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歡此次過來帶了五人，除了鳳火和明離，還有三人，都是女衛，畢竟都是女子，行事方便些。

眼看著素心都要被掐死了，曲歡這才示意鳳火把人拉開，又讓一個女衛過去抓住巧安。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巧安被拉開，不停的叫囂著，一副要吃了素心的樣子，曲歡很能理解，本以為能讓家人過的更好，哪知道卻親手送他們去了黃泉路，而自己還幫仇人做事，不崩潰才怪。

素心不停的咳著，喘著粗氣，緩了好一會，她不顧身上的疼痛，惡狠狠的看著曲歡，諷刺的道，“你以為你查到這些又能如何，你以為她能知道多少，女官不是向來聰慧嗎，怎麽還逼供呢”

“逼供”，曲歡老神在在的靠在圈椅背上，念著這兩個字，突然眼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不錯，你的想法很好，要不然我也來玩玩，你喜歡蠍子，蜈蚣，還是什麽老鼠之類的，我讓人弄過來讓你得償所願”

素心怎麽也沒想到，曲歡完全不按理出牌，讓人應接不暇，刑訊逼供不應該是打板子，用刑具嗎，為什麽到她這就變成了蠍子，蜈蚣這些爬蟲，她不怕被打，不怕痛，可就怕這些爬蟲。

曲歡看著她猛然變了的神色，心下好笑，果然啊，怕蜘蛛的一般的討厭多腳的，她能什麽都不準備好，就冒然過來嗎，那她也太被動了。

鳳火算是明白了，為何主子之前讓她查探一下，素心怕什麽，她當時還疑惑，這範圍太廣了，後來主子說，不廣，是指怕什麽活物，雖然當時有些不明白，可現在還有什麽不懂的，主子果然不尋常。

“奴婢來說”。巧安也回過神來了，癱坐在地上，臉上很是平靜，不過曲歡知道，這是哀莫大於心死了。

“六年前，奴婢被分到了華陽宮，安安分分的坐著差事，可賢妃娘娘不想宮裏有那麽多伺候的人，進宮後，就把奴婢等十人退回了內務府，可當時內務府的總管是看銀子做事的人，奴婢當時沒有銀子上供，只能被分到了浣衣局，後不小心弄壞了當時還是姜充儀的姜美人的衣物，姜美人當時想要打死奴婢，是素心出手救了奴婢”

曲歡聽她這麽一說，好似也有些印象，當然是原身的記憶，原身可是在進宮後就在玉芙宮了，很多事情在她的記憶中都有，可聽著巧安的話，曲歡發現了有些地方好似不對。

她在原身的記憶中看到的是原身看到有個被板子打的奄奄一息的人，便求了素心，讓她出手相救，還為此把一直帶在身上的玉佩送了出去，以求素心救人，而素心一臉的不耐，沒好氣的說了原身一頓，還扔了原身的玉佩，不過素心後來還是出手救了人，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她背後之人就打算埋下這個種子了。

原來那個人就是巧安，這原身還真是個爛好人，同情心過於泛濫了，宮裏那麽多可憐人，你能救幾個，自己最後還被人給害了，讓她占了個軀殼，還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不過，曲歡並沒有打斷巧安，而是繼續聽她說下去。

“後來，素心幫著奴婢進了安康宮伺候太妃，奴婢對她很是感激，真的把她當作親姐姐一樣，家裏的情形也自然而然的全盤托出，而她也說會幫奴婢照顧家人，讓奴婢不要操心，安心做事”，巧安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後來的事，奴婢想女官也能猜到了，奴婢的家人被素心口中的主人給抓在手裏，奴婢雖害怕擔心也猜到會需要奴婢做些什麽，可感念素心對奴婢的關照和恩情，還有家裏人的信，讓奴婢更加感激她，便也安下心來，可過了兩年也從不見讓奴婢做些什麽，奴婢還以為就會這樣，可突然有一天，素心傳了信讓奴婢去拿一樣東西，下到太妃的膳食中，奴婢怎麽也沒想到要害的是太妃，當時很害怕，可自知無路可退”

巧安怎麽可能未掙紮過，太妃的安康宮是她在宮裏從未有感受過的溫情和平靜，可她要親手毀了這份安寧，她如何能坦然，但她沒有辦法，素心的半哄半威脅的話，讓她明白，她早已上了賊船。

曲歡可沒那麽好像去體會她的難處，“你知道你給太妃下的是什麽嗎”

“素心說只會讓太妃身子越來越虛弱，但不會致死”

“藥是怎麽到你手上的”

