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年嚶嚀了一聲才在刺眼的陽光中悠悠轉醒，她動了動就覺得全身都疼，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趕緊用被子蒙住了臉，從露出來的被子邊緣依稀可以看到她的小臉紅通通的。

她朝身邊摸了摸，似乎感覺到身邊還有餘溫，就更加羞澀了，捂著臉但是手指縫間還能看到一絲笑意。

仰躺著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賀年年的思緒一下子追溯到很久以前，他們剛剛談戀愛的時候。

五年零九個月之前——

因為賀年年大年初八就回了北京，那時候室友何津津還在杭州老家，所以她就每天孤零零的一個人。

回鄉過年的人們漸漸返回了北京，讓這座空城逐漸有了些煙火氣。

雜志社正月十六才上班，但是正月十二主編就給她打了個電話，無非是有個著急的拍攝工作，讓她跟跟。

賀年年覺得這些明星也真是命苦，一年到頭也就休息那麽兩三天，生活的還不如她們普通人。

一邊念叨著一邊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剛一走出門就看到餘致淵從對面出來往這邊走過來，她看到他立刻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餘致淵看著她全副武裝的樣子，有些納悶：“你這是要出去？”

“對啊，我們主編給我打電話，說是有個拍攝需要有人跟著，可是其他同事還沒回北京。”賀年年垮下了肩，臉上帶著苦哈哈的笑容。

“她這是怎麽回事？她自己去國外逍遙，把這些事都交給你了。”想到二姐跟著未婚夫去馬爾代夫度假，卻害他跟賀年年單獨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他就一肚子火。

“什麽?”賀年年沒有聽到他咕噥的聲音，湊近了他追問。

她一靠近，鼻端就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餘致淵垂著眼看著身前瞪著大大眼睛的少女，眼神裏多了幾分晦暗不明的意味。

“沒什麽。”適當拉開距離，他伸手摸了摸在她身上他以為最安全的頭發，手撫著綢緞般的秀發，他覺得內心更澎湃了。

餘致淵感覺自己一瞬間從二十多歲退化回了十多歲，仿佛成了正處在青春期的毛頭小子，正是對愛情懵懂和憧憬的時候。

“那我就先去雜志社了哦！”賀年年沒看出他有些不對勁，對著他揮了揮手，準備下樓。

她轉身間手指就被抓住了，由於他剛剛從外面回來，只換了身衣服就準備過來找她，所以他的手指還是冰冰的。

“你……”賀年年沒想到他竟然會拉住她，有些疑惑。

“我送你過去吧，外面已經開始下雪了。”他的目光從樓梯間的小窗戶朝外面看了過去，不意外的看到天空中飄起了雪花。

賀年年也朝著外面看去，看到地上已經積了一層積雪時，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趕緊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餘致淵註意到她的動作，拉開大衣將她包在懷裏，擁著她朝外面走去。

剛一打開樓道口的門，就感覺寒風從狹小的入口一下子吹了過來，若不是因為被他牢牢抱住，她肯定站不穩。

餘致淵的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那裏離這裏有段距離，所以他們必須得步行過去才行。

“要不你先等在這裏吧，我去把車子開過來。”他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離開。

“我們一起去吧，你不覺得雪中散步很浪漫嗎？”

賀年年緊緊抓住他的手，眼睛亮的像星星。此時有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顯得特別唯美，餘致淵出神的看著這樣的她。

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她緊緊抓住的手，餘致淵又將目光轉向她的臉上，心跳突然快了不少，他在心裏因為自己的不爭氣低咒了自己幾句，感覺自己被強勢撩了一把。

賀年年的小手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踏著積雪往前邊走去，餘致淵楞了一下就緊跟上了她的步伐。

兩個人步伐出奇的一致，亦步亦趨的一起往前走。

雪漸漸下大了，有雪花落在他們的肩上和發上，賀年年扭頭看了他一眼，看著他渾身白花花的雪花，不禁輕笑出聲。

餘致淵看著像個小老太太的似的她，臉上也帶著笑意，停在了步伐。

賀年年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切，樹梢上，花枝上，連小花壇裏的萬年青都落上了一層積雪。

“小餘。”賀年年每次都喜歡這樣喊他，他每次都抗議，嚷嚷著改天要讓她真正見見‘小餘’，只是這次他沒有大聲抗議，而是扭頭看著她美好的側臉。

“真想跟你一直這樣走下去，就好像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白頭。”

聽著她輕快的聲音，他的心裏也湧上了一股滿足感，隨著她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白乎乎的世界，他頭一次真正有想這樣過一生的沖動。

就這樣吧，往後就是她了，千山萬水兜兜轉轉他自始至終想要擁有的也不過只是一個她。

她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兩人在漫天的雪花中依偎著，從身後看去，兩人的背影在一片白茫茫中顯得靜謐而美好。

“會白頭的……”他輕聲呢喃，臉頰上帶著可疑的緋紅。

“什麽？”賀年年只顧著欣賞雪景，沒有註意他在說什麽。

“我說我們會白頭到老的！”他的聲音陡然加大，在寂靜的清晨中顯得特別突兀。

“噓……”賀年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對著他煞有介事的噓了噓。

拉開賀年年的手，他正色道：“我們會白頭到老，會生許多孩子，以後的每個暖春每個盛夏每個初秋包括每個下雪天，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看著他正兒八經的樣子，賀年年微微一楞，看了他好久之後突然拉起了他的手，在他手心手背翻看了幾遍。

“你在幹什麽？”餘致淵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我在看你打的小抄啊，這種水準的告白看起來不像是你的文采。”

賀年年說的理所當然，讓餘致淵直翻白眼，感覺氣氛一下子就沒有了。

“賀年年，你可真是夠了。”餘致淵不理會她的抗議，直接拉起她就走，她被他一路強拉著往前走。

“餘致淵，你快點放開我，這樣很難看誒～”

賀年年感受他的大手緊抓著她的後脖領子，他步子太大，她只能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看著她氣的鼓鼓的腮幫子，餘致淵直接將她抱起來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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