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裏有人誒！”

“師兄，她怎麽樣啊？”

“師兄，她是人是妖啊？”

......

吵死了，真的吵死了。靈犀正迷迷糊糊的睡著，便聽見耳邊不斷的聒噪，於是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不同於往日的黑暗，入眼便是強烈的光線。靈犀下意識用手去遮擋，卻發現擋在眼前的布已經不見了。她的眼睛已經好了麽？

靈犀漸漸適應外界的光線，看清了四周的景致。這，這是哪兒？周圍盡是巨石和樹林，雲霧繚繞，像是仙境一樣。她怎麽會在這裏？白衣人呢？

靈犀四下環顧了一遍，才發現被她無視很久的兩個白衣少年。

白衣。他，是他們中的一個嗎？

“你是誰？為何在碧雲山出現？”身材高些的少年問道，微慍的臉卻是英氣不凡。靈犀沒有回答，因為這個聲音不是他。

靈犀轉頭看向另一個白衣少年，那少年年紀似乎小些，也更靦腆。

“你的眼睛好漂亮。”清脆的聲音帶著好奇，大大的眼睛盯著靈犀，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

靈犀卻失落的垂下頭，這個也不是。他在哪裏？為什麽要把她留在這裏？不是說好了等她的眼睛好了，他就會告訴她名字麽？

“泠夜。不要胡鬧。”高挑少年將泠夜拎回自己身邊。皺眉睨著靈犀，手握住劍柄，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你究竟是什麽人？”

靈犀才回過神，擡頭看著他們，“嗚嗚”——這裏是哪裏？

高挑少年楞了一下，握劍的手也微微放松，“你不會說話？”

靈犀點頭，眼睛瞬間灰暗了下來。這幾天和他在一起，她都已經快要忘了她本來的樣子。這沙啞如同野獸的聲音提醒了靈犀，她還是那個小乞丐，大家厭惡的妖怪。沒有他，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月朗師兄，”泠夜看著靈犀的樣子，同情心泛濫，“我看她不像妖，應該只是迷路的人吧。”

“普通人會有這麽大的能耐登上碧雲山頂麽？泠夜，我看你的腦袋就是個擺設。”蘇月朗認命的嘆氣，推了泠夜一把，“把她扶起來。”

泠夜仿佛沒有聽見話中的鄙夷，樂滋滋的跑去扶起靈犀，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笑意。他湊過去在靈犀耳旁小聲的說：“你放心，我師兄只嘴上厲害，他不會傷害你的。”

靈犀有些受寵若驚，除了白衣人，還沒有人對她態度這樣好過。

蘇月朗用劍鞘打泠夜的頭，“帶她去見長老。”言畢，轉身向前走去。

“好痛。每次都來這招。”泠夜一邊揉著頭，一邊碎碎念。

靈犀看著他們，竟然笑了出來。雖然從未見過面，但看著他們相處，就覺得很開心。

一路上泠夜的嘴巴就沒有停過，靈犀雖不能說話，卻也大概明白了這碧雲山是個修習法術的地方。

碧雲山，天下第一的修行之地。

靈犀突然想起昨晚他對她說的話，心下漸漸開明，原來白衣人是想讓她來這裏拜師學藝的。可是，他為什麽要把她自己一個人放在這裏呢？難道，是不想讓她見到他麽？腦子裏很混亂，靈犀不禁皺眉。

泠夜見狀連忙問，“你怎麽樣？很難受？”

靈犀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心下不免又對他多了些好感。

“怎麽會？明明就是很虛弱。”泠夜抿嘴，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放心，等到了山頂，我去求宸星師兄，他醫術高超，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嗓子。”

聽了泠夜的話，靈犀心中暖暖的，她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是泠夜第二次見到她笑，不知為什麽，明明是稚童的形容，卻讓人覺得如此美麗。書中的一笑傾城，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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