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陽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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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三川和司無涯差點被謝天狼和金龜富貴齊齊置於死地的時候，從滇南軍區趕過來的特種部隊破窗而入及時地阻止了這可能的最壞的結果。
之後宋三川和司無涯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而等到第二天上午大首長和李老等研究大佬們趕過來的時候，整個水霧城也湧入了全副武裝的戰士軍團，而這些精英戰士們只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暴動瘋狂的水霧城給鎮壓平覆了下來。
雖然水霧城幾乎所有的動物植物還有城內居民都被隕石帶來的微生物入侵控制，但在絕對的力量和數量的壓制下，這些還沒有發展擴大的“新生命”還是被壓制了下來。
其實這場末日災難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明處，迷霧雖然會遮蔽人類的視線、也會極大的阻礙影響人類的出行、然後漸漸蔓延到人類生活的農林牧副各個方面，但這種相對溫和的氣候變化給了人類應對和改變的時間，只要時間足夠，迷霧絕不會帶來末日。
但那些依靠著迷霧無聲無息地向著全世界擴散的入侵微生物就不同了，一開始人類只以為那是未知名的毒，哪怕防禦也沒有防禦太過在意。
可這種入侵微生物會隨著迷霧擴散開來，從最低等的植物開始改變取代、而當大部分的植物都被取代的時候，以植物為食的大部分動物甚至人類，也就會在無聲無息之中再次被取代了。
要是沒有茍富貴他們在水霧城的發現，或許直到整個世界都充滿那種微生物、地球上的生靈都被換了個遍的時候，人類都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不知道曾經親密信任的人為什麽會變了個模樣？
所以，宋三川和司無涯受到了大首領極高的讚揚和感謝。
而這種讚揚在其他三個最早出現迷霧的地方也陸續發現了墜落的隕石和大批被入侵替換的生命的時候達到了最高。
入侵微生物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悄無聲息的入侵”和“幾乎完全的擬態”，只要它們的本體本源被發現，這無聲的末日就能夠在最大程度上被控制停止。
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那些科學家們能夠盡快的研究出克制入侵微生物的解藥。
不過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很樂觀就是了。
研究克制藥劑的頂級大佬們也遇到了難題。
“為什麽13號藥劑還是沒有效果？”李老簡直要把自己的頭發給撓禿：“明明從研究數據上來看這個藥劑是可能對入侵微生物造成毀滅性傷害的！”
“到底是哪裏不對？！”
司無涯在休息了一晚上之後也加入了藥劑研究組，他也看著那管被他們寄予厚望的13號藥劑在最開始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把那些入侵微生物模擬的植物細胞破壞、吸收到極致幹癟，但當他們給那個看起來已經毫無生機的植物滴上了一滴水源的時候，這個植物就又覆活了。
所以入侵微生物依然沒有徹底死亡，只是暫時沈睡而已。
這就很麻煩。
“我們已經抽取了軟水晶上的入侵微生物原液，可目前來看沒有什麽能夠徹底破壞它的結構。”黃老柔柔疲憊的眉心在旁邊開口：“要麽是我們研究的破壞藥劑缺少了最重要致命的一環，要麽就是我們還沒有徹底搞清楚原液的分子構成和特性。”
“可是我們已經徹底的分析了原液的結構啊。”黃老的學生在旁邊忍不住地嘆氣。“還有哪裏沒有想到呢？”
研究室內的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沈重，從他們到來開始研究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個小時，在四十八個小時內光是他們研究組被無聲入侵的組員都有三個。
距離微生物原液越近被入侵感染的幾率就越大。可他們本就是要拼上性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從來到這裏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且沒有任何退路。
“小司啊，你有什麽想法嗎？”李老看了看在旁邊皺眉的司無涯。
穿著最新隔離服的司無涯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想拜拜錦鯉。”
