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醬油守節43

今日, 太陽高掛天空，李氏才在丫鬟們的服侍下悠閑地起床。

自李氏上次服用解藥, 假大夫夏今及多位經驗豐富的真大夫確診，她已沒什麽大礙, 那秘藥終於解了。

這秘藥本主要針對的就是母體，腹中胎兒雖也受了一點影響，只要補養得當, 寶寶也能跟一般新生嬰兒一樣健康。

老太太聽此，除了又從庫房拿了一堆好東西送過來外, 還囑咐李氏要多多休息。

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近, 李氏現在每天早上，在李游走後, 又會回去補眠一個多時辰。

主要原因不是老太太的囑咐, 而是隨著肚子越變越大, 她半夜睡覺很是困難。

只能側睡，腿還老是抽筋, 經常是睡了一兩個時辰就醒了, 在李游的按摩下, 艱難翻個身接著睡。

因此，白日裏，她除了在院子裏走走, 就是臥在榻上補眠。

李氏用過早膳後, 在兩個大丫鬟的攙扶之下，在院子裏慢走, 消消食，遠動運動。

“你慢點！小心點！”夏今一進院子，看到李氏那大肚子，忍不住小聲卻激動地叫出聲。

她邊叫還邊抱住小胖子，以免他突然跑過去，讓李氏受到驚嚇。

小胖子最近早上一起來，就拖著夏今來到五房。他每天都要跟李氏肚子裏的寶寶們說說話，刷刷存在感，以免寶寶們出來，就不認識他這個哥哥了。

夏今扶額，對比寶寶的父親李游，說不定，寶寶還真的更熟悉小胖子的聲音，想到這裏，夏今又偷偷給他點了讚。

寶寶們？是的，李氏懷的是雙胎，先前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的原因，竟沒有發現。

自從服藥過後，李氏的肚子以肉眼能看出來的速度在變大，而如今，已經明顯可以看出肚子裏應該不止一個。

盡管瞧了幾個月，夏今等人每次仍舊看的心驚膽戰。

古代女子生產就是去鬼門關走一趟，得到雙胎消息，夏今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擔心。

李游直接往侯府裏備了十多個老練的接產嬤嬤，還請了五六個有經驗的老大夫常駐。

這女人分娩之痛為世上之最，他很擔心李氏，若是可以，恨不得以身替之。看見李氏受苦，他希望孩子趕緊出來，想到生產風險，他又希望這孩子不要出來。

李游這個爸爸當得可是相當矛盾。

夏今也每天都過來看李氏，陪著她一起在走廊裏面逛院子。晚上回去又啃醫書，夏今此時才發現，當初她犯了多大的毛病。

話說夏今以前也做過皮試之類的，主要是測試藥的敏感反應，但是當初急著給曦哥兒服用的時候，她可沒想到這個，甚至還中西混合。

還好沒出事，夏今後怕，也埋怨她自己這豬腦子。

現在，對於空間的藥，她可不敢輕易使用了。

除非涉及到生命，迫不得已，夏今決定，那些易過敏的藥還是繼續呆在空間吧。

走了僅一刻多鐘，夏今和李氏便回屋子休息。

夏今輕輕摸了一下李氏的肚子，不敢用一點力氣，道：“他們什麽時候出來？聽你丫鬟說，今日早膳你只吃了一碗金絲燕窩，幾塊梅花香餅。可比昨天少了許多。”

“夠了夠了，還有大半碗碧粳粥呢！真當我是飯桶了！”說道這裏，李氏“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突然，她有想方便的感覺，且還伴著肚子一陣陣的抽痛。

李氏頓感不對勁，這孩子恐拍要出來了，她忙抱著肚子，道：“我的肚子好像開始痛了！”

“啊！”夏今一下之站起來了，她有些慌亂，不知如何是好：“肚肚肚……肚子肚子……肚子痛？那那那是要要要，要生了？”

之前雖然也設想過的場景，此刻，夏今還是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幹什麽。

李氏見她如此，又想笑，肚子又是一陣疼，她忙對身邊丫鬟道：“快去請溫嬤嬤。”

那丫鬟出去了，很快，李氏的心腹，溫嬤嬤來了。李氏也不是第一次生產，溫嬤嬤很熟悉流程，忙讓丫鬟們合力扶著李氏去產房。

剩餘的丫鬟們早就演練過多次，心中雖也慌亂，但做事卻有條不紊。

她們得了命令，分為兩波人，一波人在五房，燒熱水，準備用具，另一波人則通知接生穩婆，大夫之類的。

夏今此時也反應過來了，忙打發奴仆去通知老太太，五老爺，四太太等人。

然後又安慰有點驚慌的小胖子，告訴他弟弟妹妹快出來了，便讓施嬤嬤帶著他去曦哥兒那邊了。

最近幾個月，老太太早就派人在五房打聽消息，所以不等夏今通知的人到，她就第一時間得到了李氏生產的消息。

她心裏不由一驚，慶幸還好不是八個月，俗話說“七活八不活”，這李氏剛好掉在七個月末。

老太太自從上次聽了王氏的話之後，身體就有些不適，一直在吃藥，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在丫鬟們的幫助下，親自來五房。

