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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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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郡主府門前,林婉清真懷疑這郡主府到底是誰的,攝政王要幹嘛,探查地形,好殺了她嗎?“王爺要一起進去?”

“以後就是鄰居了,總得看看鄰居如何。”邢晟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堅持厚臉皮,才能娶到心上人,“也省得那些人說本王欺負一個孤女,互為鄰居,一處繁華,一處落魄窮酸樣。”

見對方這麽說,林婉清也不好說男女授受不親,她的靈魂來自現代,而且對方也只是看看房子,又沒做出過分的舉動。

老夫人心驚,攝政王到底是跟自己一樣重生了,還是對方只是單純地再一次看上婉清?

“祖母。”林婉清難得看見老夫人楞神,祖母似乎有點怕攝政王。她也能理解,就算重生,又沒有一下子變得很厲害,侯府依舊是落魄的侯府。

“王爺,請。”老夫人沒楞神太久,要是攝政王真的又看上婉清,只怕躲不過。只能讓加快處理侯府的事情,不能讓侯府再走上前世的道路,哪怕婉清已經跟府裏斷親,連累不到她,但要是侯府在,明軒又站在婉清這邊,多多少少能讓寶貝孫女有點依靠,那些人也不能拿她母族勢弱說話。

郡主府的院子裏沒有各種各樣的花卉,只有簡單的幾種,也劇沒有撲鼻的濃重的香氣。郡主府自帶管家的道,“其他的花草都在花房裏,可以輪換,”

林婉清倒也沒說什麽,只怕他們都已經知道自己聞不得那麽多的花卉香氣。郡主府說不上窮酸,至少比她在外面買的莊子富貴許多,打掃得很幹凈。

一路上,邢晟沒有怎麽說話,想盯著林婉清看,又怕被發現,只能似有無意地看一眼。等到看得差不多時,才道,“郡主可否滿意?”

“滿意。”這是禦賜的郡主府,誰敢說不滿意,林婉清無語。

“那就搬過來吧。”邢晟看向林婉清,目不轉睛,“既然跟侯府斷了親,那就不該再住著,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林婉清無法反駁,她確實跟侯府斷了親,住在侯府就是住著別人的,確實也算是寄人籬下。她原本只是打算先過來瞧瞧的,就聽攝政王這麽說,“過兩日吧。”

老夫人不敢說不,她有些晃神,再瞧瞧孫女那樣艷麗的臉。世上沒有幾個能比得上的,男人又有幾個不愛色的,攝政王以前沒對那些女人動心,可能是因為那些女人不夠漂亮。

“老夫人不願意?”邢晟挑眉,“若是老夫人願意,大可以試試寄人籬下的滋味,郡主府是郡主,那些人總能認清主子。”

長寧侯老夫人就算搬到郡主府,那也做不了郡主府的主。邢晟不喜歡老夫人,但也談不上厭惡。他已經認定老夫人是重生的,那她應該不會傷害婉清,但難保她想利用婉清扶持侯府,認為侯府還有救呢。

老夫人仔細思考攝政王的話,要是換成自己是婉清,住在斷了親的侯府,雖然有人幫襯著,但只怕也過得不如意。二房那些蠢貨就喜歡找寶貝孫女的麻煩,大房的寵妾也不是吃素的,更別說府裏還有其他的女孩。

“只隔著兩條街,過來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老夫人道,“過來也方便,偶爾小住兩日倒是可以。”

等一會兒回到府裏得收拾收拾東西,能讓寶貝孫女帶過來的就先帶過來。老夫人想著自己府庫裏的東西,她一直都把自己的東西管理得很嚴密,那些人也不敢伸手到她的府庫。可時間久了就不一定,就好比前世,那些蠢貨不敢拿大件的,就拿小件的,等她想要賣了幫助府裏時,才發現少了東西,還有的東西成了贗品。

