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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他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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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貫是個占有欲強的人, 不容許自己的東西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玷汙。之之和葉宵並非親兄妹,而且, 他也隱隱看得出來,葉宵看之之的目光很不一樣,分明就帶了男女之情,可惜那個小騙子還不明白。

不過,沒關系,他會把這個小騙子好好藏起來。

很快,邊關告捷, 老皇帝喜笑顏開,快馬加鞭傳信讓傅青榮等人班師回朝, 重重有賞。自然, 作為家屬,之之也是一同回盛京。行車勞頓,將近一個月的回程還是馬不停蹄的情況下,之之身體再好,有氣運附身, 也受不了這種勞頓, 待到了盛京時, 臉蛋都瘦了一圈下來, 白瑩瑩地,在一圈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裏顯得特別醒目。

這一路, 之之也嬌作了一路, 不是不吃這個, 就是不吃那個, 還受不了想要下馬車, 隨軍的大夫對傅青榮說是趕路太急, 沾染焦躁所致。葉宵道:“殿下,不如讓小妹先在城外修整一段時間。”

葉宵目光不忍地看向帳內蒼白著一張臉蛋的少女。

傅青榮鷹目顧了一眼隨行的禦醫,對方立即道:“殿下,卑職覺得,不如先回到盛京,好好養一段時日,以花枝姑娘的體質定然很快就能好起來。”

“依你所言。”傅青榮言簡意賅,瞥了一眼葉宵。

葉宵抿著唇瓣,極為不安,他怎麽也想不通,他和殿下是急著回京朝見陛下,可小妹只不過是一個隨行的人完全沒必要這樣。近來殿下行事令他越來覺得難以理解,小妹和殿下……他們之間好像有很多秘密瞞著他。

他不是沒有好好探究,可是每一次只要他說起,小妹就會顧左言他,她總是笑著說:“哥哥,我沒事啊,你別擔心我。”

可是,他發覺她的笑容總有些苦澀。從前那雙瀲灩明亮仿佛有光的眼睛裏,不知何時變得有些黯淡。

是不是殿下……每每心裏冒出這個念頭,他總是不由地否決,殿下不至於是是那種會強逼人的人,況且,白日裏,在睽睽眾目之下,若是真的有什麽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思來想去,葉宵覺得可能是小妹在這段路上悶著了。

“殿下,微臣去……”

他說還沒說完,男人就否決了他的話,“胡鬧,白日裏還需要你為一軍統帥,怎可不日不眠。有林禦醫在旁照料花枝,若有不逮,本宮會親自砍了他的腦袋。”

林禦醫嚇得額頭都冒出一頭汗珠,支支吾吾地道:“殿、殿下,微臣定、定將不負重托。”

葉宵再不願,在傅青榮那讓他大局為重的濃重神情下,只能嘆了一口氣,抱拳道:“葉宵明白了。”

葉宵離去時,也忍不住再三回頭,看見一身玄衣尊貴霸道的三皇子殿下站在帳外,他似一團濃濃夜色,讓葉宵看不透,而他身側的禦醫戰戰兢兢地說著什麽。

他覺得很不對勁。可是,事實證明,什麽都沒有,是他想太多了。

帳外,夏風輕吹。當將軍不在時,林禦醫才敢向他稟告:“殿下,花枝姑娘這幾日食欲不振、日漸消瘦,恐怕不易再承歡。”

林禦醫大膽地說著,都不敢看頭頂男人的目光。果然,在他話罷,那道視線變得很殘戾、陰冷,男人的聲音沒什麽情緒,“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

林禦醫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額頭都是米粒大小的汗珠,可是他一動都不敢一動。“殿下,卑職知曉。”

他又不傻,不過饒是到現在,也是無比的震撼,誰能知曉,殿下將葉宵將軍的妹妹當做禁臠,而葉宵將軍也一無所知,更可怕的是,做完了這件事的殿下,還把所有的一切痕跡全部都抹去。就連花枝姑娘也不敢,也不敢露出只言片語,只是在路上的這個月愈發地瘦了,柔柔弱弱地,讓人看了心裏不忍。

可是再不忍,身家性命掛在脖子上,他也不得不慎重。

他那副害怕地渾身都在顫抖的樣子,讓傅青榮見了就皺眉,“還不下去。”

“遵、遵旨。”林禦醫松了一口氣。

傅青榮回頭看了一眼內帳,燈火通明,兩個小丫鬟正在服侍著少女用藥,少女木著一張臉,姣好的唇抿起,伸出一只瘦削得衣袖都寬大的手遮住了那碗藥,搖搖頭。

“為什麽不喝藥?”傅青榮掀起簾子,走了進去,聲音有些沈磁,平靜得像是暴風雨前。

兩個小丫鬟一見是他,立即跪了下來。

傅青榮揮了揮手,她們就乖乖地告退了。

少女冷笑一聲,“到底是侍奉我的丫鬟,還是殿下你的人?”

