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是說性子冷。”妄聲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滿腦子都想的什麽？”

周兮兮撅著唇，輕晃了晃頭，掙開了他扣著自己下巴的手, 說道：“我聽錯了, 但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

“你為什麽敢這麽篤定？”他像是不相信，眼中都是懷疑，沒有任何人會這麽堅定地相信別人。

周兮兮看他不信自己, 朝他小小地勾了勾手，妄聲便挨近了她幾分。

只見她眼中都是雀躍, 語氣輕快，小聲朝自己說：“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我啊！”

雖然他沒有親口說，但是她能感知到他的感情。

妄聲這個人雖然是許多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壞人，但是在她眼中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醜的時候沒有嫌棄她，認真地幫她治好傷, 她好看了, 也沒有同別人一樣, 一如既往地和她相處。

在他眼中, 周兮兮就是周兮兮，和美醜似乎沒有關系。

“你想套本尊的話？”妄聲一臉‘我已經看透你了’的神情。

周兮兮：“……”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她氣鼓鼓地瞪著他：“等我找到真言丸, 我一定要你說無數次喜歡我！”

“哦, 本尊拭目以待。”妄聲淡然地嗯了聲, 便重新躺下, 繼續看冊子。

這回他看的是明天要幹的事情。

去同心池共浴是為了凈身，目的是為將外面凡塵一身的濁氣給洗幹凈。

一般這種是男女分開洗。

便從冊子裏擡起頭，看向正埋頭不知道在幹嘛的周兮兮，好奇地坐起來一些, 就看到她正認真地翻著，半本快被她翻爛的靈草集，嘴裏還叨咕著：“哼，妄聲我一定會要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

妄聲看她這氣呼呼的樣子，撐著下頜，唇邊帶著一抹笑，認真地瞧著她的側臉。

這時，光從窗戶突然照進來，直直地透過紅綾照進他的眼睛裏，他眼前黑了下，腦海突然晃過一個場景。

也是他這樣，靜靜地望著周兮兮的側臉。

他覺得頭痛欲裂，伸手按到腦袋上，那個場景突然慢慢清晰，像是一個房間，他躺在床上，周兮兮正在給他講什麽。

她的聲音從模糊到清晰：“這可是清灣最好吃的果子，每個人只能摘十顆，我只吃一顆，剩下的可都給你，你這次可不能嫌棄。”

清灣？

他思緒一集中，想去看她遞給自己的果子是什麽，那些場景像是吹散的煙，沒了痕跡。

“妄聲，你沒事吧？”耳邊又想起周兮兮擔心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先是一片白茫茫的底色，慢慢眼睛恢覆過來，望著她。

周兮兮逆著光，渾身染上了一層光暈，他恍然地望著她，仿佛跟剛才場景的女人一一重合。

他伸手輕輕地碰到她的臉，問道：“周兮兮，你跟我說過清灣嗎？”

“清灣？那不是白耳龍以前居住的地方嗎？”周兮兮看他臉色有些發白，擔心地問，“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妄聲捧著她的臉，隔著紅綾深深地望著她，像是想從她眼中看到一些什麽。

周兮兮看他這茫然的樣子，感覺有點不對勁，想到他記憶的事情，便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他聽她這麽問，怔然，他明明能記得起從小大的事情，怎麽會失憶。

但是那些關於周兮兮的聲音，腦海一閃而過的一些場景，像是都在跟他說，你忘記了她。

妄聲薄唇緊抿，看向周兮兮：“你怎麽失憶的？”

“我？”周兮兮心虛了，她是穿書過來的一條短命小龍，自然不清楚原主之前的記憶。

“我失憶了，肯定不知道自己怎麽失憶的。”她搖頭，低下頭想躲過妄聲淩厲的目光。

他沈思了，手按在她的後頸上，輕輕地捏著，緩聲問：“周兮兮，你為什麽覺得我失憶了？”

周兮兮也不敢說書中就是這麽寫的，於是就胡謅道：“聽別人說的，他們都說你失憶了。”

“可是我明明記得我所有的事，似乎唯獨只遺忘了關於你的事。”妄聲想到那些一閃而過的碎片，臉色有些微沈。

“什麽？！”周兮兮一驚，“你忘記的人是我啊？就是你腦海閃過的碎片是我嗎？”

妄聲看她驚訝的樣子，點頭：“是你。”

他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是你這張臉，還有你的聲音，都是你，跟你一模一樣。”

“不可能吧。”周兮兮想著妄聲若是失憶，也應該是她穿過來之前的事，怎麽可能是她的臉和聲音呢？

難道不應該是周邈邈的樣貌嗎？

“你是不是把夢當成記憶了？”她還是覺得不對勁，若是按照他所說的，那她是怎麽回事？

妄聲：“……”