李老眾人：“？”
什麽錦鯉？
片刻後李老才反應過來，然後對著司無涯就笑罵了一句：“你小子一個科研尖子還迷信呢！咱們做研究的一定要沈得下心，可不能想著要投機取巧。”
“而且你小子其實運氣還是很不錯的了，我那邊有專門的機器全天24小時觀察著那些入侵植物都沒能發現它們是偽裝的，但你小子不光發現了還觀察到了它們的本體。
你那兩個朋友還真的去湖底把原液水晶帶上來了，這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小司啊，做人可是要知足。”
非酋之一司無涯：“……”
第一次有人誇他運氣好。
所以他更想去拜拜真的錦鯉了。
“我去看看富貴和謝天狼。”
李老想到那兩個這兩天一半時間正常一半時間發瘋、發瘋的時候能夠一人單挑一群特種戰士的大小夥子。
忍不住有些牙疼，又有些心疼。
那兩個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大好青年啊，為了國家和人民他們是真的付出了許多。
“去吧。順帶再抽他們兩管血回來，現在他們兩個是唯二還能夠有自我清醒時間的人，他們體內一定有什麽特殊的可以抑制入侵微生物的存在。”
可惜他們研究了兩天抽了六管血了，也沒能研究出什麽。
現在大部分人都認為只是因為這兩個小夥子意志力足夠堅強而已了。
但李老卻始終覺得有他們沒有發現的點。
司無涯點了點頭來到專門空出來的給謝天狼和茍富貴的保護房間。
兩天的時間過去，謝天狼和茍富貴身上原本非常重的傷勢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
司無涯清楚，除了這兩人本身特殊的體質和強悍的自我修覆能力之外，他們能夠恢覆的這麽快還與入侵微生物那強悍的自我修覆能力有關。
這讓司無涯既高興又擔心，高興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內傷外傷，擔心入侵微生物會徹底融入他們的體內，最終徹底侵占他們的身體和思想。
司無涯來的時候謝天狼在發瘋。
根據他這兩天的統計，謝天狼無法自控的時間在加速增長。
好在茍富貴這個隱藏歐皇、幸運小錦鯉、現在更是吉祥金龜無法自控的時間在這兩天內只是極為緩慢的增長，只是他一直都開著金龜的血脈加成、現在特別喜歡像個烏龜一樣的趴在地上裝死。
司無涯抽了抽嘴角蹲到金龜富貴面前：“現在感覺怎麽樣？”
金龜富貴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搖頭：“目前是智商占領高地了，但我大概還能再撐十分鐘。”
“你們還沒研究出來克制藥劑嗎？”
司無涯嘆氣：“沒有，我們幾乎用了所有的方法，但大家一起推測出來的最可能有效的藥劑都是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沒辦法徹底殺死那些入侵微生物。”
“現在所有人都在頭禿。”
金龜富貴目露憐憫地嘖了一聲：“所以我就當不了科學家，實在是沒辦法忍受在無數的錯誤中尋找正確的那條路的艱難漫長的過程。”
“辛苦了。我看你好像頭發都稀了。”
司無涯：“……”
“我頭發好著呢，你還是想想你那被爆炸炸禿了的後腦勺怎麽恢覆吧。”
這一句話瞬間就踩到了富貴美人的痛腳：“非酋快閉上你的烏鴉嘴！你爺爺我沒有禿！我只是頭發被燎了！而且這兩天我的頭發已經在飛快的重新長了！現在已經到肩膀了，再過兩天就能齊腰！”
司無涯聽到這話再次沈默了。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茍富貴重新長出來的黑發是真的頭發還是那些偽裝的微生物。
他向來認為自己是個異常膽大的人，但看著趴在地上的戰友，他莫名膽怯了。
茍富貴一看到司無涯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不在意地伸手擺了兩下。
“放心，我自己能感覺到，那90%都是我自己的頭發。”
“沒到你想的那種程度。”
“好了你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別在我面前礙眼了，耽誤我看小說吃大餐。”
司無涯有些無語，卻又真實的被茍富貴良好的心態給影響了一下，就從自己的防護服裏抽出了兩根針管，在金龜富貴特別嫌棄的眼神中開口：“李老讓我來再抽兩管血。”
“呵呵，你們怎麽不幹脆直接把我和謝天狼擡到研究室去呢。還能隨取隨用呢。”
司無涯笑起來：“你們倆發瘋的時候我們可控制不住。而且，我還想來轉個錦鯉。”
就算他再怎麽不想承認也得認自己絕不是有幸運加成的人，雖然他之前也像李老那樣不相信玄學，但玄學其實也是未知的科學嘛。
關鍵時候該用還是得用。
“你換成錦鯉富貴，讓我拜拜轉轉。然後再抽一管血。”
然後司無涯就收到了金龜富貴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懟懟：“你龜爺爺在這裏，你是看不起我吉祥長壽龜的血脈嗎？”