那些人前世拿過了,今生就甭想再要。老夫人不怕讓府裏的那些人知道她把東西給了婉清,那是她的東西,她愛給誰就給誰。

“那就讓人給祖母收拾出一個院子。”林婉清不管老夫人在她前世對自己的態度如何,但老夫人現在對自己不錯。有一個先知在身邊也好,能規避不少破事,“我也住不了這麽大的地方。”

邢晟站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意思。

林婉清也不想再看下去,輕咳一聲,正好外人都以為她身體嬌弱,她應該回去了。

“看來府裏得配幾名醫女。”邢晟道,“只伺候一個主子,她們也就不用分心。”

老夫人聽出攝政王話裏的意思,長寧侯府那麽多人,又是落魄的侯府,怎麽可能緊著婉清。老夫人無奈,要是攝政王沒有說這些話,她倒是可以再留寶貝孫女一陣子,至少等孫女找到合適的人家之後。

“多謝王爺關心。”林婉清一點都不想要醫女,有一個初夏就夠,初夏整天都擔心自己生病,要再多幾個人,她還能不能愉快地吃火鍋,別剛剛吃一口,她們就提醒她會上火。站在窗前吹個風,她們也得給你批上一件披風。

“謝就不必了,畢竟是鄰居,你又是一介孤女。”邢晟更想說,要謝的話,就別記著上一次的事情。他真沒想到會遇上她,更沒想他們會打起來,偏偏他又無法解釋,不能說自己認出蒙面的她。不然,以心上人的心性必定懷疑他別有所圖,他是別有所圖,圖她的心,圖她的人。

大夏好鄰居嗎?林婉清真不想被說一介孤女,而且這個人明顯不可能成為自己的靠山。

請和郡主府不在偏僻之地,難免就有人看見攝政王跟林婉清走在一起,即便還有老夫人,那些人都下意識忽略老夫人,一個老太婆頂什麽用。

走到大門口,目送林婉清離開後,邢晟才騎馬回府。至於那些看見的人想說什麽便說什麽吧,端看他們怕不怕他。

“回去後,讓人收拾收拾。”老夫人直言,“我那邊有不少東西,你可以帶過來。”

“不用了,這邊不缺什麽都不缺。”林婉清沒自私到要老夫人那麽多的東西,老夫人到底還要在侯府生活,那些人要是知道她把東西給了自己,難免會有其他的想法,“而且有封地有食邑,府裏就幾個人,也花不了那麽多錢。”

要是真要花那麽多,那就裁員。林婉清早就想過,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反正她現在就是一介孤女,跟父母斷了親,不是孤女是什麽。那些人頂多就是瞧不上她而已,林婉清向來不註重這個。

“家裏那些個人,天天就盯著我手裏的那些東西。”老夫人不屑,“就跟老鼠似的,總想悄悄地啃掉一點,以為沒人發現。別擔心,祖母也就是給一些,又不是全部。”

老夫人還打算釣那些蠢貨,而且要是給寶貝孫女太多,那些人指不定怎麽編排婉清。倒不如一次帶一點,積少成多,反正她不可能把東西給那些玩意兒,頂多就是給林明軒一些。

“住在攝政王府隔壁,你也別怕。”老夫人忽然想到這一點,孫女看攝政王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指不定還怕他,萬一怕得晚上睡不著怎麽辦,還是得勸慰勸慰她,“他定不會跟你一個弱女子計較,少不得護著你一點,勿讓其他人小瞧他,認為他看不過旁邊府邸住著其他人。”

即使知道老夫人是重生的,林婉清還是覺得不安心,一只小小的蝴蝶煽動翅膀就能引起蝴蝶效應,更別說重生的人。重生後,人的思維和舉動都不一樣,人與人的初見、交往也將不一樣,不一定就按照原先的軌跡運轉。

