我們兩個一頭一臉。他也跟沒感覺一樣,把我懸在空中,仰頭對著我傻笑。

我有些怕摔,連忙雙手撐在他肩膀上。我還從來沒有這樣居高臨下的看過小兔,總覺得說不出的不一樣。

“燕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他頭發上有些水珠,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我潑的茶。他頭顱高昂,下頜出拉出好看的線條。不過,不過這下巴正正抵在我胸口,還是讓我有些尷尬。

“塗大哥,你先放我下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打他的肩膀。

他這才如魔怔醒過來了一般,把我放到了地上,不過仍沒有松開我,依舊狂喜的緊緊抓住我的手。

狐貍從旁邊拉開我們的手,各往我們手裏塞了點紙巾。

“先擦擦身上的水,有話慢慢說。”

狐貍說完,幫我摘頭上的茶葉。小兔把紙巾揉成一坨,草草的在臉上擦了一下。

“燕子,我的方案選中了,選中了。現在我是這個廣告案的核心成員了。”

我真心從來沒見過這般喜不自禁的小兔,就像個得到糖的小孩兒。

“這倒真的是好事,恭喜你,終於有了突破,走出最關鍵的一步了。”

“燕子,我真的要謝謝你。孟天禮提出方案競爭,一定是你的主意對不對?”說完,又一把把我緊緊抱住,甚至還把狐貍的一只胳膊夾到了我們中間,咯得我胸口生疼。我這平時乏人問津的胸部,今天到底都遭了些什麽罪!

狐貍一邊用力的把手往外抽,一邊推小兔:“你這人能不能有話好好說,老動手動腳像什麽話!”

小兔也不氣,彎腰低頭,用手撥了撥頭發,把頭上的茶葉都抖落掉。

“兩周前,領導就說要針對你們公司的廣告,進行方案競爭,公司裏人人都可以參與。我當時就猜到這可能是你的主意,畢竟你叫我自己單獨寫方案,不告訴其他人。然後我就聯合高幸單獨做我們的方案,平時也不表現出來,直到截稿的時候才交上去。一直壓著我們的那個負責人,就沒攔截得成功。果不其然,我們的選上了。公司全盤推掉負責人他們本來的方案,全部采用我們的。領導一宣布我們的中選,我就跑過來找你了。”

那就是說,這兩周都在忙著做方案,根本沒空搭理蔣游。不對,不對,我晃了晃腦袋,這不是重點好嗎!

“那是你自己的努力,跟我沒關系。我提議這個方案,也不過為了給我們公司爭取最大效益,你不用想太多。”

“那也是你幫我找到的機會,燕子,真的謝謝你。”

小兔的狂喜半點沒因為被潑冷茶降溫,又伸手要抱我。

“雙贏啊,是好事。”狐貍上前一步,大力的擁抱了小兔,熱烈的幫他慶祝,替他開心的模樣。也成功阻斷了小兔即將出口的,滔滔不絕的感謝。

方案競爭卻是是我的提議,是有一部分私心,可是另一頭,也卻是是覺得他的方案很好,很想給他個機會。所以,真沒覺得我做了多不得了的事。

小兔終於慢慢冷靜下來,不過臉上還是笑呵呵的傻樣子,我從來都沒看過。又想起了龍語林說過他只在我面前情緒明顯。

我很替他開心,可是我控制不住說難聽的話:“我這點幫忙算什麽,人家都要直接給你辦公司了,你還在意這點做什麽?”

“辦公司?誰?”小兔一臉蒙圈,像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蔣游啊!她說要給你辦廣告公司,說反正她家裏有錢。她幫這麽大忙,你豈不是該以身相許。”

“她是有說這些話,可是我拒絕了。”真的拒絕了?還是因為當著我和狐貍的面,不願意承認?

“可是她給我說,你給她說,可以試試。”

“可以試試?”小兔皺眉沈思,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突然哈哈笑起來,“我是說了可以試試,但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好嗎?”

“你承認了?”我心裏咕嘟嘟的泛酸。

“這有什麽不能承認,她說只要我肯答應和他在一起,就給我開公司。她開出很多條件,無異於是要包養我。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靠女人?我氣急了就說,你可以試試看。”

情境不同,語氣不同,同樣的話,出來的意思也會不同。

“我本來以為我這算是很明確的拒絕她了,沒想到她竟然能聽成我同意了,還跑到我們公司鬧了一場,我真是不勝其擾。這段時間怕遇到她,都不敢來找你。”

雖不至於有煙花綻放,可我心裏,確實有著撥雲見日的明朗快感。

我兀自嘴硬著:“蔣游長得漂亮,家裏又有錢,還能幫助你的事業,你怎麽就不答應下來。”

“我要是圖這個,當年我就跟著嘉熙出國了,還能等到蔣游的出現?”