“只要你龜爺爺在一天，就絕對不可能變成那只只會轉圈的魚！那種近現在才掀起的小東西，也配跟龜爺爺比？”
司無涯：“……”萬萬沒想到，茍富貴能夠變身的動物之中還存在這種覆雜的歧視鏈。
“你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對著你龜爺爺我轉圈然後虔誠的跪拜？爺爺能保你長命百歲、身體健康知道嗎！”
司無涯開始後悔提錦鯉了。果然科學的事情還是不能靠玄學。
他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拜拜金龜富貴，最後還是在金龜富貴絕不善罷甘休的眼神中低了頭。
行吧，拜拜就拜拜，他理智的人不和半瘋子計較。
然後負責看守保護茍富貴的那三十位特種兵戰士就看到那個被李老稱讚前途無量的青年研究者圍著被大首長誇讚的英雄轉了一圈，邊轉還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一個科學研究者竟然當著他們的面搞迷信。
這就很……讓人心情覆雜。
司無涯拜過金龜之後就打算抽血，他心裏對金龜吉祥什麽的還是沒抱多大希望的。
只不過在他抽血的時候被抽血的金龜富貴忽然開口：“樹懶富貴的血你用了嗎？”
司無涯頓了一下，點頭：“用了，只不過我用樹懶富貴的血給不同的殺人植物反應，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滴入樹懶富貴血液的偽裝植物細胞活躍分裂的速度緩慢了許多其他……！”
他說到這裏忽然就自己頓住了。
眼中緩緩流露出不可思議的、以及怎麽到現在才發現的懊惱神色。
他犯了先入為主的致命錯誤！
因為在最開始見到了茍富貴在開啟樹懶血脈加成之後那說話行動都慢的要死的樣子，讓他下意識的認為樹懶富貴的血液也具有這樣的“緩慢”效果。
但樹懶富貴的血液從根本上來說還是“有著極強生命能量”的血液。
入侵微生物對於生命能量的要求很高，往往越是具有能量的能量液體越能夠讓它們進入高活躍期、加速生長分裂入侵。
所以樹懶富貴的血液和入侵微生物接觸後造成的“緩慢反應”才是所有實驗藥劑樣本中最特別的一個——因為其他任何帶有高能量的液體、包括水，都只會給入侵微生物活躍的力量。
再想到樹懶富貴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可以在迷霧中保持清醒，哪怕那時候擴散到迷霧中的入侵微生物密度並不高，但能夠保持絕對的清醒，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快快！快變成樹懶富貴！快點！樹懶富貴的血液裏一定有我們抓不住的那個關鍵點！”
司無涯想到這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變得激動亢奮，伸手狂拍茍富貴，甚至都不用金龜富貴開口就直接搶答拍馬屁：“果然是華夏最古老綿長的吉祥物！錦鯉算什麽啊！龜爺爺才是最厲害的！”
金龜富貴：“……”有些人真是為了研究結果可以什麽都不要來著。
不過金龜富貴也沒有難為司無涯，畢竟研究到這裏已經進入了白熱階段。
而且他本人也是希望研究院的那些人能夠趕緊制造出針對性的藥劑的，拖的時間太長了他都不能保證自己還能不能清醒的離開。
不過，樹懶富貴的血液真的有用嗎？他也是剛剛想到了才突然問了一句而已，之前都沒想過樹懶富貴的血液可能有針對性效果。
但現在他可以試驗一下了，茍富貴擡起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大概還有兩三分鐘他就會再次進入無法控制的時間點。
他一直沒有解除金龜富貴的血脈加成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覺得金龜富貴的血脈在增強他本身的生命力量、給他體內的細胞增強抵抗入侵微生物的力量。
所以他並沒有開啟樹懶富貴的加成，但或許現在他可以試驗一下，樹懶富貴的血液是不是真的能有那種特殊的力量。
茍富貴看著表掐著時間，在一分五十九秒的時候直接切換到了樹懶富貴的血脈加成上。
他的左手腕微微發亮，整個人的狀態和氣質也變得和金龜富貴完全不同了。
司無涯在茍富貴看表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他也在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然而在茍富貴開啟了樹懶富貴血脈加成的三分鐘後，他依然還是緩慢地、表現出了無法自控的狀態。
只不過……
嗯，就算是無法自控了，一只人形樹懶，也是真的沒有辦法給人造成太大的傷害的——
司無涯看著那個發瘋的人形樹懶富貴正用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對著他伸出自己的手爪、同時臉上的表情也一點、一點、一點的瘋狂猙獰的方向去。
就像是在看一個拉了四倍慢速的動圖。
司無涯：“……”
