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看到在睡夢中都會呻吟幾聲的林君悅陷入了反思，從小到大，他是不是太慣著錦年了？

無論什麼要求他都答應，他都順著他，由著他來。

最後的結果是錦年把他當做另外一個爸了。

他和錦年大概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一場孽緣，他是C城東邊地域範圍的少主，而錦年是C城西邊地域範圍的少主，他們的父親是兄弟，母親是閨蜜，絲絲連扣，難舍難分。父母的關系導致他從有記憶開始起就認得那麼個人──初錦年，錦年不過比他小幾個月，他父親就讓從小讓著他些，因為他是弟弟，他也確實那麼做，也許做的還“太好”了。

他的父親從他出生開始就慢慢想洗白了，雖然還是會經常和別人發生幫派鬥爭，但是已經沒早年那麼拼了。雖然從小他父親就請了師父教授近程的搏擊自衛和遠程的槍械，但是母親打著自己夢想沒實現的幌子，硬是讓他學了鋼琴，後來她的母親對他說：不想他以後不混黑道了，全身還是散發著戾氣。可錦年不同，錦年的父親從來就沒從黑水裏出來過，就連著錦年也經常混入幫派的鬥爭，C城看似被兩邊管轄控制著，但是內裏的鬥爭從未停止過，特別是C城西邊，顧誠和錦年混在一起，好幾次也幫著去幹了幾場架。

錦年是跟著他的老師一塊兒學搏擊和槍械的，那會錦年近身格鬥練習從來沒贏過他，一如他永遠沒法像錦年那樣漂亮的瞄準，百發百中的技術，並不是說他的使槍技術差，只是錦年的技術的太好，就連教授的老師都自嘆不如。

錦年第一次被他父親逼著用槍處決組織裏一個犯了錯的組員時才十三歲，他依舊記得他用著顫抖的聲音向他傾訴。

“顧誠，我殺人了……”

聽得到顧誠震驚的立馬丟下手中做作業的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在哪裏？”

“我自己房間，你來找我好嗎？”

十三歲的錦年聲音那樣稚氣，軟糯的讓人心碎。

顧誠讓專屬司機開車去了錦年家裏，但是他的父親卻不放他進去。圍欄裏的住宅，四面都設置特殊的防盜系統，顧誠沒有辦法。他的腦袋裏浮現了那個剛踩過童年界線的少年還帶著嬰兒肥的臉，哭的抽咽的樣子，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錦年，錦年，對不起，對不起！”他拼命在電話裏和錦年道歉。

錦年吸了吸鼻涕，“那你陪我說說話好嗎？這裏就我一個人，我好怕。”

“好，我陪著你。”

那夜，他哄著錦年，直到對面沒了聲音，對面傳來微微的呼吸聲，他才放心的掛斷了電話。

時光飛逝，他看著和他差不多高的錦年胸口那麼疼，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睡吧，醫生都說沒事了。”

“我怕，那一片血紅血紅……”錦年把臉埋在了雙手，整個人跪在床沿邊。

“沒事我會照顧好他的。”

錦年睜大眼睛看著顧誠，“你說他知道了，會不會恨透我了，我把他弄成這樣。”

不過一夜，截然反差。

“不會，我會幫你搞定，你先去休息吧。”

“真的嗎？”

顧誠點了點頭，拖拉著錦年的身體，示意讓他快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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