少女的聲線有些尖銳,甜美裏仿佛藏著一根軟綿綿的針,她坐在桌邊,白色裙擺如木棉花般漫溢在地上,如瀑青絲散逸在那瘦弱的肩膀上,整個人都往內拘束著,神經質般的不安。那雙俏麗的杏眼瞪著他。

傅青榮面無表情地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唇,不顧她的抵抗,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吻得熱烈而纏綿。他的唇良久才舍得從那嬌美的櫻唇上分開。

他在她耳邊笑了一聲,笑語纏綿,“之之,乖一點。”

之之眼睛都紅了。沒錯,傅青榮走得就是老套的強取豪奪的戲碼,而且他還興致頗濃,這一個月來,按著她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可憐她的那個哥哥一無所覺。

之之雖然演戲演得很過癮,不過這樣嬌弱美人的人設確實是有些枯燥無味。

她低著眸子時,微紅的眼裏是一片嘲諷、不屑。

傅青榮是一個獨斷專橫的人,對於女人尤其,從來都是別人遷就他,唯有眼前這個小騙子始終不甘心,好幾次差點叫葉宵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手掌撫上了少女嬌弱的臉頰,十分情濃地說:“聽話一些,本宮又怎會虧待於你。”

之之猛然仰起頭,盯著他,眼睛裏仿佛有火星一樣燃燒著。“可是殿下,你讓我侍奉你這麽久,無名無分的,就連個妾室也不如。”

傅青榮沒想到她的野心這麽大,嗤笑一聲,抱著她在旁邊坐著,他親密地勾著她的唇,把玩著,意態慵懶地道:“之之,那你想如何?”

少女又抿唇不說了,神情羞澀,眉宇之間又流露著些焦躁不安。

“說啊?”傅青榮面無表情地捏著她的下巴。

少女吃疼,睫毛顫微,“殿下,你能不能放過我,我、我只想和哥哥過一些普通的日子。”

男人的臉黑了下來,他以為她是想謀求側妃之位,沒想到她居然想他放過她。“絕無可能,花枝,你以為本宮是你能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人嗎?”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對葉宵的用心良苦,哥哥?”傅青榮冷笑一聲,“是情哥哥吧,你以為你自己瞞著很好嗎?”

之之臉色尤其蒼白,整個人都有些搖搖墜墜的不安,可是男人卻仿若無覺地把他的腦袋親密地倚靠在她柔弱的頸項上。

“之之,做本宮的女人有什麽不好,此次入宮,我會許你側妃之位。”

“我……”

“噓。”他以手指掩住她那張還要說出太多令他失興話語的唇瓣。在那雙光芒快要熄滅的杏眼上印上一個吻。

三皇子殿下班師回朝,一入盛京被百姓夾道歡迎,在那些熱烈的歡呼聲中,戴著面具的葉宵顯得有些過分的沈默,就連那些妙齡女子扔到他身上的各色鮮花都沒有興致去躲,而是時不時地將眸光放在身後一個尋常的轎子裏。

轎子裏的之之倒是頗有興趣地隔著簾子的縫隙看著外面的店鋪,還有人頭攢動的百姓。

偶有一陣風吹起,小丫鬟沒有壓住簾子,那一張蒼白而過分清麗的容顏就那樣落入了旁觀的民眾眼中。

驚呼聲四起。甚至有人驚嘆道:“轎子裏的姑娘是誰啊?好俏的一張臉。”引起了許許多多人張揚,好在將士們及時驅趕,沒讓之之受驚。不過這件事很快就驚動了在前邊策馬慢行的傅青榮和葉宵。

葉宵皺眉道:“小妹她沒受驚吧。”

將士道:“將軍放心,小姐沒事。”

反而是傅青榮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悅,以為是之之又在搞什麽幺蛾子,“就連坐在轎子裏都不能安分。”

葉宵看他,“殿下?”

傅青榮輪廓有些深遠,那雙鷹眸裏有些寒涼,“本宮隨便說說。”可是那一張如寒霜般的臉,又怎能說是隨便說說。

陪在身後的將領們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那若有似無的冷漠氣氛,不敢出來隨意搭話。

葉宵感到很不對勁,特別是殿下對小妹越發親近隨意的話語,仿佛總是證明著,有什麽事情似乎是他不知道的。

他無數次告訴自己,應該是自己想多了。明明近來,小妹和殿下之間疏離了很多,兩人之間幾乎連面都就見不了幾次,殿下也似乎對小妹有很多的意見,至於小妹,每當他說起有關殿下的話題,她就會不開心。

葉宵嘆了一口氣,有些頭疼。一個是小妹,一個是侍奉的殿下,於他,兩個都是很重要的人。

直到金鑾殿上,高踞其上的皇帝為了褒獎他們,笑瞇瞇地問殿下有什麽想要的東西?他跪在身後,聽到殿下笑著道:“父皇,孩兒的確有一個要求,只怕說了父皇會說孩兒輕狂。”

老皇帝舒朗地笑,“說來聽聽,朕倒是好奇,是怎樣輕狂的一個要求?”