啊，他應該早點讓富貴變成樹懶富貴的，也能讓周圍守著的三十位特種兵松快許多。
司無涯特別淡定的躲開了那緩慢的向自己伸過來的爪子，並且直接抽了樹懶富貴兩管血之後才帶著期待離開。
雖然樹懶富貴還是沒有直接克制體內的入侵微生物，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缺失的那個關鍵點！
直到司無涯狂奔著離開，樹懶富貴的爪子才伸到了剛剛司無涯蹲著的地方，而他的嘴裏也才緩慢地說完了三個字。
“你……找……死……”
可惜找死的人已經跑了。
在旁邊緊急戒備的三十位特種戰士：“……？！”
怎麽回事，怎麽那個研究員跑過來和這個世界英雄說了幾句話、抽了兩管血，英雄就變成了這樣子了？
這慢悠悠的速度實在是很難讓他們戒備起來啊？
“他準備爬起來了！……不過你們覺得他用多長時間才能爬起來？”
“唔，以現在這種速度大概需要三分鐘吧？”
“那一會兒咱們怎麽控制他？”
“……站起來之後把他推倒就行了。這樣反覆的爬起站起，應該能夠讓他堅持到恢覆神智？”
幾十個特種兵看向開口提出建議的他們的隊長，眼中同時流露出微妙的神色。
果然最狡猾最知道精準打擊的還是他們的隊長啊！
發瘋樹懶富貴：“……”氣死懶了！！
而這個時候司無涯已經帶著那兩管血液跑到了研究室。
李老看到他這急切的樣子還想提醒他，然後他們就聽到司無涯的話：
“用這兩款血液和入侵微生物的原液和微生物本體試驗一下！仔細觀察會有發現的！”
李老等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沒有一個人再說任何廢話，大家迅速的分為了六個研究小組，帶著六份血液開始進行試驗研究。
司無涯憑著直覺把血液滴入了原液之中，然後開始觀察分析原液的變化和解析原液的分子結構。
他的心在瘋狂的跳動著，就像是之前在找那隱藏偽裝的入侵微生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氣息和雙眼都沒有變動半分。而後，當那個緩慢卻清晰的變化出現的時候，司無涯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喜悅。
多麽奇妙。
一切的偽裝與虛假，在數倍的緩慢放映下，都會清晰的露出真實的面目。
就像是舞臺上那看起來毫無破綻的魔術。
這狡猾的敵人並不是無堅不摧，只是它們最後的變化快得無法發現而已。
司無涯終於深吸了一口氣，用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沙啞聲音開口：“我找到關鍵點了。”
“孕育了這種微生物的原液細胞在瀕死的時候還有第二種結構變化，這是我們一直沒有辦法徹底殺死它們的原因。”
所有研究組的人都沈默了片刻，而後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地球上從未有這樣神奇的物種存在過，他們的思想在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猜測到這裏。
但，上天保佑，他們最終還是在無數條錯誤的道路中，快速的找到了那條正確的路。
“我就說什麽來著！你小子真是運氣好啊！！”
或許在試驗了千萬次的失敗之後他們也能發現這一點，但到那個時候或許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像這場悄無聲息的迷霧末日。
* * *
全球大霧出現的第99天，華州率先研制出了可以有效抵抗殺死入侵微生物的“陽光藥劑”。
華州因為迷霧而“中毒”和“發瘋”的病人得到了有效的救治。
全球大霧出現的第106天，華州對迷霧受災最嚴重的三個起源之地進行支援，成功找尋到另外三塊天外隕石，而這三塊由天外隕石形成的“微生物原液軟石”被迅速運入華州，以毒攻毒的制成“陽光噴霧藥劑”。
全球大霧出現的第124天，“陽光噴霧”由無人機在三個起源之地進行噴灑。20天後，科學家們研制出不需要微生物原液的“二號陽光噴霧”，持續了整整一個月的“陽光行動”，把這種可以殺死克制入侵微生物的藥劑噴灑到了全世界。
當最後一片無人的區域也被“陽光噴灑”的時候，已經在這個世界被遮掩了許久的、燦爛耀眼的陽光，終於沖破了那層層迷霧，再次出現在天空。
“媽媽！！媽媽你快看！霧散了，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了呀！”
趴在窗邊的孩童驚喜地叫喊出聲，年輕的父母隨著孩子的喊聲一同沖到窗邊，而後，所有仰望天空的人，都看到了迷霧被陽光驅散、折射出巨大彩虹的美景。
“媽媽！陽光好美呀！”
年輕的母親揉著孩子的腦袋，看著窗外越來越刺眼的陽光，被刺得眼眶微紅。
“嗯。”
人們從未覺得陽光如此美麗。
在他們沒有失去它的時候。
* * *
“大首長，還是沒有辦法調查到那四人的蹤跡。”
大首長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而後緩緩地笑著擺了擺手：“不用查了。”