“是埋在禦花園瓊花樹下，素心來信讓奴婢去取”

“這麽說，你不知道，這宮裏還有誰是素心的人？”

“奴婢不知道所有，可這麽多年，也看出些門道來”，巧安也不是蠢人，要是真的蠢，素心也不會看上她做這些事。

曲歡興致一下就上來，“哦，說來聽聽”

“素心或許不知道，她的身上總有種若有似無的香味，而這味道我在其餘幾人身上都問到過，是嘉燕宮，皎月宮，睿和宮中的宮人身上出現過”

從剛剛推開門，曲歡就有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有些苦，有些辛辣，不過，有別的香氣蓋住了，一般人該是聞不出來的，看來巧安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素心聽了巧安的話，心下一驚，“香料都是宮裏的，味道一樣又能如何，曲歡，你不會連這個都相信吧”

巧安不甘示弱的反駁道，“不是的，女官大人，這味道奴婢只在素心，還有那三人身上聞到過，宮中的香粉裏絕對沒有，奴婢本也不會知曉，只是因為這香粉中有□□，所以才認出的，奴婢的娘親，之前身子不適，多從田間挖草藥，這才聞出不同來”

原來是□□，□□很是常見，味道有些苦，有些辛辣，是有人會做香料，不過宮裏倒是很少，而且在曲歡看來，素心肯定不是用為香料的，“鳳火”

鳳火明白主子的意思，讓人抓著素心，在她身上搜出西香囊來，可一時間不敢拿給主子，畢竟也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問題啊。

“給我吧，沒事”，曲歡伸出手來，鳳火無法只能把香囊送到了主子的手中。

曲歡聞了聞，果然，“看來你的主子也不是多信你，居然連個解藥也不給你，只是用□□讓你壓制痛苦，夠心狠啊”

“不許你說主人，主人是好人，是為了我們好”，素心怒氣沖沖，身子都激烈的掙紮，一副要拼死的樣子，“你懂什麽，你這個賤人，從你口中提到主人，都玷汙了主人”

“閉嘴，安分點”，鳳火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肉眼可見的素心半張臉的腫了。

這麽瘋狂，剛剛說到毒都沒怎樣，怎麽說到她主子，就變成這樣了？這是被洗腦了，白蓮教啊？曲歡心中不由就想起這些詞來，看著眼前的素心，還真有那味了，不過，她好似知道些什麽，“好，好，好，不提你那高貴的主子”

曲歡又問起了巧安，“巧安，你是不是也有那個香囊”

“奴婢沒有”，巧安搖了搖頭。

“她算什麽，能得到主人的賜福”，素心又嚷了起來。

“賜福？”，曲歡搖了搖頭，真是瘋了。不理會她，而是看著巧安，“沒有，是好事，這麽說，你並不知道她口中的主人是誰”

“奴婢不知”

曲歡不再問，也不說話，手無意識的把玩著腰間的龍佩。

素心一臉的鄙視和得意，巧安能知道多少，就是安插的人手都被找出來又如何，主子早就做了布置，哼，等著吧，快了，這些人都會葬身之地。

她的神色被曲歡看在眼底，心下一轉，“你們的主子應該更看重瓊花夫人，你就是個棄子，有何可得意的，不過，要是我，我也會選瓊花夫人，畢竟，瓊花夫人身子妖嬈，嫵媚非常，又有手段，有能力，要是我，我也選她，你啊，太清湯寡水了，食不下咽”

“你亂說什麽，主子根本就沒有對那狐媚子有別的想法，主子只是在利用她”

素心的話正中曲歡下懷，就說這個素心對她口中的主子有了別的心思，果然，試一試就出來了，女人啊，動情就是大忌，尤其是細作，可這素心也慘，本來愛上自己主子沒什麽，慘就慘在，自家的主子身邊有著一個讓自己倍感威脅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是那麽的完美，被主子那樣的看重，女人嫉妒起來是真的會瘋狂的，而瘋狂就會做錯事，而曲歡等著就是她的失言。

“我看不是這樣吧，瓊花夫人在外邊可是春風得意，而你在這做著伺候人的事，你家主人真正在乎的怎麽可能是你”

“那是因為我做的是最重要的事，那個狐媚子只拋頭露面，就她那副到處勾人的樣子，也只能做些勾搭人的買賣，可我不一樣，我能讓主人把整個後宮都握在手上，讓你和你的皇帝乖乖的臣服我主人”

她口中的篤定，讓曲歡停下把玩龍佩的動作，想讓韓睿乖乖聽話，可太難了，後宮的那些女人可沒有著這個分量，那麽誰呢，只有一個，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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