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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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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之中,當屬雲疏棠的反應最快。

在沈春眠破開門的第一時間,他便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茶盞,而後徑直撲進了沈春眠的懷裏。

沈春眠下意識想躲開,可為了剛剛才撈回來的人設值,沈春眠還是咬牙忍了,只當自己是在工作。

雲疏棠的眼裏瞬間便含了淚,嬌聲軟語地委屈道:“教主,您若再不來,棠兒只怕就要讓人給欺負死了。”

沈春眠在心裏默默讚了他一句“牛逼”,就雲疏棠這切換自如的演技,簡直是甩了現實世界中他那位選角十條街。

沈春眠立即便被他帶入戲了,他稍一垂眼,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語氣裏很自然地帶上了幾分寵溺:“本座這不是來了嗎?”

說著他松開了雲疏棠,在桌案邊上落了座,而後又擡目,看向了雲疏棠那張委屈的小臉。

“他打了你的臉?”沈春眠問,“打疼了沒有?”

雲疏棠連忙彎下腰,將自己的下巴輕輕擱在沈春眠的手掌心裏讓他細瞧,瑩亮的唇一張一合,眼神裏滿是撒嬌意味:“疼、疼極了,離恨教裏有教主百般呵護,疏棠還從沒叫人這樣欺負過呢。”

其餘男寵們見狀,便也紛紛擠上前來,或跪或貼在沈春眠身邊,你一言我一句地哭訴,都要他替自己做主,要他去討回公道來。

沈春眠面上情緒不變,可心裏卻大喊救命。

劇本原著裏對於反派與後宮眾人的相處不過只有片面的一些橋段,故而沈春眠很不明白,這位反派生前究竟是怎麽應付這麽多男寵的,他難道一點都不累嗎?

雖說這些男寵個個都長著一張不俗的臉,可沈春眠不好這口,因此也就無福消受了。

更恐怖的是,原著中描寫反派的後宮就用了一句話:男寵三千眾。

雖然沈春眠知道,這三千眾不過只是一個虛指,可若依照反派那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再加上離恨教裏這些“忠心耿耿”要替他捉美人的教徒們,沈春眠估計在這後宮之中,男寵的數目沒有個幾百上千也下不來。

等改日找個好天氣,他必須得好好清點一下這教中人口數目才成。

既然如今他已然成了這位與他同名同姓的書中反派,自然也不好再讓這些教徒們繼續靠著燒殺搶掠來混日子了。

可這群教徒們恐怕早已過慣了收保護費的地主日子,要指望他們去做點正事,只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於這群男寵……那就更讓人頭疼了,反派因為個人喜好,後宮裏收集的大多都是些嬌滴滴的款式,要想讓手無縛雞之力的菟絲花兒們下崗再就業,更是難如登天。

愁人,這也太愁人了!

“教主,教主!”祁慕安梗著嗓子喊了沈春眠好幾聲,“您有在聽嗎?”

沈春眠被他這一聲喊回了魂兒,不得不清醒地來面對眼前的殘局。

只頃刻之間,他便又進入了反派的“狀態”。

“吵什麽吵,鬧得本座頭疼,這兒又不是市井,”沈春眠不耐煩道,“半點儀態端莊也沒有,敢情本座是養了一屋子的碎嘴鸚哥兒。”

離恨教主的脾氣從來喜怒無常,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前個夜裏還在沈春眠身邊伺候,等天亮了,人卻淹死在了井裏的事兒也是屢見不鮮。

因此一見沈春眠顯露出幾分不耐煩的情緒,方才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的男寵們立即便歇了嘴。

沈春眠略過那最能挑事的雲疏棠與祁慕安兩人,用下巴指了指一位看起來最老實的男妃:“你來說,方才這兒都發生了什麽事,不許添油加醋,瞧見什麽便說什麽,若有謊話,本座拔了你的舌頭。”

祁慕安見狀頓時便有些不滿了,他是後宮裏除卻雲疏棠之外,最受寵的人。原本在這琉光閣裏住的好好的,昨夜卻忽然莫名其妙地趕了出來,可謂是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撒火。

因此這會兒見沈春眠不僅聽不進他說的話,還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祁慕安便忍不住恨聲道:“方才慕安說了那麽多,說的那樣清楚,教主難道連一句話也不信嗎?怎麽非得要去問他?您不信慕安便罷了,難道還不信疏棠嗎?”

“放肆!”沈春眠的目光瞬間狠厲了起來,“本座問的是他不是你,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說話了?”