那燦爛的陽光，就是他們最大的勳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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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宋三川和司無涯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而等到第二天上午大首長和李老等研究大佬們趕過來的時候，整個水霧城也湧入了全副武裝的戰士軍團，而這些精英戰士們只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暴動瘋狂的水霧城給鎮壓平覆了下來。
雖然水霧城幾乎所有的動物植物還有城內居民都被隕石帶來的微生物入侵控制，但在絕對的力量和數量的壓制下，這些還沒有發展擴大的“新生命”還是被壓制了下來。
其實這場末日災難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明處，迷霧雖然會遮蔽人類的視線、也會極大的阻礙影響人類的出行、然後漸漸蔓延到人類生活的農林牧副各個方面，但這種相對溫和的氣候變化給了人類應對和改變的時間，只要時間足夠，迷霧絕不會帶來末日。
但那些依靠著迷霧無聲無息地向著全世界擴散的入侵微生物就不同了，一開始人類只以為那是未知名的毒，哪怕防禦也沒有防禦太過在意。
可這種入侵微生物會隨著迷霧擴散開來，從最低等的植物開始改變取代、而當大部分的植物都被取代的時候，以植物為食的大部分動物甚至人類，也就會在無聲無息之中再次被取代了。
要是沒有茍富貴他們在水霧城的發現，或許直到整個世界都充滿那種微生物、地球上的生靈都被換了個遍的時候，人類都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不知道曾經親密信任的人為什麽會變了個模樣？
所以，宋三川和司無涯受到了大首領極高的讚揚和感謝。
而這種讚揚在其他三個最早出現迷霧的地方也陸續發現了墜落的隕石和大批被入侵替換的生命的時候達到了最高。
入侵微生物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悄無聲息的入侵”和“幾乎完全的擬態”，只要它們的本體本源被發現，這無聲的末日就能夠在最大程度上被控制停止。
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那些科學家們能夠盡快的研究出克制入侵微生物的解藥。
不過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很樂觀就是了。
研究克制藥劑的頂級大佬們也遇到了難題。
“為什麽13號藥劑還是沒有效果？”李老簡直要把自己的頭發給撓禿：“明明從研究數據上來看這個藥劑是可能對入侵微生物造成毀滅性傷害的！”
“到底是哪裏不對？！”
司無涯在休息了一晚上之後也加入了藥劑研究組，他也看著那管被他們寄予厚望的13號藥劑在最開始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把那些入侵微生物模擬的植物細胞破壞、吸收到極致幹癟，但當他們給那個看起來已經毫無生機的植物滴上了一滴水源的時候，這個植物就又覆活了。
所以入侵微生物依然沒有徹底死亡，只是暫時沈睡而已。
這就很麻煩。
“我們已經抽取了軟水晶上的入侵微生物原液，可目前來看沒有什麽能夠徹底破壞它的結構。”黃老柔柔疲憊的眉心在旁邊開口：“要麽是我們研究的破壞藥劑缺少了最重要致命的一環，要麽就是我們還沒有徹底搞清楚原液的分子構成和特性。”
“可是我們已經徹底的分析了原液的結構啊。”黃老的學生在旁邊忍不住地嘆氣。“還有哪裏沒有想到呢？”
研究室內的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沈重，從他們到來開始研究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個小時，在四十八個小時內光是他們研究組被無聲入侵的組員都有三個。
距離微生物原液越近被入侵感染的幾率就越大。可他們本就是要拼上性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從來到這裏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且沒有任何退路。
“小司啊，你有什麽想法嗎？”李老看了看在旁邊皺眉的司無涯。
穿著最新隔離服的司無涯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想拜拜錦鯉。”
李老眾人：“？”
什麽錦鯉？
片刻後李老才反應過來，然後對著司無涯就笑罵了一句：“你小子一個科研尖子還迷信呢！咱們做研究的一定要沈得下心，可不能想著要投機取巧。”