老太太確實走的很快，她來的時候，李氏還剛進入產房不久。

而守在外面的夏今，此時卻有度日如年之感，她在外間房走來走去。

一見老太太，夏今正想請安，就被她打斷了：“情況怎麽樣？”

知道她是關心，夏今還是忍不住心裏嘀咕。從上次王氏事情之後，她就已經很少去上房了，兩人關系越來越遠，相互見面也只能是尷尬。

老太太又如何不知，夏今應該知道那件事了，她這侄女已是與自己有了間隙，然而，後悔也已經晚了。

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夏今還是得表現的尊敬長輩，只是內心的尊敬愛戴，早已不見了。

只聽她回答：“回母親。五弟妹不過剛剛進去。先有大夫瞧過了，他們說，五弟妹此胎胎位正，胎兒並不大，應該是能順產的。只是五弟妹這次是雙胎，此時剛剛發作，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分娩。還請母親去外間榻上休息，累壞了您的身子可不好。”

老太太聽她稱呼，看了她一眼，張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扶著劉嬤嬤的手，去榻上坐著等候。

夏今也顧不上她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經歷此事，既緊張又擔憂，還時不時望向李氏的產房。

想到電視劇裏，那些生產的婦人一個個叫的死去活來，她忙問大夫：“五弟妹為何沒有呼痛！”

那位老大夫摸了摸胡子，估算了一下時間，道：“二太太不用擔心。這五太太才剛發動，一時半會倒不會太厲害的，現在更需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生產的時候，也好有力氣。”

夏今點頭，道：“瞧我這記性，一著急，就什麽都記不得了！”

其他人忙勸慰她“不要太過擔心”，“五太太一定會母子平安”之類的話。

產房裏，李氏此時只覺得腹部一陣陣疼的厲害，她還強忍住疼痛，在接生嬤嬤的建議下，吃了點東西，補充一些力氣。

她倒是疼的想罵李游，又想到李游現在還不在外面，不覺鼻子一酸，眼淚也掉下來。

接生嬤嬤摸了摸她的肚子，忙問：“五太太可痛的厲害？”

李氏咬著牙搖了搖頭，也不吱聲，她知道現在可不是大聲叫喚的時候，萬一力氣用光了那就壞事了。

沒讓李氏等多久，李游一聽到消息，立刻向上司請辭，得到批假後，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一進屋子，便抓著一群大夫著急發問。

夏今在別人眼中，已生過兩個孩子，很多問題都不好詢問。李游倒是沒有這個顧慮，他抓著人就問東問西，平時也沒見過他這樣子，倒是有些嚇著別人了。

若不少老太太竭力阻止，且李氏也叫著讓他在外面候著的話，李游早就沖進去了。

自古以來，人們都覺得產房血腥汙穢太重，男子極忌入內，李氏或許也考慮到了這點。

總之，在隱約聽到李游聲音那一刻起，李氏又重新充滿了力氣。

夏今在一旁豎起耳朵仔細聽大夫的回答，這倒是解了她不少的困惑和緊張。

許久過後，久到夏今和李游身上已被大汗侵濕，久到夏今和李游身上力氣全部耗盡，久到夏今和李游快把產房的門盯透的時候，只聽李氏一高聲痛呼，緊接著又是一嬰兒啼哭聲。

終於生了，夏今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轉而又想到，不對，還有一個，整個人又開始緊張起來。

“淑嫻怎麽樣？她現在還好吧！”李游用盡全力抓住剛出來的一個接生嬤嬤，她手裏正抱著新生的嬰孩，他此時卻顧不上孩子，連聲問道。

“孩子，孩子呢？是男是女！”這是焦急萬分的老太太。

兩人關心點，不一樣。但是夏今此刻，卻對老太太更加失望。

“恭喜老太太，恭喜五老爺，喜得一位的小姐。回五老爺，五太太一切安好，正在生第二個孩子。”那接生嬤嬤回答前一句明顯有些遲疑。

老太太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望，竟想親自檢查一番嬰兒的性別，夏今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抓著一個老大夫，道：“大夫大夫，快來幫忙看看孩子！”

大夫上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摸了摸胡子，道：“恭喜老太太，恭喜五老爺，貴小姐因為是雙胎的原因，有些弱小，但身子骨並沒多大問題，好好調養一番，定能平平安安長大。”

夏今和李游也稍加放心，囑咐奶嬤嬤照顧好新出爐的小姐，又把註意力集中到產房，不斷祈禱。

老太太一直沈在失望情緒中，盼了那麽多年的嫡孫又沒了，她甚至沒辦法掩飾自己的想法。

她也沒太關註大夫的話，把註意力也集中到產房了，更準確地說，是李氏肚子裏的另一個孩子。

“啊！”又是一聲嬰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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