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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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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著四盤精致的點心,對面坐的是全侯府都敬著的老夫人。

穿越十四年,這是林婉清第一次被如此重視,老夫人沒有以往的冷臉,竟然朝著她慈祥地笑著,讓她不禁懷疑老夫人是不是打算把她賣了。

林婉清是老夫人二兒子林俊峰與和親公主生的嫡次女,公主出生小國,因此,附上也沒稱呼她公主,倒是稱呼二夫人。由於二夫人生林婉清難產,因此,二夫人十分不喜歡她,連帶全府上下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好在林婉清擁有成人的靈魂,倒也沒多難過。

就在今早,老夫人突然率領仆走進她那簡陋的小院子,若非親媽不想看見她,她也不會被分到偏僻的小院子來,好在她嫡出的身份擺放在那裏,府上倒也沒有克扣她的月例。

“吃吧。”老夫人眼睛有點發紅,要不是親眼過去看,她還真不知道孫女住的地方那麽寒磣。

前世,長寧侯府沒落,後又被抄家,男女皆被貶為仆從,若不是成為攝政王妃的林婉清替他們贖身,只怕他們過得更淒慘。孫女給他們安排了住處,只可惜孫女哪裏知道他們的狠毒,特別是孫女的親娘,她的二兒媳婦,一家子都想吸婉清的血,想要纏著她,那些人還逼迫她這個老婆子給他們端茶倒水,洗衣做飯。

平時看那些人多麽孝順,實際上都是假的。只有這個在府裏不受寵的孫女,還肯在那時候幫襯著她這個老婆子,重新給她另外置房,找了個婆子照顧她,讓她安穩度日。

哪怕後來林婉清不知所蹤,依舊有人每個月過來給銀子。

“老夫人,屋子都已經收拾好了。”老夫人的心腹林嬤嬤走進屋子,她雖然不清楚老夫人怎麽突然對七小姐怎麽好,但也按照吩咐把一切都準備妥當。

林婉清錯愕,老夫人這是打算讓她住下來?老夫人不是特別不喜歡她這張過於艷麗的臉蛋嗎?

“先在祖母這住著,等隔壁的春熙園修整後,你再搬進去。”老夫人心疼孫女,至於那些也盯著春熙園的孫女們,呵呵,從她一覺醒來後,她就只有林婉清這麽一個寶貝孫女。

“春熙園?”林婉清聽過那些丫鬟說過,府裏年輕一輩的女孩兒們都想要春熙園,春熙園不僅大,還有珍奇花草,她那個嘴巴甜得要死的親妹妹一定會想辦法住進去。

林婉玥和林婉清一母同胞,但待遇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林婉玥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二夫人格外喜歡這對龍鳳胎,他們只比林婉清小不到兩歲。生完龍鳳胎後,二夫人身體又弱上幾分,卻把一切的錯都歸結到林婉清的身上,認為都是因為生她難產,才導致她身體虛弱。

也不想想她頻繁生育,身體沒養好,懷的又是雙胎,自然就艱難。

沒人會去責怪二夫人的錯誤,只會跟著認為林婉清是不祥之人。

“對,祖母今天就做主給了你。”老夫人輕笑,孫女艷麗是艷麗一點,那有什麽不好的,傾國傾城。她前世就是眼瞎,只看世人表現,卻沒看清內裏,“婉清,別怕,祖母往後一定會你好的。”

說著,老夫人眼睛又紅了,眼眶中隱隱帶著淚水。

二夫人,也就是林婉清的親娘二夫人那兒,聽聞老夫人帶人把林婉清從偏僻的小院子接了出去,臉色立馬暗下來。

“娘。”林婉玥長相不如林婉清艷麗,卻也是一個標志的小美人。

她跟她母親一樣極其不喜歡林婉清,因為她是重生的。在她的前世,林婉清這個姐姐剛剛出生就死了,這讓她親娘念念不忘,說是丈夫的姨娘害的。如今,林婉清活著,母親卻沒有對林婉清念念不忘,反而十分不喜歡她。

一個前世不存在的姐姐,讓林婉玥非常不喜,因此,她不但沒有幫助林婉清說過話,還在長輩面前埋汰她。

“婉玥,你先”

“不,娘,我跟你一塊兒去。”林婉玥打斷母親的話,眼珠子轉了轉,“要是七姐得罪了祖母,我還能幫著說話呢。”

“你呀,對她那麽好做什麽,她可不會感激你。”二夫人板著臉,對林婉清頗為不屑,“聽娘的,別跟她走得太近,就她那狐媚樣。”

罵起親生女兒來,二夫人毫不留情,她無比厭惡這個讓她難產疼痛的女兒。

林婉玥不反駁,只笑。她滿心以為老夫人一定非常憤怒,也許還要趕林婉清去尼姑庵,她更喜歡把林婉清困在那一間院子,對方沒有出去宴會,又是不受寵的存在,外界也沒幾個人知道她。