雲疏棠見狀忙輕輕一扯他的袖子,柔聲勸道:“慕安,不可莽撞。”

緊接著他又輕聲對沈春眠道:“教主,慕安性子急、說話直,並不是有意要頂撞您的,上回中秋夜,您難道還沒領教過他的脾氣嗎?您就看著往日的情分上,且饒了他這一回吧。”

這話看似是在為祁慕安求情,實際上卻是暗暗地在提醒沈春眠,祁慕安一直以來都這樣不知禮數、不懂規矩。

沈春眠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祁慕安的身上。

在原著中那位反派的觀念裏,惹了他不高興的人,那都合該去死,除非那人是個舉世無雙的大美人,否則即便是活活餵給靈獸也不足惜。

不過看過原著的沈春眠很清楚,這祁慕安也就是性子急,人卻是個傻的,甚至至死都以為雲疏棠是他在離恨教中,結交過的最知心、最肯護著他的好友。

好在祁慕安既然能待在離恨教裏這樣久,自然也不是完全沒長腦子的,被雲疏棠這麽一警醒,這才發現自己竟因嘴快而差點惹了大禍。

他趕忙在沈春眠的腳邊跪下,而後慌不擇路地抱緊了他的腿:“教主……慕安方才就是一時嘴快,不知怎麽的,這話自己就跑出去了。

祁慕安垂下腦袋,這會兒倒乖順了起來:“慕安知錯了,您可千萬別罰我,慕安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春眠沈默著沒開口。

仔細想來,這事不免又有幾分古怪。

驪宮裏雖然住了不少反派的後宮,可也不至於連間閑置的屋子也收拾不出來,隨便將沈溫如安排在何處不能住,就非得將這位急性子的祁慕安趕出去,讓沈溫如住進他的琉光殿?

這不是存心讓他兩打起來嗎?

沈春眠偏頭瞥了身旁那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右護法一眼,他並不算是心細的人,也不怎麽喜歡應付這樣彎彎繞繞的勾心鬥角。

沈春眠覺得很心煩,面上便不自覺地越來越冷。

那祁慕安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還以為他這幅模樣是對自己,有前人的經驗在,他唯恐自己也成了那井下的亡魂,因此連忙抱住了沈春眠的腿,恐懼的眼淚瞬間便下來了。

“教主……慕安真的知錯了,您不要那樣對我,好不好?往後您讓慕安做什麽,慕安都乖乖聽您的話,您千萬不要那樣對我。”

沈春眠見他哭哭啼啼的,將自己褲腿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便有些嫌惡地將他一腳撩開:“滾開。”

他幾乎一點勁都不敢使,生怕會將這嬌滴滴的男寵腸子都給撩斷。

可饒是這樣,那祁慕安還是痛苦萬分地捂住了肚子,才恢覆過來一點,便又忍痛爬上前,苦苦哀求道:“教主、教主……慕安是真心待您的,您就饒過慕安這一回吧。”

沈春眠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眼裏沒半分人情味,可實際上他卻是在想,該怎麽打發掉祁慕安才不會顯得太突兀。

正當雲疏棠與在場男寵都覺得祁慕安今日必死無疑之時,卻聽沈春眠忽而又冷聲開口道:“行了,哭什麽哭,滾到旁邊去,別讓本座看著心煩。”

祁慕安原來也以為今日自己是兇多吉少了,誰知沈春眠竟是壓根沒打算要往下追究的樣子。

他有些不可置信,眼眶裏蓄著淚,輕聲詢問道:“您難道不要拿我沈井了嗎?”

沈春眠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這祁慕安能在反派身邊活到今天,還真是他福大命大,眼下只要稍機靈些的,只怕都知道自己要立即躲開,別在這裏礙眼了。

只有祁慕安,不躲便算了,還得嘴賤多來一句,給反派提供一下殺他的思路。

好在他遇上的是沈春眠,而不是原著裏那位以殺人來取樂的神經病。

“你喜歡井?”沈春眠稍一低頭,慢悠悠地問。

祁慕安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的視線,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頓時都炸了起來,他一邊往後退,一邊連連搖頭:“不、不……慕安不喜歡井,慕安這就滾!”

說完便連滾帶爬地躲到了角落裏去。

雲疏棠往他逃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忽明忽暗,令人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緊接著他便輕車熟路地勾住了沈春眠的脖子,輕巧地坐在了他大腿上。

沈春眠的身子微微一僵,但又不好推開他,因此只得受著:“別鬧了,你不要本座為你討公道了嗎?”

“疏棠這哪裏就是鬧了?”雲疏棠一撇嘴,“教主將這屋裏唯一的椅子都給占了,疏棠可不就只能坐在您腿上了嗎?”

原著中略提過一句,說反派最愛的就是雲疏棠這黏而不膩的性子,想來他是很愛他這樣的舉動的。

沈春眠沒再多說什麽,只當自己這還是在劇組裏,讓人坐個大腿而已,也不算什麽大的犧牲。

可那雲疏棠卻直往他懷裏沈,他那衣襟上熏染了一股甜香,並不算難聞,但沈春眠一向不喜歡任何人工調制的香味,哪怕是再高檔的香水,他聞著也都覺得頭暈。

於是他特意將頭轉向了那位看起來長得挺老實的男寵所在的方向:“好了,回答本座方才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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