他用手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本尊同你一樣，是如此愚鈍的人嗎？”

“我也就是說說。”周兮兮朝他嘿嘿地笑了笑，她才理不清這些事。

妄聲看她自己也稀裏糊塗，便沒有再討論下去，畢竟他看周兮兮的記憶也不完整，問她大概也想不出什麽。

便將冊子的第一頁翻給她看：“明日要共浴，大概是男女分開，我不在你身邊，記得警惕一些。”

“好。”周兮兮點頭，看向最後那一行，心裏嘀咕著，白天過了晚上要怎麽辦？上面寫著要雙修，才能進行下一步的。

她看妄聲神情安定，心想，先靜觀其變吧。

第二日，一大早，敲門聲驚醒了周兮兮。

她看向一旁，只見妄聲又是露出一個頭頂，跟上次一樣的睡姿。

這回她也不懷疑他是在修煉了。

和妄聲同床共枕幾天，周兮兮也能分辨出他睡了還是沒睡。

若是躺的板正就是修煉去了，若是想這樣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露出一個頭頂，就是睡著了。

周兮兮看外面天光大亮，估摸著應該是到去共浴的時間，便輕輕地推了推他：“妄聲，醒醒。”

妄聲從睡夢中醒過來，悠悠地睜開眼，強光讓他眼睛不適地瞇了起來，微微低頭。

周兮兮見狀急忙拿過他放在枕下的白綢，給他纏上：“眼睛沒事吧。”

妄聲一言不發，因為他發現自己又窩在她身上睡著了，這對一個日日勤於修煉的大魔頭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懈怠！

“是不舒服嗎？”周兮兮見他不說話，臉色不好，有些擔心，湊近了想看看他的眼睛。

妄聲搖頭，十分不解：“我為什麽睡著了？”

“睡著了不是很正常嗎？”周兮兮覺得他這個在意點很奇怪，聽到外面有人喊起床準備去同心池，急忙爬起來下床，準備洗漱。

妄聲坐在床上，還是很不解，他昨晚明明是入神府修煉，後半夜，周兮兮睡熟了就窩到他懷裏。

他思緒就懸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後面怎麽就睡了過去。

這對從入千劍仙宗後就沒有睡過覺的妄聲來說，很驚奇。

周兮兮洗漱完，看他還坐在床上思索人生大事一樣，掀開他的被子，一眼就看到他十分突出的地方，又紅著臉蹭地一下，給他蓋回去了。

“怎麽？”妄聲感知到她的動作，有些不解。

“你要不要解決一下……需求。”周兮兮小聲跟他說。

妄聲聽她這麽說，輕嗤，手輕輕地捏著她臉頰的軟肉，低聲說：“周兮兮，當你不能幫一個男人解決需求的時候，就要假裝什麽也沒看見，懂？”

周兮兮點頭，解釋著：“我想假裝沒看見，但是太引人註目了。”

妄聲：“……”

他都要被她氣笑：“你跟我這麽久，本尊沒見你膽子變大，這色膽倒是大了不少，誰教的這麽沒臉沒皮？”

周兮兮實誠，手指了指他：“你啊。”

妄聲沒想到她倒是會，倒打一耙，一口咬住她伸過來的手指，舌尖輕舔而過，周兮兮像是被燙了下，把手急忙收回。

周兮兮委屈：“你咬我幹嘛？”

妄聲掀開被子直接起來，拿上衣服就披上，寬大的衣服把他身下的情況遮了徹底。

“讓你清醒一些，本尊可沒教你這些。”妄聲用溫水洗了洗手，“你這般不正經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我不正經嗎？”周兮兮覺得自己很正經，她看了眼自己被他咬的手指，還有淺淺的牙印，幸好咬的不重。

妄聲：“哦？需要本尊一一盤算一下你的不正經嗎？就在昨天……”

周兮兮一聽，怕他揭老底，急忙說：“是我不正經！”

妄聲看她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便住了嘴。

洗漱好，感知到她正在盤發，上前手碰到她的肩，摸到了頸後遺留了一小撮頭發，想來是她忘記盤上去。

他剛被溫水浸過的手還是溫熱的，碰到她的後頸，將她這縷長發放到她手旁。

周兮兮透過鏡子看到他立於自己身後，感知到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手，才知道他在幫自己撈頭發。

“謝謝。”她抿著唇，對著鏡子把頭發都盤上去，透過鏡子到靜靜等著自己的妄聲。

想了想剛才妄聲同自己說話的，還有他對自己做的很多事，神情帶了幾分思考：“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妄聲的思緒已經跑到等會共浴時，要去打探的消息，她這句話，讓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

周兮兮望著他眼中都認真：“今天來不及了，下回我幫你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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