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我沒有想過要將就。”

賀年年的聲音很輕，但是字字句句就像砸在柯旭的心尖上一樣，讓他有些喘息不過來。

“年年，原諒我吧……”他的聲音有些幹啞了，眼神裏還閃動著波光。

“原諒你？”賀年年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她嘴角輕扯，笑容明媚卻透著一絲絲的冷然和決絕。

正好服務生端著卡布奇諾過來，她還沒放下托盤就見一直白皙的手伸了過來，她立刻便提醒道：

“女士，小心燙！”

服務生的話剛一出口就見賀年年拿著咖啡杯幹脆利落的摔在了地上，她一聲驚呼又給壓抑回去了。

店長都被這聲音嚇出來了，他本來準備過來但是看著賀年年臉上冷然的表情，猜測到他們是吵架了，便揮手讓服務生回去了。

服務生看到店長朝著她揮手。她便趕緊跑回了櫃臺。

“你要是能讓這一地的玻璃渣子接受我的道歉，那我就原諒你。”賀年年環著手，冷笑著看著柯旭。

柯旭頭一直垂著，他用手抓著頭發，臉上是傷心欲絕的表情。

“你不必傷心。”賀年年站的筆直，她的眸光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

柯旭擡頭，期盼的看著她，似乎就是想要從她嘴裏聽到一絲絲的原諒。

“你不必傷心了，如我剛才所說，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聽了她的話，柯旭像是力氣被抽空，他笑的悲愴，然後下一刻攜著冷風一股力道朝著他襲來，他只來的及看清賀年年揚起的手。

“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柯旭的臉上，咖啡廳裏人不多所以聽到這動靜都轉過頭看了過來。

店長沒遇到過這種在咖啡廳裏吵架的的事，他有些感嘆自己時運不濟，按理說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在酒吧或者大排檔之類的地方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人家別人是喝著喝著酒，發起酒瘋打起來了，怎麽這一杯卡布奇諾還沒下肚就醉了？

“這一巴掌是為了言薇打的，你毀了她的一生，也毀了她最珍視的一切，你讓她的人生在她看來滿是汙點，你讓她痛不欲生。”

“啪！”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我是為了我自己打的，為了那個還把你當朋友的我，為了那個你一句話就匆匆趕來的我。”

“柯旭，出了這個門，往後我們便再不認識了。”她倨傲的看著他。

“年年……”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賀年年的衣袖，可是賀年年直接錯了個身，身子往旁邊一閃，輕巧的躲過了他的手。

她邁了一步，邁過這個的碎片，然後一點兒也不留戀的離開了。

她走了之後，柯旭的心像是空了一塊，他癱坐在小沙發上，眼底泛著悔恨的光。

也許這是好的結果吧，起碼他再也不會守著這個秘密寢食難安了。

他如今只能這麽安慰自己。

賀年年離開咖啡廳之後就漫無目的的一直往前走，記得她跟言薇第一次吵架的時候也是這樣，當時她怒而轉身直接離開，就是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的。

她心底有些難過，猜測了五年，她一直想要找到當初在言薇酒裏放藥的人，卻沒想要竟然是柯旭。

竟然是因為柯旭，才害言薇遇到那樣的事情。

但是細細的論下來，始作俑者卻是她，是因為她，如果當初她自己喝了自己的酒，言薇就不會無辜的受到傷害了。

賀年年有些怨恨自己，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小聲的哭了起來。

突然面前遞過來一張紙巾，她順著面前的手仰頭看過去，看到了正彎著腰一臉擔心的看著她的餘致淵。

“餘致淵……”賀年年撇了撇嘴，然後有些委屈的哭起來。

餘致淵心疼的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趴在他的肩頭哭泣，然後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輕輕的哄著：“沒事沒事了……”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是最好聽的樂器發出來的聲音。

賀年年趴在他的肩頭小聲的抽泣著，小手緊抓著他月匈口的衣襟，將那一塊兒抓的皺皺的。

“來吧。”他蹲下身背朝著她，輕聲說道。

賀年年疑惑的看著他的後背，片刻間才反應過來，然後才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他將她背起，然後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從前就是這樣，她每次一不開心他就會背著她一直走好遠，好像那條長長的街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賀年年一直以來只要在他的身邊就會很有安全感，就像此刻一樣，她流著淚趴在他的背上，目光沒有焦距，只是輕輕的撇了撇嘴。

“餘致淵，你怎麽會來？”

餘致淵背脊一僵，但是什麽也沒說。

他今天特意出去買了賀年年最愛吃的燒麥，可是一回家卻聽李嬸說她剛剛出門了，他一路追了過去，在她身後進了一米陽光。

他一進門就看到他們坐在角落裏，當時他們正在說話，誰都沒有留意到他。

咖啡廳裏人特別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也就才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也明白了賀年年為何傷心。

但是此刻他什麽也沒說。

賀年年沒有得到他的答案，等著等著就等的累了，困得趴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賀年年睡眠很輕，所以餘致淵一路走的很穩，幸好這裏離雲水苑那邊的房子比較近，所以餘致淵便只好帶著她去了她曾經住過的那處房子。

因為擔心不小心會吵醒她，所以哪怕他已經進了屋子，依舊站在客廳，沒有把她放下去。

賀年年再醒來的時候，餘致淵背脊僵硬，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賀年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自己竟然還在他的背上，她趕緊跳了下來。

“你……你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擡頭看了墻上的時鐘，也正是因為擡頭才終於看清了自己置身的環境：“這是雲水苑？”

“哥哥腎好！”餘致淵拍了拍已經開始發酸的腰，長時間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背著賀年年這頭豬，再好的身體素質也得垮了不可。

他趁著賀年年不註意的時候齜牙咧嘴了一下，但是面對她的時候脊背挺直一點兒事都沒有。

賀年年滿屋子的看了一圈，看著雖然已經好多年不曾住人但是依舊一塵不染的屋子：“哇塞，好神奇啊，怎麽現在還這麽幹凈。”

餘致淵腹誹：怎麽可能不幹凈，保潔三天就會來一次，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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