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飛龍的話讓屋裏的人都笑起來，葉問、武癡林都在，他們決定幫助游擊隊，所以也參加了黃超等人的討論。

黃超點頭承認：“三浦的確很賤，不過這也可以讓我們利用。”

“這些日本鬼子，都是賤人。”武癡林恨恨說道，武癡林本來就是熱血青年，戰爭爆發，日軍炸了他的酒樓，殺了跟他多年、待他如親子的平叔，讓他的恨意比天高比海深。

黃超掃了褚飛龍和武癡林一眼，不滿地道：“好了，求不要打斷我說話。三浦想和我比武，我故意躲避一段時間，不去參加，他會很生氣。我已經表現出強大但不如他的樣子，他會想在眾人面前把我擊敗，以此來證明，日本武術比中國武術強。”

這是描述電影劇情，所以黃超心裏很有把握。

“如果這事可以做成，比武的地點就會選在一個露天開闊的場合。隊員們就能帶武器混到周圍。我們可以分兵幾路，一路襲擊比武場，我在那裏控制三浦，你們一邊掩護群眾撤退，一邊打日本兵黑槍；日軍肯定要調動，去營救長官，另一路正好襲擊彈藥庫，能拿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全部炸毀；最後一批人去日軍控制的倉庫搶米，這個也不全帶走，也不要摧毀，讓市民都去搬。”

褚飛龍想了想，面色難看地說道：“我們的人手根本難以完成彈藥庫計劃，就算是營救長官，他們也不會把人全調走。如果你帶隊襲擊彈藥庫，憑借你的投彈和槍法，還可能拿下幾個機槍據點，其他人沖那裏只能送死。”

“糧庫還好說，隊員已經收集了情報，除了軍糧的倉庫，那幾個儲存搶劫糧食的糧庫防禦一般。日本人故意控制所有糧食，就是想讓大家不敢反抗，我們偏要把糧食搶回來！”

黃超也發現自己想得太樂觀：“既然這樣，放棄彈藥庫，我們把人手布置到那幾條街上，可以伏擊最初陣腳大亂的日軍，多殺幾個鬼子就撤。”

葉問看著熱烈討論的眾人，吸了口氣，突然插話說：“阿超，我來對付三浦。”

“問哥。”黃超擡頭看著葉問，雖然明知道電影裏葉問也這樣做了，但是他此刻已經和葉問相處了幾年，兩個人成了好友。他也擔心，葉問如果沒有躲開那一槍怎麽辦？張永成和葉準怎麽辦？

“阿超，國家興亡，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我是個武人，不會打仗，現在這件事正是我能做的。就讓我去對付三浦，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褚飛龍擔憂地撓著頭：“其實阿超你也不要帶人襲擊彈藥庫，太危險了。你帶著人伏擊日軍，絕對能殺不少人。”

黃超笑了：“幹什麽沒有危險？大家都是提著腦袋在幹，我看了太多，怕死的最後也是個死，到死沒有給日本人造成一點傷害。”

“這種事我們不要做。當然，我們也不要無意義的送死。”最後這句話，黃超是對武癡林說的。武癡林雖然很有激情，但是一打起來根本不考慮形勢，直接送死，精神可嘉沒有任何卵用。

“阿超你看我做什麽？”

“我不放心你，你這家夥容易沖動，到時候子彈無眼，你可不要頭腦一熱往外沖，直接當人家的靶子。有那個還不如在旁邊給我上子彈，讓我可以一直開槍打對面。”

褚飛龍說：“這個有必要啊，阿超你投手榴彈奇準，槍法奇準，幹脆安排兩個人就給你背手榴彈和換彈夾，這樣你可以發揮全力啊。”

武癡林一聽還有這種事，立刻拍胸脯說：“讓我去。”他看著黃超，大有一副你不讓我去，我跟你急的架勢。

黃超同意了，又說道：“還有幾天行動，讓新來的人都熟悉武器使用方法，到時候如果有了繳獲，不要不會用。”

黃超想起當年看的一個電影，有位大媽手裏有個手榴彈，前面一個漢奸在逃跑，大媽扔出手榴彈，把漢奸砸了個趔趄。但是她沒有拉弦，手榴彈根本沒爆炸。

以大媽的準頭，要是懂得用法，那個漢奸絕對要被炸死。黃超當時看到這一幕扼腕嘆息，現在他絕對不能讓自己人也這麽捉急。

他們有討論一會兒，派人仔細探查相關地點的情況，繪制市區內的道路，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第二天，李釗又來煤場拉煤，葉問站起來說道：“我去。”