“嗯。”林婉清應聲,大不了就跑路。

幸虧邢晟不知道林婉清想到跑路,要是知道,一定非常郁悶。今兒瞧見心上人,心上人過兩日還會搬到隔壁,邢晟的心情極好,以後能正面巧遇幾次,晚上也方便。

老夫人和林婉清回到侯府時,侯府已經鬧開,不過不是因為林婉清的事情,而是因為林明希。林明希被打得很慘,長寧侯不可能不關註,仔細盤問之下,才得知林明希昨天去了花樓,還跟人發生爭執。他們為了一個花魁大打出手,出了花樓之後,林明希就被人拖到小巷子裏打了。

長寧侯面色十分難看,他一向看重林明希,林明希是他的長子,在嫡子沒有出生之前,他一度想要把他記在嫡妻的名下。即使請封林明軒為世子之後,依舊對林明希極好。

“侯爺。”蘭姨娘沒想到兒子竟然是因為爭花魁才被人套著麻袋打的,要是早知道,她一定想其他辦法,不讓侯爺知道他挨打的原因,“明希是男子,文人墨客,難免想著紅袖添香。經過這一次教訓,他必定不會再跟那些人去煙花柳巷之地。”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只能降低影響。蘭姨娘沒有為林明希辯解,也沒有太過推脫,否則只會讓侯爺更加不快。爭奪花魁被打,這是一件丟面子的事情。

“明希到底是長子,也該娶妻了。”侯夫人道,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蘭姨娘打的主意。蘭姨娘就想為林明希說一門好的婚事,可林明希到底是庶出的,就算是長子也改變不了他的出生,府裏比他小的女孩都嫁了幾個,他卻還拖著,不就是想把林明軒就世子之位上拖下來,想著做了世子就能娶到名門嫡女。

也不想想長寧侯府本身就落魄,庶長子登位,那些人更瞧不上,只會認為長寧侯府要完蛋。

侯夫人又道,“總不能讓那些通房總落了孩子,正妻沒進門,她們哪裏能生子。”

還沒娶妻就有庶出的孩子,哪裏還有貴女願意嫁給他。侯夫人不管林明希的事情,卻也知道蘭姨娘手段極高,讓那些通房丫鬟落了幾個孩子,還發賣了幾個丫鬟,林明希倒也不在意,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長寧侯點頭,早點娶妻也好,也能有人管管林明希。

“大丈夫還未立業,怎好成家。”蘭姨娘可不認為兒子有了孩子後,長寧侯就會廢了林明軒,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出眾的能力。兒子也真是的,跟他說過那麽多次,都不懂得小心一點。在她眼裏,男子好色一點,那也正常,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幾個女人,她兒子出生侯門,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女子。

“明希要是不成家,那後頭的人呢?”侯夫人神色淡然,不驕不躁,“明軒行三,倒也還好,可明誠呢?女子還可以說按照她們的排序,女子也早出嫁,但冥希總不能一直不成婚吧,不能因為我們這一房,就拖著其他人。”

蘭姨娘這麽做也不怕其他房不滿意,就算要讓侯爺知道林明希的努力,這也不是正確的法子。

“這”蘭姨娘以前就考慮到這一點,那時候林明誠他們的年紀都比較小,如今他們也都長大了,不能一直拖下去,“侯爺,妾也不是不想讓明希早點成婚,只是那些人家哪裏瞧得上明希,只當他是庶出的,又沒有功名,也沒有官職,哪裏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硬的不行,蘭姨娘就開始哭訴林明希尷尬的身份。

“沒人逼著你給人當妾。”侯夫人嘲諷,“也別想著把他記在我名下,不可能!”

侯夫人非常直接,沒有再跟他們婉轉來婉轉去。在她還沒有生下嫡子前,蘭姨娘就打著這個主意,要記名又不給自己養著,那她要這樣的孩子來幹嘛,何況她又不是不能生。

“好了。”長寧侯頭疼,兒子因為搶奪花魁被打,這就已經非常傷他的顏面,妻子和愛妾還在他面前吵。林明希都這麽大了,又發生這檔子事情,長寧侯自然不想把他記在嫡妻的名下,那容易讓外人認為他也是那樣的人,“明希是該成親了,好好物色物色,合適的就成。女子高嫁,男子低娶,有什麽好鬧的。”