傅青榮笑得風流慵懶,拱手道:“其實孩兒此去漠北,得遇一良女子,心悅於她,可惜她身份卑微,只是一個民女,但孩兒以為,大丈夫娶妻當娶自己心愛之人,所以鬥膽向父皇要一道聖旨,迎娶她為側妃。”

“哦。”皇帝很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這個野心勃勃的兒子居然還會是一個情種。皇帝張開眼睛,那雙有些透著混濁的眼睛終於打開,仔細地看著臺下身軀凜凜、頗有他風流之相的傅青榮,“那個女子就有那麽好,好到你願意娶她為妃?”

跪在地上的葉宵也有些震驚,他怎麽一點也不知道這件事,還是殿下臨時起意,畢竟這些年別看陛下總是笑瞇瞇地懸賞著殿下,可是殿下那些被貶被流放的皇兄們就是前車之鑒,沒有一個皇帝會容忍得年漸成長起來的兒子奪取他的權位,在這方面,老皇帝做得更加是相當有經驗了。

所以,當時,葉宵甚至以為,是傅青榮為了取信皇帝,也是怕功高震主,引起皇帝的覬覦,所以才通過娶妻壓低身邊的權位,也表明自己是沒有那種野心的。

就像葉宵想的那樣,皇帝也很滿意,甚至在迂腐的禦史站出來說有違規矩的時候,皇帝還不滿地訓斥了對方。

當然,為了裝足父慈子孝的一幕,皇帝仍然是說了傅青榮一通,當然傅青榮回到盛京時,總會披上那層紈絝而又風流的面具,顯得嘻嘻哈哈的,畢竟如今的三皇子府裏,光是皇帝自己塞進來的側妃都一大把了,也不缺這一個。

皇帝自然是不願意,擁有軍權的兒子和權貴聯姻,當然由於這一次對戰北翟的大獲全勝,他也不得割肉地順應朝臣們的心意,給傅青榮封了一個戰王,領王爵俸祿,賜了王府,當然王府是在原來三皇子府邸的基礎上修繕,增加了近三百畝。

走出皇宮,拿到了聖旨的傅青榮神清氣爽,一身玄色蟒袍更顯得他身材頎長健美,頗有一種君臨天下之姿態,尊貴矜貴,一如他的身份。

葉宵同樣也被封為上將軍,被賜了將軍府。可是他的心情卻沒有絲毫的開心,而是望向走在他前邊的男人身上。

“殿下。”他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麽問,心裏那抹不安不斷地洶湧而出。

傅青榮回眸,鷹眸睥睨著他,薄唇噙著一絲笑意。“上將軍這是怎麽了,明明受封了,可本王見你似乎不太高興呢。”

葉宵強顏歡笑道:“還得恭喜殿下,不,王爺,可是不知殿下是要娶哪位側妃娘娘?”

傅青榮心情不錯,眉眼帶笑,疏朗如山水般多情,顧了他一眼,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愛卿莫急,到了那一日自然便知。”

就笑著,大步流星地走了。

葉宵皺眉,始終想不通,不過過了那一日也沒有多想了。他帶著之之來到新賜的將軍府,兄妹兩人相互依持,游遍全府,少女似乎很喜歡府裏的擺設,難得地開心顏,還有說有笑地和他勾畫以後該如何添上些鮮花果樹、鳥雀貓兒。

葉宵無意提起:“小妹,昨日殿堂之上,殿下求了陛下一道聖旨,據說是要娶一個民女為側妃,到現在也不知那側妃娘娘究竟是誰,我們這些將領都未免起了好奇之心……”

他說著,發現了少女方有些紅暈的臉蛋又漸漸地變得蒼白,擔心地扶住她,“小妹,可是又頭疼了?”

少女搖搖頭,抿著嬌唇,輾轉出幾個字:“我、我沒事,哥哥。”

可是那秀色眉宇之間難以釋懷的郁色始終不曾褪去。

杏眼之中,都有幾分惴惴不安,就連對著院子裏的薔薇都落下了眼淚。

“哥哥,我累了。”少女擦了擦眼淚,紅著眼尾,低著聲音說著。

“小妹……”

“哥哥。”她望著他,欲言又止,清麗的容顏很是蒼白。葉宵忽然很懷念當初在漠北城裏,那個活力無限、像枚小太陽一樣的花枝。他甚至不明白,為何一來到盛京,她就變成了這副病弱樣子,就好像被移植的嬌貴牡丹,來到了不適宜的土壤。讓他又傷心,又不知所措。

當月尾,傅青榮身邊的魏公公帶著聖旨宣布賜婚時,葉宵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昔日那個活潑的少女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恨自己毫無察覺,更想問傅青榮為何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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