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介紹很吸引人，但終歸還是沒有確定一定會有那樣的效果。再加上維特商行的少東出手是在太過大方，就算有心賭一把，最後也不得不被砸的兩眼直冒金星的黯然退場。

維特商行以搜羅天下奇珍聞名，阿琉斯的不計成本讓很多本來對那塊的功能有所懷疑的人都相信了那個介紹。拍賣會結束，有不少勢力找上維特商行，想從他們手中轉購那塊石頭。

其中不乏有人想用權勢強迫他們將石頭轉讓出來。維特商行的靠山是穆林帝國的皇室，有很多勢力並不把第一帝國的皇室放在眼裏。維特商行的人很光棍，不管誰找上門都一句話，東西是別人委托他們拍下的。

當然，有些人聽到這話一定會非常惱火。維特商行是做生意的，自然不會隨便得罪隨時會成為他們大客戶的存在。扔完那句話後，還更加光棍的再補上一句，‘對方委托他們購買那石頭的報酬是可以提升天賦資質的好東西，我們打算出售。’

也不怪維特商行的人如此光棍，實際情況就是讓他們拿出那塊石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為阿琉斯早把東西交到了兮然手裏。他很清楚拍賣會後會有多少勢力盯上那塊石頭，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走正規途徑得到想要的東西。為了不出紕漏，他剛從拍賣行的工作人員那裏拿到東西就直接送到了兮然所在的包廂。

為了拍下那塊石頭花了不少錢，比兮然預計的超出了一倍還多。兮然可不會隨便占人便宜，阿琉斯把東西送到她那裏時，該給他的那些東西，她增加了一倍的數量。阿琉斯沒和她客氣，她給多少，他就收多少，一點沒推讓。

拍賣會結束了，想留在會場也不被允許。收好了石頭，兮然就和雲落離開了那裏。瓦特有住處，法神埃德加的住處對他和那只大地之熊的幼崽都會是不會陷入麻煩的場所，所以出了拍賣會的會場就和兮然他們分開了。

神識不能用，瞬間轉移的距離因此被嚴重限制。傳也傳不遠，不想太惹人註意。兮然便和雲落一起慢慢走過宿舍。忘不掉箜的話，他邊走邊註意雲落。學院裏的建築都有隔絕隔絕結界部分影響力的魔法陣，在會場裏面的時候雲落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出來外面，沒一會兒雲落的鼻尖和額頭都覆上一層細汗。

路上，兮然和雲落誰都沒開口。進了宿舍，兮然才擰著眉對雲落說道：“為什麽不和我說那東西對你有影響？男人的自尊心？”

“我可不會因為所謂的自尊心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不說，就只是因為影響不是很大，還能輕松應付。不過從離開拍賣會開始，那種不適感突然增加了許多，就不那麽輕松了。”雲落微挑眉，“我之前掩飾的很好，這應該不是你觀察出來的吧？”

兮然撇了下嘴，“若不是剛好說到了那兒，大哥他都不會和我說。”

雲落笑了下，“大哥不是不想提醒你，他素來做多於說。我們都不是無知孩童，他覺得這些問題該了解的時候我們自己會做溝通，不用他來做好人。會和你說，就像你說的，就是剛好說到了那兒。不然我沒說，他就只會在出問題的時候出手。”

“真是別扭的性格。”說完這話，兮然自己就笑了起來，“說起來，我們這些仙魔的性格都多少有些別扭。好像活的太久了，很多地方都不像活的如同曇花一現的凡人那樣坦率了。”

雲落聳了下肩，“這也是沒辦法，誰叫仙魔本事比那些凡人大太多了。凡人打架，頂多把彼此打的頭破血流。仙魔打架，即使是小仙小魔，也會搞的山崩地裂。頭上懸著天道這把刀，那些點火就著的仙魔，處境都不能說好。有他們那些實例在，為了不讓一時沖動給自己惹來麻煩，仙魔多少都會約束下自己。”

兮然微歪頭“你有沒有想過去過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

“當初離開狐族的領地就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過清清靜靜的日子，事實證明那樣的日子不是你想過就能過。”雲落擡手指指天，“只要存在，冥冥之中就有扯不斷的因果關系，天道都有數。只能躲過一時，該來的時候還會來。就比如現在遇上的事，因都跑到了另一個世界，還是沒有躲過去。因不回咱們那裏，我便自己來了。”

兮然眨了下眼，“以前的事，你記起了多少？”