蘭姨娘絞著手裏的帕子,兒子身邊的小廝著實太蠢,兒子也太直接,被打就被打了,就算要報仇,自己私底下進行就好,如今這麽一來,反而讓侯爺不悅。

長寧侯雖然寵著蘭姨娘,但也沒有蠢到在這時候還繼續寵著林明希。

回府後,老夫人沒去看林明希,不過就是一個庶出的孫子被打了而已,她現在連嫡出的孫子都不在乎了,怎麽可能去管林明希如何。要她想,林明希就該被打死,那侯府還能少發生一些破事。

周媽媽還是被林婉清留在郡主府,畢竟過兩天就搬過去,正好讓周媽媽好好看看郡主府,看看哪裏還需要變動的。

“老夫人。”有丫鬟直接找到春熙園,跟老夫人道,“大夫已經看過大少爺了,說是需要躺幾日。”

這丫鬟不是老夫人身邊的,老夫人也沒有派人過去看林明希。這丫鬟是蘭姨娘那邊的,蘭姨娘說的好聽,派人來報個信,讓老夫人安心一點,實則是想引起老夫人的同情。

“那就躺著。”老夫人知道這個丫鬟打的什麽主意,依舊沒去看林明希,“在外面招惹禍事被打,那是活該,多躺幾日,少惹禍。”

那名丫鬟錯愕,老夫人沒有賞賜東西,也沒說關心的話,竟然還這麽說。

“祖母。”林婉清不喜歡宅鬥,不代表她就什麽都不懂得,“她在等您去看大少爺嗎?”

“有什麽好看的,”老夫人現在恨不得把他們丟出府去,哪裏願意見,“這些人就是這樣,就知道耍手段。去看了又能怎麽樣,讓府裏的人認為他得寵,能爭奪世子之位嗎?”

“還不快走。”林嬤嬤不耐煩地揮手,“老夫人正忙著呢。”

“是。”那名丫鬟只能告退,煩心一會兒怎麽跟蘭姨娘說。

林婉清沒理會那名丫鬟,而是繼續跟老夫人交談,“就把那幾身衣裳帶過去,還有一些首飾、銀票帶過去就好。”

從偏院到春熙園,林婉清就沒帶什麽東西過來,就是些被褥衣服,首飾也帶得少。如今又得搬去郡主府,依舊沒有什麽東西,老夫人給的銀票、首飾也不占地方。

“把我庫裏的那一箱子字畫先帶過去。”老夫人拉著林婉清的手,“你要是沒帶回去,指不定哪天就變成仿品。”

“都聽祖母的。”林婉清期待那些人得知老夫人給她那些東西時的表情,臉色一定非常難看吧,那可是他們一心想要的。

傍晚,老夫人就把一家子的人都叫了過來,除了挨揍的林明希和從假山上摔下來的林明浩外,其他人都過來了。林婉清則坐在老夫人的身旁,光明正大地坐著。

“叫你們過來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婉清過兩天就搬去郡主府。”老夫人話一落,果然看見林婉玥等人笑了,這些黑心肝的家夥就是看不慣她的寶貝孫女,婉清去郡主府也好,省得哪天被這些人給算計了,“婉清雖然與老二家的斷了親,但她到底是我的孫女,如今,我就先把給她的那份嫁妝給她帶過去。”

“什麽?”二夫人驚訝,“您什麽時候給她準備過嫁妝?”

吉媽媽想要拉住二夫人都難,二夫人那麽快就把話說了。之前還跟主子說不能跟著清和郡主杠著,不能再落下把柄,偏偏主子就是忍不住。

“對呀。”大房的林婉欣小聲嘀咕,“以前還是不祥之人呢。”

老夫人臉色發黑,這些人竟然還敢這麽說,“我的東西,輪得到你們說話嗎?”

