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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 慶祝。 事事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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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箋估摸自己只是肚子疼, 沒那麽快生,讓談之醅不用緊張。

在路上得知他早前在玩硬幣,測他是擁有一兒一女還是兩個小公主,她笑得不行。

問他結果, 他說:“最後沒來得及看。”

她笑說:“那不用看了, 一會兒就知道了。”

“嗯。”談之醅也就玩玩而已, 真兩個兒子他也愛。

看紀箋疼得呼吸時輕時重, 他心疼得去親親她,一聲聲溫柔哄著, 手又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一下下摩挲,安撫她。

車內打著空調, 冷氣縈繞在每個角落,很舒服,但紀箋這個時候卻有點想被抱,她就微微側過身把手攀上談之醅的肩頭。

談之醅立刻明白她的心思,也側了側身,張開懷抱把她攬入懷。

紀箋如願以償地把腦袋靠上他的肩頭,舒服地倚著他休息。

不知不覺的, 紀箋又似乎要睡著,雖然肚子一陣陣地疼,但被抱著過於安心了, 反正也不用她管著什麽, 她就閉上了眼睛。

車子到醫院後, 談之醅把半睡著的人溫柔抱下車。

檢查的時候紀箋還沒太疼,只是時而疼得深了些,眉頭就緊皺, 時而緩一緩。

談之醅問的時候她就說還好,怕他擔心,他眉心一直鎖著,一看她呼吸急促就緊張。

家裏的兩個阿姨陪著他們過來,問紀箋要不要吃東西。

紀箋往常午睡醒來就會吃東西,所以就點了點頭。

阿姨去忙活,紀箋一擡頭就見談之醅盯著她的肚子,神情還是專註的。

那半闔著的眼皮下,一絲明亮的光凝聚著認真與柔情,很有父愛,好像已經生出來了在看著兩個小家夥。

這是恨不得馬上生出來的樣子,怕她受罪。

紀箋伸手去抱他的手。

談之醅掀起眼皮瞧她:“怎麽了?很疼嗎?”

“沒……”她跟他說別擔心,醫生說不久就會生的。

談之醅知道擔心也沒用,但是他無法看著她這樣時不時疼一下,然後無動於衷。

她以前心情不好喝多了,談之醅都是一邊訓一邊心疼碎了的,就這麽十五年過來了,所以感覺雖然愛了這兩個小家夥近十個月,但這一刻看著她明顯蒼白的臉時,他是不愛的。

阿姨準備了下午茶,過來問紀箋是不是拿過去吃。

紀箋想下去走走,活動活動。

談之醅就扶著她下床,走去外面客廳一側的小餐廳。

紀箋身材素來高挑纖細,四肢纖瘦,整個孕期下來飲食都是調理好的,所以也只大著個肚子,不過走路時已經看不清腳下了,所以不熟悉的地方需要人扶。

談之醅扶她是習慣另一只手去摟她的,這幾個月,他每天都早晚陪她散步一次,在院子裏轉,轉膩了就到外面,錫城郊外的風景四季都總是不錯。

餐桌旁有一扇百葉窗,午後三四點的日光透過百葉窗落在桌上,淡淡地在下午茶上折射出一道道影子。

桌上放著燕窩和蛋糕。

紀箋看到蛋糕是兩個小熊的圖案,一時間忘記腹部的疼,指了指:“好看。”

談之醅去瞧,莞爾一笑。

紀箋仔細看了看兩個圖案,猜測是一男一女的意思,不過她由於最近做夢總是一天一個,一會兒夢見生兩個女兒,一會兒又夢見生龍鳳胎,所以也無法確定到底哪個夢準了。

紀箋拿起一個蛋糕咬一口。

阿姨這兩天一直在準備她住院可以用的東西,吃的也都事無巨細地備著她愛的。

談之醅見她吃完蛋糕後口渴,想喝燕窩,就去拿了要餵她。

紀箋還能自己吃,就搖頭自己去拿勺子了。

垂首喝了兩口,臉頰散落了幾綹頭發,紀箋讓談之醅給她攏上去。

談之醅伸手從她白皙的脖頸處穿過,揚起她身前的發絲往後,然後順著低頭,唇瓣堵住她濕漉漉的紅唇。

紀箋:“……”

她怎麽也想不到,她在這等著生孩子呢,在補充能量呢,他還在這胡來。

她彎起眼睛笑,有些不好意思。

談之醅大抵知道她在想什麽,低語了句:“我也要補充能量,精神吊了一天了。”

她笑意粲然:“你補什麽?談總那體格。”

“體力再好也經不住我兩個小祖宗耗啊,你多疼,不愛了,兩小玩意兒。”

“……”她歡快地失笑,舉著小巧的金色勺子在手,卻沒再去喝燕窩,而是看著他認真安撫,“一會兒就好了,不擔心呀,師兄。”