嘉熙,嘉熙,看來他還是忘不了孫嘉熙。只覺得剛撥開的雲,又團團聚攏起來。

“你都說你想靠女人,那你接受我的幫助,算不算靠女人。”

“你,你和他們不一樣啊!你的幫助總是恰到好處,她們就像是施舍。”小兔見我連連逼問,也有些急了。

“對,安安就是這樣的好姑娘。關心著身邊所有的人,提供所有他力所能及的幫助。對我,她也是如此。我現在在這邊接下的幾個工程,已經要轉換公司經營方向的決定,都是因為安安的關系。”狐貍順著小兔的話誇我,誇得很好聽,可他臉色卻不太好看。

“嗯,我也覺得。燕子真的太好了,這一路對我的幫助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她了。”

“報答方式很多,只要不是以身相許就行了。”狐貍痞痞的笑。

“為什麽?”我和小兔同時問道。

“因為我先排隊了。”

無暇顧及小兔的反應,我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一蹦三尺高:“狐貍,你瞎鬧什麽!不許開這種玩笑。”

“嗯,好,不開玩笑。”狐貍從鼻腔發出一聲哼笑,草草收起他放我辦公桌上的圖紙,沒有道別,直接離開了。

“我說錯什麽話了嗎?”我好像就說了一句,不要開玩笑而已。

“我想應該是我說錯了話。”小兔伸手幫我摘衣領上的茶葉,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笑。

和面對狐貍時的坦然淡定不同,我的臉,竟然不爭氣的紅了。

我心如擂鼓,激烈的心跳聲,仿佛激蕩在耳邊。我擡手壓在胸口,生怕這些嘈雜被小兔聽到。

我分明的知道,他不是我曾經心動不已的老塗。難道是我喜歡老塗太久,所以有了慣性。可是,我分辨得很清楚,讓我心動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塗大哥,我這一身不太合適,我先回家換衣服了,你也換換吧。”說完,我抓起我的包,不管這是我的辦公室,直接跑了出去。

不出半分鐘,小兔追了上來,拉住我胳膊:“燕子,你這麽著急做什麽,既然都要回城,那就一起啊。”

對啊,我差點忘了我們都是住在安武區,我怕是個傻子吧。不行,明天,不,今天我就找吳宇給我重新租房子,就租在富康區。富康區雖然條件差了點,但是上下班方便,不用來回折騰,多好。對,對,就是這樣。

晚上,我洗漱完了正準備睡覺,蔣游就過來砸門。蔣游面色不虞的站在門口,我預感到她會說什麽,所以還是把她迎了進來,不讓她在走廊外吵鬧。

“安燕回,你看著老實巴交的,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人。”蔣游倒是不客氣,在我的屋子裏,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擡手撥開她的手:“怎樣的人?”

“兩面三刀,背地裏說人壞話,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

我氣急反笑,還頗有些好奇:“你能一條一條的給我解釋清楚嗎?首先兩面三刀,背後說人壞話是指?”

“你在我面前說你支持我喜歡塗大哥,結果背地裏,一直給我使絆子。”

“我什麽時候支持的,又什麽使絆子了?”

“我對塗大哥一見鐘情的那天,你不是還提醒我不要太著急嚇到塗大哥嗎?這還不是支持?虧我當時真的以為你是好心,還聽你的話,沒有著急去追塗大哥,結果,這根本就是你的緩兵之計,你根本不想我和塗大哥在一起。你肯定趁著你和塗大哥是朋友,在他面前說我壞話,不然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怎麽他反而不理我了。”

如果在她的腦回路裏,這些事是這個意思,那我也沒解釋的必要。因為依著她的腦回路,我也沒法兒解釋。

“好,那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呢?”

“勾引有婦之夫,還不能叫不知廉恥?”蔣游覺得我在裝傻,氣得快發瘋。

“不,我只是不明白這個有婦之夫是誰。”

“當然是塗大哥,我就是他的婦。”

“我,我……”不知廉恥的到底是誰!我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怎麽回應。解釋吧,解釋不通。不解釋吧,心裏憋得慌。

“我今天都聽人說了,塗大哥抱你了,我們在一起快一個月了,都還沒牽過手。”蔣游堵著嘴,委屈的上下打量我,“你長得沒我高,沒我好看,誰給你的自信去勾引塗大哥。你最多就是胸比我大點,那也是因為你胖的原因!”

