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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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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丹尼的信件和徽章,塔莫爾立刻變了臉色,露出不同之前的微笑:“原來是丹尼先生推薦的,請跟我來。”

他帶著黃超穿過兩條大街,走進一條清幽的小巷,敲響其中一家普通的院門。一個年輕的伊斯瑞安人打開院門,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兩人,塔莫爾立刻說道:“這是丹尼先生推薦的客人。”

年輕人身著伊斯瑞安人最常見的土黃衣服,他點點頭,將兩人帶進正廳。沒多久,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從裏面出來,服裝依然是土黃色,但是多了不少覆雜的花紋和裝飾。塔莫爾立刻起身鞠躬:“老師,您好。”

黃超也學著塔莫爾的動作,同時說:“道格拉斯先生,您好。”

道格拉斯的眼神充滿睿智,似乎瞳孔中有一個漩渦可以吸引人的精神,無形的氣息環繞著他,讓黃超想起自己拿起法杖時的感覺。他突然想到:“這位道格拉斯,也是一位天眷者吧。難道他也是個玩家?”

所幸道格拉斯並沒有查他戶口的打算,他看過信件,直入主題地說道:“我已經知道丹尼叫你來這的原因,請跟我來吧。你的背包可以放在這裏,不會丟的。”

黃超聽了把背包留在椅子上,跟著道格拉斯來到一間帶有熏香味道的房間。屋中地板鋪著厚厚的地毯,上面繡著一圈圈多邊形的圖案。中間是一張圓桌,上面擺了一個,嗯?水晶球!

道格拉斯在一邊的沙發椅上坐下,示意黃超在對面就座。等到兩個人面對面坐好,道格拉斯說道:

“我能看到你的恐懼和迷茫,年輕的天眷者,這正是丹尼叫你來這兒的原因。你掌握了強大的力量,卻沒有一顆對應的心,這會讓你的靈魂逐漸枯萎和墮落。”

“而我,將傳授你一種心靈的修行方式,這是我們伊斯瑞安人千年來積累的寶貴財富。它將帶給你平靜和安寧,使你保持著思維的空靈,不被持續的殺戮帶入瘋狂的境地。長期的冥想,可以使你心靈的力量逐漸增強,呼應世界中的元素力量。你,願意接受嗎?”

黃超當然一萬個願意,他估計這種冥想方法,應該是法師的修煉方法,他很可能因此掌握魔法。然而,這冥想方法的作用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黃超連忙起身行禮:“道格拉斯老師,我願意接受您的指導。”

他鞠躬才到一半,道格拉斯已經站起來扶住他:“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收你為弟子。你是一位天眷者,註定將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我只是按照丹尼所說,教你一些調整心靈的冥想法,受不起你這樣的大禮。”

“雖然您這麽說,但我依然萬分感激您的教導。這可能對我幫助極大。”

兩個人再次入座,道格拉斯的聲音悠悠傳來:“請盯緊你面前的水晶球,觀察其中煙雲的形狀,努力放空你的思維,放松,放松……在水晶球的幫助下,你可以很容易沈入第一次冥想,而之後,你要記住那種空靈輕松的感覺,來幫助你在平時進入冥想狀態。”

“目光跟隨煙霧的變形、流動,註意力先完全集中,再慢慢放開,放松你的身體和精神,重覆多次。想想你在一種平靜開闊的環境上,比如春日裏的神廟草原,然後閉上眼……”

“保持你的意識清醒,不要把冥想和睡眠混為一談。你睡著時,主意識會消退,潛意識裏壓抑的負面情緒會翻湧而上,占據你的頭腦……你要做的,是集中註意力地放松,讓你的主意識在清醒狀態進入平和安寧……”

黃超慢慢閉上眼睛。水晶球的作用非常奇妙,讓他這第一次冥想的人,清楚地陷入某種空靈。“這像是在做夢,但是我意識清醒……”

煙霧似乎包裹了他,黃超看到自己來到青蔥的回音山谷,微風吹過,帶來草木特有的清新味道,他的思維在一瞬間似乎融入了藍天。

一些恐怖的幻象開始出現,黃超殺死的鼠人、風暴熊和戰鬥獸,變得非常恐怖,從四面八方撲來。其中還夾雜了征服者不完整的屍體。寧靜的山谷瞬間充滿了腥風血雨,這一切就像黃超之前的噩夢。

黃超面對這種景象,心中告訴自己:“全部是幻象,你們的本體,都不過只是游戲世界的存在。我的恐懼,不是來源你們,而是來源自己。”