正當老夫人拉著林婉清的手,慈祥地看著她,詢問她過去的那些事時,一個丫鬟過來稟報,“老夫人,二夫人和九小姐來了。”

老夫人一聽到這話就皺起眉頭,心裏有火,當初侯府出事後,二兒媳婦就說她是二夫人,不在罪犯之列,就是林婉玥也是不認他們,生怕夫家嫌棄她,一點暗中的幫襯都沒有,反而還刁難他們。

林婉清不習慣老夫人那麽慈祥和藹的態度,被冷了十幾年,老夫人突然對她好,讓她不禁懷疑這裏面是不是有陰謀。

那丫鬟話音才落,林婉玥就笑著走進來,“祖母,您就別生氣啦。”

老夫人以前非常疼愛林婉玥,也就造就她還沒等人通報讓她進來,她就直接走進來。

“您又不是不知道七姐性子一向涼薄。”林婉玥走到老夫人的面前,就想挽著她的手,就跟以往一樣,沒有絲毫顧忌,“別跟她一般計”

“胡說什麽。”老夫人冷下臉,真正涼薄的是眼前的這對母女。仔細想想林婉玥以前說的話,對方明著看似為林婉清求情,實際上就是狠狠地踩一腳,讓自己記著林婉清的涼薄。老夫人推開林婉玥的手,看向二兒媳婦,“老二媳婦,你就是這麽教導她的?”

二夫人一臉震驚,老夫人是不是老糊塗了,“這是婉玥。”

“說的就是她!”老夫人的腦子非常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做妹妹的,開口閉口就是姐姐涼薄。一進門,什麽都不清楚,就說婉清惹了我這個老太婆,你們是不是就想我被氣死啊。”

前世大起大落,又在市井生活過,老夫人現在講話也沒有那麽多講究,這個家裏從內到外都腐朽了,一個個就想著折騰自己人,還喜好攀龍附鳳,瞎站隊。趁著現在還來得及,老夫人就打算從內宅收拾,別讓這些賤、人再有機會出賣府裏的消息。

林婉清沒有開口說話,只想為老夫人拍手叫好。她對二夫人沒有孺慕之情,她也不會忘記二夫人這些年對自己的冰冷,就是逢年過節時,在府裏眾人都相聚時,她依舊在冰冷的院子裏,因為二夫人說了,她是一個不祥之人,親娘蓋印的不祥之人。

她一直都認為二夫人是一個腦子有坑的人,親生女兒,再不好,也別說不祥之人。自己要是不詳,那二夫人這個生下不祥之人的人又能祥到哪裏去,還是因為她生了一對龍鳳胎就祥了。

後宅關系覆雜,林婉清自認不是宅鬥高手,寧願冷著一張臉,也不願意多說。

“祖母,您這是怎麽了?”林婉玥不敢相信,老夫人怎麽可能這麽對她。轉頭就看向林婉玥,“你該不會使用了骯臟的手段,蠱惑了祖母吧?”

林婉玥曾經聽說有人能有蠱毒控制別人的思維,指不定林婉清也能,畢竟林婉清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人。林婉清本來在府裏就不受寵,甚至還不如那些庶出的,因此,林婉玥直接就說出這些話。她以前又不是沒有說過類似的,老夫人還懲罰了林婉清。

啪,老夫人一巴掌就打在林婉玥的臉上。

林婉玥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夫人,這怎麽可能?

“回去好好看看女戒!”老夫人只要一想林婉玥前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樣的孽障怎麽不早點死,還敢說她的寶貝孫女,“老二媳婦,這兩天,你也不用過來了,就陪著她抄兩遍女戒。”

“娘,您”

“我這個老太婆說的話是不是不管用了?”老夫人冷臉,“讓俊峰過來,要是不管用,他也別當我兒子了。”

二夫人不敢說話,雖然她是公主,卻是小國來的,否則嫁的人也不是侯府嫡次子,而是王爺郡王。身在異國,也沒有倚仗,何況這邊講究孝道,她也只能敬著老夫人。

“是。”二夫人應聲,只好帶著林婉玥回去。

等她們離開後,老夫人這才看向林婉清,臉上的憤怒消失得無影無蹤,還對她笑,生怕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嚇到她,“別理會她們這些不省事的,祖母以後定然不允許他們欺負你的。”

她對林婉清好,不是想著她日後能當攝政王妃,也不是想著依靠她。只想讓孫女好好的,若是可以,她希望孫女嫁到一個對她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普通人家,而不是攝政王,因為有太多人盯著攝政王。

“嗯。”林婉清低聲應了一聲,不管老夫人是不是有陰謀,她都先享受著這些物質生活。若對方有陰謀,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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