“叫老公。”

“老公。”紀箋把手攀上他的肩頭,靠近他,吐氣如蘭道,“有你在,我都轉移註意力了,還好的,不算難受,一會兒打針了就不疼了。”

“嗯。”他簡單應答了一句,而後就拿下她搭在他肩頭的手,讓她繼續喝燕窩。

他把寬大的掌心覆在她微微起伏的肚子上,摩挲著,好像這樣能讓她舒服一些。

紀箋喝了一盅燕窩,精神了些,肚子也開始一陣陣疼得頻繁了。

但是她還有點體力,就沒和談之醅說。

她人靠在沙發裏,和談之醅坐在一塊,由著他撫摸她的肚子放松,她聊著天,問他名字想了沒。

他說想得差不多了,就差晚些看看是男孩兒女兒就能定下來兩個了。

紀箋點點頭。

不過談之醅忽而摸摸她的臉,柔聲對她說:“如果兩個女兒,一個跟我姓,嗯?”

“……”紀箋直勾勾盯著他,囁嚅了下唇瓣,最終才悠悠笑說,“那還要說嗎?難不成兩個都跟我?你要都給你。”

他一笑:“我一個就好,不用全要。”

“嗯,好~”

“如果是龍鳳胎的話,那就兒子姓紀,”他誘哄她,“女兒跟我姓,好不好?”

紀箋被他逗得不行,完全不覺得這是事兒,他才一本正經地跟在說百億項目似的。

聊著聊著,紀箋肚子越來越疼,靠到了談之醅懷裏。

他深深攏著她在懷,心疼壞了,低頭邊親她邊低聲哄著,說話轉移她的註意力。

午後的日光偏移得快,桌上的日光不知不覺中移到了紀箋身上,很暖和,很好看。

她沒來由想起曾經在麻省的日子,當時她和談之醅住的公寓裏有這樣一扇窗,窗前是一張書桌,可以學習。

她沒課的時候每天就坐在那裏,白天到黑夜,從日光到月色,那在麻省的五年,匆匆如這日頭,一眨眼走得老遠。

紀箋微微喘息,說:“你說這兩個,能去麻省嗎?”她笑一笑,“學習應該不錯吧。”

“放心,強強聯合只會更聰明。”

紀箋心情都被說得閃閃發光了,只是又說:“不過,美國好遠啊,其實以後在國內讀也可以,當年的我們和現在不一樣了嘛。”

“嗯。”談之醅知道,他當年去麻省主要是為了自由,為了沒人幹涉他的事業。

紀箋是依賴他,和他在一起她幾乎事事不需要自己操心,紀家父母對他也有百分百信任的心,當年跟他說的是,箋箋從小被照顧慣了,第一次一個人生活,就麻煩你照顧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兩小只會從小一起上學,有人照應,說起來他還真的已經舍不得長大後小公主出國了,完全舍不得。

紀箋覺得談之醅從小其實很缺家庭的溫暖,和她完全不一樣,他兒時家裏管教嚴,後來放養在錫城的幾年,自由了些但也越發沒被愛了,後來上美國也是因為明白家裏的路不是他想要的。

她跟他說這事,說如果他有個兒子的話,應該會很愛的。

她問談之醅,具體到底是想要兩個小公主,還是要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談之醅笑一笑,然後也真的,第一次,這十個月來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想。



大抵在傍晚前夕,紀箋進了產房。

日頭已經隱隱有要落幕的時候,艷紅的光灑在病房中,落在桌上沒吃完的蛋糕上。

第一個孩子出生還算順利,進去沒多久。

第二個多等了些時間,再出產房紀箋已經睡過去,累著了。

外面已經星光熠熠,小餐廳的日光早不知何時褪得一幹二凈,此刻已經悄然換上一層瑩瑩月光。

談之醅脫了一身防護服口罩,拿手機回紀家父母發來消息,他們快到錫城了,本來定了前兩天就過來,但是那邊天氣不好,導致延誤到今天,差點沒趕上。

談之醅給岳父岳母回覆說紀箋沒事後,就吩咐司機去接機。

忙完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

一直跟著紀箋的那位阿姨從房間中看完孩子走到客廳,跟他說:“箋箋可能沒那麽早醒,累著了,一會兒泡點奶粉餵孩子。”