雲落回道：“不能說記起，知道的都是從對方那裏聽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是事情。關於我作為狐皇之前的前身，我真的沒有一點印象。就是因為一點印象都沒有，還對那塊石頭有一種本為一體的感覺，才會中了那個人的計。”

兮然皺了下眉，“住在穆林帝國行館時，我做過一個夢。在那個夢裏，我還是那個靈魄體，在一個山谷裏昏睡不醒。一個和你長的一樣的人拿著一株九色牡丹走近我，將那株九色牡丹栽植在我沈睡的石床邊。好像那個人長做這樣的事，石床邊已經成了一片花海。他栽好了那株九色牡丹後出現了另一個人，說是有辦法讓我醒過來，只是要他幫一個忙，他便跟著他走了。到這兒我就醒了。”

“那個人把我的元神困住後說過，當初他就是隨便做了個他根本沒辦法實現的承諾，我就心甘情願的去做陣心了。我覺得那個我應該不是完全相信那個人，不然不可能還有機會再活一回。”雲落擡手摸摸下巴，“你的夢應該就是實情，不過你怎麽會夢到？你沈睡不醒，估計感知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不會一直都不醒。”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想到了一個人——箜。這個人看起來好像什麽都知道，卻總是裝沈默。不過如果真是他的話，有一點讓人想不通，就是他似乎沒必要多事的讓兮然做那樣一個夢。

兮然突然想起她住的那個院子裏有一個花團錦簇的花池，因為游翎殿的寢殿前也有那麽一片花池，她多看了一眼。應該是花池的布置太熟悉了，她也沒仔細看，只在心裏暗笑了一聲那肯定又是雲落故意弄出來的。

想到那個花池，兮然把神識投放進游翎殿裏，找到寢殿前的那個花池。細細將花池裏面的花掃了遍，最後定格在一株九色牡丹上。轉頭看雲落：“你放在游翎殿裏的那株九色牡丹是哪裏來的？”

“那株九色牡丹是我從大哥那要的。在把游翎殿給你前，因為想煉制一顆丹，我把那株九色牡丹的本株挖了出來，只留個分株在那裏。因為缺失了一味藥，丹沒煉成，過來時那棵本株就被帶在身上。放在靈植袋裏久了會影響那株九色牡丹的品階，我就把它安置在了那個行館中。”雲落拿出了一個靈植袋，遞給兮然，“我們過來這裏前，我發現它沒什麽精神，以為它水土不服，就把它重新挖了出來，打算交給你安置。路上咱們兩人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我就把它給忘了。”

兮然把那株九色牡丹從靈植袋裏拿出來，果然看起來有些蔫蔫的。她用神識掃了下，就確定是因為本元消耗的有些大。雲落是從箜那裏拿到的，這不得不讓她懷疑它就是夢裏的那株。這株九色牡丹雖然還沒有完整的意識，靈性卻非常高。如果真是那株，想必是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就不惜消耗本元把存在它體內的那段記憶傳給了她，所以她才做了那樣一個夢。

因為若要生出完整的靈智，那就是一個妖修，不能再當做儲備材料了。除了少數人，大多數人都不會冒這個大不違用妖修煉器煉丹。所以被圈養的靈根異草除非主人有意，不能生出完整的靈識。這株九色牡丹靈性如此高，卻沒有生出完整的靈智，原因應該就在這裏。

不管實情是不是她猜的那樣，兮然都會給九色牡丹一個機會。不過她不準備親手點化她，點化成妖固然是一條捷徑，但對她以後的發展很不利，蔣春曉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她打算把它交給蔣春曉和劉偉，一來他們能替它尋個能幫助它凝聚靈元的好地方仙界那面更適合這株骨子裏有些嬌弱的牡丹花，二來那兩人應該會是個好師尊。

對這個安排，雲落沒意義。當初要煉的丹只是一時興起，其實他根本用不上。算是定情信物？他沒有那段記憶，並不這麽覺得。再則那株九色牡丹遲早要化妖，當定情信物也不合適。若說定情信物，他只覺得一樣東西合適，就是他前身的本體。女媧石雖然不算難尋，但和兮然的前身有關系的就只有那一塊。

雲落想起了那塊石頭，這時兮然也想了阿琉斯幫忙拍回來的那塊女媧石的邊角。收下時她順手就放心了游翎殿的倉庫裏，想起它就把裝著它的盒子拿了出來。盒子被拿出來，蓋子就自動跳開。一股霧氣從裏面竄了出來，在盒子上空形成了一行字：‘我知道洪荒崩潰的真正原因，想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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