“而且你小子其實運氣還是很不錯的了，我那邊有專門的機器全天24小時觀察著那些入侵植物都沒能發現它們是偽裝的，但你小子不光發現了還觀察到了它們的本體。
你那兩個朋友還真的去湖底把原液水晶帶上來了，這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小司啊，做人可是要知足。”
非酋之一司無涯：“……”
第一次有人誇他運氣好。
所以他更想去拜拜真的錦鯉了。
“我去看看富貴和謝天狼。”
李老想到那兩個這兩天一半時間正常一半時間發瘋、發瘋的時候能夠一人單挑一群特種戰士的大小夥子。
忍不住有些牙疼，又有些心疼。
那兩個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大好青年啊，為了國家和人民他們是真的付出了許多。
“去吧。順帶再抽他們兩管血回來，現在他們兩個是唯二還能夠有自我清醒時間的人，他們體內一定有什麽特殊的可以抑制入侵微生物的存在。”
可惜他們研究了兩天抽了六管血了，也沒能研究出什麽。
現在大部分人都認為只是因為這兩個小夥子意志力足夠堅強而已了。
但李老卻始終覺得有他們沒有發現的點。
司無涯點了點頭來到專門空出來的給謝天狼和茍富貴的保護房間。
兩天的時間過去，謝天狼和茍富貴身上原本非常重的傷勢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
司無涯清楚，除了這兩人本身特殊的體質和強悍的自我修覆能力之外，他們能夠恢覆的這麽快還與入侵微生物那強悍的自我修覆能力有關。
這讓司無涯既高興又擔心，高興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內傷外傷，擔心入侵微生物會徹底融入他們的體內，最終徹底侵占他們的身體和思想。
司無涯來的時候謝天狼在發瘋。
根據他這兩天的統計，謝天狼無法自控的時間在加速增長。
好在茍富貴這個隱藏歐皇、幸運小錦鯉、現在更是吉祥金龜無法自控的時間在這兩天內只是極為緩慢的增長，只是他一直都開著金龜的血脈加成、現在特別喜歡像個烏龜一樣的趴在地上裝死。
司無涯抽了抽嘴角蹲到金龜富貴面前：“現在感覺怎麽樣？”
金龜富貴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搖頭：“目前是智商占領高地了，但我大概還能再撐十分鐘。”
“你們還沒研究出來克制藥劑嗎？”
司無涯嘆氣：“沒有，我們幾乎用了所有的方法，但大家一起推測出來的最可能有效的藥劑都是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沒辦法徹底殺死那些入侵微生物。”
“現在所有人都在頭禿。”
金龜富貴目露憐憫地嘖了一聲：“所以我就當不了科學家，實在是沒辦法忍受在無數的錯誤中尋找正確的那條路的艱難漫長的過程。”
“辛苦了。我看你好像頭發都稀了。”
司無涯：“……”
“我頭發好著呢，你還是想想你那被爆炸炸禿了的後腦勺怎麽恢覆吧。”
這一句話瞬間就踩到了富貴美人的痛腳：“非酋快閉上你的烏鴉嘴！你爺爺我沒有禿！我只是頭發被燎了！而且這兩天我的頭發已經在飛快的重新長了！現在已經到肩膀了，再過兩天就能齊腰！”
司無涯聽到這話再次沈默了。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茍富貴重新長出來的黑發是真的頭發還是那些偽裝的微生物。
他向來認為自己是個異常膽大的人，但看著趴在地上的戰友，他莫名膽怯了。
茍富貴一看到司無涯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不在意地伸手擺了兩下。
“放心，我自己能感覺到，那90%都是我自己的頭發。”
“沒到你想的那種程度。”
“好了你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別在我面前礙眼了，耽誤我看小說吃大餐。”
司無涯有些無語，卻又真實的被茍富貴良好的心態給影響了一下，就從自己的防護服裏抽出了兩根針管，在金龜富貴特別嫌棄的眼神中開口：“李老讓我來再抽兩管血。”
“呵呵，你們怎麽不幹脆直接把我和謝天狼擡到研究室去呢。還能隨取隨用呢。”
司無涯笑起來：“你們倆發瘋的時候我們可控制不住。而且，我還想來轉個錦鯉。”
就算他再怎麽不想承認也得認自己絕不是有幸運加成的人，雖然他之前也像李老那樣不相信玄學，但玄學其實也是未知的科學嘛。
關鍵時候該用還是得用。
“你換成錦鯉富貴，讓我拜拜轉轉。然後再抽一管血。”
然後司無涯就收到了金龜富貴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懟懟：“你龜爺爺在這裏，你是看不起我吉祥長壽龜的血脈嗎？”
“只要你龜爺爺在一天，就絕對不可能變成那只只會轉圈的魚！那種近現在才掀起的小東西，也配跟龜爺爺比？”
司無涯：“……”萬萬沒想到，茍富貴能夠變身的動物之中還存在這種覆雜的歧視鏈。