無數怪物蜂擁而至,他所處的位置早已經不是寧靜的山谷。各種恐怖的環境在他眼前閃現,他想閉上雙眼,可這是在冥想之中,根本沒有“閉眼”這種效果。

血腥的、惡心的景象,已經不止是他之前親眼看到的那些,很多已經來自於他的想象。期間他也多次陷入某種類似現實世界的幻境中,經歷了很多讓他緊張害怕的事情。

“我應該自己戰勝這些,而不是依靠外力。”“現在正是大好時機,我的恐懼全擺在自己面前。”

“我在恐懼什麽?”“我在擔憂什麽?”“我可以做什麽?”……

他的思緒就像一道道閃電,飛快劃過腦海,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因為黃超知道這是一個游戲世界,所以和這裏有關的怪物和死人讓他有種疏離感:他潛意識裏相信這些是假的。而他在現實裏擔憂的,是父母、前途這些不能立刻危及生命的東西。

他在冥想的世界立於不敗之地,冥想帶來的清晰思維讓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恐懼竟然都不那麽“可怕”。經歷得越多,他反而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幻想開始逐漸消退,久違的平靜湧上心頭。“這種心境,好舒服……”黃超領會到道格拉斯所說,“放松”的真正含義。

他腦海深處,二向箔猛然產生一種神秘的波動,黃超在火炬之光世界的思維活動被投射為一個平面,記錄在他現在還不能觀察的某個界面裏。

(其實就是還沒開啟的真·技能欄了。)

第一次冥想成功時,長期積累的精神力會有短暫的爆發。黃超此時的精神力已經觸動二向箔的機制,於是一瞬間他眼前的山谷支離破碎,出現在面前的,是無盡的星空。

黃超就站立在星河之中,頭頂腳下都是類似的星空景象。他瞬間目眩神迷,感受到星海的博大浩瀚。星河突然開始飛快地運動,漸漸變成曲率航行中看到的帶狀光芒,整片星海在這一刻化為繽紛彩帶的海洋。

黃超有種異常感覺,他突然得到一個意識,讓他知道這一些都與腦海中某個物體有關。這意識來得如此自然,就仿佛他回想起之前學到的常識。但是黃超確定,這是自己剛剛的領悟。

“這個幻境?”黃超的腦海無比清明,“超光速飛行,意識傳輸?看來我得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啊。”

一場大爆炸後,星空的一切景象消失,黃超感覺自己失去了五感,但是精神卻愈發敏銳。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安詳的感覺包裹了他,讓他幾乎沈迷其中,精神力在這一刻突破了凡人的層次,而且在不斷增強。

可惜這情形沒能持續太久,隨時間推移,這種空無的冥想狀態越來越難以維持。他被迫從這種冥想狀態醒來,心裏帶著依依不舍。他感到,自己相當長的時間內,都不可能進入這種狀態了。

黃超睜開眼,眼中閃耀著奕奕神采。他看到道格拉斯正在吃驚地看著自己,一見黃超醒來,道格拉斯就用混合著驚訝和崇敬的語氣說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在第一次冥想中就能陷入深度領悟的人。能做到這一點的,無不是那些經歷數十年年精神修煉的老人。你是一位強大的天眷者,丹尼沒有看錯人。”

“我已經有隱隱的預感,邪惡會又一次籠罩了這片大地。你,就是被選中的那個,一定會成為這場巨變中的英雄。”

黃超謙虛地推辭幾句,但是道格拉斯堅持自己的看法。黃超心裏想,唉,每個游戲玩家都能享受主角待遇好不……作為一個玩家,註定要拯救每個游戲世界。

道格拉斯沒問黃超看到了什麽,黃超也沒跟他說。他們都以為,這次冥想中取得了深刻的寧靜,是因為冥想等級的提高。而實際上,黃超在二向箔的幫助下,在短時間內接觸了世界之源。

那是一切存在的起源,包含一切,闡釋一切。它代表了無窮世界中的終極力量,可以在二維世界和三維世界通用。

黃超再次感謝道格拉斯後告辭離開,臨出門前他請塔莫爾幫自己重置了技能,洗掉“巖漿長矛”,點出了“五彩魔矢”。

獨自走在伊斯瑞安的街道上,黃超打開屏幕,他已經知道,這個屏幕的本體存在於腦海之中,可以傳遞意識信息,只是到現在還沒有傳來具體說明。

屏幕中央的圓環已經被綠色填滿一小條,進度達到了“15。00%”,黃超看了一眼,就知道它按昨天的速度,到現在根本達不到這個數值。下面的經驗條也變成“50/1000”。黃超估計,這些變化都和之前的異狀有關。

“看來今後有時間要多冥想。”黃超下了決定,隨即出發前往水源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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