聽人說?現場就我和小兔還有狐貍,不會又是狐貍說的吧?我心裏一股無名火蹭了上來,覺得我被攪進這件事,無比的羞恥。

“蔣大小姐,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誤會,讓你把我當成假想敵。首先,你也說了,是他來抱的我,不是我抱的他,所以要追責,你也該去找他。還有,你都能聽人說,那就證明現場還有其他人在,我就是再不知廉恥,要勾引有婦之夫,那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做這些茍且之事吧。”我一口氣說完,尤不解氣,“哦,對了,還有,你說的有婦之夫。你怕是有什麽誤會,你覺得他是你的夫,他可沒承認你是他的婦。你這種智商的人,人家委婉的拒絕你,你都聽不懂。也只配被人明晃晃的打臉拒絕。不過也沒什麽,反正你也沒有臉這個東西。”

誠如我所說,蔣游是聽不懂委婉話的人,我這麽直白的說,她算是終於明白了。漲紅了臉,伸手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也說不出話。

“蔣小姐,我就不送你了,畢竟明天還要上班。對了,既然你是行政部經理,那二樓裝修這樣的事情,就該你去盯著,我就不去越級幹涉了。”

“你,你太過分了。我要讓孟天禮開除你。”

“去,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他要是開除我,我馬上就走,一分鐘都不留。”我對孟天禮還是有一定的自信,就算他不站我這邊,玉姐也還在我這邊呢。

“呵呵,怪不得你這麽自信,我都忘了,公司裏人人皆知,你是孟天禮的情婦。”

“是啊,我長得沒你高,沒你好看,沒你家境好。可是就是這個處處不如你的我,偏偏有人給錢包養我,給我職務,處處站在我這頭。不像你,往外掏錢讓人跟著你,人家都不願意。哎,你看看這世道。”

蔣游無力還擊,半天喏喏的反擊:“反正塗大哥不會喜歡你!”

“那我可真是謝天謝地,我前世今生,未來以後,都不想和他有感情上的牽扯。”

我不客氣的直接開了門:“蔣小姐,天晚了,您趕緊走吧。不然以你的美貌,容易不安全。”

“我找塗大哥去。”蔣游一跺腳,終於是走了出去。

我狠狠的摔上門,剛才的女鬥士瞬間褪去,我癱軟在沙發上,只覺得手腳發抖。

我一把把剛才給蔣游倒水的水杯砸到地上。去你媽的謙讓有禮,我受夠了。憑什麽都是我處處替人著想,憑什麽遇到什麽事都是我來包涵退讓。老子不幹了,愛怎樣怎樣。塗毓淮惹的桃花憑什麽要我來收拾,孟天禮的受的人情債,憑什麽轉手給我。

第二天,我直接稱病不去上班。自從公司裝修開始,我就一天都沒有缺席過。除了要回墨城的時候,連周末都耗在了那裏。

剛在家呆了半天,孟天禮的電話就打過來。

看到來電顯示,我心裏有一瞬的擔憂,如果他真的為了蔣游辭退我,那我真的算是看錯了人。

“小安,昨天蔣游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們鬧了矛盾。”

“所以呢?你是想聽我解釋一遍,還是要我替你再去哄哄這個大小姐。”我知道我的語氣不對,可是我忍不住,我這兩天,就是莫名覺得委屈。我厭倦了懂事,厭倦了去做一個圓滑的人。

“不,我只是想問,如果我要你你兼職行政部經理,能不能做到?”

“兼職行政部經理?”我一下子有些驚著了。昨晚到現在,想了一堆不好的,沒想到竟是這個。

“對,我給蔣游重新安排了一個工作,不在我們公司。”

心裏感動,得了便宜,我還是忍不住賣乖:“你怎麽不聽她的開除我?反而把她調走了。”

“我還沒那麽昏頭昏腦,於情於理該走的都是他。於情,你是公司的元老級職工,公司裏多少人,都是你一個一個請回來的,我要是把你調走,其他人怎麽看我?於理,你的工作能力在那裏擺著,我沒必要自毀城墻。”

孟天禮說得在情在理,我自己其實也都有想到。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我最近就是什麽都喜歡往不好的地方想。我得到的越來越多,就一邊害怕失去,一邊懷疑著他們的真心。

我害怕,我太害怕了。就像我又對塗毓淮心動了一樣,我害怕一切又循環回了以前。

壯壯的二哥哥 說:

蔣游=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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