“你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對著你龜爺爺我轉圈然後虔誠的跪拜？爺爺能保你長命百歲、身體健康知道嗎！”
司無涯開始後悔提錦鯉了。果然科學的事情還是不能靠玄學。
他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拜拜金龜富貴，最後還是在金龜富貴絕不善罷甘休的眼神中低了頭。
行吧，拜拜就拜拜，他理智的人不和半瘋子計較。
然後負責看守保護茍富貴的那三十位特種兵戰士就看到那個被李老稱讚前途無量的青年研究者圍著被大首長誇讚的英雄轉了一圈，邊轉還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一個科學研究者竟然當著他們的面搞迷信。
這就很……讓人心情覆雜。
司無涯拜過金龜之後就打算抽血，他心裏對金龜吉祥什麽的還是沒抱多大希望的。
只不過在他抽血的時候被抽血的金龜富貴忽然開口：“樹懶富貴的血你用了嗎？”
司無涯頓了一下，點頭：“用了，只不過我用樹懶富貴的血給不同的殺人植物反應，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滴入樹懶富貴血液的偽裝植物細胞活躍分裂的速度緩慢了許多其他……！”
他說到這裏忽然就自己頓住了。
眼中緩緩流露出不可思議的、以及怎麽到現在才發現的懊惱神色。
他犯了先入為主的致命錯誤！
因為在最開始見到了茍富貴在開啟樹懶血脈加成之後那說話行動都慢的要死的樣子，讓他下意識的認為樹懶富貴的血液也具有這樣的“緩慢”效果。
但樹懶富貴的血液從根本上來說還是“有著極強生命能量”的血液。
入侵微生物對於生命能量的要求很高，往往越是具有能量的能量液體越能夠讓它們進入高活躍期、加速生長分裂入侵。
所以樹懶富貴的血液和入侵微生物接觸後造成的“緩慢反應”才是所有實驗藥劑樣本中最特別的一個——因為其他任何帶有高能量的液體、包括水，都只會給入侵微生物活躍的力量。
再想到樹懶富貴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可以在迷霧中保持清醒，哪怕那時候擴散到迷霧中的入侵微生物密度並不高，但能夠保持絕對的清醒，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快快！快變成樹懶富貴！快點！樹懶富貴的血液裏一定有我們抓不住的那個關鍵點！”
司無涯想到這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變得激動亢奮，伸手狂拍茍富貴，甚至都不用金龜富貴開口就直接搶答拍馬屁：“果然是華夏最古老綿長的吉祥物！錦鯉算什麽啊！龜爺爺才是最厲害的！”
金龜富貴：“……”有些人真是為了研究結果可以什麽都不要來著。
不過金龜富貴也沒有難為司無涯，畢竟研究到這裏已經進入了白熱階段。
而且他本人也是希望研究院的那些人能夠趕緊制造出針對性的藥劑的，拖的時間太長了他都不能保證自己還能不能清醒的離開。
不過，樹懶富貴的血液真的有用嗎？他也是剛剛想到了才突然問了一句而已，之前都沒想過樹懶富貴的血液可能有針對性效果。
但現在他可以試驗一下了，茍富貴擡起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大概還有兩三分鐘他就會再次進入無法控制的時間點。
他一直沒有解除金龜富貴的血脈加成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覺得金龜富貴的血脈在增強他本身的生命力量、給他體內的細胞增強抵抗入侵微生物的力量。
所以他並沒有開啟樹懶富貴的加成，但或許現在他可以試驗一下，樹懶富貴的血液是不是真的能有那種特殊的力量。
茍富貴看著表掐著時間，在一分五十九秒的時候直接切換到了樹懶富貴的血脈加成上。
他的左手腕微微發亮，整個人的狀態和氣質也變得和金龜富貴完全不同了。
司無涯在茍富貴看表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他也在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然而在茍富貴開啟了樹懶富貴血脈加成的三分鐘後，他依然還是緩慢地、表現出了無法自控的狀態。
只不過……
嗯，就算是無法自控了，一只人形樹懶，也是真的沒有辦法給人造成太大的傷害的——
司無涯看著那個發瘋的人形樹懶富貴正用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對著他伸出自己的手爪、同時臉上的表情也一點、一點、一點的瘋狂猙獰的方向去。
就像是在看一個拉了四倍慢速的動圖。
司無涯：“……”
啊，他應該早點讓富貴變成樹懶富貴的，也能讓周圍守著的三十位特種兵松快許多。
司無涯特別淡定的躲開了那緩慢的向自己伸過來的爪子，並且直接抽了樹懶富貴兩管血之後才帶著期待離開。