“母親。”侯夫人心眼沒那麽小,兒子說的前世那麽慘,侯府都被抄了,那麽現在爭奪這些也是白爭,而且有舍才有得,她也不稀罕老夫人的嫁妝,“那都是您的私人物件,想給誰便給說。要我說,清和郡主是極好的,不如這樣,也算兒媳一份,兒媳明兒就讓人整理出一張單子。”

“是這個理。”張氏以前就只是妾室,自然沒想著老夫人手裏的東西。如今,她成了平妻,倒也沒想那麽多,人要是太貪心,只怕什麽都留不住,“也算兒媳母子一份。”

“是,是啊。”四夫人也跟著表態,他們這一房也是老太太親生的,老太太的東西就該有他們一份。老夫人給了清和郡主一些東西,頂多就是讓他們少得一點,要是惹得老夫人不開心,那他們得到的東西就更少。

其他庶出的,不是老夫人親生的,他們倒是不管這些,老夫人不可能把她的東西分開他們。

二夫人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同意老夫人的做法,“林婉清已經跟侯府沒有任何”

“閉嘴!”二老爺皺眉,他最近幾日去衙門上班,就聽人說他連家都管不好,難怪一直升不上去。那些人言語間多有同情清和郡主,反而說二夫人的不是,這讓一向想往上爬的二老爺如何歡喜得起來。

二老爺仔細想想,妻子說是生林婉清的時候難產,但不是好好的嘛,反而林婉清因為早產,身子骨不好。外面關於林婉清是不祥之人的流言也是從府裏傳出去的,讓他更覺得自己娶了一個糟糕的妻子。好在聖上讓張氏管理二房,張氏到底是書香門第出生,要是她家道中落,也不可能給自己當妾。

“母親,就讓張氏準備吧。”二老爺道,“這些年,也是我虧待了郡主,小小的一點補償也不算什麽。”

“你明白”

還未等老夫人的話說完,林婉清便堅定地道,“不需要!”

“婉清。”老夫人看向林婉清,她認為二房就應該多拿點東西出來。

“祖母,要了您的就夠了,其他的就算了吧。”林婉清可不想到時候被人家說她拿了二房的東西,以後撕b就處於弱處,“我雖成了一介孤女,但也不是什麽都沒有。至少我得到了郡主的封號,有封地有食邑,自然就不缺嫁妝。”

封地每年都會有東西入她的庫房,又有食邑,林婉清真心覺得自己可以混吃等死。

“這是他們欠你的。”老夫人道。

“他們生了我,讓我存活於世間,便什麽都不欠我的。”林婉清看向二夫人,“二夫人有兒有女,日後花銷不少,就不必給婉清了。侯夫人的,就留給世子吧,府裏那麽多姑娘,也少不了添妝。”

“郡主真是懂事。”四夫人笑道,要是能連老夫人的那一份都不要,那才好。

“所以我要了祖母的。”林婉清要了大頭的,這些人的就留給他們自己,日後也牽扯不上關系,轉頭看向老夫人,“婉清說過會在郡主府給祖母留一處院子,便回留著。”

“好,好,好。”老夫人眼睛微紅,婉清不認侯府的其他人,就只認自己,讓她動容。她又想到了前世,婉清幫助了整個侯府,贖買他們,讓他們不用為奴為婢,還解救自己,單獨給自己安排住處,不用再受那些不孝子孫的氣。

婉清一如前世,老夫人感慨,寶貝孫女就是因為受過那麽多苦,才看得那麽明白吧。因為侯府生了她,養了她,讓她活著,她就報答侯府,也不怕攝政王因此跟她鬧變扭。

“不要他們的就不要,就要祖母的。”老夫人點頭,“確實不該要他們的,否則要是他們日後出一點事情,又找你說今日的恩情。”

侯夫人不再說給林婉清準備東西,而是看向其他人,見著他們不開心,心裏愉悅。老夫人有前世的記憶,又怎麽可能再把東西留給這些人,就連自己的兒子林明軒都得往後靠呢。

那些人臉色微變,老夫人說話真直接。他們個別人確實存在這個心理,老夫人都這麽說了,他們自然不能強逼著清和郡主要他們的東西。

老夫人宣告後,就讓那些人滾,不再讓他們待著。二夫人還想說話,卻被二老爺拽走。

林明誠沒有走遠,等林婉清從老夫人屋子出來回春熙園的路上,他就走到她面前,“林婉清。”

“二少爺可還有什麽事情?”林婉清停下腳步。

“不要我們的,卻要祖母的。”林明誠握緊拳頭,“這是何意?沒有父母關系,又哪來的祖母?”