葉問像電影中一樣，去了比武場。他本來是要近距離觀察一下三浦，沒想到這次比武廖師傅要“一個打三個”，輸了以後想拿走之前的一袋米，結果被佐藤打死。

日寇實在欺負人，明明說打贏一個人就給一袋米，所以廖師傅打贏第一場，那米已經是他的。他們又沒說再次挑戰，獎勵要一起結算，直接下手打死了廖師傅。

規則從來都掌握在有槍的人手裏，這是無數鮮血換來的教訓。

葉問非常憤怒，完成了“一個打十個”的壯舉，和三浦說了幾句話就離開比武場。

李釗翻譯的時候暗自腹誹：“黃超不愧是葉問的好兄弟，說話都是一樣的，今天我反應快，編瞎話都不用猶豫。”

葉問和李釗把沾滿廖師傅鮮血的米袋送到了他家，出門打了李釗一拳，罵道：“走狗！”

黃超這時候已經聽說消息，在別人的指點下來到廖師傅家。他走進小巷時，葉問正好出來，李釗在他背後大聲辯白：“我只是一個翻譯，我不是走狗！我是一個中國人！”

黃超呵呵笑了，李釗的精神勝利法真是強大，漢奸漢奸，當漢奸的當然是中國人，他的確是個翻譯，然而日軍的翻譯已經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每個都是走狗。

有那麽多被殺死被餓死的同胞，李釗那一點“我要吃飯”的反駁如此無力，在這種時候為日軍服務，他無法擺脫走狗的身份。

其實在翻譯官中，李釗已經算是難得的好人，那些漢奸對付中國的殘忍，根本不輸於日軍。而李釗，不提他最後幡然悔悟打死佐藤，他在一開始就沒有幫日軍出過對付中國人的主意，一直都只是做翻譯的工作。

所以黃超只是走上去，在他另一邊臉上打了一拳，正好和葉問的一拳配對。

“你怎麽不是走狗啦？你幫著日本人做事，就是走狗！我們也要吃飯，我們都沒給日本人服務！”

李釗捂著臉啞口無言，黃超一把摟住李釗的脖子，低聲說：“你不是走狗是吧，來來，證明給我看，我們來好好談談。”

黃超的實力李釗已經看過，那是可以和三浦打成平手的人，他臉色慘白想到一個可能，渾身顫抖起來：“超哥，超哥，不要殺我。我真的是為掙口飯吃，我沒害過人啊。”

“嘿嘿嘿，那就看你表現了。”

黃超把李釗帶回自己落腳的地方，開始審問日軍的情況。李釗一看黃超的陣勢，手裏掂著一把日軍的手槍指向自己，立刻確定了黃超的身份。

“李隊長呀，我知道你也是個中國人，”黃超故意叫起李釗之前的職務，讓他想起戰前的時光，“現在兄弟要了解日軍的情況，沒有人比你這個翻譯更接近日軍的指揮。你都知道什麽，不妨都說出來，也算是為中國做了貢獻。”

“這樣，你也不是日軍的走狗，而是忍辱負重去刺探情報的英雄，李隊長，你怎麽看？”

“黃超，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以前還幫過你，你放我離開吧。”

黃超眼睛一瞪，拍了一下桌子，讓李釗渾身一抖：“你個王八蛋還敢提當年的事，欺負我不懂，多要了我幾百大洋！現在你趕緊給我吐出來！”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到這個東西了嗎？”黃超決定不跟他糾纏，直接放大招，“這是一塊蓮蓉面餅，也叫做蓉饃饃，你再不說，我就要你把它吃了，嘿嘿……然後用繡花針在你身上紮、來、紮、去，你放心，繡花針針孔很小，不會被別人註意到，你要能熬過去，明天還能正常上班哪。這可是乾隆年間宮裏才有的手段，哈哈哈哈哈……”

李釗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吃一塊“蓉饃饃”和被紮針有何聯系，但他估計這一定會有恐怖的效果，也許面餅裏有毒！

“難道你就跟日本人沒仇，鐵了心要做他們的翻譯！你看，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說了也只有我知道，你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你還能好好當你的翻譯……怎麽樣，是主動說出來，還是試一試蓉饃饃的手段？”

黃超目光灼灼地看著李釗，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知道你當翻譯也有苦衷，可是你就不想報覆日本人？李釗，你說過，你也是個中國人！”

黃超發自內心地勸說李釗，投入了全部精神，他沒有註意，自己強大的精神力正在對周圍的人散發著莫名的影響。

李釗握緊了手裏的帽子，想起自己家人被日軍打殘的慘狀，別人看他鄙視的目光，終於做了決定：“好，我說。”

李釗這個翻譯跟著三浦和佐藤到過很多地方，他告訴了黃超很多日軍的情報，如軍力部署、倉庫分布、崗哨調動等等，讓黃超下一步行動有了眉目。

這一夜，黃超趁著夜色飛到空中，在高空觀察了李釗所指的位置，情況和李釗說的可以吻合。如果沒有李昭幫助，他只能漫無目的的搜索佛山全城，工作量會增加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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