雖然樹懶富貴還是沒有直接克制體內的入侵微生物，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缺失的那個關鍵點！
直到司無涯狂奔著離開，樹懶富貴的爪子才伸到了剛剛司無涯蹲著的地方，而他的嘴裏也才緩慢地說完了三個字。
“你……找……死……”
可惜找死的人已經跑了。
在旁邊緊急戒備的三十位特種戰士：“……？！”
怎麽回事，怎麽那個研究員跑過來和這個世界英雄說了幾句話、抽了兩管血，英雄就變成了這樣子了？
這慢悠悠的速度實在是很難讓他們戒備起來啊？
“他準備爬起來了！……不過你們覺得他用多長時間才能爬起來？”
“唔，以現在這種速度大概需要三分鐘吧？”
“那一會兒咱們怎麽控制他？”
“……站起來之後把他推倒就行了。這樣反覆的爬起站起，應該能夠讓他堅持到恢覆神智？”
幾十個特種兵看向開口提出建議的他們的隊長，眼中同時流露出微妙的神色。
果然最狡猾最知道精準打擊的還是他們的隊長啊！
發瘋樹懶富貴：“……”氣死懶了！！
而這個時候司無涯已經帶著那兩管血液跑到了研究室。
李老看到他這急切的樣子還想提醒他，然後他們就聽到司無涯的話：
“用這兩款血液和入侵微生物的原液和微生物本體試驗一下！仔細觀察會有發現的！”
李老等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沒有一個人再說任何廢話，大家迅速的分為了六個研究小組，帶著六份血液開始進行試驗研究。
司無涯憑著直覺把血液滴入了原液之中，然後開始觀察分析原液的變化和解析原液的分子結構。
他的心在瘋狂的跳動著，就像是之前在找那隱藏偽裝的入侵微生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氣息和雙眼都沒有變動半分。而後，當那個緩慢卻清晰的變化出現的時候，司無涯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喜悅。
多麽奇妙。
一切的偽裝與虛假，在數倍的緩慢放映下，都會清晰的露出真實的面目。
就像是舞臺上那看起來毫無破綻的魔術。
這狡猾的敵人並不是無堅不摧，只是它們最後的變化快得無法發現而已。
司無涯終於深吸了一口氣，用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沙啞聲音開口：“我找到關鍵點了。”
“孕育了這種微生物的原液細胞在瀕死的時候還有第二種結構變化，這是我們一直沒有辦法徹底殺死它們的原因。”
所有研究組的人都沈默了片刻，而後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地球上從未有這樣神奇的物種存在過，他們的思想在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猜測到這裏。
但，上天保佑，他們最終還是在無數條錯誤的道路中，快速的找到了那條正確的路。
“我就說什麽來著！你小子真是運氣好啊！！”
或許在試驗了千萬次的失敗之後他們也能發現這一點，但到那個時候或許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像這場悄無聲息的迷霧末日。
* * *
全球大霧出現的第99天，華州率先研制出了可以有效抵抗殺死入侵微生物的“陽光藥劑”。
華州因為迷霧而“中毒”和“發瘋”的病人得到了有效的救治。
全球大霧出現的第106天，華州對迷霧受災最嚴重的三個起源之地進行支援，成功找尋到另外三塊天外隕石，而這三塊由天外隕石形成的“微生物原液軟石”被迅速運入華州，以毒攻毒的制成“陽光噴霧藥劑”。
全球大霧出現的第124天，“陽光噴霧”由無人機在三個起源之地進行噴灑。20天後，科學家們研制出不需要微生物原液的“二號陽光噴霧”，持續了整整一個月的“陽光行動”，把這種可以殺死克制入侵微生物的藥劑噴灑到了全世界。
當最後一片無人的區域也被“陽光噴灑”的時候，已經在這個世界被遮掩了許久的、燦爛耀眼的陽光，終於沖破了那層層迷霧，再次出現在天空。
“媽媽！！媽媽你快看！霧散了，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了呀！”
趴在窗邊的孩童驚喜地叫喊出聲，年輕的父母隨著孩子的喊聲一同沖到窗邊，而後，所有仰望天空的人，都看到了迷霧被陽光驅散、折射出巨大彩虹的美景。
“媽媽！陽光好美呀！”
年輕的母親揉著孩子的腦袋，看著窗外越來越刺眼的陽光，被刺得眼眶微紅。
“嗯。”
人們從未覺得陽光如此美麗。
在他們沒有失去它的時候。
* * *
“大首長，還是沒有辦法調查到那四人的蹤跡。”
大首長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而後緩緩地笑著擺了擺手：“不用查了。”
那燦爛的陽光，就是他們最大的勳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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