“就當本郡主尊老吧。”林婉清輕笑。

“既然你說你有郡主封號,又有食邑,為何還要祖母的東西?”林明誠看到母親委屈的神情,就認為林婉清做得不對,無不是的父母,林婉清就不應該跟父母斷親,更不應該落井下石,為難母親。

“不該要嗎?”林婉清上下打量林明誠,他的身上散發子一股子腐儒的氣息,讓人惡心,“那留給你們嗎?也對,二老爺是祖母的嫡子,女子的嫁妝不算是夫家的,而是日後留給子女的。祖母留給二老爺,二老爺再留給你,二少爺是想說本郡主搶了你的東西嗎?”

林明誠有些心虛,即使他沒有想到這一層,但聽到林婉清說這些話時,他就覺得是應該的,於是他就提高音量,“胡說什麽!你這副模樣跟我也有點關系,是我這個兄長沒有教育好你。”

“二少爺莫是忘了,本郡主現在是孤女,哪裏來的兄長。”林婉清輕蔑地看著林明誠,“真是可笑。”

“林婉清,你是不想嫁人了嗎?女孩子家家,就這麽不在乎清譽?”林明誠想著當世女子就該三從四德,而林婉清這模樣分明就是一名刁女,“還是你以為你有郡主之位,就可為所欲為?當今天子以仁孝治理天下,你”

林明誠的話還沒有說完,初夏就一巴掌甩上去。初夏以前做過粗活,後來也練過一些拳腳功夫,雖然不是武林高手,但這力度也不小,“二少爺,還是先講究君臣之道吧。”

“林婉清!”林明誠沒想到一旁的丫鬟竟然會對他動手。

“聽著呢。”林婉清表示初夏做得極好,就該一巴掌打上去,“二夫人好幾次都想打本郡主,本郡主都忍了,如今就讓你孝順一下二夫人。母債子償,打你也是應該的。如今,我是君,你是臣,打你,那也是你應承受的。”

“你”

“國家國家,先國後家,先君後臣。”林婉清不介意跟林明誠說叨說叨,又不是只有他會一套一套的,“就算我跟侯府未斷親,只要我還是郡主,你們的品階不如我,不是君,是臣,那你們依舊不能動手。林明誠,你現在三歲嗎?”

林明誠瞪大眼睛看著林婉清,眼前的人不是什麽不懂得的嗎?怎麽會說出這些話來,還說自己三歲,著實可氣。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林婉清說的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排在前頭,他現在還真不能對她如何,咬牙切齒,“郡主莫要欺人太甚。”

“一巴掌怎麽夠,不對稱。”林婉清笑著道,“對稱了,才好見人不是,還能說是新的妝容。”

初夏一巴掌又打上去,而林明誠不敢動,該死的君臣,皇上怎麽會封林婉清做郡主。要是他考上狀元,一定要跟皇上上奏折,林婉清這樣無情無義的女子就不該成為郡主,不該有封地有食邑,就應該直接扔到家廟。

“安心吧,外頭要是傳本郡主打了嫡親兄長,本郡主正好讓他們看看你多麽孝順。”林婉清走到林明誠的面前,幫他整整衣領,輕笑,“現在是不是特別想打本郡主?忍得很辛苦吧?要不,就不忍了?直接動手?”