談之醅點頭,他知道。

另外一位他從充州那邊請過來的阿姨進了病房,帶著一個餐盒,早前趁著有空回去給紀箋做飯了。

問了下紀箋還在休息,就把保溫的餐盒拿去放著。

談之醅見暫時沒事了,就自然而然地馬上進病房去。

紀箋閉著眼躺在大床上,身上蓋著綿軟的白色毯子,似乎把她此刻的氣息襯得一樣柔軟如水。

談之醅過去把她的手也放進被子裏,再仔細看看她的眉眼,休息了會兒臉色好一些了,沒再蒼白。

他親一口她柔嫩似水的臉頰,再過去看放在一側的兩個嬰兒車。

兩小只也很乖地在睡。

隔壁的窗外有月光落進來,就那麽無遮無掩地灑在粉嫩的皮膚上,兩個小家夥被渲染得格外美好,像兩只娃娃。

落在談之醅眉眼上時,原本硬朗清雋的五官也被暈染得有著難以言說的柔軟。

談之醅沒想到這麽晚,小公主生得有點久,晚了哥哥快一個小時才出來。

在產房裏那會兒,他一整顆心都是緊繃著的,雖然紀箋打了針,已經不怎麽疼了,但是之前疼的那幾個小時下來已經有些體力透支,他唯恐有什麽意外,他想要他的箋箋平平安安。

回過神來,談之醅伸手去勾了勾兩小只的手,看著他們還沒什麽力氣回握,渺小到沒有痕跡,想起了在產房裏的紀箋也一樣。

他陪產,穿著防護服在一側陪著她,但是牽著時她也沒什麽力氣回握,就被他牽著沒動。

他的箋箋也跟孩子一樣的,脆弱得很。

談之醅側過臉又去看一眼不遠處床上已經在安睡的人,心裏再次松了松,再低頭仔細看他的兩個小寶貝。

說是異卵雙胎,所以性別可能不一樣之外,相貌也不一樣,但是此刻看著,像極了,仿佛一個模子裏引出來的。

只是他的小箋箋在嘴巴處像媽媽,唇瓣彎彎的,有梨渦,雖然不明顯,但是他確定是梨渦了,兒子就沒有。

這可真是繼承了百分百。

小東西粉嘟嘟的,長得都格外可愛,能想象到以後顏值會多麽出色了。

談之醅其實對顏值真是不擔心,瞧他們倆這基因,只會更好看,不會退步的,不過他家箋箋已經是他心中第一美了,女兒像媽媽就行。

兒子的話,他對自己還是信心十足的,也像他就行。

正想著呢,兒子忽然動了動,揮舞著小手臂哼唧起來,好像醒了。

談之醅看一眼他的小箋箋,小可愛乖乖睡著,他就抱起了兒子,小心地放入懷裏。

小東西不知道鬧什麽,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地動,但是被他低聲哄了幾句後,就漸漸不動了。

他禁不住失笑,逗他說:“咱才認識多久啊?才一小時,就想要爸爸抱啊?”

小玩意兒又恰好哼了一下,像極了在抗議。

談之醅笑得很歡,努力壓低了聲音跟他說:“抱抱抱,爸爸愛你,嗯?很愛。”

早前紀箋問他,到底是想要什麽。

他認真想了想,他確實是沒享受過什麽家庭的溫暖,談家那種地方,吃穿用度不愁,但是其他的,確實空蕩蕩,一無所有。

當初家裏有來參加婚禮,但是是因為什麽他心裏明白,如果紀家不是重新發展起來,有了利益牽拖,那他決意和紀箋在一起,就只會和談家一輩子決裂。

如果只是懷了一個,他毋庸置疑想要個小箋箋,但是如果有兩個,其實談之醅知道,有個兒子也很不錯……

生一個自己怎麽會不好呢?他對自己還是挺滿意的。

然後,他可以把一個父親應該給的,都給他兒子,讓小家夥從小開開心心的,覺得當他談之醅的兒子挺不差。

所以他跟紀箋說,希望是龍鳳胎吧,我們一人一個。

紀箋笑得眉眼彎彎的,說她覺得最理想的就是一兒一女,她想要個小談之醅。

大抵是從小認識他,大抵是她心裏真的沒人比他更好,所以她像他想要個小紀箋一樣,也想要個小的他。

他說行,那心裏現在開始求一下佛。

她笑說沒見過這麽臨時抱佛腳的。

後來在產房裏,第一個生出來的時候,醫生報了性別,他心頭下意識一松又一緊。

那種他有個小的自己的感覺,談之醅覺得欣慰到心頭火熱,很感動,但是也不免害怕第二個也是兒子,那就沒得玩了。

好在一個小時後,一聲弱小的啼哭可愛地回蕩在耳邊,一聽就是小箋箋。醫生確認說是妹妹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彌漫過一種無法形容的暖意……

此刻小公主在嬰兒床裏,乖巧地睡著。

爸爸陪著她,她就超乖地沐浴著月光呼吸均勻,再看看懷中的兒子,也是這樣地乖。

談之醅感覺那種溫熱又再次席卷而來,心頭軟得好像要化。

事事如願就是這種感覺吧,想要的都有,不再是孑然一身了,有紀箋,有他的兒子和小公主。

六月三十號,一個值得談之醅永遠慶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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