林明誠不敢,只能握緊拳頭,他的名聲不能壞,要是壞了名聲,會影響他考科舉。

“真是可憐,就只能握緊拳頭。”林婉清還想著,要是林明誠敢動手,她就一腳用力地踹上去,“忍著吧,殘酷的現實會告訴你,你日後還就只能忍著。”

說完後,林婉清就帶著初夏直接走,也不再挑釁林明誠。林明誠就是讀書讀傻了,自以為是,還想著什麽孝道不孝道,傻子才會忍著父母帶來的傷害。她長大了,當然得飛走。

“二少爺。”林明誠的小廝一直不敢吭聲,也不敢動手。那是郡主,不再是小可憐,他無法再不屑她。

“不公啊,上天不公。”林明誠抱怨,“陛下怎麽就封她為郡主,我合該早點考上狀元。”

明年春試,他一定能考上頭名狀元。林明誠握拳,等他考上狀元後,就是林婉清被廢的時候。

林婉清大老遠就聽到林明誠的話,年輕人,有理想,不過太蠢。皇帝是在得知她跟侯府斷親後才封她做的郡主,其中必定也考慮到二夫人和親公主的身份,皇帝不可能那麽容易就廢掉自己的郡主之位,反而會留著。

“疼嗎?”林婉清詢問初夏。

“不疼。”初夏眼裏隱隱帶著興奮,“正好鍛煉鍛煉,以後少不得要多打幾次的。”

“聽說郡主可以多帶幾個丫鬟。”林婉清擡頭望天。

“多帶幾個是好。”初夏點頭,“那奴婢就不用一邊忙著熬藥,一邊看著您了。”

“不怕本郡主寵著別的丫鬟?”林婉清開玩笑道。

“沒事,奴婢會把她們鬥下去。”初夏一本正經地回答,那些丫鬟哪裏有自己忠臣,小姐必定不可能寵著其他丫鬟而忽略自己。

另一邊,二老爺拽著二夫人離開後,二夫人就極其不滿,回到二房,就想鬧騰,偏偏二老爺不願意搭理她,而是對張氏道,“聖旨已下,這一房的內務自然是你管著,也不必跟夫人商量。”

“是。”張氏原本就沒打算跟二夫人商量,這要是商量了,必定讓他們覺得自己怕了二夫人,這二房明面是自己做主,暗裏依舊是二夫人做主。如今得了二老爺的話,張氏的腰板挺得更直,在後宅裏,聖旨不一定有自家男人說的話有用。

“什麽話?”二夫人當場就不慢。

“清和郡主是不祥之人,這話是從你房裏傳出去的吧。”二老爺都覺得自己在同僚裏擡不起頭,“婉玥在長公主,便直言郡主不祥,這也是你教的吧。我們大夏不是你母國,話可不能隨便說。”

二老爺不認為林婉玥有錯,小孩子家家哪裏懂得這些,分明就是妻子教導的。女兒再好生教教,必定掰過來,以後還能嫁一個好人家。

“本宮就不應該嫁給你!”二夫人又想起自己是公主,就不應該嫁給一個落魄侯府的次子,就應該入宮,就算沒入宮,也應該嫁給侯爺王爺的。

“是,你是不該嫁,我更不該娶。”二老爺想想就氣,娶了和親公主,自己得到的也就是一個小官閑職,一點用處都沒用。他氣得甩袖離開,什麽公主,分明就是一個刁婦。

張氏看著二老爺離開,假意勸說二夫人,“夫人,老爺就是一時氣急,你就別生氣了。”

“滾!都給本宮滾!”二夫人憤怒,“你這個賤婢沒資格說話。”

張氏慢悠悠地離開,二夫人就繼續說賤婢吧。

線人很快就把侯府發生的事情傳出去,當邢晟得知侯府裏那些糟心的事情時,就拿出一張名單,上面都是侯府的人,他應該先從哪一個下手呢。那些人過得太逍遙了,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但又不能讓侯府就此毀了,就算空架子也得留下。

“林明軒啊。”邢晟摸著下巴,就不知道這個長寧侯世子懂不懂得把握機會。老夫人應該沒有蠢到讓侯府再走前世的道路吧,侯府一旦被抄,老夫人就得繼續落魄,再等著婉清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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